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沒有”, 清瑤騰地紅了臉, 她隻是從未見過這般俊秀多才又長情的男子, 所以才忍不住的想盯著少爺看, 清瑤胡亂搖搖頭道, “我們本就是蘇老太太送來的陪房丫鬟, 因為少夫人年紀小又身子不好,所以讓我們伺候少爺的。但是你看,少夫人已經和少爺圓了房, 她現在才不過十五, 我們已經十八了,等再過四五年已經二十三,我們等不起…”


    “那隻是你, 別加上我”,清芷淡淡的開口, “當初蘇老太太買了我們回來確實是為了做通房,但為什麽要有通房,是怕少爺收不住心在外邊胡亂找人。現在少爺少夫人夫妻和和美美的,少爺眼裏除了少夫人根本看不進別人,既然如此又要什麽通房丫鬟?蘇老太太讓我們跟著少夫人,也是怕少夫人受委屈,你倒好,難不成買了我們就是為了讓你爬少爺的床。”


    清芷這話說的極不客氣,撕破了清瑤苦苦想遮住的嘴臉。說什麽是因為蘇老太太的吩咐,歸根到底不就是因為少爺太好, 清瑤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清瑤適才通紅的臉又刹那間變得煞白,秀美的臉蛋露出遮擋不住的心虛,卻還有幾絲憤怒,“既然如此少夫人當初又何苦帶我們來這京城,白白耽誤我們…”


    “耽誤”清芷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住道,“你別忘了若是我們沒有跟著少夫人來京城,現在會是什麽樣子,清瑤,人要學會知足。”


    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還將怨恨撒在了主子身上,清芷言盡於此,“清瑤,少夫人脾氣好,少爺卻不是好惹得,你最好不要做什麽傻事。”


    在少夫人跟前安安穩穩的伺候幾年,少夫人心腸好,到時候給上一筆銀子替她尋一門還不錯的親事,清芷覺得沒有什麽不好。


    蘇文卿這會兒正在看蘇瑜送過來的幾匹料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蘇文卿揣著明白裝糊塗。收了料子問問還送了誰,果然說給四小姐院子裏也送了幾匹,許是擔心心梅多想,徐心蓮那裏也送了兩匹。


    倒是料子的好壞這就說不準了。


    蘇文卿其實覺得心梅許是發現了些端倪,當初五叔送了東西來府上,蘇文卿給各院分過去時心梅總會過來道聲謝,如今倒是不過來。


    若不是心中有事,以心梅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早就過來謝上好幾遍。


    蘇文卿讓綠袖將料子收了,心中琢磨了下徐心梅的意思不由笑了。心梅若是收的坦坦蕩蕩,又何必不好意思,心梅對蘇瑜,或許是真的有點意思。


    畢竟五哥相貌堂堂又風趣幽默,父親也常說五哥經商很有一套,現在又放下身段哄美人一笑,心梅小姑娘一個,也許就動心了呢。


    牡丹院裏,柳姨娘摸著剛剛送過來的四匹料子,摸過去光滑細膩,上邊還有隱隱的暗紋。


    這可是流雲錦。


    五十兩銀子也買不來一匹的好料子,柳姨娘剛剛留意過,送給徐心蓮的料子隻是稍微好一點的雲錦,比起這個可差遠了。柳姨娘戀戀不舍的撫摸著衣料,一邊感歎這蘇家人到底是大方,蘇文卿當年隨隨便便就送上百兩銀子的頭麵,還送給徐心梅一隻波斯貓。現在這蘇五公子,隨手又是好幾百兩銀子,拉著徐心梅道,“心梅啊不是姨娘多心,蘇五公子送給你的衣料可比心蓮的好多了,我覺著他也許是真的有意思,你要不要去越林苑問問你嫂子…”


    “不去”,徐心梅臉上微微發燙,“姨娘你不是要給老太太做小件麽,做的做麽樣了?”


    柳姨娘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女兒一眼,瞧你那模樣。柳姨娘心中琢磨,若是有這樣一個女婿也不錯,家中錢財實在是多。


    七月流火,秋老虎漸漸到了,但京城裏還是極熱,徐子越中午回不來,蘇文卿隨便吃了些便睡著了。迷迷瞪瞪中似乎感覺到身邊坐了人,月白色的衣袍上是熟悉的熏香,蘇文卿轉身靠著她又睡了過去。


    徐子越低頭便瞧見依偎在腿邊的蘇文卿,俊秀無雙的眉眼勾出一個好看的笑意,待她睡熟了這才起身離開。


    蘇文卿是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的,窗戶已經關了起來,屋子裏因為下雨所以有些陰暗。起身走到窗邊,打起窗子一陣涼意撲麵而來,蘇文卿歡快的吸了口新鮮空氣。


    綠袖從外邊進來,看蘇文卿醒了忙道,“您別站窗子邊上,少爺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說看著您別讓您著了涼。”


    蘇文卿記起適才熟悉的香味,這才反應過來這也許不是做夢,“少爺回來了?”


