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稱王的消息很快便傳到長安,劉備手下群情激憤,大罵曹操。不過眾文武最多也不過是問候是曹操的十七八代祖宗而已,而賈仁祿卻花樣百出,將這個嶽父大人罵得個體無完膚,狗血淋頭。過了良久良久,眾人罵得沒有什麽新意了,紛紛住口。而賈仁祿仍是不停的破口大罵,各種古裏古怪的方言國罵脫口而出,無窮無盡,當真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在場眾人聽得他流水價般的罵了一長串話語,隻知他在罵人,竟一句也沒有聽懂,不禁愕然。


    劉備長眉一軒,道:“曹賊逼皇上封其為王,實是無禮之極,此罪不討,我有何臉麵當這個皇叔?”


    賈仁祿不敢打斷劉備話頭,聽他說話,便即住口,心道:“要不是劉備開腔,老子能罵一個上午……”


    諸葛亮道:“今曹操專權,皇上形同虛設,百姓無主,主公仁義布於天下,今已撫有雍、涼、秦、益、梁、司、荊七州之地,可以應天順人,即皇帝位,名正言順,誅討國賊。事不宜遲,便請擇吉。”


    劉備擺手道:“孔明之言,怎麽和元直當時的大同小異,一般的目無君上。稱帝之事,我寧死不為,勿須再言。”


    諸葛亮道:“主公平生以仁義為本,未肯便稱尊號。不過討賊事大,若群龍無首,必如一盤散沙,難以糾集,於大業大為不利。還請主公以天下大事為重,三思而行,若主公執意不肯稱帝,可暫稱秦王,以號召天下。”


    劉備遲疑道:“這……這……”


    諸葛亮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主公切莫因一時之仁,而壞了千秋大業。”


    劉備道:“曹操稱王已遭世人唾罵,我若也跟著稱王,豈不是效尤?我總覺得不……”


    忽聽遠處一人高喊:“捷報!捷報!”跟著站在殿外的侍衛,紛紛應和,“捷報”之聲,如浪滔一般,此起彼伏。


    劉備一臉迷茫,道:“我還未出兵,這是哪裏來的捷報?”


    正納悶間,一名兵士跑進殿來,跪倒在地道:“啟稟主公:西域大捷,長史郝昭合西域諸國之兵,大敗烏孫。烏孫王倉皇退走,為臣下所殺。烏孫新王懼我兵威,率眾出降。大宛王聞我軍大敗烏孫,懼怕誅討,也即歸順。如今烏孫、大宛、鄯善、且末、車師等國各遣使臣來長安拜謁主公,使者已在殿外。”


    諸葛亮暗叫來得好,道:“主公若不稱王,何以接受諸國使臣朝拜?難不成我們要將這些使臣都趕到許都去朝見皇上,而讓曹操以為已功,置酒慶賀?”


    劉備搖頭苦笑,道:“這捷報來得還真是時候,好吧,孔明擇吉築壇。先請諸國使臣往館驛中安歇,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眾人又商議一陣,魚貫而出,賈仁祿衝在最前頭,問那報信的小卒道:“且末使者是誰?”


    那小卒撓了撓頭,道:“那人名字好長,小的也一時記不得這許多。”


    賈仁祿想想也覺得莫邪不可能撇下國政萬裏迢迢的來到中原和舊情人調情,好生失望,看著道邊的一株大槐樹呆呆出神,那小卒道:“將軍若沒有其他的事,小的先告退了。”


    賈仁祿擺了擺手,那小卒退了下去。


    賈仁祿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家裏,甫一進門,便見院中堆滿了禮物,貂嬋笑靨如花,指揮仆役們將禮物分門別類,扛去倉庫中貯藏。賈仁祿莫明其妙,道:“好大的手筆,誰這麽破費?”


    貂嬋笑道:“你猜。”


    賈仁祿向那禮物看去,隻見禮物中有數十甕西域特產葡萄酒,微微一笑,道:“是莫邪送來的。”


    貂嬋白了他一眼,道:“假裝猜不著,逗我開心一下,不好麽?嗬嗬。”


    賈仁祿笑道:“誰叫老子就這麽聰明呢!哈哈!”長歎一聲道:“也有六七年沒見了,怪想她的。她那個國家才屁點大,能有什麽國事,這麽難得的機會居然不來,不然老子也可以……”


    貂嬋嘟起小嘴,道:“你想幹什麽?”


