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縈繞著對付洪家的種種想法,陸遠風坐在草堆上,沒有入定修行。


    另外兩人則是嚇得不敢睡覺,一齊縮在牆角,跟陸遠風拉遠了距離。


    他倆倒是聽過刀客厲風的名號,卻沒想到自己逃亡到這裏,竟在晚上與這個恐怖的刀客遇上。


    陸遠風在屋內坐了好半天,見氣氛實在壓抑,便開口問道:“你們兩人是犯了什麽事,才逃到野外?”


    兩人聽到問話,呆了呆,一時沒有回話。


    過了片刻,男人說道:“我本是外堡的農戶,因天生有些力氣,又跟人學了點狩獵之術,便時不時地到野外冒險,打些野味回來補貼家用。不料,這卻引來了禍端。”


    “數個月前,我打了隻蛇回家,卻被狩獵隊撞見。更不幸的是,執管狩獵隊的洪天盛也在場。如果隻是下麵的人撞見,頂多貪墨了我打到的蛇而已。而那洪天盛看見後,卻令我每周都要向狩獵隊上繳固定額度的獵物。若不能上繳,就要處死我。”


    “這幾個月,我拚了命地打獵。實在上繳不了的時候,便變賣一切能賣的家當,去買獵物上繳。可以說,除了我妻子,我能賣的都賣掉了。然而,就這樣艱難地堅持到了現在,終於堅持不下去了,隻能攜著妻子,逃亡到野外。”


    聽到這番話,陸遠風沉默了。


    他本以為兩人是犯了案子,才逃到野外,不想卻是這樣的原因。


    野外的蟲獸並非洪家狩獵隊獨屬,流浪客們都不知斬殺了多少。洪天盛這般做,卻是欺這農戶無力反抗。


    這兩人沒什麽武力,如何能在荒野活下去?


    洪天盛隨口一句話,便讓這兩人陷入絕境,在絕望中越活越淒慘,最後隻能死在荒野。


    這件事實在殘酷得很!


    不由自主的,他對於底層百姓的疾苦有些唏噓。


    “這洪天盛已是沸血大成的修為。即使我用刀客厲風的身份,也奈何不了此人……罷了,世間困苦之人何其多,我陸遠風何必多管閑事。”


    經過這番談話後,他便沒興致跟兩人聊下去了。


    黑暗中,脫了天蠶軟甲,摸黑將那塊凹陷的精鋼恢複了形狀。這般簡單地修複後,這件甲衣仍然可以照常使用。


    一夜無眠。


    到了早晨,陸遠風拉開木門,走了出去。


    目光一轉,他身形陡然暴起,朝著側前方衝去。


    一隻赤尾兔受了驚,在草叢中疾躥。


    他甩手一枚銅錢飛出,立即將這赤尾兔擊斃。


    農戶夫婦站在門口,看到他眨眼間便打到一隻赤尾兔,麵色異常驚愕。


    回到小屋前,陸遠風麻利地處理了赤尾兔,將其架到火堆上烤起來。


    “你們二人可會烤這兔子?”他開口說道。


    那男的立即說道:“大俠,這活我會。”


    他趕緊將木板架到陷坑上,跑了過來。


    陸遠風將兔子遞給他,自己跑到旁邊去入定修行了。


    昨晚,他毀了張家產業,還殺了不少人。其中,有張家的人,也有洪家巡捕署的人。這番動靜鬧得極大。


    接下來,洪家必定會四處緝捕刀客厲風。


    在陸遠風看來,應該乘洪家沒有撒開大網的時機,去攻打礦場,打洪家個措手不及。這番出其不意的舉動,說不定能鬧得洪家手忙腳亂,更加難以對付自己。


    現在,他入定修行一番,養足了精神,再吃了兔肉,讓狀態恢複到最佳。


    與夫婦二人告了別,陸遠風立即朝著礦場奔去。


    他的耐力極好,所以沒有吝惜體力,中途就沒停下來休息過。隻是過了半個時辰,他便趕到了礦場。


    洪家礦場上,衣衫襤褸的采石工們在辛勤地工作。這裏隻能吃混了大量糠皮的米,永遠沒有肉食,連飲水都受到管製,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所有采石工心中都異常絕望,每天醒來都在想,今天還能熬過去嗎。反正,每天都會死人,誰也不知道死的下個人是誰。


    就在這時,一個麵容冷峻的刀客來到了礦場。他大步走來,完全不把那些可恨的監工放在眼裏。


    一個監工朝這邊走來,遠遠地指著陸遠風的鼻尖,凶惡地叫道:“什麽人!”


    陸遠風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問話,繼續朝前走去。


    監工暴怒,喝道:“好大的狗膽,竟然敢私闖礦場!”


    旁邊也有監工瞅著陸遠風冷笑:“這小子是活膩了吧!”


    突然,有個年輕監工震驚地叫起來:“他該不會是刀客厲風吧!”


    其餘人有些愕然。


    有個身材粗壯的監工微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刀客厲風又如何,這裏可是洪家的礦場!刀客厲風來了,也得乖乖叫爺爺!”


    陸遠風走近了之後,雙手翻飛,十六枚銅錢射了出去。


    一瞬間,耳邊清靜了。


    陸遠風麵無表情,心情卻是放鬆了些。


    附近的監工全都死了。


    這群監工終日騎在別人脖子上作威作福,以致於不知道自己斤兩。同時,他們將洪家當成了無敵的存在。所以,連他這個有著威名的人物來了,這些人的表現會是如此愚不可及。


    全場死一般地寂靜。


    所有采石工都呆住了,像被人集體按了暫停鍵。有人差點讓石頭砸到腳丫。


    遠處的監工看到這一幕,急忙奔向那富麗堂皇的俠隱居。


    陸遠風抬起臉來,看向那華麗的住宅。


    “洪天槐竟然給這宅子取名俠隱居,這得是多麽的自戀!”


    他輕笑了聲,疾奔起來。


    十幾發銅錢飛出,將剩餘的洪家走狗全部打死。


    見所有監工死了,采石工們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陸遠風縱身躍入院落中,衝向宅子的大門。


    幾發銅錢飛出,洞穿門窗,射進屋內,發出鐺鐺的響聲,卻沒有人聲傳出。


    “有些奇怪。”


    陸遠風身形未停,又是瞬間扔出八枚銅錢。而後他劈開大門,於木頭碎屑之中飛了進去。


    “洪天槐不在?”


    見到空蕩蕩的房子,陸遠風心中疑惑,表情變得慎重起來。


    舉著刀,緩步走入旁邊的房間。目光掃射,仍然沒有發現任何人。


    小心地將一樓所有房間都尋找個遍,皆是沒有發現洪天槐。


    他頓住身形,仔細聽著周圍動靜。


    風,吹過窗子,發出輕微的響聲。


    咯吱,咯吱。


    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閃,身體猛然扭轉,用力踏碎旁邊的桌子,飛身朝著天花板衝撞過去。


    黑煞虎刃朝著頭頂,瞬間劈出七刀。


    木片碎屑中,陸遠風身周環繞著黑色刀光,飛上了二樓。


    “嗯?”


    一隻麻雀受了驚,撲扇翅膀,飛離了屋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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