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羅夫人和蕭夫人微微搖搖頭,寧親王妃放下心來,吩咐幾個婆子進去讓裏麵的人穿戴好再出來。


    沒多久,一個侍衛和年輕男子低著頭率先出來,渾身顫抖跪在地上,他們深深明白,被人當場抓住與靜王共玩兩個女子,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接著是兩個婆子攙扶的馬茹茵和馬茹琳,姐妹倆眉眼含春,一臉剛剛*過後的嫵媚風韻,露在外麵的白皙肌膚布滿累累紅痕,顯見得情況有多激烈和瘋狂。


    “茵兒(琳兒)……”餘氏和張氏飛奔上前,摟著各自的女兒,滿臉驚恐和痛恨。


    在場眾人無不目露鄙夷和厭棄,堂堂的侯府千金,光天化日竟然與人做出這等齷齪之事,真是不知廉恥,看到最後出來的人是靜王後,所有人大吃一驚。


    緊抱著女兒,餘氏滿目悲痛和絕望,今天的事傳出去,茵兒名聲盡毀,她很清楚茵兒的結局是什麽。


    而張氏臉色煞白如雪,身形搖搖欲墜,下意識地轉眼看向龍風盈。


    不是說萬無一失麽?為什麽現在變成這樣?為什麽?


    龍風盈正心驚靜王怎會牽扯進來,驀然瞧見張氏看過來的眼神,不禁柳眉一豎,目光滿含警告地瞪著張氏,如果張氏敢胡說八道,她有的是辦法讓張氏及其家族生不如死。


    張氏頓時嚇得渾身一顫,且不說風盈公主控製著她的娘家人,單是公爹他們若知道她擅自跟風盈公主勾結算計宸王妃,其後果可想而知。


    寧親王妃原本就不喜表麵上溫潤謙恭,內裏陰險的靜王,如今見他做出這等荒唐之事,更加不悅:“靜王,你怎麽會在這裏?”


    “本王喝醉了,侯府下人扶本王來此處休息,至於發生了什麽事,本王一無所知。”沒有得到心儀之人,靜王自是滿心惱恨和不甘,可惜就算知道被楊夢塵反算計,他也莫可奈何,更不會徒勞地牽扯出楊夢塵。


    看來靜王被人算計了,眾人看向靜王的目光不再鄙視,反而充滿同情。


    九兒沒事,而這件事又極為不光彩,寧親王妃便懶得再過問,正準備快刀斬亂麻結束此事,誰知龍風盈忽然說道:“兩位馬小姐不是在內院換衣裳麽,怎會跑到這裏來?”不由得轉眼看著龍風盈,眼神充滿警告和嚴厲。


    似是不敢看寧親王妃的目光,龍風盈慌忙低下頭,遮住眼底得意和怨恨的暗芒,好不容易才設下這個計策對付楊夢塵那個賤人,她自然不甘心就這樣功虧一簣。


    馬茹茵和馬茹琳原有些神誌不清,這會兒恢複神智後,看到所處的環境和周圍人鄙夷嘲諷的眼神,心神頻臨崩潰,她們好端端在屋裏換衣裳,突然後頸一痛就人事不省,原是被人帶到這裏來了。


    聽見龍風盈的提醒,心機深沉的馬茹琳知道,風盈公主是要她和堂姐將責任推到宸王妃身上,可這顯然是一步臭棋,她才不會自絕後路,於是埋首在母親懷裏,低聲嚶嚶哭泣,仿若蘊含無限委屈和悲傷,讓人見之無不心生憐憫。


    而馬茹茵素來驕橫跋扈且沒有心計,聞言嬌喝道:“是宸王妃!是宸王妃陷害我們!”


    她從小就愛慕著宸王,即便外麵都傳聞宸王冷酷無情,她依然夢想著嫁給宸王,她堅信,憑她的身份和品貌,足以匹配宸王,她更堅信,她和宸王定能伉儷情深。


    沒想到宸王卻突然娶了那個卑賤的農女,還揚言隻此一妻,她如何不嫉恨?又如何能甘心?


    現在她沒了清白,她得不到宸王,那個賤人也休想!


    馬茹茵說得又快又大聲,餘氏根本來不及阻止,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雪白,徹骨絕望瞬間席卷身心。


    龍風盈卻暗自得意,這下看那個賤人還怎麽全身而退?


