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更了幾天,也是捋了捋之前的線,八千字大章,大概還有三章的樣子。


    ……


    “你能把那個筆記本還給我嗎?”馬若文說道。


    張玨坐在座位上看著他,將筆記本合起來遞了過去,笑了笑。


    “我們認識嗎?”


    馬若文伸手接過筆記本。


    “不認識。”


    兩人之間短暫的接觸,非常普通,並沒有爆發什麽劇烈的衝突。


    不過張玨幾乎已經可以確認,mrw,代表的就是馬若文。


    沒什麽理由,就是直覺。


    那麽接下來就有個非常直接的問題。


    馬若文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怎麽能夠在另外一個世界成立一個組織,並且對他展開追殺?


    難道他也是神,甚至是能夠同時影響到兩個世界的上位神?


    就算是這樣,他殺自己的動機是什麽。


    難道隻因為自己曾經救過他一次?


    這個神是個受虐狂?也有m傾向?


    毫無疑問,這個問題已經觸及了張玨的知識盲區。


    他一直在思考,但沒有得到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


    張玨思來想去,不得要領,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去問問馬若文。


    不管他到底是個什麽生物,總要講基本法才對。


    張玨打定主意,站起身來,才發現天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似乎不大對勁,不過張玨已經沒有時間去理會那種東西。


    既然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還有什麽是不合理的?


    放學的鈴聲響起,張玨和其他同學一起向校門外走去。


    天已經變得非常黑了,大門口的路燈亮了起來,張玨在校門口眾多同學的身影中搜尋著馬若文。


    沒過一會兒,他就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


    馬若文獨自一人走在甬路的最邊緣,旁邊的同學都有說有笑,隻有他低著頭,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孤獨的氣息,好像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張玨正想過去,忽然被摟住了肩膀。


    “封梓,一會兒吃什麽?”張明亮說道。


    高中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塊吃晚飯的,不過今天張玨卻不能跟他一起。


    “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這樣啊,那明天見了。”


    張玨點點頭:“明天見。”


    兩人分別後,張玨再次望向大門口,卻找不到馬若文了。


    “嘖——”


    張玨砸了咂嘴。


    其實他大可以不必著急,不管馬若文到底是什麽生物,但他現在的身份是個學生,今天找不到,明天再來學校找就行了。


    但張玨有種預感,似乎要出什麽事情。


    他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搜尋著那個身影,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個小巷子裏。


    一個老人家正在裏麵燒著紙錢。


    張玨這才想起,剛才在街邊好像也看到了一堆堆的灰燼。


    他蹲下來身來,問道:“老人家,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大家都在燒紙錢?”


    這體感溫度,明顯不是清明。


    老人家慢慢悠悠將手中的紙錢丟入火堆,火光下,他臉上的皺紋散發出異樣的光芒。


    “什麽日子,你抬頭看看不就知道了?”老人家的聲音非常低沉和沙啞。


    要不是張玨膽子大,估計已經被嚇尿了。


    顧不得老人家陰陽怪氣,他下意識抬起頭來。


    這才看到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之上。


    看到那白如玉盤的月亮,張玨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七月十五,中元節。


    當然,也有不少人願意叫它“鬼節”。


    張玨倒是不在乎什麽鬼不鬼節的,他現在對月亮太敏感了,尤其是這一輪明月。


    他從管理局世界穿越回來的時候是月圓,從末日當天穿越回高中時代又是月圓。


    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麽聯係。


    有了這個發現,張玨也不打算尋找馬若文了。


    一番輾轉之後,他來到了城市最高建築——江海國際大酒店的頂樓。


    這個頂樓露台其實是對外封閉的,不過張玨有自己的辦法。


    張玨站在樓頂之上,看著那輪明月。


    不是有這麽一句話來著: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張玨盯著月亮看,他能夠感覺到,月亮似乎也在看著他。


    這輪明月就好像是一顆巨大的眼睛。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


    張玨的眼睛眯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月亮開始漸漸變成血紅色。


    而且那月亮的周圍已經開始出現另外六顆的身影。


    果然。


    就算他穿越回來,依然還是躲不過。


    不過張玨卻並沒有什麽負麵情緒,相反,看到七顆若隱若現的紅月,他甚至有一種意料之中的解脫感。


    他很清楚,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


    “你在這裏幹什麽?”


