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違、禁,這章亮了……


    這般裝模作樣了片刻,許聽潮就將玄冥陰風杖一揮,禦起烏雲障,翻翻滾滾地往遠處去了。


    看這附近荒涼死寂,處處都有散魂陰風出來,祭煉寶物,哪裏不可?之前一番話,不過推辭,好將敖珊哄入仙府。這陰司不比冥海,所見盡是生死之敵,凶險之處,遠勝百倍!他豈能放心將心人帶在身邊?方才停留,也隻是已用玄冥陰風杖吸入散魂陰風,順勢將之煉化罷了!


    這一去,便是數十萬裏。


    路陰風肆虐,無處不是沉淪死地。不動用摩雲翅,許聽潮的遁速也隻比同階快個三五分,一路閑著無事,早將那玄冥陰風杖祭煉到了及至。


    雖說出了藏鏡閣,許聽潮已然從容了很多,但並非說心中沒有緊迫感,返回巨人界此事,自然越快越好。正是因此,盡管路散魂陰風日漸衰竭,浪費了半個多月的功夫,許聽潮心中還是有些急切,直到這一日,偶然見到斑駁山石間長了一株枝枝杈杈光禿禿的黝黑虯結矮樹,才算心中大定。


    既然有生靈出現,想來也該見到正經的陰司鬼物了。到得那時,探聽些消息,也好決定行止。


    心中如此思量,遁速便不知不覺稍稍加快了些。


    數日後,所見已不是之前那般“天清氣朗”的模樣,天地間盡是些幢幢陰雲飄動,半個影子不見的鬼物,也從稀疏到時常可見。不過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鬼,連靈智都不曾開啟,見得許聽潮到來,被他身氣息嚇得四散奔逃。


    這等無用的小鬼,捉來也探聽不到什麽東西,許聽潮根本不管,隻架了烏雲障往前飛遁。


    正自靜靜遁行,許聽潮忽然眉頭一動,烏雲方向一折,往右前方而去。


    數千裏之外,一朵分外黑沉陰森的雲頭之,有十餘鬼修士正自嘻嘻哈哈尋歡作樂,卻是十來個姿色各異的女鬼簇擁一峨冠博帶的男子,端酒喂過,十分旖旎。


    那男子相貌雖隻是普通,算不得醜陋,奈何左頰一顆黃豆大的痦子十分醒目,更難得其還稀稀拉拉長了四五根柔弱的黃毛,委實大煞風景。


    “赫連大人,喝了奴家這一杯嘛……”


    眉眼細長的嬌媚女子柔若無骨偎依來,袒露雙肩和胸前大片白皙滑膩的肌膚,纖手捧一盞琉璃樽,湊到男子嘴邊。


    男子醉眼迷蒙,毫不避諱地在她胸前掏了一把。


    “你這小錦雞,莫非當真要把我灌醉不成?且看你家大人海量!”


    那女子要害被襲,嗤嗤嬌笑不已,屈身王後躲避。男子哪裏肯依?手勁力越發大了,拉扯之間,女子手中琉璃樽傾斜,朱紅色的酒液灑下,正正淋在她胸前,凝而不散,結成二十餘粒晶瑩珠子,紅白相襯,越發奪目!


    “秦侯賜下的佳釀,豈能浪費?”


    男子迷蒙醉眼中光芒閃閃,伸手攬過女子,俯下身軀,腦袋伸到她胸前!


    唇舌動作間,女子雙頰霎時豔若桃花,口中更是傳出若有若無銷魂蝕骨的輕喘!


    旁的女子見狀,紛紛擁前來,粉臂雪膚中,那男子身心俱最,神魂顛倒……


    許聽潮遁至近前,看到的便是這般香豔場景。


    當年二次凝結元神,被王誠暗算,無相天魔入體,見過的陣仗遠比這時精彩百倍,許聽潮心中倒是沒有什麽異動,隻淡然道:“這位道請了,許某有事請教!”


    這等時候,被人擾了興頭,那男子怫然不悅,不過見到許聽潮儀表氣勢皆都不凡,還是稍稍整肅衣冠,起身道:“許道有何難處,盡管說來。”


    “如此多謝了!”許聽潮略一拱手,徑直道,“許某欲求得九轉玄陰蓮和九陰癸水兩樣靈物,不知可又捷徑?”


    “我當是何事!”那男子麵不改色,“朝此方向去,四百五十萬裏,有鬼劍尊者立下的玄陰聚煞池,你若有機緣進入,此二物任你取!”


    “多謝了!”


    許聽潮也不知作何想法,竟是半點懷疑也無,施了一禮,扭身遁走。


    及至他架的烏雲在天際消失,那眉眼細長的女子才捂嘴輕笑:“大人當真是壞,這般俊俏的小哥兒,生生被你哄去那玄陰聚煞池送死,當真可惜了。”


    男子聞言哈哈大笑,伸手使勁在她麵頰擰了一把:“你這小浪蟹貨春心萌動了耶?這小子從山中出來,能是什麽好貨?你若貼去,當心被吸幹了一身精氣!”