    寧親王妃等人氣得怒火萬丈,若非尚有理智,恨不得將馬茹茵撕碎,自己不知廉恥與人胡來,居然還誣陷楊夢塵,簡直可恨可惡至極!


    康王妃素來溫婉謙和,然此刻也忍不住動了真怒:“馬大小姐這話真是可笑,三嫂與你們姐妹無冤無仇,為何要陷害你們?再則三嫂第一次來侯府,全然不知府中格局,試問三嫂如何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你們帶到這裏?又如何安排你們跟三個男子……馬大小姐可知誣陷當朝王妃罪大惡極?”


    周圍有與康王妃交好的夫人們,自是明白以康王妃平時的品行斷不會這般字字珠璣,很明顯已是怒不可遏,最主要的是,康王妃言之有理,宸王妃既跟馬家姐妹無仇,又不熟悉侯府格局,怎麽可能陷害馬家姐妹?


    “如果本宮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龍風盈的侍衛,理該在府門外等候,馬大小姐可別說三弟妹會飛天遁地之術,不但能擄了你們姐妹來此,同時還把府外的侍衛帶進來?”


    龍婧熙原本不想牽扯上龍風盈,畢竟龍風盈是皇家人,但是龍風盈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三弟妹,隻怕這件事也跟龍風盈脫不了幹係,她自然無須給龍風盈保留顏麵。


    馬茹茵無言以對,於是求救似的看向龍風盈,誰知龍風盈低著頭不吭聲,再聽到周圍人的譴責厭惡,頓時麵色慘白,心裏怨恨龍風盈的見死不救,又妒忌楊夢塵那個賤人得這麽多人維護,更絕望她沒了清白,名聲盡毀,宸王怕是再也看不上她了。


    龍風盈這會兒正暗自懊惱,她先是驚愕靜王為何牽扯其中,接著一心想借馬家姐妹對付楊夢塵那個賤人,絲毫沒注意到她的侍衛也在其中,現在她要如何解釋?


    雙臂環胸站在一側,靜王始終冷眼旁觀,這件事雖有損他的名聲,不過他是被陷害的,最多沉寂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他依舊能重建好名聲。


    “你老實交代怎麽會來這裏?”寧親王妃厲聲質問那個侍衛。


    深知必死無疑,但秉承對公主的忠心,那個侍衛猛地拔出腰間長劍往頸間一抹,絕然自刎而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不由得嚇了一跳,看著眨眼間就氣絕身亡的侍衛,都唏噓不已。


    龍風盈暗暗鬆了口氣,死無對證,誰也奈何不得她,旋即又提心吊膽,畢竟她安排了三個侍衛給張氏,這裏卻隻有一個,另外兩個侍衛去了哪裏?是遭遇不測?還是被楊夢塵那個賤人抓住呢?


    侍衛和年輕男子跪在一起,看著噴湧而出的鮮血慢慢流向自己,再看到侍衛雙眼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年輕男子嚇得麵無血色,渾身直打哆嗦,身下地麵很快溢出可疑的水漬。


    眾人紛紛掩鼻後退,看向年輕男子的目光充滿鄙棄和厭惡。


    為了活命,年輕男子已經顧不得這些,不停磕頭求饒:“啟稟王妃,有人給了草民一百兩銀子,讓草民今天進來毀掉一個人的清白,也是那人讓侍衛帶草民來到這裏,草民隻是一個混混,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多銀子,於是就答應了,草民句句屬實,求王妃饒草民一命!”


    原來是有人圖謀不軌,眾人俱是臉色驟變,張氏和身邊的單嬤嬤嚇得魂飛魄散,而龍風盈一直低著頭,努力減少存在感。


    寧親王妃沉聲道:“那人是誰?”很顯然這件事針對九兒而來。


    “是……”年輕男子抬頭環視一圈,指著單嬤嬤大聲道:“是她,昨天下午她在街上找到草民,讓草民今天來新陽侯府,還給了草民銀子,之前也是她讓侍衛帶草民進來。”


    單嬤嬤白著臉大聲辯解:“你少血口噴人!奴婢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麽可能給你銀子,帶你進府?”


    “你離開時,我看到你後頸上有一顆豆大的黑痣,還有你給我的一百兩銀子,我放在家裏的床底下未動。”年輕男子急切說道:“王妃派人去一查便知。”


    寧親王妃看了自己的林嬤嬤一眼,林嬤嬤隨即走到單嬤嬤身後,一把拉開她衣領,林嬤嬤和周圍的人果然看到她後頸上有一顆豆大黑痣,林嬤嬤對寧親王妃點點頭。


    寧親王妃還未說什麽,餘氏已放開女兒,飛撲著衝向張氏,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張氏白皙臉頰頓時紅腫起來,嘴角溢出鮮紅血跡,可見餘氏的力度很大。


    眾人目瞪口呆,這餘氏也太凶悍了吧?