    低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張玨回過頭,看到馬若文就站在他的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


    在這個世界,張玨雖然沒有什麽超能力,但是他的耳力和目力都是有針對性地專門訓練過的。


    別說是一個人,就算一隻耗子從後麵溜走,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馬若文卻站在他如此之近的位置,而沒有引起他的警覺,隻這一點,就已經可以證明對方的不同尋常。


    但馬若文似乎並不想對他不利。


    如果他不出聲,而是拿一把刀紮進張玨的後背,估計張玨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


    “你在這裏幹什麽?”


    馬若文問道。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是一個對整個世界充滿了怨恨的殺人狂魔。


    “看月亮啊。”張玨笑著,理所當然道,“馬若文同學,你又來這裏幹什麽呢?”


    “我也來看月亮。”馬若文說著,向前邁出一步,來到張玨身側。


    他同樣抬起頭,望向那七顆紅月,眼神裏透露著滄桑。


    張玨看了看自己的電子手表,上麵顯示的時間是23:46:32秒。


    距離午夜零點還有十幾分鍾時間。


    “你的小說寫的不錯。”張玨忽然笑道。


    不管這個馬若文到底是個什麽身份,隻要能夠交流,他都有信心從對方嘴裏套出話來。


    馬若文隻說了兩個字:“過獎。”


    張玨又道:“有興趣出版嗎?我出版社有馬仔。”


    馬若文搖搖頭。


    過了片刻,他又道,“我最近還想寫一本書。”


    “書名?”


    “還沒定。”


    “故事呢?”


    “很俗,大概就是地球被一隻惡魔占領,然後一個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


    “挺好,主角叫什麽?”


    “也還沒定。”


    黑夜中,兩人站在高樓的露台上,就像非常要好的朋友一樣討論著小說的內容。


    張玨忽然笑了起來。


    “就叫‘張玨’吧,王玉玨,怎麽樣?”


    馬若文點了點頭:“不錯。”


    過了一會兒,馬若文問道:“如果你是那個拯救人類的英雄,你會為了全人類,而犧牲自己嗎?”


    “我?”張玨笑了笑,“我肯定不會。”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標準答案,會或者不會都無可指摘。


    但讓馬若文意外的是張玨的態度,他幾乎沒有猶豫。


    馬若文偏過頭去:“為什麽?”


    張玨聳了聳肩:“因為我有種預感,如果我說我會,那接下來的劇情就會順著那個劇情來發展了。”


    兩人說話間,時間已經接近零點。


    雖然正值夏日的傍晚,但張玨能夠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溫度正在逐漸降低,他說話的時候甚至已經開始有白霧開始從口中噴出。


    但是他注意到,馬若文口中並沒有。


    他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


    天空中的紅月已經接近血色,但不論是下方的人群依然在正常的生活,似乎沒有人能看到這異常的一幕。


    張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時間來到二十三點五十五分。


    距離午夜還有最後五分鍾。


    “我該走了。”馬若文忽然說道。


    “等——”


    張玨想要攔下他,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動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馬若文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馬若文從視線中消失之後,張玨才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製權。


    他沒有去追馬若文,因為他很清楚,雙方之間實力相差太大了。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和對方抗衡的資本。


    但是他始終搞不清楚,這個馬若文到底想要幹什麽。


    他又看了一眼手表。


    時間已經來到二十三點五十九分五十秒。


    距離零點還有10秒。


    9。


    8。


    7。


    6。


    5。


    4。


    3。


    2。


    1。


    天空瞬間被一個巨大的黑影覆蓋。


    黑影好像一個人的半身像,穿著鬥篷。


    張玨感覺自己的腦袋受到一股非常強大的精神力衝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張玨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上午。


    他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仍然站在酒店樓頂的天台之上。


    四周霧蒙蒙一片。


    張玨瞬間警覺起來。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難道末日在這個時間線也降臨了嗎?