    賈仁祿道嘿嘿一笑,道:“沒什麽,沒什麽,隻是想見見她,和她說一會話。”


    貂嬋笑靨如花,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正事不做,就知道想女人。”


    賈仁祿笑道:“對的,我天天就知道想女人!”說著張臂向她抱去。


    貂嬋格格一笑,逃了開去。


    建安十四年冬十一月,劉備築壇於渭河之濱,方圓九裏,分布五方,各設旌旗儀仗。群臣皆依次序排列於高台左首,烏孫等外國使臣各按國籍排列於高台右首,許靖、鍾繇請劉備登壇,進冠冕璽綬已畢,劉備麵南而坐,受文武官員、諸國使臣拜賀為秦王。


    跟著劉備立其子劉禪為王世子,孫夫人為王後。這王後劉備原本意向乖巧伶俐的劉夫人,可她畢竟是匈奴單於義女,入主中宮會惹人物議,再者此舉也有拉攏孫權之意,是以權衡再三,劉備還是立孫夫人王後。世子年幼,須人教導,故以許靖太傅,鍾繇為尚書令。諸葛亮為軍師將軍,賈仁祿領衛將軍如故,各增邑千五百戶。封關羽、張飛、趙雲、馬超、張郃為五虎上將,其實甘寧近來南征北討頗立戰功,隻可惜賈仁祿拉他晚了,是以資曆、威望俱不如張郃,要不然五虎將末位怕就是他的了。郝昭久駐西域,最近又降服烏孫、大宛這兩個連班勇都沒能降服的大國,使絲綢之路徹底打通,中原商旅可經西域直達安息、大秦諸國,可以說是厥功至偉,特封鎮西將軍,列侯,食邑千五百戶,召回國內聽用,其餘文武各擬功勳定爵。


    其時殿試已進行完畢,諸葛亮出題,劉備監考、閱卷,一切進行的井井有條。馬良憑借過人的政治天賦,當上了新科狀元,費禕為探花,楊阜為榜眼,三人按著賈仁祿從電視上看來的流程,披紅掛彩,策著高頭大馬,繞著長安主幹道遊行一周,圍觀百姓無不嘖嘖稱讚。楊阜當年落魄長安街頭,連一張燒餅都買不起,險些受賣燒餅的奚落,而今卻揚眉吐氣,策馬遊街,回想當時的情景,當真恍若隔世。


    這次殿試共挖出馬良、馬謖、楊阜、蔣琬、費禕、張嶷、馬忠、杜畿、董允等十數位名垂青史的傑出人才。這樣的結果也是賈仁祿始料不及的,他沒想自己隨口出了這麽一個主意,竟有如斯妙用,比遊戲裏執行一個探索命令還要管用的多。劉備和他一樣,做夢也沒想到竟能一次尋到這麽多的人才,且個個均有真才實學,當真心花怒放。稱王之後即封馬良為蜀郡太守入蜀輔佐關公,楊阜則因教劉封時直言敢諫為劉備所賞識,封為諫議大夫,張嶷接替郝昭為西域長史,其餘進士也各依才能封以官職,眾文武見劉備賞當其功,無不大悅。


