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釀成四十化形圍太清的慘劇!”


    這老道也是,春秋筆法好生順溜!尚未入門時,許聽潮就與這事兒扯上關係,奈何及至今日,他也不曾知曉其中具體情形,雖說主要原因是他並未主動探尋,但與這些個長輩諱莫如深也大有幹係。


    當年在蒼山劍派,鍾離晚秋也提起過,卻明確告訴許聽潮,此事涉及太清門,她不好多說。此刻這老道也是如此,四十化形圍太清一語帶過,並不多講。


    “從此之後,門中有些長輩便對本門弟子與妖修交往極力反對。阮師侄所為,已然惹起諸多不滿,你這小子也是這般……”


    敖珊哪裏想到太清門中竟有如此多長輩反對自己和許聽潮的事情,聞言不禁臉色煞白!


    正惶急黯然,纖手卻被捉住,耳邊傳來許聽潮生冷的聲音:“若不來招惹也就罷了,否則……哼!”


    “師侄能如此想,再好不過了。”


    陶老道歎息一聲,不再多言。他知許聽潮在門中並不招人待見,甚至多受排斥,就連凝結元神,都被同門以封魔珠暗算,如此這般,指望他對門派有甚歸屬感,無異於癡人說夢!


    且如今許聽潮元神大成,仙府在手,便是虛境老怪,也有栽在他手中的,指望他對這些個元神長輩生出敬畏之心,更是天方夜譚!


    這老道醉心煉器,並不如何關心門派事務,因此當初在大漠天屍門,玉虛以不賢不忠不慈自罰為地煞峰峰主千年,卸下的執事長老一職,都讓給了韓元遂拜的師尊滕伯望。這般行徑,平日裏倒是逍遙自在,遇到如今這般狀況,卻並無多少約束力,他隻期望那些個有此想法師弟師妹們,不要一時發昏,當真招惹到這小子。


    將心中擔憂壓下,陶老道忽然笑道:“你們小兩口把師伯單獨帶來此處,隻怕有事相求吧?”


    “師伯明鑒!”許聽潮臉上並無半點意外,“師侄新近得了一株陰陽蓮,想請師伯出手,將其與家姐那法寶陰陽二氣鍾煉為一體!”


    “當真是陰陽蓮?”陶老道滿麵詫異,繼而想到許聽潮不可能騙自己,便正色道,“你可想清楚了,這等天地奇珍,用來煉製成寶物,委實有些暴殄天物!”


    “師侄心意已決!”許聽潮神色半點不變,自己惹下的仇家不少,難保其中不會有那心存不良的,暗中對姐姐下手!與姐姐安危相比,區區一株陰陽蓮,又算得了什麽?


    “你既已想清楚了,師伯也不勉強,這等靈物煉製出來的法寶,定然為仙府奇珍!快快前麵帶路,老道有些等不及了!”陶老道麵色紅潤,一副急切的樣子,邁步就往前方急趕,“把你姐姐也叫來,那陰陽二氣鍾,師伯須得好生參詳一番!”


    這事兒倒是簡單,反正血妖就在姐姐身邊,二人異體同心,一道念頭過去便可。


    大殿中,陶老道雙目片刻不離陰陽五行池,連聲道好!


    許聽潮靜立一旁,敖珊看了又看,總覺得陶老道的目光並不在池中陰陽蓮上。


    “此物之玄妙,當真巧奪天工!以師伯看來,這池中生出的五行靈氣,九成九都用來維持仙府禁製運轉,供養靈藥花木生長,池中積蓄這些靈液,不過些許殘餘混雜了陣法自此界聚集而來的靈氣凝成!”


    “師伯怎知這許多?”


    陶老道所說,敖珊早就從許聽潮口中得知,但這老道隻看了一小會兒,就將陰陽五行池的功用推斷了個七七八八,怎不讓人驚訝?


    “老道煉器千餘載,若是這般簡單的東西都看之不出,豈不是白活了?”陶老道頗有些得意,自誇一句,又看著那陰陽五行池,嘖嘖讚歎不已。


    片刻之後,許戀碟就興衝衝地趕來。


    “見過師伯!”


    “無須多禮!丫頭,將你那陰陽二氣鍾拿來!”


    見許戀碟到來,陶老道也不好再關注那陰陽五行池。


    “請師伯收好!”


    許戀碟捧起一枚拳頭大的陰陽小鍾,走到陶老道麵前。


    “唔……”


    隻見這老道將小鍾拿到手中,看了幾眼,就目露遺憾:“此鍾材質不錯,奈何煉製手法太過粗糙,還需改上一改,才勉強配得上那陰陽蓮。”


    “師伯,既要重煉,可否添加些上好的靈材?”


    “你有?”陶老道饒有興致地看著許聽潮,“拿出來看看!”


    許聽潮袖袍一揮,麵前就虛空就漂浮起百十塊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五金五金原礦!


    陶老道一看,隻覺一陣眼花繚亂,半晌才笑罵道:“你這混小子,有這許多珍惜的礦石,怎的也不和師伯說一聲!嘖嘖,墨光銀,子午石,血汞,壽山玉,天外奇金,太玄金精……”


    每說出一種礦石的名字,陶老道麵上的紅潤就要增上一分,忽然,這老道兩眼直勾勾地盯住一粒小指尖大小的橙黃砂粒,驀地爆喝出聲:“天殺的小子,怎的連這等寶貝都能被你尋到?!”