    張玨連忙下樓,可是剛一進電梯,他就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重的血腥味。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下了樓來,發現酒店大廳裏,滿地的屍體。


    有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的,也有來住店的旅客的。


    他們的死狀都非常淒慘,有人被咬斷了喉嚨,有人被剖開了肚子。


    身體上都是指甲的抓痕。


    這麽多人,看樣子都是自相殘殺而死的。


    還有一個沒有死利索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聽到張玨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麵露凶光,手裏拿著一把沾血的匕首,一下一下向張玨爬來。


    張玨冷眼看著他。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店大廳。


    外麵的世界更加淒慘。


    大街上,許多車輛撞在一起,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些火焰仍在燃燒,但大部分都已經燒毀了。


    不遠處傳來喊殺聲。


    張玨抬頭望去,一些路人扭打在一起。


    他們的眼睛無一例外,全都變成了通紅通紅的,就好像那輪紅月。


    看樣子昨天午夜之後,這個世界便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毫無疑問,雖然表現形式不一樣,但這個時間線也被末日侵蝕。


    而罪魁禍首,應該就是昨天夜裏的那個黑影。


    張玨一路向前,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變成了那種紅眼睛的怪物。


    也有一些正常人,但都被這種患了紅眼病的人追殺。


    他隨手救下了幾個,但沒過多久,這些人的眼睛也漸漸變紅,然後開始變得暴躁和嗜殺。


    不從根源解決問題,這個世界也就完了。


    張玨就這樣走在路上,時不時看到有人出沒。


    可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個人,其他的狂暴者竟然沒有一個對他進行攻擊。


    大家的眼睛裏似乎都沒有了他這個人。


    不知不覺中,又到了日落時分。


    張玨來到了城市中央的廣場上。


    “你在幹什麽?”


    熟悉的聲音再次從背後響起。


    張玨回過頭,然後看見了馬若文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張玨看著腳下的屍體,又抬頭看了看馬若文。


    “這些都是你幹的吧?”


    張玨的臉色也很平靜,好像眼前這一切恐怖的情景,一點沒能動搖他的內心。


    “是啊。”馬若文點點頭。


    “為什麽?”


    馬若文低著頭。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的父母不愛他,他的同學不喜歡他,他孤僻,怪異,沒有朋友,你說,這種人,他活在這個世上,有什麽用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


    當然,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葉文潔一樣,經曆過那麽多,才對人性失去信心。


    對於一個心智不成熟的人來說,一個小小的挫折,就足以讓他毀滅世界了。


    而馬若文處於這種狀態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他心裏對這個世界的怨念,恐怕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


    不然,也不至於所有的小說,最後都是以怪物毀滅人類收場。


    張玨看著他:“那你為什麽不殺我?就是因為我救了你一次嗎?”


    馬若文抬頭看著張玨,忽然笑了。


    笑的是那樣恐怖。


    “封梓,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想殺的人,就是你。”


    這個說法倒是讓張玨有些意外。


    怎麽著,他救過馬若文一次,反而成了對方最想殺的人。


    不用張玨開口相問,馬若文便解釋道:“封梓,明明我們都不受大家歡迎,為什麽你能活得輕鬆自在,我卻隻能躲在陰影裏用文字去詛咒這個世界,這不公平,我承受過的痛苦,你也必須感受一遍。”


    這種人的腦回路和一般人差別太大張,玨想要吐槽,卻不知道從何吐起.


    這他媽完全是神經病啊。


    張玨失笑道:“所以呢,留下我,你打算幹什麽?”


    “我的詛咒對所有人都管用,唯獨對你不行,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


    “我不會動手殺你,隻要你自殺,我就讓這個世界恢複正常。”


    “……”


    張玨再次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馬若文。


    對方那個問題,原來是真的。


    馬若文向前一步,看著張玨的眼睛。


    “封梓,你會怎麽做呢?犧牲自己,拯救這個世界,還是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完蛋,最終隻剩下我們兩個?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輕鬆自在,玩世不恭嗎?”


    說到這裏,馬若文的眼神裏終於有了那麽一絲狂熱。


    他有這種能力,把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全部殺掉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


    但這些都不能讓他的心裏產生一絲波瀾。


    似乎隻有從心裏層麵上折磨張玨,看著張玨猶豫不定,這才能讓他有些許的快感。


    “那麽,張玨,告訴我,你會怎麽選擇呢?”馬若文站在張玨麵前,問道。


    犧牲自己,拯救全世界,或者看著全世界完蛋,最後隻剩下自己。


    怎麽選,似乎都有問題。


    麵對馬若文的逼問,張玨笑了起來。


    “我來告訴你吧,我的選擇是——去你嗎的!”


    張玨一個耗油跟,打在了馬若文的下巴上。


    為了保證壓迫力,馬若文本就和張玨離得非常近,正好給了張玨出手的機會。


    這一拳勢大力沉,馬若文根本沒有防備,被張玨打得浮空而起。


    所謂趁你病要你命,如果連這種機會都抓不住,就不是張玨了。


    在確定馬若文就是罪魁禍首之後,張玨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他幾乎沒有停頓,各種連招不要錢一樣的向馬若文身上招呼。


    不止如此,他嘴上也沒閑著。


    “神經病啊你!”