    諸國使臣見劉備手下人才濟濟,無人畏服,不敢再生異心。這次諸國使臣為了巴結劉備,均攜重禮前來,大宛使臣除金寶玉器之外,還貢獻天馬五匹。大宛所產汗血寶馬以步伐輕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強而聞名於世。連漢武帝都十分稱羨,為了得到汗血馬甚至不惜發動戰爭,可見汗血寶馬有多麽名貴了。劉備從中挑了一匹渾身雪白的作為坐騎,的盧算是退休了。劉備打算將之賜以賈仁祿,賈仁祿對這匹會妨主的馬也大為頭痛,宛言謝絕,聲稱自己騎過馬匹無數,騎來騎去,還是那匹癩皮瘦馬盧柴棒最合他的意,隻不過發起瘋來,屁股有些受不了而已。劉備聽後哈哈一笑,說道能讓人屁股受不了的馬豈是好馬?他也知賈仁祿害怕的盧妨主,便不強求他收下,而是讓他自己挑選一匹汗血馬,賈仁祿挑了半天,選了匹最黑最瘦的,歡喜讚歎,牽回家去。在場之人無不搖頭苦笑,心裏暗道他不識貨。殊不知汗血馬以體型纖細出名,這即是它的優點,同時也是它的缺點,它就是因體型瘦削不能負重,而被淘汰。自然越瘦跑得越快,賈仁祿原本是想選匹醜不可言的好和自己相配,以免騎在馬上讓人感覺人還沒馬好看,而貽笑大方,沒想到竟然歪打正著,選了匹速度最快的,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劉備既為秦王,便即修表一道,差人齎赴許都。表曰:“備以具臣之才,荷上將之任,總督三軍,奉辭於外。不能掃除寇難,靖匡王室,久使陛下聖教陵遲,六合之內,否而未泰,惟憂反側,疢如疾首。曩者董卓,偽為亂階。自是之後,群凶縱橫,殘剝海內。賴陛下聖德威臨,人臣同應,或忠義奮討,或上天降罰,暴逆並殪,以漸冰消。惟獨曹操,久未梟除,侵擅國權,恣心極亂。臣昔與車騎將軍董承,圖謀討操,機事不密,承見陷害。臣播越失據,忠義不果,遂得使操窮凶極逆。主後戮殺,皇子鴆害。雖糾合同盟,念在奮力,懦弱不武,曆年未效。常恐殞沒,辜負國恩,寤寐永歎,夕惕若厲。今臣群僚以為:在昔《虞書》,敦敘九族,庶明勵翼;帝王相傳,此道不廢;周監二代,並建諸姬,實賴晉、鄭夾輔之力;高祖龍興,尊王子弟,大啟九國,卒斬諸呂,以安大宗。今操惡直醜正,實繁有徒,包藏禍心,篡盜已顯;既宗室微弱,帝族無位,斟酌古式,依假權宜,上臣為大司馬、秦王。臣伏自三省:受國厚恩,荷任一方,陳力未效,所獲已過,不宜複忝高位,以重罪謗。群僚見逼,迫臣以義。臣退惟寇賊不梟,國難未已;宗廟傾危,社稷將墜,誠臣憂心碎首之日。若應權通變,以寧靜聖朝,雖赴水火,所不得辭。輒順眾議,拜受印璽,以崇國威。仰惟爵號,位高寵厚;俯思報效,憂深責重。驚怖惕息,如臨於穀。敢不盡力輸誠,獎勵六師,率齊群義,應天順時,以寧社稷。謹拜表以聞。”


    表到許都,程昱呈給獻帝看過之後,便即差人送往鄴郡。那人將表呈給曹操之時,正好便是斬殺郭表之時,曹操覽表之後,勃然大怒,將表扯個粉碎,罵道:“織席小兒,安敢如此!吾誓滅之!”即時召集眾文武商議進討劉備之事。


    曹丕、司馬懿接到令旨,急忙來到王宮,曹操禦正殿,群臣跪於台下,曹操道:“劉備不過是個織席小兒,詐稱皇叔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敢無皇上旨意,自立為王,真是氣煞我也!我打算起傾國之兵,以之決一勝負,諸位以為如何?”


    司馬懿道:“大王兩番征討劉備,皆無寸功,此番再舉,還是勞民傷財,毫無益處,還請大王不可因一時之怒,親勞車駕遠征。”


    曹操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難道就奈何劉備不得?”


    司馬懿道:“劉備占盡地利,憑險堅守,大占便宜,我軍發兵強攻,實難取勝,徒勞士卒而已。如今上策,莫如離其交,使劉備與孫權自相攻擊,而我坐收漁利,可獲全勝。”


    曹操道:“嗯,可是孫權方與劉備聯姻,其好正固。再者劉備為了結盟也是刻意容讓,連割三縣與孫權,既便是孫權有心進攻,也是無隙可乘。”


    司馬懿道:“孫權與劉備聯婚非其本心,原本是以此為誘餌賺劉備來江東軟禁,索要荊州。隻不過劉備識破其詭計,孫權弄巧成拙,不得以將其妹嫁與劉備,我料孫權必不甘心,一定也想挑起事端,好奪得荊襄之地。”


    曹操點點頭,道:“現在就是如何離其交了。”


    司馬懿道:“如今周瑜用計大敗荊州軍,斬蔡瑁、張允,劉琮出降。南郡、武陵等郡已落入孫權之手,微臣想他必不會僅僅滿足於以長江為界,一定是想全有荊襄。當此之時,大王便該因勢利導,從中挑撥,使劉備、孫權自相混殺,我們好收漁人之利。”


