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時候救了我夫君,我和夫君都心生感激,所以送了銀票過去,並不是不敬重的意思,而是償還當年的恩情。」


    「我、我不要……」


    「不要?」梓妤見她麵有急色拒絕,再度笑道,「那我隻能叫夫君用另外一種方式還你恩情了。那隻猴兒傷了你的臉,叫你毀了容貌,那如今,我就讓這猴兒也抓我夫君一把,讓他也留下傷疤,也算是抵消了。」


    這是什麽抵消?!


    不但是陳楚楚聽傻了,連李媽媽都聽愣了,忙道:「少夫人……世子、世子……」


    梓妤卻在這時抬頭,神色一斂,剛才那種和善溫柔全然化作淩厲,上揚的眼尾亦化作利刃一般,叫人怵悸。


    李媽媽什麽時候見過她這種神色,嚇得當即噤了聲。


    許嘉玄仍在後邊慢悠悠地喝茶。


    陳楚楚一眨眼,眼淚就落下來了:「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陳姑娘的意思就實在叫人不明白了,讓我好生奇怪。」她語氣亦淡了下去,「我知道陳姑娘家中近來遇到一些困難,所以我夫君送銀子過去,算是投桃報李。一千兩,是這府裏所有下人一年的月俸,於我來說也是一大筆的銀子,姑娘卻說不要。」


    「好,不要便不要,我說讓世子也自毀容貌還你情。你還說不要,所以姑娘來是什麽意思,是還有別的條件不成?這樣,如若姑娘覺得我們是心不誠,一千兩你還拿著,我夫君不懂後宅事,但我再給你做個保證,為你尋一門親事如何?」


    親事……陳楚楚淚眼模糊地抬頭,朝許嘉玄那頭看了過去。


    許嘉玄察覺,神色漸冷,沉著臉的樣子實在冷酷無情。


    陳楚楚嚇得一激靈,想到先前聽說的事情。


    這個威武侯世子是個心狠手辣的,殺人不眨眼……可這又是侯門勳貴,那個人說,自己拿著所謂的恩情上門來,或者也能求著進府。


    哪怕是妾,也是富貴有餘了。


    陳楚楚咬著嘴唇,還是不說話。


    梓妤心裏明鏡似的,歎息一聲說:「陳姑娘這又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陳姑娘是想我夫君以身相許?」


    她直白點出來,陳楚楚心頭一跳,緊張得手都在發抖,在想是不是趁機會點頭。


    可梓妤根本就沒給她機會,直接說道:「可惜,我是個妒婦。別說你是我夫君的恩人,就是我公婆說要納了你,我也不會讓你進門。到時,你隻會人財兩空。」


    李媽媽聽著她霸氣地話倒吸一口氣,陳楚楚也傻在當場。


    梓妤已經笑笑站起來:「陳姑娘先回去考慮清楚。」


    說罷,把先前放在桌子上的銀票真的就那麽收了回來,朝外喊一聲綠茵。陳楚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連拖帶拉給丟了出去。


    她站在侯府大門前眼都發直,猛然反應過來銀票也沒帶出來,那可是一千兩!


    她著急想要再上前,綠茵卻是站在台階上,冷冷盯著她看。仿佛她敢再靠近一步,就要生吞活剝了她一樣,嚇得她轉身就跑。


    她聽說過這些勳貴人家,打死人就打死了,她可不想就這麽送了命。可是那銀子……陳楚楚就怪自己幹嘛把銀子拿出來,那是一千兩,一千兩啊,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的錢!


    陳楚楚心疼得一腳淺一腳深,眼前陣陣發黑。等走出侯府所在的胡同,她想到什麽,慌亂地跑了出去。


    再去找那個人,那個人應該能幫她把銀子要回來的,她就告訴他不要進侯府了,隻要銀子就好!!


