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天空之中緩緩落下的雪花,或許是那枝頭之上慢慢開放而出的冰冷冰晶,或許是那穿著一身厚厚衣裝的身體依舊感覺到了外麵的寒冷。


    北方的冬天總是這樣。


    不過在午後,那樣刺眼的陽光又會突破那樣厚重的天空,高高地落下,將溫暖金色的陽光散落,當做是這一片土地恩賜的禮物。


    於是,那些在早晨剛剛才落下,積累著的雪花,便要可悲地融化,變作雪水,不知去向那裏了。


    一抹陽光調皮地從另外一個口子落下,去到了其他兄弟姐妹都沒能到達的地方。


    於是,那一抹陽光獨獨地落下,落在了一個穿著厚重僧袍,整個身體跪在墳包之前,雙手合十的女子前麵。


    陽光撒下之時,整個時間和空間好像都要安靜下來一樣,就如同她自己一樣地,好像都在為前麵六個土包之中的靈魂歌唱,催眠一樣。


    而那個穿著厚重僧袍的女子低順著眉頭,好像是在懺悔一樣地,口中默念著佛經。


    “真,該走了。”


    身後,蜈首蒼老的聲音響起,她也穿著一身僧袍,那瘦弱的身體包裹在僧袍之下,就好像一個人類穿了一身大於她身體幾倍的衣服一樣。


    整個人鬆鬆垮垮的,加上她自身一直帶著的駝背,看起來整個人如同風中殘燭,即將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她的眼神晦暗,好像一點光澤都不曾有,但在看向那個跪在墳墓之前的女孩的時候,卻又會像那已經快要燃盡的幹柴一樣,迸發出僅剩的一點火光。


    是的,這是她最完美的作品...


    能做到那樣的事情,她即將成為整個北方,不,應該是整個日本最強大的忍者....


    她那幹癟而僵硬的表情微微變動,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是,母親...”


    真聽見了身後蜈首的話語,低著頭向著諸位姐姐最後行了一個禮,而後這才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因為跪下而略顯散亂的僧袍後,才來到了蜈首的身邊。


    “母親。”


    蜈首看著身旁沉穩而氣勢完全內斂的少女,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將身後背著的木盒拿出,遞給了真。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蜈首所問的是關於忍者的一切裝備和武器是否準備完畢,雖然現在真穿著一身厚重的僧袍,但在那僧袍之下的,卻是忍者完完全全被武裝覆蓋的裝備。


    之所以她們要穿著僧袍出發,正是要掩蓋自己是忍者的事實。


    “是的...”真回答道,她接過蜈首遞過來的長長木盒,抬頭看向蜈首,“母親..這是...”


    蜈首剛剛想要回答,可嗓子湧動之間竟然不受控製地咳嗽起來,真看見母親咳嗽也趕忙靠近想要攙扶她一下,卻被她單手推開,示意不用靠近。


    良久過後,等待蜈首咳嗽完全消退了一些,她才微微喘息著說道,“這是..給你準備的,作為忍者使用的武器...”


    “....”真沉默著,低頭看向木盒,將上麵係好的紅色繩子解開,露出了裏麵的物品。


    隻見小小的木盒之中,充斥著的全部都是正是盛開到極致的粉色櫻花,櫻花花瓣被剝落下來,好像是一片小小的櫻花海洋一般。


    而在這一片小小櫻花海洋之中暢遊的,便是一柄隻稍稍露出表麵的刀具。


    真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握住了那埋藏在櫻花之中的刀鞘。


    手指剛剛接觸到那紅色的刀鞘,真便感受到一股微微的寒意湧入自己的指尖。緊接著,真將刀刃從覆蓋在它身上的櫻花之中拿出。


    那是一柄樣式和其他打刀沒有什麽特殊區別的打刀。


    可當真握住這柄刀刃的時候,一股前所未有的輕盈和涼快便湧入了心頭。


    當你握住刀鞘,伸手拔出那柄刀刃的時候,一抹寒光閃過之間,裏麵彎曲著的雪白劍刃便露出它的劍身。


    真呼吸稍稍急促,眼睛卻看見了那鐫刻在雪白刀刃之上的兩個真名,


    【櫻見】


    “這是...我委托好友特別為你打造的刀刃...如果有這樣的刀刃的話,遇見敵人也不至於因為武器而感到手忙腳亂吧...”


    蜈首蒼老的聲音因為咳嗽而顯得格外低沉,但真卻不敢絲毫怠慢,她低著頭回應道,


    “母親...”


    “好了..我們出發吧...''


    蜈首將那原本包裹著兵刃的木盒放入屋內,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拿了一根金色的禪杖。在巨大的佛帽的遮掩之下,蜈首佝僂的身形好像完全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一樣。


    而真也將櫻見收好,默默地跟在了前麵母親的背後。


    “母親...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蜈首一邊鎖門,一邊輕微咳嗽,


    “咳咳...主人...要帶你去你一生的主人身邊...”


    ......


    ......


    “所謂忍者,便一定是為了誰,跟隨誰,願意為了誰而奉獻出一切的存在...”蜈首杵著禪杖,在北方高深的森林之中走著,她雖然身體不好,但身形卻不沒有減慢速度,隻是保持著不快也不慢的進度,在森林之中走著,“而那個人,便是你一生要侍奉,一生要聽從命令的主人...”


    在身後緊緊跟著母親的真張了張嘴,抬頭仰望遠方的森林,好像心中也陷入了一種關於那個人的幻想和思考之中。


    “沒有主人的忍者是不完整的...沒有主人的忍者,就沒有忍者為之奔赴的方向;沒有主人的忍者,就沒有了前進的動力,將會變成一隻喪家之犬....”


    主人嗎?


    真的表情向來都有些不苟言笑,隻是輕輕抬頭的時候,你才能看見她眼睛之中出現的點點光芒,並可以因此判斷她內心之中的所思所想。


    比如現在,


    她眼睛微光閃爍之間,便可能是在想象自己侍奉一生的主人會是什麽樣子的吧....


    前方,蜈首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向了身旁樹林那被火焰灼燒成了一片黑炭的痕跡,還有那黑炭之中,許許多多被碳化的盔甲覆蓋著的銅色骷髏樣的人。


    那是直接被火焰灼燒殆盡的屍體。


    蜈首麵容沉重,看向四周。


    “母親....”


    真也發現了這附近的慘狀,她靠近了前麵的蜈首,作出待命的狀態。


    蜈首卻搖了搖頭,“沒關係...她們已經走了...”


    她走進那已經被燒焦的一片屍體,說道,“沒想到幕府已經到了這裏了....”


    蜈首麵容沉默一下,卻沒有緊接著說什麽,隻是又重新握著手裏的禪杖說道,“接著出發...”


    “是。”


    ......


    ......


    【記憶】·櫻見


    雪下國最負盛名的鑄劍師劍玄在十幾年前虧欠了不知名忍者的人情,在臨終之前遺留下來的最後一柄刀刃,便以此贈送給了那位忍者。


    以雪下國開滿整個國度的永不凋謝的櫻花花瓣常年覆蓋刀刃的身體,芳香和寒冷充斥的刀刃,在拔出的一瞬,便足以切割開前麵的敵人。


    【啊哈哈,這樣的刀刃打造的時候便想著給你這樣的混蛋忍者用了】


    輕盈的刀刃,用以配合忍者鬼魅的身法和劍技,想必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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