    原來周瑜被救回大營後,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看看待死。而蔡瑁卻不斷差人在外辱罵挑戰。魯肅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忽聽有人言道華佗在孱陵救治地震傷者,魯肅忙差人去請,華佗當即趕來。神醫親自療治,自然是藥到病除,不過千叮萬囑箭上有毒,千萬不得動怒,若是金瘡迸裂,伸仙難救。魯肅見周瑜雖未醒,不過麵色轉紅,呼吸順暢,也知病勢大為好轉,納頭便拜,連聲稱謝,命人獻上大堆金寶作為診金,華佗固辭不受,飄然而去。


    周瑜服了華佗靈藥之後,仍是昏迷不醒,直到第三日上,方才醒來,卻聽寨外鼓聲喧天,呐喊動地,其中汙言穢語,鋪天蓋地,令人耳不忍聞。周瑜最受不得激,焉能不怒,喚眾將入帳問道:“何處鼓噪呐喊?”


    程普道:“軍中正在教演士卒,聲音有些大了,打擾都督安睡。”


    周瑜怒道:“教演士卒?怎麽還有人罵:‘周瑜小兒,必當短命橫死!’我已知荊州兵在外辱罵。你既同掌兵權,何故坐視不理?”


    程普道:“我見公瑾病瘡,華神醫言萬勿觸怒,故荊州兵搦戰,不敢報知。”


    周瑜道:“公等不戰,意將如何?”


    程普道:“眾將皆欲收兵暫回陸口,待公箭瘡平複,再作區處。”


    周瑜聽罷,翻身躍起道:“大丈夫既食君祿,當死於戰場,以馬革裹屍還,三生之幸!豈可為我一人,而廢國家大事!”說著便披甲上馬。諸軍眾將,無不駭然。周瑜便引數百騎馳出營前,望見荊州軍在遠處布成陣勢,蔡瑁自立馬於門旗下,揚鞭大罵道:“周瑜小兒,無故侵我強界,天不佑你,必不得好死!”罵聲未絕,周瑜越眾而出,道:“蔡瑁匹夫!見周郎否!”荊州軍看見,臉色無不大變。蔡瑁回顧眾將道:“可大罵之!”眾軍厲聲大罵。周瑜怒不可遏,驀地裏大叫一聲,口中一股血水噴出,射出兩尺來遠,撲通一聲,墜於馬下。蔡瑁大喜,指揮兵士衝來,江東眾將大吃一驚,向前抵住,混戰一場,救起周瑜,回到帳中。


    程普問道:“都督貴體若何?”


    周瑜揮退左右悄聲對程普說道:“我身上本無甚痛楚,然而故意大叫,是想讓荊州兵知我病危,必然輕敵。跟著令心腹軍士去城中詐降,說我已死。則蔡瑁必來劫寨,而我卻於四下埋伏以應之,則蔡瑁可一鼓而擒也。”


    程普鼓掌笑道:“此計大妙!”便令眾軍舉哀。眾軍大驚,盡皆傳言周瑜箭瘡迸裂而死,各寨盡皆掛孝。蔡瑁在城中聽聞周瑜死訊,大喜若狂,傾巢而出,前來劫寨。蔡瑁意氣風發,殺入中軍大帳,卻見四下空無一人,帳中停著上等楠木棺材一口,怎麽看怎麽像是給自己預備的,不禁大為驚駭,正要撤兵。忽聽喊聲大起,江東軍馬從暗處殺將出來,逢人便殺,四麵八方都是人。蔡瑁嚇得麵無血色,倉皇退走,半路上正遇淩統,戰不三合,腦袋便被淩統割了去,這邊程普殺了張允,指揮兵馬追殺荊州軍,荊州軍大敗虧輸,四下亂竄。文騁死戰得脫,引數百騎逃回。他料劉琮必會投降,心中雅不願歸降孫權,於是也不入城,撥馬向西率領殘敗兵馬入蜀往投劉備去了。


    蔡氏、劉琮聽聞周瑜已死,蔡瑁前往劫寨,心中大喜,坐於前廳,靜候佳音,沒想到卻聽得敗報接二連三的傳來,嚇得魂不附體,隻得捧著大印麵縛出降,周瑜受降入城,南郡、武陵等郡自此便歸江東孫權。


    曹操聽司馬懿說起周瑜如何反敗為勝,取了南郡,微微一笑,道:“得隴望蜀,周瑜及得南陽,必望襄陽……”


    剛說到此,卻見一近侍走了進來,道:“啟稟大王:許都傳來急報,劉琦沉迷酒色,身染重病,藥石無靈,以於數日前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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