    在陳楚楚走後,許嘉玄也放下茶,出去喊人暗中跟上,心中對梓妤這招欲擒故縱實在是佩服。


    把銀子收回來,陳楚楚肯定不甘心,那她為了銀子肯定會想要再見指使她的人,比他想的法子簡單得多。


    吩咐過後,許嘉玄回屋,李媽媽還因為梓妤剛才那句話震驚得杵在原地,直到夫妻倆回了屋都沒有反應過來。


    許嘉玄進到寢室就將人抱到腿上,再也按捺不住尋了她的唇,纏著她舌頭嬉戲。


    這樣的坐姿實在有些羞人,讓梓妤想起他昨晚將自己就是那麽抱著抵在床頭……


    可他纏著不放,她最後也就是半推半就地讓他吮得舌尖都麻了。


    等到雙唇分開的時候,兩人都喘息著。


    外頭那猴子在此時突然吱吱吱吱又一陣叫,許嘉玄在情|動回神,嘴角一扯說」「丟出去……」


    梓妤卻是眼角一挑,笑睨著他:「為什麽要丟,花銀子買的,養在院子裏。」


    許嘉玄:「……」


    他吃癟黑了臉,梓妤笑倒在他身上,讓他回過神來自己又被耍了,掐著她下巴再度狠狠吻了下去。


    次日是梓妤生辰。


    劉氏到底是順著她的意思,不大辦,給幾家親戚和相熟的夫人發了貼子。李媽媽下午也去武安伯府一趟,親自去邀請小林氏來吃宴。


    武安伯老夫人就在廳堂裏賴著想打聽的,結果聽到是請宴,小林氏還沒說話,她就已經滿口答應了。


    李媽媽回來的時候,把這事情告訴了梓妤:「恐怕那武安伯老夫人也會來的。」


    梓妤聞言神色淡淡地說聲知道了。


    在太陽快要完全落下山的時候,宮裏卻是來了人。


    梓妤穿戴整齊到前廳,發現來的是位內侍,有些眼熟,再定晴一看就想起來了。


    是皇後身邊的總管太監張公公。


    張公公不是太常在皇後跟前,幫著吳皇後管理後宮一些事務,不怪她沒有即刻認出來。


    她朝著張公公一禮,張公公側了半個身,不敢受全,眯著眼笑說:「明兒是世子夫人的生辰,皇後娘娘心裏惦記著,想讓世子夫人明兒一早進宮一趟,是有重要的東西親手交給世子夫人。」


    明早?


    梓妤沒想到張公公來是這事。


    她心中奇怪,是什麽非要在她要在家裏宴請的時候讓她進宮,可吳皇後待她又是親厚的。


    她就有些受寵若驚地笑:「臣婦必定會進宮去。」


    張公公點點頭,連茶也沒喝:「如此,奴婢就回宮去了,再晚些宮門都該落鎖了。」


    梓妤親自將人送出門,轉身就見到許嘉玄在不遠處的遊廊上站著等她。


    她還沒邁步子,他已經先上前來,牽了她手再往裏走。


    「那是皇後身邊的張公公?可是有什麽事?」


    夕陽將他硬朗的麵容輪廓都柔化不少,她抬頭看他說道:「讓我明兒一早進宮,說有重要的東西給我。」


    許嘉玄步子一頓,神色凝重:「明日我也會找借口進宮。」


    梓妤倒沒他想那麽多:「還有太子在呢。」


    哪知就見到許嘉玄的臉更黑了,一副聽到太子十分不爽的樣子。


    ……這人,還跟太子較著勁呢?!


    次日,晨光熹微,梓妤早早便起來穿上命婦服,坐著馬車往皇宮出發。


    許嘉玄騎馬護送在側。


    在宮門的時候,倒是那麽巧遇上幾位也早早進宮的皇子。


    今日並沒有早朝,怎麽都湊一塊兒了。


    眾位皇子見到許嘉玄,免不得寒暄幾句,再見到梓妤從馬車下來,身形婀娜地朝他們一禮,眼中閃過驚豔。


    先前在圍獵的時候人多,梓妤穿著簡單並不多顯眼,如今沒有他人,那張嬌豔的麵容就明晃晃落在眾人眼中。連晨光在她跟前都失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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