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意如剛剛離開,一個年輕女孩就走了過來, 對明珠道:“郡主不必擔心, 今日之事完全是那趙意如故意生事, 在場的人都看在眼裏,若他日有人拿這件事說嘴,我定會替你作證。”


    周圍的其他人本來隻是看個熱鬧,並不欲多管閑事,但這女孩的話一出, 旁邊人也有幾個出聲附和,明珠微笑一一道謝。


    眾人頓時都覺得這位長樂郡主完全不像傳說中那樣不好相處。


    聽到明珠道謝,那女孩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不用謝我,反正我跟趙意如也有仇。”


    明珠被她的直爽逗得忍不住微笑, 正想問她的名字, 那女孩的丫鬟走過來告訴她馬車準備好了, 她便與明珠道別,匆匆離開了。


    正好紫韻和春蟬也過來了, 明珠便沒有叫住她詢問名字。


    紫韻挑了件淺紫色的水晶手鏈, 春蟬拿著的則是一隻鑲了翡翠的銀簪,看得出兩人挑選的都是不過分引人注目、平日裏也可佩戴的物件。


    明珠沒對此進行什麽點評,直接示意紫韻付賬。


    回到府中, 紫韻將明珠買來的首飾分門別類一一收入多格珠寶箱中。明珠的珠寶太多,雖然大部分都在庫房,但隻臥房裏就有幾大箱。


    剛買來的珠寶紫韻一般會收入靠梳妝台最近的常用箱子裏,等過段時間, 見郡主不怎麽佩戴,才會更替換上更新的首飾,將換下來的收進其他箱子。


    明珠經過她身邊,朝箱子裏看了一眼,陽光直射過來,落在那些珠寶上,散發出各色璀璨的光芒。


    明珠注意到,其中有一隻珠釵,光芒十分特別,似乎光照上的不是平滑、而是凹凸不平的表麵。


    這正是陸風岩送的那套珍珠頭麵中的一件,明珠俯身拿起了那隻珠釵,走到窗邊,在光下細細端詳。


    “這是……”細看之下,明珠發現珍珠上竟似刻有字畫,“紫韻,把陸將軍送的整套珍珠頭麵拿出來。”


    紫韻依言照做,明珠逐個察看,果然發現每個上麵都刻著東西。


    她拿起其中一隻耳墜,走到平時練字的桌台前,拿珍珠沾了沾墨水,然後轉動著印到宣紙上。


    片刻後,紙上呈現出一幅有山有水的風景圖。


    “這是……山河圖?!”明珠有些訝然。


    “什麽山河圖,郡主?”紫韻看了看宣紙,奇道,“這小小一顆珍珠上居然刻得上這般精細的圖畫?”


    明珠解釋:“據傳,前朝文帝為了寵妃打造了一副極其珍貴的珍珠頭麵,上麵用極精巧的工藝刻了前朝大畫家郎青所畫的山河圖。請了無數雕刻大師,製作耗時近三年。”


    “這……這就是那副珍珠頭麵?”


    “我不覺得這般精巧的工藝,有人能仿造的出來。”


    “既是前朝之物,陸將軍又是從何處得來?”


    “相傳前朝覆滅時,這套首飾也失去下落。但後來據傳言所說,珍珠頭麵輾轉落在了隱秀樓手裏,被收藏在隱秀樓的藏寶閣。”


    “隱秀樓?”


    “是一個武林裏的組織,據說富可敵國,能量極大,甚至能改變武林局勢,但行事神秘,甚少出世。”


    “既然珍珠在他們手裏,那陸將軍又是何處得來,難道陸將軍是隱秀樓的人?”


    “珍珠在隱秀樓畢竟隻是傳言,也未必就能證明他是隱秀樓中人,但……”明珠陷入沉思,自己的兄長盛宣和與陸風岩同是三品將軍,而且盛宣和還是王府世子,身邊也並沒有暗衛相隨。再加上暗衛十七的身手,雖然明珠不懂武功,但十七從王府出入,進入郡主所在的內院,一路經過王府眾多侍衛,卻沒驚擾到其中任何一人,在明珠看來已是武功極高的表現。何況,十七之前用石子射盛宣和的馬腿,連他都沒發現石子射出的方向,固然在場人多聲雜也是一個原因,但這也足以證明十七武功之高。


    再加上前世聽說的種種有關陸風岩的事跡,明珠不得不承認,這確實不是沒有可能。


    “這件事不要說出去,”明珠不再猜測,轉而叮囑紫韻,“這套頭麵也先放在箱子最底層吧。”


    “是。”紫韻應下,轉而繼續去整理珠寶。


    明珠想到陸風岩,他離京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臉上的傷疤有沒有什麽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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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


    此時,明珠在想陸風岩,而後者卻也正想到明珠。


    “將軍,”有侍衛敲門,經陸風岩許可後進門通報,“鄭姑娘來訪。”