    “你他媽厭世就去毀滅世界啊,關老子屁事!”


    “老子最煩你們這樣的人了,整天給別人帶來的都是負能量!”


    “還沒有人關心你,你關心過別人嗎?憑什麽別人都得圍著你轉,你是太陽啊?!”


    張玨每說一句,就在馬若文身上踹一腳或者打一拳。


    張玨本身挺喜歡解密的。


    他本以為mrw是個什麽高端大氣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高中生,而且是腦子有問題的高中生。


    這未免也太遜了,張玨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從穿越回來第一天開始,張玨的心裏就憋著一股火,一直都沒地方發泄。


    而這個馬若文,明知道能力對他不管用,還敢在他麵前晃蕩,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不打死這個神經病,都對不起他張玨的這張老臉。


    然而馬若文是個能力者,他的肉體雖然不強,可也不是張玨赤手空拳能夠打死的。


    五分鍾後,張玨的手有些脫力了,指節處也開始飆出血來。


    馬若文仰麵躺在地上,看著張玨,那眼神仿佛在說:“就這?”


    張玨四下看看,想找找附近是否有磚頭這一類可以當做“凶器”的東西。


    但既然連擊已經斷了,馬若文就不會再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他緩緩閉上雙眼,強大的精神力從他的腦海中施放出來。


    遠處,無數人瘋了一樣向張玨湧了過來。


    可以說,隻要張玨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馬若文殺死,那麽他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去。


    好巧不巧,四周也沒什麽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


    馬若文從地麵上坐起來,仰麵看著張玨。


    他沒有說話,隻是哂笑一聲。


    嘲諷拉滿。


    看著四周不斷向這裏湧過來的人,張玨聳了聳肩。


    看樣子是放棄了。


    就在馬若文打算出聲嘲笑他兩句的時候。


    張玨忽然壞笑一聲。


    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雙手握住馬若文的後腦,用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


    張玨隻感覺天旋地轉,然後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


    最近這一段時間,張玨昏迷的次數好像有點多。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腦袋,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好像散了架一樣。


    嚐試幾次失敗後,索性便放棄了,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鐵架床上,身上蓋著被褥。


    而床邊擺放著各種各樣他看不懂的儀器。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一個帶著鳥嘴麵具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醒了?”


    張玨點了點頭,他看著對麵的人,不由啞然失笑。


    049,疫醫。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竟然是他。


    而這也證明了,他再次回到了管理局的世界。


    疫醫沒有理會張玨奇怪的眼神,在旁邊的儀器上觀察著他身上的各項參數。


    “命是撿回來了,不過你現在還非常虛弱,不能亂動,否則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張玨笑了笑。


    上次遇到那麽多強敵,亞大伯斯,深紅之王,魅魔和死神三兄弟一起出手都沒能幹掉他,這樣都能撿回一條命,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給張玨做了一次全麵檢查,疫醫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張玨在床上躺著,正百無聊賴,門再次被敲響,而這次進來的人,讓張玨有些欣喜。


    “關隊長!”


    看著關鵬那燒毀了半邊的臉,張玨別提有多高興了。


    他上次回來,一直到打敗343,都沒能見到關鵬,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


    不過關鵬之所以離開,就是奉了楊雪的命令,保護疫醫等一眾site14站點裏的人離開。


    看到他們沒事,張玨也總算安了心。


    “關隊長,今天是幾號了,我昏迷多久了?”


    “嗯……按時間算,應該是2225年2月19號了。”


    聽到關鵬說起這個時間,張玨愣了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當時前往總部去找343的時候,應該是一月初。


    也就是說,他昏迷了一個多月了。


    “我們現在在哪裏?”


    “梅國,佛羅裏達州。”


    “嗯?”


    張玨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不在c國,也不在歐洲,而是在梅國。


    他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從自己醒來,到關鵬進來,這中間至少隔了半個小時。


    他們兩個又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但卻沒有其他人來看他。


    除了關鵬之外,一個都沒有。


    張玨咳了一聲,問道:“關隊長,楊博士呢?”


    關鵬忽然站起身:“張顧問,你渴了吧,我給你倒點水。”


    張玨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一把拉住關鵬。


    “關隊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其他人呢?”


