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刀光激起了體內嗜血的欲念。


    本想暗中接觸雲同一人,由他攻破整個叛軍,可是此刻,我隻想酣暢淋漓的大戰一番。


    這樣想著,我也真的這樣做了。


    一人之力再盛,難敵三千,我並未和他們正麵交鋒,接著月光飛舞的暗器,防不勝防的毒粉,便是我製勝的武器。


    一夜刀兵鳴響,我踏著數千名士兵的屍體,緩步走向了雲同。


    “你是何人?”麵對生死,雲同展現出一種無畏的勇氣。


    我慘淡一笑,我是誰?


    “我不知我究竟是誰。”


    “就算殺了我,也無法阻止夜闌的軍隊進攻華北。”


    “墨亦城是嗎?”雲同的話有幾分道理,叛亂的是夜闌國與燕國兩大國遺族,就算我殺了一個擁有夜闌皇室血脈的雲同,還有一個燕國皇族後裔。


    雲同冷笑一聲,滿臉傲氣的說道:“就算殺了墨亦城也一樣,當年武成帝和妖後硬生生地將三國歸一,看似天下一統,實則禍患深藏,我與墨亦城不過是……”


    “我明白。”我開口打斷了雲同的話,我何嚐不明白,天下格局隻是一場王者的棋局,然而此刻,我沒有心情去和他們玩這場遊戲,沒有慕容離在側,樂趣已失一半,更何況,如今的我,因為慕容離的去世,心靈疲憊。


    我既答應了幫助慕容澈,卻並未說明要用哪種方式,我心中已有打算,用不著別人在我耳邊說三道四。


    刀出鞘,快速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回鞘。


    “你……”


    雲同倒下了——死不瞑目。


    當我準備離開蒼州城的時候,無雙閣無影樓各路人馬已經到了蒼州,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打算,每個人都有對權財的野心。


    原本雙方舊部,有多數人是願意追隨於我,但當我將我的計劃告訴他們之後,絕大多數人倒戈,將他們手中的武器指向了我。


    其中便有那個鞋店的小掌櫃小江,他是被老者苦口婆心勸來的,也是在我說完我的計劃之後,第一個對我舉起長劍的人。


    “你這樣做,與惡鬼瘟神有何區別?要我們追隨於你,簡直癡心妄想。”


    我笑了。


    “善惡本就互相依存,我隻要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善如何?惡又如何?”


    “不能讓無雙令在這種人手中,奪回無雙令。”


    人群中,不斷有人正義凜然地呼喊著,可他們又有誰能夠問心無愧的說,搶奪無雙令牌,不是為了占為己有?


    我心中並無畏懼,麵對氣勢洶洶的眾人,我隻說了一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切都今非昔比,眼前的無雙閣弟子,不是當年的無雙閣弟子,刀劍翻飛,血雨飄灑,我的心中並沒有半分愧疚之色。


    當我屠盡最後一個反對我的人,現場已成一片屍海,血腥味彌漫著,充斥著整個鼻腔,我竟開始喜歡上這種腥甜的味道。


    剩下的人頓時對我卑躬屈膝跪拜在地。


    我瞥了他們一眼,輕輕說道:“去吧,三天後,我要叛軍全軍覆沒,疫病傳遍整個華北。十日後,如果消息傳不到長平,我會讓你們看到比這殘酷百倍的人間地獄。”


    眾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異口同聲應道:“是。”


    我來到蒼州不過兩日而已,蒼州城已變成一座充滿恐懼和血腥味的死城。


    第十天的時候,我回到了華都長平,慕容澈孤身一人在鳳梧宮等我。


    南方的雪化得很快,幾日不見,鳳梧宮中已看不到一片白雪,寒風之中,慕容澈在梅花樹下點爐煮酒。


    從遠處望去,身披著紫墨長袍的他的背影像極了慕容離。


    “天寒地凍的,為何不在殿中?”我走過去端起一杯酒灌入口中。


    慕容澈神情激動的轉過身,大喜過望:“你回來了?”


    “雲同已死,蒼州之亂已平。還我發簪。”


    不等我將話說完,慕容澈臉上的笑容便沉了下去,整張臉也似一方深潭:“你真的去了蒼州?隻用十天的時間!”


    “十日內,會有其他的消息傳來,你的江山誰也奪不走。我的發簪在哪?”我伸出手向慕容澈要發簪,眼前卻忽地一黑,不省人事。


    我是疼醒的,醒來的時候,看到殿中站滿了禦醫,慕容澈黑著一張臉坐在殿中,一言不發。


    “發簪。”我支撐著想要坐起身,卻感到渾身酸疼,動彈不了,滄州一行,無數廝殺,原來這身子早已是傷痕累累。


    “你醒了?”慕容澈欣喜的跑到的我的麵前,坐在床沿,笑著將我扶起。


    我執著的開口:“發簪。”


    慕容澈掏出發簪,為我戴到了頭上。


    隨後他命令在場的人都退出去,整個寢殿隻剩下我與他兩個人,一下沉默了。


    “你殺了他們?”沉默良久,慕容澈開口問道。


    “殺戮,是最簡單有力的方法。”我抬眸看著他,淡淡問道:“你心疼?”


