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姀抬手舉起了劍,可那劍到底不曾落下。


    唇角泛起兩分苦笑,她手中之劍最終無力的垂落在地,叮咚一聲輕響,嬴縱周身的氣勢仍然半分未變,沈蘇姀深吸口氣,右手重新將自己左肩按了住。


    “你若敢,我就會真的殺了你。”


    這話並無狠意,可反而是這樣的平淡叫人不敢忽視,嬴縱仍是不動聲色,可就在沈蘇姀以為他這一次也不會回應的時候他卻忽然睜開了眸子,墨藍色的眼瞳好似晴天的夜晚天穹,深邃莫測卻又叫人覺得透徹而曠遠,這樣兩種全然不同的感覺相合,讓沈蘇姀心底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四目相對半晌,嬴縱忽然道,“你其實不必害怕。”


    沈蘇姀一愕,隻覺他這話裏的意思有許多,正要問,嬴縱卻又將眸子閉了上,那鬼麵猙獰無比,他又渾身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氣勢,直堵得沈蘇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又看了看嬴縱,沈蘇姀冷笑,“我有什麽好怕。”


    嬴縱再不言語,沈蘇姀亦覺得眼前不斷的泛出黑光,她心知此番焉耆人是打定主意要要了她的命,因此這箭上有毒當是必然的,一時之間心底也有幾分著急起來。


    沈蘇姀心中越急氣血便湧動的越快,身體內的難受便越來越烈,按著左肩的手漸漸沒了力氣,眼前的黑光亦是越來越重,就在沈蘇姀幾乎就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忽然覺的一道氣息向她靠近過來,沈蘇姀心底一緊,奮力睜開眸子就瞧見了一張鬼麵!


    他真的要為她療傷了!


    心中這樣一想,沈蘇姀的心跳立時加快,手一動便摸到了長生劍!


    “你現在這樣的情況,可殺不死我。”


    嬴縱淡淡落下一語,沈蘇姀隻覺喉頭一甜,她握著劍的手提不起來又怎麽能殺死他,沈蘇姀心知眼下自己無法與之抗衡,隻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現在沒辦法殺了他,可等她好了就能,沈蘇姀眼底的意思已經分明,嬴縱也看了個明白,可他還是想都未想的將她放倒在地,然後,抬手解了她身上的銀甲……


    沈蘇姀心底的怒火在升騰,雖然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可她還是死死瞪著嬴縱,卻見嬴縱從容不迫的道,“你不必生氣,你擔心的事也不會發生。”


    沈蘇姀心底咯噔一下,他難道知道她擔心什麽?!


    心底否定了嬴縱知道她秘密的可能性,沈蘇姀眼底的怒意半點未消,這邊廂嬴縱已解掉了她的銀甲,哐當一聲放在一旁,落手便開始解她的袍子,沈蘇姀麵上開始溢出冷汗,好似行刑一般的受著煎熬,耳邊轟轟作響,可又能清楚的聽得到嬴縱解開她前襟盤扣的聲音,本以為嬴縱會將她的前襟全都解開,可嬴縱隻解開兩顆便停了手,隻是將她的領子往肩側一拉,將她的傷口全露了出來,衣服扯動傷口讓沈蘇姀眼前的黑暗在加劇,肩頭漫上的來涼意更叫她覺得心驚,衣服拉到這個程度,他不可能看不見她胸前的裹布!


    沈蘇姀睜大了眼睛卻看嬴縱的表情,卻見嬴縱眼底竟然沒有生出任何一點疑惑,沈蘇姀正覺不對勁,卻見嬴縱忽然抬手落在了自己的鬼麵之上,沈蘇姀一愕,而後便見嬴縱將那鬼麵緩緩地掀了開,一張俊臉落入沈蘇姀眼底,可刹那的驚震讓她來不及看清嬴縱的眉眼便陷入了黑暗,在失去意識之前,沈蘇姀隻覺一道帶著涼意的柔軟輕輕地覆在了自己傷口之上,一股子刺疼襲來,沈蘇姀身子一顫徹底的昏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沈蘇姀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睜開眼之時隻見外頭的天色已暗,洞穴之中盈盈一束微光卻是一顆放在冰壁上的南海夜明珠,沈蘇姀淺吸了口氣,隻覺得肩頭上的疼痛似乎沒有早前那般厲害了,這麽一想,沈蘇姀眉頭當即緊皺,下意識的動了動,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她不像是躺在地上,也不像是靠在冰壁上,她……是在一個人懷裏!