    “是,少爺回來了一趟,瞧您睡著了便坐了會兒,後來許是有事便走了,說晚上不必等他。”


    蘇文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綠袖問她是去徐老太太那邊用膳還是在這裏擺飯,蘇文卿瞧了眼外邊的雨道,“下了雨就不過去了,今兒就在這裏吧。”


    綠袖點頭應了,沒一會兒綠袖清瑤幾人便一一將飯菜擺了上來。


    蘇文卿喝著用新挖的蓮藕熬得湯,餘光看見清瑤總是時不時的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段時間除了綠袖千知,清芷也經常在她跟前伺候,她話不多但心細又勤快,蘇文卿最近倒是挺喜歡清芷。至於清瑤,蘇文卿不是沒有看見清瑤偷偷摸摸去徐子越書房,但到底沒幹什麽太出格的事情,蘇文卿也沒有過問。


    現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蘇文卿看著不怎麽舒服,放下筷子,綠袖還以為她要喝茶,就聽到蘇文卿開口道,“你可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幾人皆是一愣,沒明白蘇文卿突然開口說什麽,倒是清芷反應快,果然抬眼就看到少夫人是對著清瑤說的。


    清瑤愣了片刻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少夫人是對自己說話,她確實有事想要問少夫人,這兩天已經打算了好幾次,但是一直不敢,不想居然已經被少夫人看了出來。


    蘇文卿提起的太猝不及防,清瑤心裏一驚已是有些怕,對上少夫人不怎麽愉悅的臉,清瑤驀地有些慌亂忙道,“沒有。”


    “果真沒有?”蘇文卿又緩緩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慢慢的嚼著,“今兒給你個機會,無論說什麽我都不會怪罪你,說罷,以後可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綠袖還有些摸不到腦袋,清芷沉默的站在一邊,清瑤僵立在原地心中掙紮了好一陣子才啞聲道,“奴婢想問問少夫人,不知少夫人準備何時讓我們伺候少爺…”


    蘇文卿一口一口的吃著菜沒有抬頭,“伺候什麽?”


    綠袖也是迷迷瞪瞪的轉頭問她,“是啊,你現在在越林苑,不就是伺候少爺少夫人嗎?”


    清瑤一張秀麗的臉蛋頓時變得通紅,蘇文卿分明知道清瑤的意思,卻偏偏要她說出來。


    清瑤站在蘇文卿麵前,少夫人是坐著的,但是清瑤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少夫人。她一言不發僅僅坐在那裏,清瑤卻像是被看透了所有的心思,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蘇文卿不問,清瑤卻不能不回答,她隻覺得嗓子啞的厲害,想讓清芷幫她,清芷卻是低著頭像是根本沒有聽見。


    清瑤又恨又懼,手指掐著掌心有些刺痛,綠袖還在一邊催促她,“你倒是說話啊,少夫人說了今兒你說什麽都不怪罪你。”


    “我,我…”清瑤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她確實是想爬少爺的床,但是當著幾人的麵去說還是臊的慌,好一陣子才結結巴巴道,“我與清芷本是蘇老太太送來的陪房丫鬟…”


    綠袖之前就聽著不對勁,陪房丫鬟這幾個字眼一出來,她哪兒還有不明白的。當初越林苑一眾丫鬟經常偷偷摸摸的討論不知誰有幸能被選進房裏,清瑤長的好,有些心思也是猜得到,但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能這麽振振有詞的說要去給大少爺當通房。


    蘇老太太?


    就是徐老太太也做不了大少爺的主,蘇老太太的手倒是伸的夠長。


    綠袖氣的恨不得打上清瑤兩巴掌,想起清瑤說她與清芷都是蘇老太太送來的,當即轉頭去看清芷。清芷倒是激靈,一聽清瑤將自己帶了進去,心中暗罵清瑤拉著她,急忙跪倒道,“清芷隻想好好伺候少夫人,別無他想。”


    蘇文卿沒出聲,她不擔心清芷,因為清芷夠聰明。轉頭看向清瑤,柳眉杏眼,確實是個難得的好模樣,這府上的丫鬟,倒是真沒一個有這樣出色的。


    “祖母將你二人給我,要不要你們去少爺房裏伺候卻是我的意思,我如果不想讓你去呢?”