    這位鄭姑娘便是之前戀慕陸風岩的縣令之女,在他麵上落疤後便再未出現在陸風岩麵前。


    直到幾日前,陸風岩在街上偶遇了她,當時她看著陸風岩臉上淡了不少的傷疤,麵露異色。


    大概是確信陸風岩有了能治好疤痕的方法,她便恢複了對他的拜訪。似乎中間這幾個月空缺從未出現過。


    “不見。”陸風岩淡淡道。


    “像以前一樣,告訴她將軍正在開會?”侍衛問,以前這位鄭姑娘來拜訪,陸風岩常常讓侍衛找些借口拒絕見麵。畢竟是戀慕他的女子,他之前雖不想回應那份愛意,倒也無意太過傷人。


    “不需要,直接告訴鄭姑娘‘不見’即可。”陸風岩語氣冷淡。他當然不是因為這位鄭姑娘以貌取人就心生怨懟,世人皆如此,他並不覺得她有什麽大錯。


    但自京中與明珠一敘,從今以後,他隻想擔負明珠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侍衛領命退下,陸風岩心底忍不住又泛起了對明珠的思念。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想了想,他提筆,寫下了一封給明珠的信。


    和北戎國的交戰目前戰況良好,他和盛宣和聯手查到一個軍中的奸細,目前不動聲色打算借這個奸細傳遞一些假消息。


    如果順利的話,也許他很快就能回京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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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賞雪宴,日子挑的好,今日又下了一場中雪。


    明珠披上一件紅色的狐皮大氅,紅色狐狸本就比白色狐狸稀少,這紅狐皮大氅也遠比白狐的要珍稀昂貴上許多。


    為了搭配這件大氅,她又佩戴了全套紅寶石,頭飾耳墜手鐲腰飾,全都是金底鑲嵌著大顆的紅色寶石。


    普通人這麽打扮,怕是看起來像個暴發戶,但明珠這麽一穿戴,明豔又華美,讓人覺得不愧是大楚的郡主,果然有天生貴女的架勢。


    果然,明珠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


    一片白茫茫雪地裏紅衣似火的濃豔美人,這一視覺衝擊下,明珠的美貌仿佛又漲了三成。


    本就對她有意的長平侯三公子忍不住又湊了過去,看他動作,又有幾個年輕男子爭先恐後地湊了過去,試圖和明珠搭話。


    趙意如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一旁的朋友立刻問道:“意如,怎麽了?”


    “一群蠢貨,都被一張臉迷得五迷三道的。”趙意如語氣輕蔑,但對她的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朋友自然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嫉妒。


    “這有什麽?”朋友勸道,“反正再多人喜歡她,她還不是要嫁那個毀了容的三品將軍。”


    “這倒沒錯,嫁人前再怎麽樣,將來的地位如何最後還不是要靠嫁的夫君?”趙意如道,“到時候這些王侯家的公子可不會再圍著她轉了。”


    “是啊,三品的武將而已,何況又常年不在京城,將來啊有盛明珠哭的時候。”朋友也說道。


    “嗬,那陸風岩臉上的疤你我都曾見過,怕不是新婚之夜她盛明珠就要被嚇哭。”


    “哪用等到新婚之夜啊,沒準兒人家這會兒就關起門來偷偷哭呢。”


    兩個人說笑著,趙意如心裏總算好受了些。


    心情剛轉好了些,就見盛明珠朝貴女們所在的方向走來,走得近些,趙意如瞧見她耳上的紅寶石耳墜,想起昨天的事,又是一陣心塞。


    雖然昨天撂了狠話說賞雪宴見,但趙意如並沒想好要對盛明珠如何。此時看到盛明珠徑直走向另一邊的桌子,她反而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趙意如驚喜地發現柳長歌也來了,此時剛下馬車。


    她熱切地開始期盼柳長歌如何對付盛明珠——她是聽說過柳長歌被封太子妃後,柳家本家特意召了她回族裏對她進行太子妃的教育。她覺得柳長歌勢必能將盛明珠這個覬覦太子之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此時柳長歌的一切在她眼裏都仿佛成了慢動作,發現前者下了馬車後徑直向明珠所在的位置走去,她的眼神更熾熱了。


    不隻她,在場不少人都等著看熱鬧。


    此時,柳長歌終於走到了盛明珠桌邊,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著看兩人陰陽怪氣地打機鋒,再進一步,能動手最好。


    但這時明珠抬頭一笑:“長歌姐姐。”


    “明珠,你也在啊,太好了,我正愁待會兒沒人陪我說說話呢。”柳長歌親密地握住明珠的手,在她身邊落座。上次明珠好心幫太子約她,卻被傳了謠言,她一直心裏有些愧疚,此次見麵,就格外親切。


    周圍似乎驚掉了一地下巴。


    盛明珠的魅力,已經男女通吃到連情敵都能拜倒在裙下的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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