    心神大震,沈蘇姀想也沒想便要從那溫熱的懷抱之中掙出,可她剛動了一下,腰上的手已經收緊,頭頂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道,“我勸你莫動,這裏沒有火,你會凍死。”


    “凍死……又……又如何……”


    沈蘇姀無力說著,還是要脫離嬴縱,可嬴縱又豈會讓她如意,腰間的手收緊,語氣鄭重冷肅,“蘇閥少將軍竟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


    稍稍一頓,嬴縱再補一句,“何況,你我皆是男人。”


    沈蘇姀聞言諷刺笑開,“正因是殿下是男人才讓我覺得難受,難道殿下好男風?!”


    嬴縱和沈蘇姀都用暗力在僵持,嬴縱聞言笑開,“不,我喜歡女人。”


    他這話帶著薄淡笑意,聽在人的耳裏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隻惹得沈蘇姀身子一僵,她垂眼,隻見自己正橫坐在她腿上,整個人都窩在他胸前,二人的身上蓋著她的戰袍和他的外袍,而她束在腦後的發髻已被他解開了,再轉頭看向胸前,襟前的衣裳已經扣好,可傷口的疼痛早已消減,足見傷口已被處理過,沈蘇姀眼底緩緩地漫起了寒意來。


    嬴縱抱著她,哪裏發現不了她的變化,是以當沈蘇姀抓起一旁的長生劍朝他刺來的時候他輕而易舉的便將她的腕子抓了住,沈蘇姀左肩受傷,左手等於被廢,嬴縱一手抓著她的右手一手定著她的腰,頃刻間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就這般恨我?”


    沈蘇姀緊咬著牙關不言語,右手上的力道卻沒有半分鬆懈,嬴縱看著她,忽然道,“若你不曾受傷或許可以殺了我,可是眼下你用不上武功,便隻能憑著身體來和我打,而你是知道的,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條件先天便是不同!”


    最後一語落定,沈蘇姀憤然抬起了頭,看著嬴縱的目光好似下一瞬會衝上來咬死他一般,嬴縱麵上又覆上了那鬼麵,與她視線相對,墨藍色的深瞳之中盡是複雜,“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告密那你大可不必擔心,如果我會做這種事,你或許連入虎賁營的機會都沒有!”


    沈蘇姀墨瞳微縮,“你,什麽意思?!”


    嬴縱並不回答,卻是掃了一眼她的肩膀道,“你還是莫要再動了,你這傷瞞不下來,回了步天騎大營還不是要麵對其他人,與其是旁人,不如是我!”


    嬴縱聞言軟語,沈蘇姀卻半分不放過他,思忖一瞬忽的問,“你何時知道的?”


    嬴縱見她如此執拗略有幾分無奈,想了想才道,“很早。”


    沈蘇姀呼吸一簇,右手上的勁兒又加了兩分,嬴縱見她非要要了他性命的樣子心底也生出幾分怒氣來,“我若是會去告密,又怎會等到現在!”