    清瑤一怔,許是沒有想到蘇文卿會說的這麽直白,懦了懦才低頭小聲道,“…若是少爺同意…”


    蘇文卿差些笑了出來。


    原來這丫頭居然還有過這樣的想法,若是自己不同意,那就去與徐子越說。


    因為確實有幾分姿色,又是正好的年紀,說不定徐子越就能收了她。


    倒是打的好算盤。


    再看清瑤,這會兒倒不是煞白著臉了,臉頰微紅瞧著越發漂亮。


    徐子越實在太招人,容貌便是一頂一的出色,更不說才華橫溢。這樣的人,就連原本沒有想過嫁人的蘇文卿,高傲矜持的江澄,無一不喜歡徐子越,更不說一個丫鬟。


    隻要提起徐子越,清瑤便能這樣紅了臉,分明是對徐子越動了心。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徐子越是她的夫君,蘇文卿如何也不會願意其他女人去爬自己夫君的床,尤其在兩人真正有了肌膚之親之後。


    當初同意帶上清芷清瑤,是覺得自己年紀還小身子又差,許是真的會有這麽一天。但當真正嫁給徐子越,隻要一想想徐子越身邊還有其他人,就算是一個通房丫鬟,蘇文卿就覺得膈應,心中梗的難受。


    這會兒就連綠袖也不敢說話,蘇文卿定定的盯著清瑤,心道當初是自己同意了祖母的建議將兩人帶到了京城。像清芷一樣聰明聽話固然好,但清瑤如今動了其他心思,其中確實也有她的緣故。


    因著這一點點的愧疚,蘇文卿沒有動怒,仍是好著性子道,“徐府的規矩,主子身邊伺候的丫鬟等到了年紀,便能拿一筆銀子出府尋個人家。你與清芷年紀大一些,等再過一年,領五十兩銀子,我替你們找個好人家,以後成了親還能在府上伺候。”


    蘇文卿說一句,清瑤的臉便白上一分。


    “你們是我身邊伺候的人,我自是不會虧待,等出府我親自準備一百兩的嫁妝,讓你們嫁了人也不會受委屈。”


    一百兩的嫁妝,已是主子格外體恤。蘇老太太當初花錢買了清瑤清芷兩人也不過三十兩銀子,如今蘇文卿答應了她們百兩的嫁妝,若是讓其他院子的丫鬟知道誰人不羨慕。


    但是清瑤卻是咬著嘴唇,僵直的站在那裏,不一會兒臉頰上已經滿是淚水。


    蘇文卿的話戛然而止,她心中突然覺得很好笑。她為清瑤花費了這麽多心思,在清瑤看來,也許還在怪她阻斷了她的姨娘夢。


    這樣的話,就再也沒有繼續開口的必要。


    她隻是想不通,清瑤哪兒來的膽子敢這麽說。一個丫鬟而已,主子不高興隨便打發出去,也沒有人敢說一句什麽。清瑤並不是綠袖,若是綠袖這樣,蘇文卿念在多年來的情分也許容忍一二,但是清瑤呢?


    她是篤定徐子越不會不管她?


    蘇文卿倒是好奇,是什麽給了清瑤這樣的想法,甚至敢說出“如果少爺同意”這樣的話。


    “既然你想伺候少爺”,蘇文卿啟唇,清瑤猛地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蘇文卿,綠袖著急的想說什麽,蘇文卿擺擺手讓她不要說話,“那就去吧。”


    她已經給了她選擇的機會,是清瑤自己堅持。


    說罷不想再看見清瑤,閉上眼睛讓人將飯菜撤下去。欲言又止的變成了綠袖,清瑤麵上是遮不住的喜色,高高興興的謝了嗯走出屋子,綠袖這才著急開口,“一個丫鬟罷了,您不高興打發出去便是,何苦鬧得自個心裏不舒服。”


    蘇文卿淺淺笑了笑道,“你覺得表哥會收了她?”


