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裏有不想給聶恒憲賣命的, 金吾衛裏自然也有聶恒憲一係。


    聶恒憲又有自己私自訓練的軍隊, 人數雖然不多, 可是在京城兵士本來就不多的情況下,在數量上也是占優勢的,再加上金吾衛裏出了奸細,宮門最後還是開了。


    然而姚皇後在給永平帝服了藥之後,便在沈長遠的幫助下, 將永平帝抬進了太極宮內的密室裏, 夫妻倆躲在那裏,靜靜等著永平帝醒來。


    聶恒憲帶著一隊死士奔到永平帝的寢殿, 最後卻沒找到人, 正大肆翻找之時,魏國公姚文帶著自己的人馬加上楊俊瑾帶著安國公府的大部分護衛, 入宮與聶恒憲的人馬拚殺起來。


    這一場宮變,由日落打到破曉,又到太陽高升,直到結束永平帝才悠悠醒轉。


    因為聶恒憲手裏人馬不多,京中大多官員府邸又有家丁護衛,造成的損失並不大,可還是有人命隕,多數都是各官員家中的女眷與奴仆。


    姚文的人正在清理宮變留下的殘跡時, 忽然有人來報,城外又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 是安王聶恒寧。


    這就是打著坐收漁翁之利的主意了。


    聶恒憲與姚文的人馬都損失了一大部分,如今聶恒寧打進宮來,姚文哪還有什麽戰鬥力?其實聶恒寧的人馬並不多,遠不及聶恒憲多,這也是他為何一直按兵不動的緣由。


    姚文冷笑著看向一臉得意的聶恒寧,“王爺大事未成,笑的也太早了。”


    “將死之人還在逞口舌之快,魏國公也就這點本事了,本王可不是聶恒憲那個傻子。”聶恒寧長得遠比聶恒憲文雅,可是姚文覺得他那心思可比聶恒憲髒多了。


    姚文看著聶恒寧隊伍後冒起的陣陣煙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王爺以為我的人都死絕了,那就錯了,我的人一直都在護衛皇帝。王爺想動手,還是看看能不能對付你身後的“暗影”吧!”


    “暗影”是永平帝的私衛,隻有他自己能調動,便是姚皇後受他所托,也調動不了這支隊伍。“暗影”說不上來無影去無蹤,可是平日裏卻也無人知道他們的蹤跡。


    既然“暗影”到了,那便說明永平帝如今是安然無恙的。聶恒寧聞言就變了臉色,難以置信自己動都未動就要束手就擒。


    他便是沒見過“暗影”也知道,永平帝的這支私衛,他的那點人馬是絕對對抗不了的。可不是說他父皇被姚皇後控製了,如今根本連動都不能動,這私衛又是如何調動的。


    此時說他是入宮禽殺聶恒憲的,顯然是來不及了。


    聶恒宗領著唐明月回京時,年都過了,京城的風波早已經平息了。永平帝精神甚至比從前好了許多,不過也隻有姚皇後知道,這精神是如何來的了。


    大沂軍不僅擊退了北胡,還多占了兩個城池,這是眾人想都未曾想到的,畢竟當初因軍需一事惹了那麽大的麻煩出來。


    回京之後,聶恒宗將唐明月功勞都推給了吳萬明為首的糧商,畢竟一個王妃有那麽多糧食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永平帝也沒有過多詢問,隻是在聶恒宗回來的第二日發了聖旨,將他封為太子。


    暫時停歇下去的謀/逆案,因聶恒宗回京在次熱鬧起來。先是韓來明上奏了雲家兄妹裏通外國,意圖謀反的罪狀,接著便是聶恒宗,將聶恒憲與耶路可汗聯絡的密函奉上。


    一時間朝野震蕩,精神漸好的永平帝,又開始日日喝藥。


    瑞王回府,久病不愈的王妃終於好了。


    當日聶恒憲逼宮,特意騰出了不少人手到瑞王府去抓唐明月,最後都以失敗告終,實在是瑞王府裏的護衛太凶猛了,來兩個就要折一雙。


    唐明月神采奕奕的,哪有一絲病態,怕眾人見了生疑,還特地在妝容上下功夫,把自己弄得臉色蒼白,大病初愈的模樣。


    聶恒宗回京當日未能回府,直到第二日冊封太子的旨意下了,他才回到府中。


    “京中出事那日,丁姑娘被歹人敲暈了,還喬裝成了她的模樣來害我,丁姑娘嚇壞了,王爺要不要去瞧瞧。”唐明月也是回府之後才從香兒口中知道了此事。


    唐明月除了在外人麵前,從未稱呼過聶恒宗王爺,如今這話一出口,聶恒宗便知道她心中不快了,“本王為何要去瞧瞧,嚇著了找郎中就行了。”


    到底丁晟是救護過聶恒宗的,唐明月本以為他對丁紫櫻總是要有幾分特別的,可是她非但沒瞧出特別來,竟還在聶恒宗眼裏看到了一絲厭惡。


    “她做了什麽讓你不快的事情?”唐明玉眼中亮晶晶的,帶著疑惑。


    聶恒宗垂眸,“當日遇刺一事個中詳細,我還在查,這裏丁家父女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般無私無畏,還未可知。”


    這話一出口,唐明月都不由張大了嘴,好半晌才道:“難道他們是要用性命來取信於你?”