    到底隻是十五歲的少年,在旁人眼前或許可以滴水不漏,在沈蘇姀麵前卻不成,沈蘇姀瞧著嬴縱懷疑又不解,嬴縱看她一瞬,忽然手上一使勁兒將長生劍卸去,將她的手往她身後一撇,抬手便將自己麵上的鬼麵掀了,高額俊眉的容顏讓沈蘇姀怔愣了住,同時嬴縱麵上隱隱的怒氣也不加掩飾的讓沈蘇姀看了個明白——


    沈蘇姀從未見過嬴縱的鬼麵之下是哪樣的臉,而據他所知便是他天狼軍中的屬下也不曾見過,可他卻為何這般掀了自己的麵具?!沈蘇姀隻覺得今日心底的起伏實在太多,竟一時不曾反應過來,怔怔看了嬴縱那張久違的容顏半晌才問,“為什麽?”


    沈蘇姀總算還有兩分理智,隻是她心底怎麽也想不通自己何處露了破綻,更想不出嬴縱有什麽理由不告發她,她眼底寒意未消,斬釘截鐵道,“我不信你!”


    嬴縱看著沈蘇姀,麵上的怒意在凝聚,沈蘇姀不得不承認他的臉生的極其好看,恍惚之間她忽然想起了他們小時候碰見的那一幕,從那個時候她便開始記恨這位了,後來這位入了虎賁營就一直是他功成名就路上的最大阻礙,她對他的提防和介意就從未消除過,當年明爭暗鬥,到了西境這爭鬥更是人盡皆知,她以為他早已恨極了他,卻不想……


    雖然心底疑問甚多,可沈蘇姀還是不信他!


    她是從父親手中接手的步天騎,可他卻是將一直散兵曆練到了今日的天狼軍,他冷酷無情他手段高明他殺人如麻,他是她最大的敵人!她怎麽可能信他!


    嬴縱似乎氣急了,看著她那雙滿是敵意的眸子唇角幾動也沒說出一句話來,既然說不出話,他幹脆不說了,隻瞧見他眉頭一皺,就在沈蘇姀以為他會對她動手或者將她推倒在地不管她死活的時候,他卻猛地一把將她抱了住!


    他這一抱抱得一點都不溫柔,至少扯痛了沈蘇姀的傷口,可他卻又抱得那樣緊,仿佛不願叫她跑掉,少年年歲雖輕,胸膛卻寬厚硬實,相比之下她卻是瘦得可憐,他的氣息將她籠罩,手臂之上的力道更顯示出他的執著和那麽多沈蘇姀看不明白的東西!


    沈蘇姀先是訝然,既然麵上一燙開始掙紮起來,然而她越掙紮嬴縱抱得越緊,到最後她連氣都喘不上,沈蘇姀不知道嬴縱是不是想這樣折磨死她,心底卻有些異樣的感覺蔓延,她又憤怒又有些不自知的羞惱,急喘幾口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到底要幹什麽!你最好別讓我活著出去,否則我一定親手殺了你!你給我滾開!趁人之危算什麽英雄好漢!你他娘的……”


    身在軍中,不知道每天要聽到多少混話兒,可沈蘇姀說來說去也說不出旁的,心底的怒意卻是越發強盛,她氣的跳腳,嬴縱卻愈發抱著她不放,待罵完了,她卻是連掙紮的力氣也沒了,嬴縱並不和她逞口舌之快——


    見她沒力氣鬧了他忽然掏出一粒白色的藥丸抵在了她唇邊。


    “女兒家最好不要說混話,吃下去。”


    那白色藥丸散發著陣陣藥香,一聞便知道是好東西,可沈蘇姀卻是咬緊了牙關沉默的抗拒,與此同時身子緊繃似乎在醞釀下一次的掙紮,嬴縱森森的盯著她,看見她如此抗拒且不安分唇角一彎,笑意滲人,下一瞬卻見他忽然將那藥丸放入了自己口中!


    沈蘇姀見狀冷笑,隻覺得是嬴縱放棄了喂藥與她!


