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營一看,隻見營外薑冏高踞馬上,右手高舉一柄長槍,槍尖上挑得一顆血淋淋地人頭,迎著風,不住的來回搖晃,十分的嚇人。


    張任一見那人頭,氣得手足冰冷,險些暈去,怒道:“你們把冷……兄弟……給……給……”說到此臉上肌肉直抖,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氣得再也說不話來。


    薑冏冷笑道:“冷苞一再與軍師為敵。軍師已饒過他一次,他仍不知回改,此次實是自取其禍,以人無咎。”


    張任戟指罵道:“一定是你們耍盡陰謀,用盡詭計,要不然冷兄弟武功卓絕,怎能輕易便死。冷兄弟,做哥哥的定然為你報仇,一定要將賈福拿住碎屍萬段!”說到此已是淚流滿麵。


    薑冏道:“冷苞殘害百姓,草奸人命,惡貫滿盈,已有可死之道。便是軍師饒過他……”說到此伸手一指天,道:“這上天也饒不過他,軍師此舉實是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張任怒道:“一派胡言!你今日來此所為何事,不會就是舉著冷兄弟的人頭來奚落於我吧。”


    薑冏道:“如今形勢已然逆轉,江州已牢不可拔。冷苞強行攻打,結果自取其禍。軍師不忍多所殺傷,想請將軍撤兵回轉,息兵罷戰,以安百姓。”


    張任怒道:“你們強奪我家主公之地,兀自在這裏強辭奪理,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薑冏問道:“這樣的結果是誰造成的?”


    張任道:“還能有誰,當然是賈仁祿那個龜兒子,若不是他一再行使詭計,這事情又怎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薑冏道:“當真是軍師麽?我在梓潼附近鎮上就曾說過了,軍師對劉益州有大恩,請他收回亂命,放他回轉長安。當時要是將軍師放歸長安,還能有這麽多事?是你們一再逼迫,欲置軍師於死地。困獸猶鬥,何況是人。軍師不得以而反擊,這難道也有錯?難道他一定要給你們殺了才是對的?”


    張任沒想到賈仁祿的狗屎運當真有那麽好,一路之上大難不死,屢屢給他逃脫,結果竟讓他莫明其妙的遇到了李異軍。這李異軍本已被打得焦頭爛額,竄身山林。而賈仁祿入主軍中之後竟能奇跡般的扭轉乾坤,占了江州。張任在如此鐵一般的事實麵前,也是無話可說,頗有些後悔當初做得追殺賈福的決定,一時理屈,怔了半晌,方道:“這……”


    薑冏朗聲道:“這結果根本就是你們一手造成的,如今將軍若再執迷不悟,隻能死更多人,還請將軍三思。”


    張任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道:“好吧,我不再追殺賈福。你們還我江州,我遣人禮送賈軍師出境。”


    薑冏斜著眼看了看張任,冷笑道:“江州如今已屬劉使君,如何可再還給劉益州?再者若軍師真的歸還江州,你們真的會禮送他出境麽?”


    張任本想好言哄得賈仁祿歸還江州,難後再殺之而後快,此時被薑冏一語揭破,不禁青一陣白一陣,臉色十分的難看,道:“那你們意欲何為?”


    薑冏道:“如今江州已屬使君,還請將軍回去稟明益州,念在都是同宗的份上,雙方息兵罷戰如何?”


    張任怒道:“主公之地焉能輕易屬人。劉備既是我主宗兄,便該讓出江州。”


    薑冏道:“你們既知明公是劉益州的宗兄,如何還欲加害明公心腹之人?”


    張任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道:“哼,這事我不管你搬出天大的道理來都沒用,主公之地尺寸也不能予人。”


    薑冏道:“看來將軍定欲一戰了?”


    張任道:“戰便戰,難道還怕你不成?”


    薑冏道:“我們也算人至意盡了。”說完取下冷苞的人頭,奮力一擲,拔馬便走。


    張任一把接過冷苞的人頭,看著那仍是圓睜著的雙目,淚如雨下,哽咽道:“好兄弟,你這是死不瞑目啊,放心我一定為你報仇!”說完盛怒回營,點齊軍馬,殺奔薑冏的大營而來。


    行不多時,山崖之上鼓聲大震,兩側各有一隊弓弩手殺到,張弓搭箭,對準崖下便欲放箭,左首立著一員將領乃是龐樂,右首立著一員將領乃是張翼。這條路張任軍來過許多次了,山崖上都未有過埋伏。沒想到此進竟在此遇到伏兵,不由麵麵相覷,兩腿顫顫,幾欲先走。


    便在這時,薑冏領一軍從前方殺至,李異領一軍從後方掩至。薑冏於馬上高聲叫道:“降者免死!”張任連日打營已是疲累異常,此時已是無力再戰,見敵軍有備而來,將自己包了餃子,哪還敢抵抗。紛紛跪地投降,或拔腿閃人,覓路逃生。初時還是三三兩兩,其後便越來越多,成百上千,張任禁此不住,隻得撥馬敗退,遇到李異,奮起神威,挺搶便刺。