    “她是不是被嚇敲暈的,還未可知。”聶恒宗摸摸唐明月的頭,“不是說相信我,怎麽又酸溜溜的?放心,我叫她回京是怕她跟著我得了軍情機密,從她回來那日,便有人時刻盯著她的,改日尋個莊子叫她住,省得你看見她了不快。”


    唐明月深深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使了,這彎彎繞繞的,難道都不累嗎?


    冊封太子的大典定在二月十六,可是姚皇後知道永平帝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了。當日永平帝身旁並沒有旁人,此事便成了姚皇後與沈長遠之間的秘密,連聶恒宗都不知曉。


    正月十二,永平帝在太極宮見了聶恒憲一麵,無人知道他們在殿內說了什麽,隻知道永平帝當場氣得吐血,最後還是沒有要聶恒寧與聶恒憲的命,隻下旨終生圈禁。


    正月十三,永平帝叫聶恒宗入宮,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候了,眼睛看著窗外的方向囑咐聶恒宗,“朕這一生,對你不住,讓你平白吃了許多苦,臨了了,將這位置留給你,希望你不要怨怪朕。朕如今沒多少日子了,希望你答應朕,讓你的兄弟們好好活下去。”


    “兒臣遵旨。”聶恒宗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卻讓永平帝相信他是真的應了自己。


    永平帝沒有多少力氣,無力的揮揮手,“回去吧,好好做個帝王,不要學朕。”


    再往下,永平帝沒有多說,聶恒宗自然也不會多問,隻是平平淡淡說了一句,“父皇不要多想。”


    “回吧!”永平帝無力的說了一句,在聶恒宗準備離開時又道:“叫你母後來,朕同她說說話。


    聶恒宗應下,又深深看了床上的老人一眼,這才一步一步退出去。前世今生算起來,其實他對永平帝並沒有太深的父子情了。今生他殫精竭慮,也不過是堪堪有了如今的局麵,可想前生的日子有多艱難。


    而那些艱難的局麵,全部拜他的父皇所賜。他乃嫡出皇子,獨一無二,可是最後踏上那個位置,卻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後來那半生,他坐在禦座上時常會想,他到底恨不恨他的父皇。


    想了許多年,這答案飄忽不定,總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聶恒宗離開了,永平帝卻想起雲貴妃。那個溫柔如水的女人,臨死前握著他的手,央求他一定要讓他們的兒子,平安順遂的長大。


    他應的,已經做到了,可是他希冀的,卻永遠不會有了。


    永平三十一年正月十四,帝崩於太極宮。


    每年都異常熱鬧的花燈節,變成了滿城縞素。


    一切似乎都十分突然,史官自此對聶恒憲口誅筆伐,連他的母妃,也被描寫成了一代妖妃。雲家自此被推上風口浪尖,壽康宮中的雲太後,病得連口粥都喝不下。


    “賤/人,這回你滿意了嗎?你敢說,如今這些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沒有你爹的手筆嗎?”聶恒憲手裏捏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韓芷柔的身上。


    韓芷柔天天被打,已經沒有力氣喊了,她跪在地上,一下下承受著那鞭子的力道。


    性命攸關之際,她爹哪還能想起她來呢?韓家本就與雲家有舊仇,她爹如何能放棄這樣的好幾會?她是韓來明的女兒,她隻能承受這些,誰讓她當初瞎了眼,使盡了手段要嫁給聶恒憲呢?


    聶恒憲尤不解恨,力道一下比一下重,“他以為這樣就能把自己摘出去了嗎,他做夢,聶恒宗不會放過他的。”


    “你何必不盼著我爹好呢,皇帝駕崩,你連哭喪的機會都沒有,這府中的奴仆都跑散了,米糧都被搜刮幹淨了,要不是我娘偷偷往進送吃的,你以為你如今還有力氣打我嗎?”韓芷柔突然不想忍了,嗖的從地上站起來,忍著身上的疼痛跑了。


    聶恒憲扔下手裏的鞭子,大口大口往嘴裏灌酒,韓芷柔出門吩咐她身邊一直跟著的丫鬟,“要酒便給他,喝死了我還能落幾天清淨。”


    夜半聶恒憲喝得不省人事,被韓芷柔從床上踹下去好幾次,磕的鼻青臉腫,第二天回過味兒來,便又拎了鞭子開始打。


    旁人都在外哭喪的時候,被圈禁的聶恒憲夫婦,便這樣彼此折磨著。


    正月二十二,永平帝頭七一過,聶恒宗登基稱帝,改國號恒明。


    作者有話要說: 天啊,我實在是不適合寫這種劇情啊,我自己都覺得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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