    慕容澈搖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各方勢力複雜,不是光靠殺戮能夠解決的。”


    這是的華國,朝中勢力確實無比複雜,慕容澈懷疑其中有大臣互相勾結,卻不知是誰,也不知他們打算如何動作。


    既答應保他皇權永固,自是一保到底,這個時候,神眸的好處再一次展現出來。


    這種象征著神練者身份的瞳術,分類繁多,我所覺醒之紅色媚瞳,可控男女**,紫色魅瞳,可施展迷離幻術,使人難分現實虛幻。


    我利用魅瞳,通過幻術為慕容澈除去了懷有異心的朝臣,然而數天之內,多人身亡,朝中上下,一片人心惶惶。


    華北瘟疫的消息傳來後,整個天下都籠罩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恐懼,是最容易被控製的一種情緒,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慕容澈也被這種情緒所奴役,竟然與宮中宦官一起謀劃著如何除掉我。


    他們最後決定用毒除掉我。


    我自認為天下沒有我識不出解不開的毒,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慕容澈竟然將毒投在了熊熊烈火之中,而這把火,就點在皇陵。


    皇陵之中,有慕容離的屍骨!


    得到消息後,我隻身闖進了火海之中,因為我知道,慕容離的棺是一副冰棺,烈火之下,冰棺必然融化。


    皇陵起火,這件事本就詭異,但又想到一般無人膽敢在太歲上動土,就沒有細想。


    潛入墓室的我,看到了躺在棺中的慕容離,和幾十年前去世時毫無變化。


    我狼狽地背著冰棺逃出了火海,卻看到早就等在外麵的慕容澈。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都明白了。


    “果然如此。”慕容澈歎道,“現在可以告訴朕你到底是誰了嗎?妖—後—季—雨—彤!!”


    “哈哈……”我哈哈大笑一陣,說道,“別這樣叫我,季雨彤那是你祖奶奶,你是要我認你這個曾孫子嗎?”


    慕容澈雙眼眯起,透射出殘冷的目光:“你這妖孽,休要胡言亂語。”


    他的眼中盡是冰冷,殺意已決,我也開始意識到身上的毒開始發作了。見我皺眉,慕容澈得意的笑了。


    “朕知道你醫毒雙絕,對你下毒是不可能,所以隻能讓你不得不中毒。”


    “這就是你燒皇陵的理由?”我狠狠地瞪著慕容澈,咬牙切齒道,“你要我助你皇權永固,你卻費盡心思不惜一切代價要除掉我。”


    “是。”慕容澈神色冰冷的說道,“因為朕沒有想到你會用這種方式,你究竟是助我江山永固,還是要動搖我大好河山?”


    “當災難降於世間,人們的恐懼會是你收服民心鑄造威嚴的最好時機。”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縱使我說的是真,但在世俗的道德看來,這是一件喪心病狂天人共討的事情,我不想再解釋什麽,也不求誰能明白或認同我的所作所為。


    “慕容澈,你今日放火燒了離的陵墓,他日,我要你屍骨無存。”


    慕容澈原本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此刻聽到我親口證實,心中仍是難免一顫,他咬牙用力的說道:“要朕屍骨無存,你須得有命來奪朕的命,朕會將你挫骨揚灰,讓你魂飛魄散。”


    我忍不住笑了,挫骨揚灰?我止住笑,冷冷地看過去,緩緩說道:“我又不是沒有被挫骨揚灰過,如今不一樣活了過來?”


    我看到慕容澈打了一個寒顫,他揮手示意手下的人上前。


    身後是滔天烈火,身前是一眾高手,我又身中劇毒,沒有解藥,我知道這一劫我逃不過,但我不能讓他們傷了慕容離的屍首。


    “慕容澈,你聽著,日後我若得知慕容離屍身因此事被毀,我會滅了你慕容氏,乃至整個華國,你若能保得他屍身,此仇我便隻尋你一人。”


    話音一落,眾人的長劍便同時刺入了我的身體。


    皇陵的火燒的更旺了,慕容離的冰棺開始融化,清澈的水流從冰棺上蜿蜒而下,好像慕容離在哭。


    我最後伸手撫摸了一下離的冰棺,心中的痛比身體更甚。


    慕容離啊慕容離,你既愛我不渝,為何不能永遠?


    閉上眼的前一刻,蒼穹中,恍惚有白雪飄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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