    女子嘻嘻而笑,將胸前半露的挺拔蹭到男子胸前:“奴家怎不知大人的好?似那般小白臉,就算心底尚可,也八成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


    “還是你最貼心!”


    男子大悅,又將那女子攬住,下其手。


    女子嬌蟹喘連連,斷斷續續道:“大,大人這般……嗯……算計是好,隻怕……尚有不妥,若誤……啊……了秦侯的交待……”


    “寶貝,你盡管放一百個心!”男子此刻也是鼻息粗重,“各種關鍵,你家大人怎會不知?方才已著趙、呂二人半途劫殺,若那小子闖過,再去驚擾了鬼劍那廝,也需怪不到我頭!”


    “大人神機妙算,妾身佩唔……”


    濃鬱大起,將雲頭糾纏的兩人掩蓋,隻有哼哼唧唧的嗯啊聲傳出……


    “赫連老兒定是又在幹那條條兒,卻要我等來做這要命的差事!”


    說話之人是個肩扛喪門棍的挺拔少年,精瘦的身軀中,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他身旁那人,卻是個神色淡漠的三十許道士,掌托一戰髒兮兮的破舊油燈,渾身陰氣森森。這道士聽了,並不做聲,隻顧催動遁光,往前急趕。


    “赫連老兒不過早生了幾百年,正好趕那事,代秦侯受點過,就得了這般大好處!若當時俺也是元神,此刻定然也不會比他差了!”


    “赫連伯雄所修功法特異,不得不如此。”


    道士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那少年聞言,卻是冷哼一聲:“功法特異?我看是貪些淫好色?否則怎會選擇這等無恥法門?”


    這少年也不知與那“赫連大人”有什麽齟齬,竟然如此肆言譏諷!


    道士又是沉默不語。


    “當真無趣!”少年已感不耐,把肩頭喪門棍取下,呼呼耍弄一圈,叫聲“我先去了”,便遁光一盛,遁速陡然加快三分!


    道士一皺眉,也是遁速一提,不緊不慢地跟在少年身後。


    緊緊小半個時辰,前方一朵翻翻滾滾的烏雲便已在望。


    “兀那小賊,還不快快停下,吃你家趙爺爺一棒!”


    少年早憋了一肚子悶氣,見狀大喝一聲,渾身化作赤紅,巨蟹棒就打!


    道士卻不緊不慢地掐下一朵灰白的燈焰……


    許聽潮早已查知身後跟蹤而來的兩個元神,他正想多找幾個鬼修士來打探消息,便刻意放緩了遁速。盡管早知來著不善,他也不曾料到,來人見麵就打!果真是陰司鬼物,爭強好鬥,蠻不講理!


    人家都打到麵前來了,照許聽潮的性子,斷然沒有忍耐一說,即便要探尋消息,也要等將兩人擒下再說!當下便屈指一彈,一枚黝黑的飛針悄然射出,直取那少年雙目!身旁烏雲障更是陡然翻滾膨蟹大,瞬息就覆蓋了數十丈方圓!


    少年渾身紅光閃閃,狂態畢露,那道士卻甚為清醒,許聽潮彈出的飛針,並未逃過他的神念!這倒是也屈指一彈,兩指捏住的灰白燈焰便自飛出,倏忽沒入虛空,再次出現時,正正擋在那少年眼前,化作一齜牙咧嘴怪嘯連連的鬼物!


    噗——


    一聲輕響,鬼物被蠍尾針穿透,煙消雲散!少年卻是嚇了一大跳,揮棍來打,卻被蠍尾針輕鬆避過!一擊不中,少年勃然大怒!


    “好你個小人,竟然使出這等下作的手段!看打!”


    話未說完,手中喪門棍已是變作百丈長,數丈粗!


    巨棍橫空,風雲色變!不知多少漆黑陰霧被撕扯開來!


    許聽潮卻半點躲避的意思也無,身旁烏雲障又自膨蟹大數倍,往頭頂打下的巨棍迎去!他卻兩手一掐訣,虛空中驀然生出數百空洞的鬼臉,四麵八方對準那少年打去!


    這法術,就好似五行法術中的火彈,水箭,風刀一般,隻是鬼道最基礎的東西。但在許聽潮使來,威能並不小!他體內真氣轉作玄陰,卻並未從先天跌入後天,以之成術,自是遠非旁人可比!


    那少年陡然見得這般多鬼臉,覺出其中威能,也是吃了一驚!盡管如此,依舊不曾躲避,也不知使了什麽法門,體表赤光凝出一件赤紅鎧甲!


    嘭嘭嘭——


    鬼臉撲到他身,被赤光一照,竟自行爆裂開來!


    少年身軀踉蹌,口中卻發出狂笑,原來他那喪門棍,已然打在烏雲之!


    那巨棍如此聲勢,打中了目標,卻是半點動靜也無!


    烏雲未曾被絞散,軍棍深陷其中,虛虛蕩蕩渾不著力,少年一口氣憋在胸中,好不難受,笑聲也是戛然而斷!


    正當這時,一道淡黑幾不可見的陰風吹來,少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滿麵憋屈忽然化作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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