    李異素知張任厲害,揮刀撥開了長槍,撥馬閃向一旁。張任也不戀戰,衝進陣中,左刺右挑,殺出了一條血路,領著數百軍馬逃命去了。


    轉過天來,江州城中熱鬧非常,家家懸彩,戶戶騰歡。百姓們載歌載舞,扶老攜幼,奔出三十裏外,歡迎賈仁祿大軍回城。冷苞任太守之時,縱容東州兵殘害百姓,百姓們有苦難言,個個暗自詛咒冷苞一家不得好死。如今賈仁祿取得江州,行劉備安民之法,輕徭薄賦,嚴懲豪強,百姓大悅,鹹聲稱頌劉使君仁德,賈軍師英明。聽聞賈軍師得勝凱旋,萬人空巷,香花寶燭,簞食壺漿,以迎大軍。賈仁祿騎在癩皮馬盧柴棒之上,瞪大的賊眼看著百姓夾道歡呼,聲若轟雷,隻見他們人人一臉虔誠,不再當他是鍾馗,退避三舍,而是衝著他不住的叩拜,樂得個嘴歪歪。現今的場麵和他初入徐州時頗為相似,但受到的禮遇卻大大的不同,他終於明白郭靖大大在襄陽城中同楊過講的“為國為民,俠之大者。”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百姓當然不知道他們歡心稱頌的賈軍師,其實啥也沒做。隻是將各種各樣煩人的卷宗往鄧芝麵前一堆,欣賞了一下他那好似苦瓜的表情,微微一笑,便拍拍屁屁走人了。這日,賈仁祿依舊當他的甩手掌櫃,躲在冷苞原先趴過的豪華宅邸之內,躺在長榻上,看著梅花、蘭花這兩個孿生姐妹為他捶胸揉背、按摩全身。他喝著劉玉秀遞上來的美水,哈哈亂笑,道:“爽!從成都出來之後,天天跑路,跑得腳丫子都快斷了。唉,現在總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梅花聽得他說腳疼,忙移至他的大腿處,伸手給他按摩腳踝,柔聲道:“老爺,這樣還疼麽?”


    賈仁祿舒服的呻吟了一聲,道:“爽!不過這兩天竟出主意了,這頭也有點疼……”


    蘭花忙移至他的腦後,輕輕的為他按摩腦門。賈仁祿心道:“得,這兩個娃娃比翠花、桂花以及家裏那三個婆娘要好使一萬倍,最難得的是,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一般標致,一般水靈。爽!看來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老子還真有先見之明,哈哈!”至他當初還罵這兩個小丫頭是砰砣,由於最近連日疲勞,一時或忘,此時說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劉玉秀看著他那流氓樣子,格格直笑,取了柄扇子,為他扇風,道:“嗬嗬,那幾日在我家裏時看你正正經經地,沒想到原來你也是個大壞蛋!”


    賈仁祿自來三國之後,就沒人說他正經過,今日總算是遇到知音了,忙道:“誰說我不正經的,我可是天底下最正經的人。梅花、蘭花,你們說呢?”


    梅花、蘭花齊聲道:“嗯,老爺最正經了。”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說得好,老爺我給你們長工資!現在老子是江州太守,江州的錢糧都要上交到老子這。趁著現在還有點職權可以濫用,先挪點公款出來花差花差,這就叫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樣,你們三個都到鄧芝那去領錢,每人先領個銅錢五千,蜀錦三十匹,用完了再說!哈哈!”


    梅花、蘭花雖是蜀人,但長這麽大連蜀錦長什麽樣的也沒見過,聞言眉花眼笑,更加賣力地按摩了,道:“謝謝老爺。”


    劉玉秀白了他一眼,嗔道:“大壞蛋,大貪官!”


    賈仁祿道:“又不是沒分給你,你唧唧歪歪什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老子趁劉備不在,不好好的過一把貪官癮,那才叫傻瓜呢。”


    劉玉秀嗔道:“貪來的錢我不要。”


    賈仁祿笑道:“嗬嗬,你不要有人要。梅花、蘭花,玉秀姑娘不要,這錢便由你們分了吧。”


    梅花、蘭花笑靨如花,道:“嗯,謝謝老爺。”說完便使出渾身解數,加力揉捏按壓。舒服地賈仁祿是繃著個苦瓜臉,大聲怪叫呻吟。


    劉玉秀格格直笑,道:“瞧你,都把小孩子給教壞了。”


    賈仁祿正欲說話,鄧芝興衝衝領著兩人邁步進屋,一見賈仁祿便道:“軍師,你看誰來了?”


    賈仁祿側頭一看,其中一人正是法正,不幸大喜過望,道:“孝直因何到此?”說完伸手一指立於他邊上的三十出頭,身形雖瘦,卻儀表堂堂的年輕人,問道:“這位是?”