    心底正有些得意,冷不防一隻手忽然落在了她的下頜上,他的大手極有章法的在她臉側上一捏,沈蘇姀還未反應自己嘴巴便張了開,沈蘇姀心底氣急,想掙紮可他還有一隻手製住了她,正在她怒意盈天至極,一件讓她覺得天塌地陷的事情發生了……


    嬴縱低頭,那帶著涼意的唇準確的覆在了她的唇上,她隻覺得他的舌探入她口中,伴隨著一粒藥丸一起,她還未反應那藥丸便被他舌尖一推滾入了她的喉嚨,沈蘇姀早就僵住,這動作完成之後嬴縱也愣了住,墨藍的眼底閃出幽光,他卻又急速的退了開,將她下頜一合,見她喉頭滾動了一下才放下心來——


    藥是吞下去了,可他必定惹了大禍!


    嬴縱看了麵色僵硬的沈蘇姀一眼,想也不想一把又將她抱在了懷中,將她腦袋按在他胸前,語聲沉肅而微顫的道,“這是太後給的菩提玉露丸,可解百毒,早前喂了你一粒,這一粒服下你的毒便無大礙,隻要傷口養好便可以了,你莫動。”


    沈蘇姀聽出了嬴縱話語裏的緊張,她心底怪異的感覺愈發濃鬱,隻覺得這一日時間內自己的認知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果然不再多言也不再掙紮,沉默是最好的防禦。


    藥丸服下很快便起了作用,髒腑之間的溫熱讓她好過了許多,可很快的,在她迷迷糊糊之間那溫熱變成了熾熱,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這個人快要被燒化了,她大概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心底哀歎一句此行隻怕凶多吉少!


    正在她心底一片哀呼之時,卻覺有人解了她的衣裳,很快的,四肢之上輪番的被人揉搓,不,不是簡單的是揉搓,是和著冰雪一起的揉搓,透體的涼意沁潤了她每一層肌膚,連帶著那雙大手的粗糲她都記了個清楚,睡了醒醒了睡,連她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可但凡有意識,那雙手都不曾停下。


    睡夢之中,沈蘇姀心底的怒火亦被那冰冷的溫柔澆熄,隱隱的,她耳邊還想起了那道曾經被她萬分厭惡的聲音,然而那聲音忽近忽遠,沈蘇姀怎麽都聽不清,她下意識的努力去聽,就在她費了極大的力氣就快聽清之時她聽到的是一道模模糊糊的笛聲,那笛聲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聲音一點點的變大,隨之她的身子亦越來越輕,被那笛聲引得飄了起來。


    沈蘇姀感覺自己已經離開了那洞穴,可心底卻有些排斥,憑著她有情有義的性子,她不該將嬴縱一個人丟下,若是如此,豈非又欠下他一份人情?!


    心中這樣想,身子卻不受她的控製,越飄越高越飄越高,某一刻,她看到了一束白光出現在她眼前,沈蘇姀心中一動,下意識朝那白光靠近,然而她剛觸到那白光便察覺到一股子極強的吸力,好似掉入一個漩渦一般無法反抗……


    沈蘇姀再度睜眼之時入目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心中一急,撐手便坐了起來,凝眸四望,大喊一聲,“嬴縱——”


    話音落下,十步之外忽然有一抹幽藍色的燈火燃起,那燈火詭異萬分,卻將這一處照亮,沈蘇姀一臉的焦急之色在看到那燈火之時便是一滯,隨即,她的眸色閃出幾分驚震來!


    “主子,你終於醒了!”


    憑空響起的是香詞的聲音,沈蘇姀怔怔轉頭去尋那聲音的來處,隻看到在自己右手邊香詞正眼眶紅紅的看著她,沈蘇姀眼底的驚震緩緩消失,變得有些迷茫,她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躺椅和身上蓋著的毯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忽的清醒了過來!


    沈蘇姀眉頭皺緊,垂眸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她才輕聲問一句,“我,睡了幾日?”


    “郡主睡了六日。”


    冰冷而迷幻的聲音未變,回答她的是雲嵇。


    沈蘇姀轉頭看向自己的左手邊,隻看到那書案之後的陰暗之中正坐著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眼盲男人,這情景和她那日入夢之時一樣,如果不是身旁的香詞一言未發她幾乎就要以為雲嵇在騙她了。


    沈蘇姀的神識似乎還陷在夢裏,隔了一會兒才問,“為何我隻想到了兩三日之事?”