    敖珊和許聽潮許戀碟疑惑地看了看那砂粒,隻覺不起眼至極。


    “師伯,這東西是何種寶貝?”


    “嘿嘿,玄黃戊土神砂可聽說過?”


    “這,這東西就是玄黃戊土神砂?!”


    許聽潮也和敖珊許戀碟一般,滿臉不敢置信!這砂粒,不過當年在祖巫殿中無意發現,能被許聽潮收起,隻因它堅硬無比,連落日熔金劍都不能損傷半點!兩人也知它是件寶貝,但如何會想到玄黃戊土神砂上?


    戊土神砂乃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土行靈材,但也不至於讓陶老道如此失態!但名字中多了玄黃二字,其珍貴程度便陡然上升千萬倍!


    古語有雲:“元氣否塞,玄黃噴薄,辰星亂逆,陰陽舛錯。”


    又雲:“夫玄黃者,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黃。”


    還有“玄黃剖判,上下相嘔”之說。


    此三者,一指混沌靈氣,一指天地的顏色,最後幹脆就直接將其當做天地的代稱。究竟如何,莫衷一是,但無疑玄黃乃是了不得的物事!


    一點玄黃落在陶萬淳這等器道宗師手中,怎不令他心潮澎湃?若使用得當,休說區區仙府奇珍,便是仙界真仙使用的寶物,也有可能煉製出來!


    “許師侄,師伯也不與你客氣,這玄黃戊土神砂,要厚顏納入囊中了!”


    陶老道臉色很紅,也不知是激動過度,還是這般明目張膽地討要晚輩的寶物,有些害臊。


    “師伯拿去便是!”許聽潮一指麵前的百餘礦石,“這些物事落在師侄手中,卻是明珠蒙塵了。”


    “哈哈,好!好!好!”


    陶萬淳老懷大慰,將那橙黃砂粒捉在手中,接連道了三聲好!忽然又眉頭大皺:“師侄這般恩情,可大上了天去!這樣,等你哪天能將仙府掌控自如,師伯便來沾光,做個專門煉器的閑人,順便將這東西煉入三陽一氣爐,如何?”


    “師伯有此意,師侄求之不得!”


    許聽潮如何能不喜?眼前這師伯的煉器手段,在太清門首屈一指,說是此界最好的煉器宗師也不為過!如今卻許下這般承諾……其中好處自然不必多說。


    敖珊和許戀碟確信陶老道並非說笑,這才心花怒放!


    陶老道揮手止住幾人的奉承,順便將麵前的礦石盡數收起,才精神奕奕地笑道:“你拿出的這些東西,都非是凡物,奈何並無一件性屬陰陽,於重煉陰陽二氣鍾並無助益。”


    許聽潮三人聞言,不禁好生失望!陶老道卻忽然話鋒一轉:“師伯聽說你將那陰陽窟駐地的靈脈給攝奪了來,可真有此事?”


    “師伯請看!”


    許聽潮伸手往陰陽五行池中虛抓,頓時攝來一大一小兩道陰陽靈脈。小的那道好似一枚斷掉的長錐,隻尺許長;大的卻形如圓盤,足有數尺方圓!


    “咦,怎會有兩道?”


    許聽潮當即將自己與鬼州血海那陰陽蓮花兄妹的恩怨說了,引得許戀碟驚呼,陶萬淳麵現感慨。


    “精怪修行不易,尤其這等天地奇物,更是劫難重重,卻不想招惹到你這小子頭上,遭了大難。”陶老道揮手將那錐形陰陽靈脈攝到手中,“這道靈脈生養了那陰陽蓮,正好拿來煉器!”


    “師伯,您是說,您要將這道靈脈與陰陽蓮和姐姐的小鍾合煉成寶物?”


    敖珊不自禁地等大了眼睛!


    “有何不可?”陶老道麵現得色,“休說小小一道靈脈,便是這天地,也可作為煉器的材料!許家丫頭,你好生等著,不出數月,師伯定然還你一件仙府奇珍級數的寶物!”


    這老道說完,也不理會三人的反應,徑直往陰陽五行池邊一坐,也不祭出本命法寶三陽一氣爐,隻雙手十指連連彈動,將一道道禁製打在那錐形靈脈上!看架勢,竟是立即就要開始煉器,也不等那陰陽蓮尚未完全回複元氣。想想也對,既然連靈脈都要煉入,大可等寶物成了,再來慢慢溫養。


    “許師侄,你將陰陽蓮的蓮藕取下一截,種在剩餘那靈脈上,再送給祁老兒,師伯保他怒氣全消!”


    許聽潮聞言一喜,不過卻並未立即動手。一來,此事須得先與敖珊商議一番;二者,移植靈物的本事,那賴在芍藥身上的貓耳小人兒更在行……


    (偶爾熬夜還不適應了,今天狀態奇差!想當年在大學,接連通宵都木有問題的呀……今天8000不會少,不過最後2000怕要放在零點之後,親們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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