    法正道:“這位是孟達孟子敬,是在下的好友,這次相約前來,便是要在使君的帳下效力。”


    賈仁祿上下打量了一番孟達,心道:“哇,原來他就是孟達,三國後期最反複無常,兩麵三刀的小人。先是看著關公兵敗見死不救,其後懼罪以城投魏。待曹丕死後,他覺得新皇帝對他不咋的,沒給他加官進爵,賞錢送美女,便又欲投降蜀國。結果中了司馬大大的詭計,給拿去喀嚓了。這堆爛泥我是收還是不收呢?”想到此便道:“孝直,你們不是好好的在劉益州手下辦事麽,如何又跑到江州來了?”


    法正道:“我的事想必軍師也有所耳聞,這次跟著軍師解了成都之圍,我也算是有點小功。可是劉璋呢,他是怎麽對我們這些有功之臣的?貶官的貶官,發配的發配。我們對他已是心灰意冷了,特來江州投效軍師,還請軍師收留。”


    賈仁祿站起身來,走到法正的麵前,道:“好說,好說。江州方才平定,正是用人之際,孝直肯來相助,當真是求之不得。”頓了頓,又道:“不知這位孟……孟……”


    孟達忙道:“孟達,在下也十分願意在使君帳下效力,還請軍師成全。”


    賈仁祿斜著眼看了看他,心道:“不用你提醒,老子曉得你這個反骨仔叫孟達。諸葛大大的眼光也是有問題,他能看出魏延腦後有反骨,咋沒看出你腦後也有一大根反骨!現在你這個反骨仔跑到老子這了,老子是收還是不收?”


    法正見他猶豫不決,還道是他不曉得孟達的本事,這才頗費躊躇,忙道:“子敬素有機變,胸中所學勝我十倍,實是大才,還請……”


    賈仁祿心道:“如果我再不答應,這個法正八成就要吹胡子瞪眼,拍拍屁屁走人了。孟達可要可不要,這個法正可是難得的人才,說什麽也不能放走了。”想到此便對孟達深深一揖道:“不好意思,在下不知孟兄弟學問如此淵博,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孟達忙還禮道:“軍師太客氣了。”


    賈仁祿道:“若子敬不嫌棄的話,便在使君處效力吧。”


    孟達道:“敢不盡力。”


    賈仁祿微微一笑,對法正道:“孝直,成都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法正道:“劉璋,聽得軍師占了江州,氣得大病一場,整個人像是老了十來歲一般,已有數日未曾召集文武議事了。”


    賈仁祿道:“哈哈,這次夠他喝上一壺的了,看他還敢不敢來惹我!惹火老子,老子把他的成都給打下來,賜他隻破碗,讓他討飯去!”


    孟達忙道:“軍師神機妙算世所罕及,在軍師的英明領導下,這成都一定能給拿下來。”


    法正眉關緊鎖,斜著眼看了看孟達,似對他剛才那句話很不滿意,賈仁祿冷眼旁觀,微微一笑,道:“孝直以為如何?”


    法正道:“成都是劉璋治所,經營已久,城高池深,素有重兵把守,難以猝拔。且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會抽調城中的兵力去救援其他所在。軍師前番奪江州這計便不能再用了。”


    賈仁祿點頭,道:“孝直言之有理,我軍長期奔波,也已是疲憊不堪,不能再戰。打成都隻是說說而已,我還沒有發瘋,哈哈!如今我已讓李異去說降巴東、涪陵等地太守。隻要這兩個地方在我們掌中,東道便通,劉璋便奈何我們不得了。”


    法正道:“這東路臨近劉表,也須防他趁火打劫。”


    賈仁祿笑道:“孝直有所不知,劉表以張繡原有同盟之約,張繡歸順後,曾同使君親往襄陽重修舊好。如今劉表是我們的同盟,加之南陽有魏文長的大軍,他不敢亂來。”


    法正點了點頭,正欲說話,劉玉秀一臉迷茫地走了進來,將一封帛書遞給賈仁祿,道:“軍師,剛才府門口,來了個小男孩,交給我一封書信,說一定要親自交到您的手上。”


    賈仁祿莫明其妙,伸手接過,拆開封固,便聞異香撲鼻,不禁多嗅了一嗅,這才取出帛書,展將開來一看,其文曰:“久聞軍師大名,無緣拜見,甚感遺憾。想請軍師今日申時到城西五裏處的小亭之中一敘,聊解思念之渴。介時當有大事相告,還望軍師萬勿推卻,來時請一人前來。”


    賈仁祿一看信上筆跡清秀,便知此信出自女子手筆。覽罷心花怒放,道:“誰說老子魅力低來著,這不就有女生主動約會了!這出整得到挺像網友前麵,這萬一要是恐龍咋整……娘的,到時先遠遠的偷窺,若是美眉就上前搭訕,若是恐龍就撒鴨子走人,妙計!就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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