    她睡了六日,那夢卻隻做了兩日不到,算上後來那些迷迷糊糊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三日,沈蘇姀的拳頭緊攥,為什麽?為什麽隻能看到三日……


    “雲嵇說過,郡主能想起多少全看個人造化。”


    雲嵇的語聲似乎也透著疲累,稍稍一頓,他的語氣忽的一變,“不過,郡主此番隻能想起兩三日之事卻是有別的原因……”


    沈蘇姀呼吸一驟,“什麽原因?”


    雲嵇思忖一瞬,“郡主身上,似乎被施咒之人加諸了法器之類的物件,憑雲嵇之力,竟然隻能讓牽機咒催動這樣短的時間,除了加諸了法器之類的東西之外再無旁的可能!”


    沈蘇姀搖頭,“不可能,我身上沒有古怪的東西!”


    雲嵇搖頭,“這法器有可能是符文有可能是飾物有可能是發絲,實不相瞞,郡主在夢中之時雲嵇曾注意過郡主身上的氣息,雲嵇竟然不曾找出那法器是否在郡主身上。”


    沈蘇姀眸色驟然凝重起來,“如你所言,因為有了這東西,是否再厲害的陰陽師都無法為我解咒了?而我也永遠不可能想起來那些事?!”


    雲嵇點頭,“必須要將那法器毀去才能打開牽機咒的咒眼,無論隻是讓你想起部分從前的事或者是為你解咒讓你全都想起來,都要先找出那法器。”


    沈蘇姀沉默了,她沒想到這件事比她想的更為複雜!


    那北魏的東陵不壽好深的算計!


    “其實郡主此番想起來的不多也是好的。”


    沉默之中雲嵇忽然開了口,沈蘇姀眉頭一抬,“為何?”


    雲嵇語氣有些莫測,“因為雲嵇發現郡主有些沉迷夢境,中間好幾次雲嵇想將郡主喚醒郡主都未醒來,後來還是因為那施咒之人再加上雲嵇的引導郡主才恢複了意識。”


    沈蘇姀不知這些咒術的奧妙,隻問一句,“沉迷夢境又如何?”


    雲嵇下頜微抬,唇邊蕩出笑意,“若是到了時限郡主還未醒,那郡主會永遠醒不過來。”


    “時限幾何?”


    “七日。”


    利落的一問一答,沈蘇姀的背脊微微發涼。


    沈蘇姀沉默了下來,雲嵇默然片刻才道,“郡主睡了六日,入了牽機夢境對身體損耗極大,接下來幾日郡主好生調養,雲嵇再看看郡主身上還有那些不妥。”


    沈蘇姀也覺得此刻的自己似乎靈魂有些出離,當下欣然應允,由著香詞扶她起身,剛走出兩步卻又問,“沈蘇姀在山上已久,不知山下可有什麽消息送上來?”


    雲嵇平淡的搖頭,“不曾。”


    沈蘇姀頷首,轉身走了出去。


    待沈蘇姀走遠,屋子裏雲嵇忽然輕咳起來,墨檀從黑暗之中走出,恭敬的遞上一方白色帕子,雲嵇接過帕子捂在唇邊,待咳完之時便見那帕子上見了血,雲嵇不動聲色,墨檀卻有些著急,“掌門這是何必,既然原本不打算留她何不直接吸了她的血和功力直接殺了了事,費盡心思不說眼下還傷了身子……”


    雲嵇聞言低笑一聲,將帕子遞給墨檀搖了搖頭,“你不覺得好玩嗎?她已看出了不妥,卻還能不動聲色,好久,沒遇見這樣好玩的人了。”


    墨檀再不敢言,雲嵇又問,“那邊怎麽樣了?”


    墨檀眸色微亮,定定落下四字,“勝券在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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