    更讓眾人震撼的是,餘氏死死掐住張氏的脖子:“賤人,你居然勾結外人陷害我的茵兒,你該死!”


    餘氏的話,令眾人大吃一驚。


    不過心思靈透的人明白,張氏應該是想陷害宸王妃,結果反倒害了她的女兒和侄女,而餘氏絲毫不知情。


    餘氏的嬤嬤水嬤嬤趕緊上前拉開她:“夫人,你冷靜點。”附在她耳邊輕聲道:“還有外人在了。”


    餘氏神情一怔,轉眼看到周圍人都驚愕地看著她,臉色刷白,放開張氏,轉身緊抱著女兒哭天抹淚:“茵兒,我可憐的茵兒,你的命好苦啊!”


    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張氏使勁咳嗽起來,馬茹琳走過去輕拍著母親的背,母女倆沒有辯解,然晶瑩的淚水大顆大顆劃過臉頰,神情哀傷地站在那裏,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委屈和絕望,即便是旁人見了都覺得她們受了很大的冤屈。


    餘氏跟張氏鬥了這麽多年,自然知曉張氏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是在場某些人卻疑惑起來,莫非此事跟張氏無關?


    看了看張氏,單嬤嬤忽然跪在地上:“寧親王妃,此事是奴婢所為,二夫人毫不知情。”


    眾人恍然,原是單嬤嬤胡作非為,看來張氏真是冤枉的。


    張氏轉眼看著單嬤嬤,表情驚訝而傷痛,淚水迷蒙的眼眸裏閃爍著感激和安撫:“單嬤嬤,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奴婢隻為泄恨。”單嬤嬤給張氏磕了三個頭:“奴婢沒想到會連累二小姐,這都是奴婢的錯,求二夫人原諒!”


    事到如今不能再牽扯宸王妃,如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而隻有保住二夫人才能以圖後效,否則此事傳出去,無論是馬家,還是張家,都會招來滅頂之災。


    猛然拔下發髻上的簪子刺進心口,鮮血噴湧而出,單嬤嬤緩緩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深深望著張氏。


    “單嬤嬤……”張氏撲到單嬤嬤身邊,抬手將她睜大的雙眼合上,淚水橫流。


    從小單嬤嬤就陪在她身邊,待她如親生女兒般疼愛,現在又不惜自殺從而保全她,她如何能不悲痛欲絕?


    馬茹琳陪在母親身邊,低著頭默默流淚,和龍風盈一樣暗暗鬆了口氣。


    馬茹茵想說什麽,奈何餘氏將她的頭埋在懷裏,她動彈不得,隻能在心裏嫉恨詛咒楊夢塵。


    今天畢竟是新陽侯府的賞花宴,卻接二連三出了人命,寧親王妃縱使惱怒馬家人居然算計九兒,不過好在九兒沒事,也不想趕盡殺絕,更急於找到九兒,於是讓餘氏處理後事,準備去找九兒,一道高亢的尖叫聲驀然傳來,不由得心頭一跳,莫非還有人算計九兒?


    思及此處,寧親王妃急忙往聲音來源處走去,康王妃等人緊隨其後。


    未免再看到不堪的事情,各家夫人讓自己的女兒和兒媳回園子,這才跟上寧親王妃等人。


    馬茹茵也想去,可惜餘氏緊緊抓著她。


    而張氏與龍風盈相視一眼,龍風盈點點頭,然後追上眾人,張氏母女則留下來處理單嬤嬤的後事。


    難道楊夢塵逃過這裏的算計,卻又落入別人的陷阱?靜王不知該喜還是該怒?想了想便也跟過去一看究竟。


    再說寧親王妃等人來到出事的院落,隻見大門敞開的房間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身無寸縷的男子,個個口吐白沫,臉上呈現出死氣,同樣身無寸縷的龍顏柔正騎在一個男子身上,瘋狂扭動著,發絲淩亂,妖豔臉上洋溢著別樣的媚惑,場麵極致靡靡。


    眾人目瞪口呆,雖說顏柔郡主驕橫跋扈,但是也不至於這般荒誕不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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