    自知瞞不過張玨,關鵬歎了口氣,重新坐下。


    “張顧問,你先別著急,楊博士她——受傷了。”


    聽聞是受傷了,張玨一顆心微微放下,皺眉道:“嚴重嗎?”


    關鵬道:“她也在昏迷,有一個月了。”


    受傷昏迷一個月。


    這對於能夠控製神力的楊雪來說,可以說是非常嚴重了。


    那場大戰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過於凶險了。


    說到底,楊雪隻是一個凡人。


    張玨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問道:“其他人呢?卡瑞娜呢,該隱呢?史密斯和杜景天呢,他們回來了嗎?”


    關鵬搖了搖頭。


    回到這個世界的喜悅隻停留了幾秒,就一掃而空。


    這裏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那是誰送我們到達這裏的?”


    “是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女人,她……有點可怕。”


    張玨知道,關鵬說的是雪莉,連忙問道:“她怎麽樣了?”


    “她……在前線,和寧站長一起。”


    “和寧站長一起,寧碎玉?”


    關鵬的回答讓張玨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歎息一聲道:“關隊長,能麻煩你一下子把情況說完嗎,我現在是個病人,沒有力氣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啊。”


    關鵬也歎了口氣。


    “張顧問,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我知道的也非常有限。”


    關鵬還是值得信任的,張玨點點頭:“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


    與張玨他們的遭遇相比,關鵬和他的紅英小隊其實還算是相對安全的。


    末日爆發之後,他們便在楊雪的命令下,一路護送site14站點的工作人員南下,躲到了南邊的島上去。


    然後便一直在那裏龜縮防守。


    好在整個c國沒有淪陷,他們也相對安全。


    在這期間,關鵬一直都有關注著外界的消息。


    張玨回歸,孤身前往總部,這些他都知道。


    後來寧碎玉想要將散落在世界各地,仍然忠於人類的管理局同仁統籌起來,關鵬便率領他的小隊,趕了過去。


    不過等他趕到的時候,史密斯和杜景天他們已經乘坐飛機前往了歐洲。


    他便留在了寧碎玉身邊,接手了她的護衛工作。


    張玨大鬧歐洲,他們每天都在全世界範圍內打探情況。


    但越是靠近瑞士,情況就越發凶險,他們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尤其樂山死後,他們更是沒有了一點辦法,隻能等待。


    又過了一段時間。


    據說歐洲大陸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將近一半的陸地都受到了爆炸的影響。


    無人生還。


    就在大家都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盔甲,騎著綠色馬匹的女子趕了回來。


    她全身浴血,顯然受了非常嚴重的傷。


    馬背上馱著兩個人,一個是楊雪,一個是張玨。


    343自爆,大家原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人類終於又可以休養生息,然而事情還沒完。


    又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正在侵襲著整個地球。


    對方的力量之強大,一招便將亞大伯斯秒殺。


    死神三兄弟、深紅之王、魅魔大驚,全都離開了地球。


    縊王,中山瑪麗在與對方過了數招之後也全部潰敗。


    此時此刻,地球上隻剩下寧碎玉率領的管理局殘部和那個黑衣女騎士還在苦苦支撐。


    可以說,如果不是有她們兩個女子在,地球早已淪陷。


    但前線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人類已經在滅絕的邊緣徘徊。


    聽完關鵬的話,張玨陷入了沉思。


    關鵬雖然略過了很多細節,但張玨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所在。


    “不對,按照雪莉的說法,對方一招就將亞大伯斯和破碎之神秒殺,死神三兄弟和深紅之王都不是他的對手,實力已經登峰造極,怎麽還能被寧碎玉和雪莉拖住腳步?”


    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關鵬卻搖搖頭,這種層級的事情,不是他該想的。


    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張玨。


    現在張玨醒了,他也要離開這裏奔赴前線了。


    張玨能理解關鵬,他說道:“你能聯係到前麵吧,給我接寧碎玉的電話,我親自問問她。”


    關鵬點點頭,拿出一部特製的電話,正想要按下撥通鍵,忽然電話自己震動了起來。


    是前線打回來的!


    關鵬連忙按下接聽鍵。


    對麵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帶著哭音。


    “關隊長,是你嗎?出事了,寧站長她——”


    關鵬急道:“寧站長她怎麽了?”


    對方的聲音一下子陷入了穀底。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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