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風沒有鬆懈,仍是屏著氣息,踩著咯吱咯吱的二樓地板,開始搜索四周。


    當他到了書房時,瞳孔微微縮起。


    就在牆邊,放了一排高大的書架。而這個書架,此時被人挪動了一些,並沒有與牆壁貼齊。


    他再次掃視四周和頭頂,沒有發現其它異常後,大步走過去,將書架挪開。


    白色牆壁上,一扇小鐵門顯露出來。


    陸遠風握緊了刀柄,朝著門縫處一劈。


    鐺的一聲響,讓陸遠風有些意外。


    黑煞虎刃削鐵如泥,竟然沒有劈開這個小鐵門。


    “洪天槐,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麵。若我朝著洞中灌毒煙,你必死無疑。”他對著鐵門恐嚇道。


    鐵門後仍然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陸遠風沒有猶豫,連出兩刀,終於劈開了小鐵門。


    就在這時,鐵門猛地被人推開。同時,震耳的狼嘯聲如炸雷般在旁邊響起。


    陸遠風頭腦一陣昏沉,鮮血從耳洞中流出。


    身穿盔甲的洪天槐從山洞中衝出,一劍刺向陸遠風的心髒。


    劍尖哧地刺入衣裳,而後卻發出了奇怪的沉悶聲音。


    在這生死關頭,天蠶軟甲救了陸遠風一命。


    洪天槐畢竟是年過半百的人物,可謂老槐樹成精,頓時醒悟過來怎麽回事。


    他立即催動胸口血狼,試圖再次震暈敵人,之後便可揮劍斬下敵人頭顱。


    在這緊要關頭,陸遠風左手閃動,生出殘影來。


    緊接著,便有兩枚銅錢射向洪天槐的眼睛。


    洪天槐此番極為慎重,穿了鐵甲,還戴了頭盔。不過,他卻沒法防住脆弱的眼睛。


    閃電般射出的銅錢,血狼的咆哮,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動。


    洪天槐經驗老到,馬上察覺到暗器襲來,上半身一晃,便躲過了銅錢。


    而陸遠風再次被咆哮聲震得頭暈腦脹,完全不能觀察四周的動靜,更不能做出精妙準確的攻擊。他卻沒有退卻,而是咬牙朝著前方衝撞過去。


    洪天槐躲過銅錢後,正要揮劍砍下敵人頭顱,卻被巨大的力量衝撞得身體飛起。


    他感到呼吸一窒,氣血翻湧得厲害,一時不能做出動作。


    剛緩過勁來,洪天槐就震驚地發現自己持劍的手腕,已被鐵鉗般的手緊緊捏住。


    他剛要掙脫,脖子也被手指緊緊掐住。


    驚懼之下,他立即發動血狼咆哮。


    尖銳的狼哮聲在山洞中響起,如炸雷般轟擊陸遠風的頭腦。


    他腦中嗡嗡作響,鮮血不斷地耳洞中流出。


    不過,他卻沒有鬆手。


    入定修煉已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此時,他的神魂異常堅韌。


    哪怕被這詭異的血狼接連攻擊,他仍能守住一絲清靈。


    靠著這一絲清靈,他死死地攫緊了雙手。


    這時,洪天槐心中驚恐異常。


    以他以往的經驗,血狼一聲咆哮,足以讓通力期武者變成瘟雞,動彈不得。


    此番戰鬥,在他出手的一瞬間,就已經注定敵人的死亡。哪知道,對方之後竟然還有充足的戰鬥力。


    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隻能接連催動血狼,發出了一次又一次的咆哮攻擊。


    可是——讓他震驚的是……敵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頂過了血狼咆哮!


    這太邪異了!


    在洪天槐一直以來的觀念中,自己憑著強大無比的血狼,連沸血期武者都能斬殺,又怎會奈何不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通力期武者。


    此時,最為自信也是最為依賴的手段被破,洪天槐心中的恐慌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更讓他精神崩潰的是,敵人的雙手猶如鐵鉗,越收越緊。


    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眼前出現大片的圓色光點,不斷地生成,不斷地幻滅。


    那個可怕的敵人趴在自己身上,如惡鬼般咬著牙齒,表情猙獰,耳洞中不時有鮮血滴下。


    他感到了害怕。


    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感覺自己回到了幼年,脆弱無比,一捏就能死掉。


    接著,洪天槐眼前模糊起來。


    很快,他的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也無法回到光明。


    陸遠風大口喘息著,瞪大眼睛,緊緊盯著身下的洪天槐。


    好半天,他才百分百地確認,這個可怕的敵人真的死了。


    他真的死了!


    穿越以來,他第一次遭遇如此慘烈的生死搏殺。


    如果,他之前出現一個錯誤舉動,就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洪天槐,通力期武者?哈哈哈,沒想到,你竟能藏此底牌,我卻是低估你了!”


    陸遠風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趕緊入定養神。


    他能感覺到,如果自己現在不入定養神,日後必定會留下難以治愈的損傷。


    隻是入定了片刻,他就睜開眼睛。


    此處危險,不可久留。


    站起身來,用最快的速度搜了洪天槐的身,之後又在山洞裏轉了一圈。


    這裏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隻有一個血紅色的怪異圓石讓他有些在意。


    取了血色圓石,陸遠風立即離開俠隱居。


    雖然他殺掉了洪天槐和他所有手下,但難保洪家的人不能馬上察覺。而且,那麽多采石工逃了,肯定會將消息帶出去。


    出了俠隱居,陸遠風不由一楞。


    在他麵前,那些麵黃肌瘦的采石工看著他,個個神情茫然。


    過了這麽長時間,這些采石工竟然沒有逃掉!


    要知道,為了讓他們幹活更麻利些,洪天槐壓根沒有給他們戴鐐銬。能夠管束他們的,不過是那些監工而已。


    此時,監工全死光了。為何這些人還不逃!


    一瞬間,陸遠風感到了悲哀。這些人被馴化得沒了血性。


    他張開嘴巴,運用了幻聲術,聲音變得如雷般響亮。


    “洪天槐喪盡天良,滅絕人性!我乃刀客厲風,已將此賊斬殺。爾等已經重獲自由,還不趕緊離開!”


    聽了這話,采石工們麵麵相覷,接著瘋狂地歡呼起來。


    陸遠風沒空理會這些采石工的歡呼,說完這些話,轉身就跑。


    看采石工這股興奮勁,肯定會逃跑。


    這下子,洪家的人馬上就能過來追查此事。


    陸遠風受了傷,現在急需找個地方療傷。


    疾衝到最近的小屋,堵了門,立即在裏麵入定。


    過了一個時辰,他睜開眼睛,瞳孔中有精光閃過。


    “通過入定,我已經完全恢複了神魂。”


    他站起身來,走出了小屋。附近找了些清水,將自己臉麵,尤其是有血跡的耳朵,清洗幹淨。


    接下來,他又回到小屋,重新易了容,改了裝扮。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模樣普通的流浪客從小屋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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