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梓妤卻是被熱醒的。


    蹬了被子,一腳蹬到什麽,迷迷糊糊睜眼,就看到許嘉玄那張深邃俊朗的麵容。


    她慢慢睜大眼,確認了好幾回,果真是他。


    他怎麽回來了,連夜回來的?


    差事呢?


    她坐起身,搭在她間腰的手卻是將人又拉了回被窩裏,他還帶著倦意的聲音沙啞低沉:「再睡會。」


    「你怎麽回來了?」


    她被拉著貼到他胸膛,發現他居然連係帶也沒係,大白天的臉在貼上那赤|裸裸的肌膚,又燙又羞。


    「事兒辦完了就回來了。」


    「不是要幾日?」


    許嘉玄似乎是不滿她追問,手指摸到她柔軟的唇,沒有章法的揉了一通,被她一張嘴就咬住。


    瞬間被疼得睜開眼。


    「還真咬呢。」


    她舌尖這才抵開他手指,將指尖給推了出去,拿眼睨他:「問你話呢。」


    手指有微微的濕意,還遺留著她舌尖軟軟讓人想入非非的觸感,他又把手給放到她唇上,輕輕摩挲著雙眼都眯了起來。


    下刻,他直接一翻身,把人壓住,將麻煩的中衣順手就脫了,低頭要親她。


    「大白天的呢,做什麽!」


    梓妤嚇得偏了頭,這還是玄靈觀,他真是亂來!


    許嘉玄呼吸漸重:「昨兒大白天的不是也親了。」


    又開始矯情了!


    她臉頰就有些紅,昨兒那不是哄他高興的嗎,就怕他辦差的時候亂來。


    她就要啐他一口,哪知餘光掃到他胳膊,看到塊熟悉的帕子。


    他的吻已經落下,她被撬開唇齒,再度沒留情麵咬他一口。


    「噝——你屬狗的不成。」


    一早上咬兩回了。


    梓妤卻是狠狠瞪他:「你手上綁的什麽!」


    許嘉玄就納罕了,莫名奇妙道:「不就是你的帕子,昨晚黑,胳膊有傷,摸到就綁了。回去開了庫房再拿好布繡新的。」


    哪知梓妤卻是抬手扯了根細帶,那帕子被扯散了開來,她一把扯到他眼前叫他睜大眼看:「這是什麽帕子!」


    這分明是她的兜兜!!


    許嘉玄看清那個形狀,一愣,很快想起昨晚上擦身的那種細滑感,和這帕子剛剛散開的時候很像。


    那他昨晚擦身的是……?!


    他就朝衣櫃那裏看過去,被他隨手搭在架子上的大紅肚兜就那麽刺入眼中。


    許嘉玄:「……」


    「都傷著了, 也不知道點燈,也不知道上傷藥,什麽東西瞎摸了就往身上招呼,你就不覺得丟人!」


    梓妤坐在圓桌邊上,被許嘉玄昨晚幹的事情氣得不輕。


    可數落歸數落, 手上幫著上藥包紮傷口的動作卻一點兒也沒耽擱。


    許嘉玄自知丟臉, 木著臉沒反駁,但誰知道會摸到那玩意兒, 還綁身上了。也好在沒外人見著, 不然真是一世英名都毀在件肚兜上了。


    梓妤見他不吱聲,狠狠一扯棉布,扯得他噝的倒抽口氣,才給綁了結,把傷藥都拾好。


    許嘉玄慢慢套上衣裳, 係好腰帶, 左右看了看問:「有筆墨嗎?」


    「這個時候要筆墨做什麽?」梓妤讓綠茵把藥箱放好,又讓去取清水來,奇怪地追問。


    「我寫個告病的折子, 這幾日不去朝中了。」


    告病?


    梓妤更納罕了:「南北鎮撫司手上不是有案子正忙著?你這個時候要告病?」


    說著,到底是轉身去另一邊的櫃子裏取出東西。


    東西被捧過來,許嘉玄一看, 發現連折子都有。


    看來她以前沒少寫這個, 不然也不能留有。


    倒是便宜。


    他挽了袖子, 準備磨墨, 梓妤扭著腰撞了他一下,接過綠茵遞來的清水,親自幫他研墨。


    她手指修長細白,被墨錠一襯更是白玉無瑕,讓人都想捧著親上兩口。


    他不由得感慨:「怪不得文人都愛紅袖添香啊,確實是增情添趣的事兒。」


    梓妤沒好氣瞪他,卻是媚態風流,許嘉玄根本沒覺得有什麽威脅力,低低笑一聲,抓起筆說:「我把功勞都丟給太子了,這幾日父親也在玄靈觀,自然是多陪陪他和你。」


    而且……他恐怕要離京一陣時間的。


    「你把功勞讓太子了?那些流寇?」


    許嘉玄就掃了眼放在窗台上的玉兔子,含糊說是,沒告訴她自己功勞是給了,但也是坑了太子一把。


    他下筆如有神,字句流暢,想來是已經早想好說辭的。


    兩人成親以後,他就忙個不停,雖然後頭補了兩日假,卻也沒正式在家裏好生休息過。梓妤想著皇帝也不能不批,但為了確保,還是自己給明德帝又寫了封請安貼,一並告罪遠在玄靈觀未能及時進宮謝賞。


    兩封折子被火速送入京城。


    此時的三皇子卻是跪在乾清宮裏,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地喊冤。


    「父皇!兒臣如何能做下此等勾結流寇、大逆不道一事?肯定是那人被授意陷害兒臣,兒臣冤枉啊!」


    太子站在一邊,神色淡淡地看著腳下一塵不染的金磚,聽著弟弟在那嚎啕。


    明德帝把供詞直接往他腳下一摔:「陷害你?誰陷害你?錦衣衛陷害你?還是朕讓他們陷害你?!」


    「而且經刑部確定,那些流寇就是從江南流竄過來的!還都個個重新安了戶籍,朕知道你私下跟戶部一些官員走得極近,你也先不必要喊怨,朕且再往下查!」


    「查個水落石出!」


    明德帝一拍桌子,可見是動了氣。


    上回那個王侍郎就是跟著這三兒子搞營私結黨貪墨,他忍了,卻又鬧出刺殺許嘉玄的事情,他小懲大誡,結果最厲害的還在後頭藏!


    一回敢刺殺錦衣衛,這還勾結著流寇,以後是不是就要直接弑父奪位了!


    「兒臣真的冤枉啊!」三皇子重重下磕下頭。


    「滾回府去,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一步!等朕查清了與你算賬!」


    明德帝根本不想再聽,一而再的觸及他的底線,再是親兒子,他也起不了憐憫的心!


    很快便有錦衣衛前來把他給硬扶起來帶下去,送回王府。


    三皇子一路都喊著冤枉,離開大殿的時候眼底藏著冷厲狠狠掃過太子。


    明德帝雖然隻點了錦衣衛和刑部的名,但他昨晚就收到消息,人是南鎮撫司給抓回的。那莫正清第一時間進宮見的也不是皇帝,而是太子。


    此事除了太子,哪還能有別人!


    三皇子心中恨極,太子想要除他而後快,卻也沒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這事還扯著江南漕運,他還有辦法禍引東流。


    三皇子不過隔了一個月再度被帝王斥責,還讓錦衣衛去看守著三皇子府,大臣們很快就收到消息,紛紛議論三皇子這回是不是真的起不來了。


    太子自知自己替許嘉玄背了三皇子的仇恨,即便這回能扳倒三皇子一黨,心裏也一絲都高興不起來。


    內侍在他回來東宮後沒多久告知,說許嘉玄請了幾日病假。


    太子真要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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