    綠袖啞然,蘇文卿站起身來歎了口氣,“無論我說什麽她都不會信,既然如此,就讓她親自去試試。”


    綠袖為自家小姐捏了一把汗,看了蘇文卿一眼陰測測開口,“小姐,你也不怕少爺生氣。”


    綠袖親密的時候總會叫她小姐而不是夫人,蘇文卿歎了口氣給了綠袖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氣就氣吧…”


    等晚上徐子越回來時,蘇文卿瞧著徐子越精致的五官歎了口氣,徐子越忍俊不禁的將她攬進懷裏,“歎什麽氣。”


    “沒事”,蘇文卿搖搖頭,有點撒嬌的窩進徐子越懷裏。徐子越難得見到蘇文卿這副模樣,沒忍住低下頭將人狠狠親了一記,這才鬆開。


    “睡吧。”


    徐子越實在是忙,蘇文卿在府上太閑,甚至還去蘇家找蘇文錦打了一下午的牌。蘇文卿打小陪著蘇二太太打牌,不一會兒就迎了許多,蘇文卿輸得銀子全到了蘇文錦跟前。


    徐子越難得回府早了點,隻是回來後沒有瞧見自家娘子在哪兒。千知從裏邊跑出來急匆匆道,“少夫人去了蘇府打牌,說大抵,時回來,臨走前熬了綠豆湯,您要不要用些。”


    打牌?


    徐子越聞言一笑,她家小娘子現在倒是興趣頗多,天氣還有些炎熱,讓千知端了綠豆湯上來,喝罷後轉身去了書房,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有人輕輕走了進來。


    徐子越以為是蘇文卿回來了,畢竟徐子越不許丫鬟們進書房。


    徐子越有些逗逗蘇文卿,便當做沒有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走至書桌前,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拾起硯台上的墨條,一點一點的安靜研起磨來。


    隻是待人走到跟前,陌生又微微刺鼻的熏香頓時充盈,徐子越甚至沒有抬頭一時瞬間冷了臉,“出去。”


    今兒少夫人去了蘇府,少爺又回來的早,清瑤心道天賜良機,特意換了自己最漂亮的裙子,甚至熏了香,梳妝打扮後這才進了書房。


    她的步子雖然輕,但是絕不會聽不到,但是少爺並未阻止。清瑤心中一喜,膽子越發大了些的走上來。


    少爺適才回來後已經沐浴過,外邊太熱,他身上的這件袍子並不厚,頭發未束隻是用緞帶簡單的係了,這副慵懶閑適的模樣,清瑤隻要看一眼就覺得心中跳個不停。


    怎麽會有這麽俊的人。


    她也是看過些紅袖添香的小故事,男子在一旁握筆書寫,女子在一旁研磨。她走的極近,徐子越始終沒有說話,已經將徐子越的態度看成了默許。


    少夫人雖然絕色,但到底年紀小,少爺與少夫人那次行房後就再沒有第二次,想來是不怎麽歡快的。她也知道少爺待少夫人極好,但是畢竟是男人,虎狼年紀又怎麽會拒絕。


    況且,清瑤對自己的模樣很是信心。


    隻是當她拿起墨條的那一刻,少爺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冷冷的聲音就像冬季裏的寒冰,他說,“出去。”


    清瑤執著墨的手指陡然一僵,強笑了一聲柔柔的開口,語氣中甚至有幾分撒嬌與委屈,“少爺…”


    徐子越這才抬起頭來,眼前的丫鬟並不陌生,這是蘇文卿當初從蘇州帶來的那個丫頭。她今兒特意穿了一件高腰的長裙,倒是襯的腰肢纖細,胸口甚至故意露出一絲春光。嬌俏的臉蛋上是無盡的委屈與詫異,眼睛水汪汪的瞧著便讓人心生憐憫。


    但是徐子越的目光,卻是清瑤從未見過的冰冷與厭惡。


    丫鬟們心中有什麽想法並不難猜,徐子越一想起這些東西們每日想的什麽齷齪事情,再去看眼前的女子就恨不得一刀斬了。


    清瑤像是還心存一點希望,軟軟糯糯的開口道,“奴婢看少爺身邊沒有人伺候所以…”


    “滾出去。”


    徐子越根本不想與她說話,甚至不想同她解釋他的書房不允許旁人進來,眼中的厭惡太過明顯,就是被徐子越對蘇文卿溫柔的假象迷了眼的清瑤,也在這一刻猛地清醒過來。


    她抬頭對上徐子越的眼睛,那人看著自己甚至就像再看一個死人。清瑤這才怕了,她驀地想起清芷曾經對她說,“少爺的溫柔隻是對少夫人的。”


    清瑤怕了,她見慣了徐子越永遠微笑著的模樣,讓她誤以為徐子越就是一個溫柔又有情的一個人,但是根本沒有注意,溫柔隻是對著少夫人的。


    她這才明白,當初她說如果少爺同意時少夫人似笑非笑的臉,是什麽意思。


    電光火石間,清瑤像是突然間軟了一般跪倒在地,拚命的磕頭,“少爺贖罪,是是…是少夫人讓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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