“喂……”流年慌忙打開了床頭櫃上的台燈,看到男人狼狽的模樣,整顆心揪在了一起,“怎麽搞成這副模樣了?你不是很厲害嗎?”


    撫著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你是一個白癡嗎?怎麽不知道去醫院?夏零呢?他一天到晚不是很閑嗎?”絮絮叨叨的斥責著他,大大的眸子裏卻是在不經意間染上了一層迷蒙的薄霧。


    “隻是狼狽一些而已,沒有事的。”夏藝搖搖頭,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心中暖暖的,“又死不了人。”


    “呸呸呸,說什麽傻話呢。”沫流年瞪了他一眼,“把衣服脫下來,我去拿藥。”


    “恩,好。”夏藝低低的應了一聲,躺在床上卻是一動不動,抬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唇角勾起,流年,我終於盼到了這樣的一幕,即使疼了,也值了。


    打開了屋子裏的燈,流年一手提著藥箱,一手拿著一塊毛巾,“夏藝,你……”抬頭卻是看了男人並沒有脫下自己的衣服。


    “喂,你沒聽到我的話嗎?”流年走到床邊,皺著眉頭說道。


    “流年,我好累,先睡覺好不好?”夏藝嘟囔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說道。


    “不行,你在開什麽玩笑?快點起來,我都沒說你把我的床給弄髒了,不然滾回你自己的窩去。”流年憤怒的說道,受傷這樣的事情可大可小,萬一感染了可就是一件麻煩事了,“還是要我打120?”


    “我知道了。”夏藝歎了一口氣,從床上滑到了地板之上,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去醫院,你是想讓我被請去警局喝茶嗎?”


    “反正以你的能力也會平安無事的出來,不然去醫院好了,說不定警察叔叔會好心的給你付了醫藥費呢。”流年蹲下了身體,抿唇說道。


    “都沒有多嚴重的傷,用得著興師動眾嗎?我還是不麻煩他們好了。”夏藝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垂眸看了一眼身上已經幹涸的血跡,“都是別人的,很少有我的。”


    “你傷都沒有好,亂蹦?什麽?”看到他胸口處的紗布,流年怒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不死小強嗎?真是胡鬧!”


    “他們差點撞死你。如果不是我反應快……”夏藝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中一陣後怕,那一幕就像是夢魘一樣,緊緊的纏繞在了自己的靈魂之上,揮都揮不去。


    “我沒事。”流年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盡管心中知道有一部分理由是為了自己,但是聽到他親口說,她的心中還是不可抑製的湧上了一股甜蜜。


    “你家裏,怎麽還會有這些東西?”夏藝側眸看著藥箱,奇怪的問道。


    “習慣了而已。”流年苦笑一聲,藥水、紗布,她一直都準備著,即使那個人已經離開了自己,即使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每天都滿溢著酒氣的房間,一些已經印在骨子裏的習慣卻是怎麽都改變不了的。


    沒有什麽大的傷口,細細碎碎的卻是更讓人心驚膽顫。這一道再深一分,就會威脅到他的生命,這一道在深幾分,他就會當場身亡。


    流年的手在顫抖著,這是第二次她為夏藝處理傷口了,盡管這傷口比第一次的時候要淺很多,但她的心卻比第一次的時候顫抖的厲害。


    “怎麽,會這麽不小心?你不是很厲害麽?”聲音顫抖著,帶著淡淡的哭腔,她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該怎麽辦。有勇氣活著,也隻是期盼著他還活著,不管能不能見麵,知道他活著就好了。


    “隻是小傷而已,你有時候縫衣服不也會被刺到手指嗎?”夏藝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眉眼處流露出了濃濃的寵溺。


    “那怎麽能一樣。”流年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留下疤痕了,難看死了,不會有人要你的。”


    “那就不留了。”夏藝輕聲說道,“流年,你去我房間給我拿套衣服過來吧,我想洗個澡。”


    流年這時才發現,他的身上除了血跡還有汙泥,破破爛爛的褲子和乞丐差不了多少。


    “你這副破爛身體……”流年皺著眉頭,“不行,沾了水會感染的。”


    “可是,我已經是一個泥人了。”夏藝扁扁嘴,“那你去給我拿衣服吧,我總得把衣服換了吧,鑰匙在門上麵,去的時候搬一個凳子,免得你夠不到。”


    “我知道了。”流年站起身,膽子還真大,真的不怕進小偷啊。她撇撇嘴,不過還是依言搬了一個凳子,因為她認為這樣會方便一些。


    夏藝垂頭看著自己像是破布娃娃一樣的身體,嘴角抽了抽,那個丫頭還真是狠心啊,如果自己真的掛在那裏怎麽辦?


    “薩若,希望你不要自尋死路。”黑色的眸子裏,一抹狠辣一閃而過,即使你是小丫頭的姐姐,若是觸及了我的底線我還是會殺了你……


    “流年。”


    當她從夏藝家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倚在門口的魏鴻,心中微微詫異,看了一下兩家之間的距離也變釋懷了。


    “還沒睡啊?”她抱著衣服的手臂緊了緊,笑著問道。


    “他……回來了?”魏鴻眼眸一縮,有些吃味的問道。


    “恩,是啊。受了傷,我剛剛去他家拿衣服了。”流年說道,抿了抿唇,猶豫了兩秒鍾,“你沒睡正好,不然來我家坐坐吧。”


    “好啊,正好我也睡不著。”魏鴻點點頭答應了,求之不得呢,雖然說他選擇放棄了沫流年,但是聽著流年的意思,好像她不想與他重歸於好,抱著這樣的想法,魏鴻點點頭應了下來。


    流年的手搭在臥室門的把手上的時候,俏臉驀然一變,“夏藝,混蛋。”將衣服扔在了床上,耳邊的流水聲變的清晰起來,“不是告訴你不能洗澡嗎?”


    站在浴室的門前,她雙手叉腰,俏臉氣的一片通紅,“聽我一次話你能死嗎?”


    “流年,隻是衝個澡而已,傷口都不流血了,有什麽關係。”夏藝說道。


    “死了也活該,自己出來把衣服穿上。”流年憤憤的說道,“魏鴻也來了,正好商量一點事情。”


    “好,馬上就出去。”夏藝高聲說道,聽到魏鴻的名字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悅。


    一定不能讓他住在流年的對門,實在是太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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