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有煙花綻放, 絢爛璀璨卻又轉瞬即逝。一簇接著一簇, 照亮了夜空。


    街上賞花燈的男男女女俱都抬頭看向煙花的方向, 唐明月也不例外。聶恒宗的眼睛追逐著她的身影,心中卻被楊俊瑾的話驚到了。


    他何時傷害過月兒?若有,那也是前生之事了。


    楊俊瑾為何會提起這樣的話?


    聶恒宗確信楊俊瑾此生與唐明月見麵的次數有限,如何就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他心中有些慌,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卻十分堅定, “這樣的機會, 你永遠都得不到。”


    話音一落,他收回目光仔細看向楊俊瑾, 對方眸中的神色比之從前陌生了很多, 聶恒宗嗤笑一聲,“她是我未來的王妃, 此話也輪不到你來說。姨母愁白了頭想給你娶個妻子,你可別走錯了路。”


    兩人對視,唐明月轉頭,忽然就看到了這一幕。兩人的情緒都不太好,唐明月煙花也不看了,走馬燈也不看了,急急跑過來問,“你們怎麽了, 做什麽站在這裏一動不動。”


    話音剛落,兩人就緩和了情緒,隻是暗中的較量卻不少分毫。楊俊瑾看向唐明月, 她一張小巧的臉緊張的看著聶恒宗,直到聶恒宗露出笑容,她才重又展露笑顏。


    剛巧擠出人群去買糖葫蘆的小廝回來,唐明月接過一串糖葫蘆,學著夢中小情侶那樣,遞到聶恒宗嘴邊,“王爺嚐嚐。”


    聶恒宗笑彎了眉眼,便要低頭去咬糖葫蘆,低頭之前,他還特意瞥了楊俊瑾一眼,挑釁的意味十足。


    楊俊瑾突然“咳咳”了兩聲,接著在聶恒宗咬到糖葫蘆之前開口道:“月兒不知,王爺從不吃糖葫蘆,他說這東西粘牙的狠。”


    此事唐明月真不知道,聽了楊俊瑾的話下意識抽回了手,生怕聶恒宗因著哄她開心吃了不願入口的東西。她這一抽手不要緊,聶恒宗撲了個空。


    唐明月瞬間又想起,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她喂東西給聶恒宗吃似乎不太好,不禁羞紅了臉對聶恒宗說道,:“對不住,我不知此事。”


    聶恒宗整個人都要氣炸了,卻還是笑著對唐明月道:“那都是小時候說的話了,如今我口味早就變了。”


    “真的?”唐明月心想果真無人不愛糖葫蘆,於是將手中的這串遞給聶恒宗,“那這個給你。”


    楊俊瑾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隻不過是剪短的幾句話,卻讓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此事看著像是他解了氣,可是唐明月對聶恒宗濃濃的情意,還是讓他心碎不已。


    不管何時,她眼中從未有過自己。


    這樣的認知讓楊俊瑾在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沉默的好似沒有這個人一般。到底是楊樂妍心疼自己哥哥,跑到他身邊問他為何不開心。楊俊瑾看著自己的妹妹,忽然覺得他也並沒有失去什麽。


    世事總難兩全,這一生還能見到妹妹,何其有幸,他要感謝唐明月。


    老天給了他這份親情,總比夢裏什麽都得不到要好得多。他隻希望唐明月這一生都能如今日這般,笑靨如花,無憂無慮。


    “哥沒事,你去玩吧,開開心心的。”楊俊瑾摸摸妹妹的頭,聲音輕柔,是別人從不曾見過的溫和。


    楊樂妍一向通透,她看了遠處的一對璧人,隻能說,他哥哥跟月姐姐實在是沒有緣分。若是唐明月沒有對聶恒宗情根深種,若是她能嫁到自己家裏,她也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哥,我看中了一個花燈,你陪我去買好不好?”楊樂妍笑著,拉了楊俊瑾到一旁,指著一盞玉兔花燈道:“就是這盞。”


    楊樂妍的生肖就是兔子,她回楊家之後,楊俊瑾已經給她搜羅了許多跟兔子有關的東西,此次她看中了玉兔花燈,楊俊瑾也隻以為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下便掏銀子,此時不管是何事也沒有討妹妹歡心重要。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也是上元節,我從做工的地方跑出去看花燈,也有這樣一盞玉兔花燈,我看了好久,可是沒有銀子買。縱然那花燈我再喜歡,它也不屬於我。”楊樂妍看著手裏的花燈,聲音很低,喃喃自語一般,楊俊瑾卻聽得心酸難忍。


    他的妹妹,本該是國公府裏千嬌萬寵的姑娘,卻曾過過那樣淒苦的日子,叫他這個做哥哥的,心中如何能好受?


    楊樂妍說完卻忽然抬起頭,晃了晃手裏的花燈,“可是你看,在這裏,在京城的花燈節,有這樣一盞更精致更唯美的花燈在等著我,這才是屬於我的玉兔花燈。我能得到的,可以更好。”


    這一番話,說得楊俊瑾心頭很暖。楊樂妍沒有點明任何事,而他卻聽得很明白,也理解了她的意思。不管楊樂妍是不是知道了他什麽心思,可是這份兄妹之間的交流,讓他連日來被噩夢侵蝕的心,好受了許多。


    “哥有妍兒這樣的妹妹,此生何求?”楊俊瑾盯著楊樂妍手裏的那盞花燈,語氣輕鬆起來。他真的,要感謝這盞花燈。


    楊樂妍感受到了楊俊瑾的變化,開心的揚起嘴角,打趣道:“誰說的,我還想要嫂子呢,你出去這麽久,我每次出去參加宴席都要細心替你留意,有些姑娘,人真的很好,都配得起我的哥哥。”


    說完話又不待楊俊瑾說話,楊樂妍拉起他的手,“我們回去吧,我好像看見思涵跟她哥哥了。”


    另一邊,蔣賀明跟蔣思涵果真站在唐明玉身邊說話,而聶恒宗跟唐明月則站在一旁跟唐祺鬆跟唐祺桐說話,直到楊俊瑾兄妹回來,唐明月才抬起頭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來。


    唐明月便是再傻,也能看出楊俊瑾的不對來,雖然她沒想出原因來。畢竟在所有人的認知裏,他們倆隻是相識而已,並沒有過多的接觸。


    這也是唐明月自己的認知,再怎麽樣,她也看不出楊俊瑾對她有情,她隻以為是聶恒宗跟楊俊瑾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不高興的事,不由有些無奈。想著他們兩個明明是表兄弟,怎麽就那麽不對盤。


    楊樂妍回來就跟蔣思涵打招呼,蔣賀明也客客氣氣的跟楊俊瑾說話。大家都認識了,遇見了自然就一起逛。蔣賀明看了唐明玉好幾次,卻最終還是不敢唐突了佳人,連話都沒說幾句。


    眾人一路行至玉福樓,便見裏三層外三成的圍了許多人,是玉福樓一年一度的花燈比賽開始了。


    花燈比賽,顧名思義,就是用比賽的形式來贏得花燈。玉福樓為了這比賽準備了許多花燈,比賽的等級越高,贏得的花燈越好,今年玉福樓準備的最好的花燈是一盞八葉寶荷琉璃燈。自然,要贏得這盞花燈也絕非易事。


    聶恒宗一行到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參加比賽的人過五關斬六將,最後有資格贏取最後一盞花燈的人就剩下了三個人。


    那盞琉璃燈上麵嵌了寶石,掛在高處,眾人抬眼便能看見,的確是做工精致,美輪美奐,放在家裏的話,看著便賞心悅目,唐明玉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花燈,不禁抬著頭看了許久。


    蔣賀明一直關注著唐明玉的舉動,見她抬頭一直看那花燈,想來是十分喜歡,便抬手叫了自己的小廝,叫他去問店家能不能讓他夾個塞兒,也去爭取一下這盞花燈。


    店家倒不是不能通融,原本這最後一關就有兩種參與方式,一種是前麵過關斬將贏上去,還有一種便是交銀子參加比賽。


    最後一場比的是射箭,蔣賀明自信他能贏得那盞花燈,便使人交了銀子去比賽。蔣思涵原本在與楊樂妍說話,突然看見她哥要去參加比賽,看著還在傻看著那盞琉璃燈的唐明玉,突然覺得她好似看出了些什麽。


    蔣思涵一想到她哥因為命格一事平日都極為沉默,如今竟有了這樣的心思,她頓時激動地不知說什麽是好了。她怕一會兒她哥贏了比賽她還站在這裏唐明玉接燈會有些尷尬,非要拉著楊樂妍往別處逛。


    楊俊瑾可是怕死了他妹妹瞎走了,自然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三個人一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連蔣賀明去比賽射箭都沒有看。


    唐明月此時沒注意她妹看什麽,也沒留神蔣賀明的射箭功夫。因為他們遇到了另外一撥人,那個披著粉色鬥篷的少女,正在跟聶恒宗說話。


    “宗表哥,沒想到在此處遇到了你。”少女雙眼明亮,看著聶恒宗的眼睛裏似乎泛著綠色的光。


    聶恒宗瞥了少女一眼,看了看她身邊站著的少年,好在這少年變化不大,他這才認出人來,頷首說道:“原來是雲姑娘。”


    唐明月聽到聶恒宗這句話險些笑出來,一個表哥,一個雲姑娘,當真是讓她覺得有些尷尬啊!不過也正是因為聶恒宗這句話,她知道了對麵的少女是雲家的姑娘。


    滿京城能管聶恒宗叫表哥的雲姑娘,除了太後的母家,承恩公府的姑娘,還能有誰?


    想到此前從未見過這位姑娘,唐明月便料想:這該是承恩公的嫡孫女,隨父外放的雲家五姑娘。


    隻是這雲五姑娘跟聶恒憲才是嫡親的表兄妹,如何親親熱熱的看著聶恒宗喊表哥呢?這表兄妹論起來,可著實有些遠。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甜文可不好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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