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殿算是皇宮裏標誌性的建築,沒有金鑾殿金碧恢弘,沒有其他建築亭台樓閣華美,可議政殿是皇宮中最具有書香氣,最古樸的宮殿,也是修建得最高的宮殿!


    議政顧名思義,是商議國政,當初修建這座宮殿的原因是取廣納天下意見之意,因為李氏皇族那位得了天下的祖宗將議政殿修建得比金鑾殿還高,也就意味著士族大賢對皇帝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嚴格說孝穆皇帝不喜歡議政殿,從他登基之後,幾乎從未開啟過議政殿。就因為有了這座高於皇宮建築的宮殿在他看來是士族對皇權的挑釁,孝穆皇帝的前幾任皇帝一生受製於士族。


    “皇上。”


    淑妃為孝穆皇帝撫平肩頭龍袍上不存在的褶皺,盈盈的目光透著幾分關切,“無論如何您在議政殿不能可著急,您的龍體才好一些,可不能再傷到了。”


    孝穆皇帝握住了淑妃的玉手,她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嫩綠得像是剛發芽兒的柳葉,因此襯她半截皓腕更為白皙,問道:“愛妃可是聽得了什麽消息?”


    淑妃道:“臣妾在深宮之中,哪會知道外麵的人都說什麽?臣妾隻是放心不下陛下,如今司徒和蕭家百年來嫡枝首次聯姻,上了那道折子得又是祁陽候夫婦,臣妾即便什麽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擔心您。”


    “無妨,朕同士族之間並非是不可調和,若是他們為朕忠心耿耿,朕也更為信任他們。”


    孝穆皇帝從來沒有想過消亡士族,占盡了大夏優勢資源的士族成才率上比寒門要高得多。隻是出身士族的官員總是困住孝穆皇帝的手腳,幹擾他的決策,這一點孝穆皇帝尤其的不喜歡,就如同她不喜歡議政殿一樣。


    “總有一日,朕要移平議政殿,皇宮中不會再有高過金鑾殿的建築。”


    孝穆皇帝一甩龍袍袍袖離開廣華殿,淑妃微微顰著眉間,旁邊的女官問道:“陛下乃天子,娘娘不必為陛下擔心。”


    “我是想貴妃娘娘的病是不是也該好了,司徒家同蕭家聯姻,本宮...”


    自從上次算計李炫奕不成之後,司徒貴妃一直以養病的接口避見任何人。


    女官道:“娘娘是說丹陽真人因此幫貴妃娘娘?”


    “你不了解阿菀,隻要我不傷害阿琳,她會一直幫著本宮,事事靠阿菀並不是好事。”


    淑妃能從齊王府小小的侍妾爬到今日的位置,絕不是靠運氣,也不是靠別人。淑妃道:”本宮讓你采選的美人可找到了?“


    “倒是看好幾個...”女官楚玉看了看淑妃,發現自己主人臉上沒有任何在意的神色,道:“若是有了她們,娘娘的聖寵會分薄。”


    “這座宮裏最不缺的便是美人,沒有她們還有別人。本宮不是意圖獨占皇上的貴妃娘娘,本宮要得從來不是這些。”


    “奴婢明白了。”


    淑妃勾起了嘴角,身體向墊子裏依偎,”今日議政殿會很熱鬧,隻可惜本宮去不得。”


    一粟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照在淑妃的紅豔的指甲上,此時微風吹拂起廣華殿門口的鈴鐺,在悅耳的鈴鐺聲響中,是淑妃淡淡的歎息聲:“今日去不得,明日還去不得?”


    議政殿中,百官分兩側跪坐,在這座宮殿裏孝穆皇帝是沒有龍椅可坐的,他同百官一樣跪坐在蒲團之上,“宣祁陽候夫婦。”


    跪坐在首位的司徒太尉麵沉如水,寬大的袖中藏著從吳郡送來的書信。


    在唐霓隨著祁陽候進入議政殿時,大殿裏響起了清晰的時抽氣聲音,司徒廣凝視了唐霓一眼,便鼻觀口,口觀心,但不可否認那一眼滿含著驚豔。


    唐霓有傾國傾城的容貌是公認的,自打被封為一品誥命之後,唐霓原本就很講究的穿著,此時更有特點,無論對她是不是有好感,都不得不承認,唐霓很擅長打扮。


    本來就是仙子之容,又會打扮,宛若仙子的唐霓伴著風度翩翩的祁陽候翩然而至,俊男美女的組合自然吸引了很多的注目。


    大夏是極為看重容貌的國度,有容貌才有才學!絕美的唐霓會很容易讓人忘記她是被扶正的祁陽候夫人。


    若是唐霓在市井出現,會引得百姓癡癡看她,然此處是議政殿,在坐得大多是出身士族的官員,他們看唐霓的目光有欣賞, 有輕蔑,有讚歎,同樣也有幾分像是看低等人的齷齪。


    精心打扮的唐霓想要驚豔亮相,但卻忘記了祁陽候一脈不再是士族!她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


    “見過陛下。”


    唐霓雖是有失望,但向孝穆皇帝行禮時盡顯溫婉和柔,眼眸清澈而溫暖,孝穆皇帝手指微動,唐霓真乃一代尤物,“?今日朕讓你們夫妻來議政殿,便是想讓你們向百官說說牛痘的事情。”


    祁陽候率先開口,一條一條得說得很清楚,雖是偶爾有新名詞,比如抗體,比如免疫等等,但這些新名詞放在祁陽候的話裏,不會讓人理解不了。


    等到祁陽後候說完後,孝穆皇帝讓百官發言,自然有人提到了將牛身上的東西弄到人身上的問題,“這讓我等於畜生同類?”


    唐霓真想告訴這些衣冠楚楚的老古董,根據達爾文的進化論,人都是類人猿的進化而成的,同時動物的有些特性比人要更敏銳,唐霓含著自信的微笑,道:“狗鼻子比人能嗅到更遠的氣味。”


    “你辱罵本官不如狗?”


    “您錯了,我隻是說出事實而已,事情分兩麵看,人比牲畜要聰明得多,可不見得樣樣都比牲畜厲害。鹿角可以用藥,這一點沒錯吧,熊膽一樣可以入藥,華佗神醫創造的五禽戲,模仿牲畜動作,可益壽延延年。莫不是做了五禽戲就是猴子了?”


    司徒廣突然問道:“狗鼻子是靈敏,祁陽候夫人可願意長個狗鼻子?”


    議政殿的百官轟然而笑,衝散了方才被唐霓咄咄逼人壓得沉重的氛圍。君子廣在麵對祁陽候夫婦的時候,君子風度會明顯減少!


    唐霓掩藏起眼底的苦澀,道:“君子廣莫不是想要眼看著蒼生受苦?因偏見讓百姓先於天話中,這就是君子廣所為?”


    自從祁陽候一脈從士族族譜中抹去之後,侯府裏的擺設查封許多。唐霓接到的請柬一樣少了很多,即便她出門應酬,再也無法進士族的高門,她這才徹底的明白從士族除名到底意味著什麽。


    雖是祁陽候振作了,可候府的族人如同父母死了一樣的喪氣,唐霓想盡辦法都無法讓他們重新鼓起勇氣來,一個家族若是人心散了,李家離湮滅就不遠了。


    因此唐霓格外的看重這次的事件,做了很多的準備。隻要有百姓的擁躉,才能暫緩祁陽候府的困境。


    唐霓放下對君子廣的暗戀,同他言語交鋒寸步不讓,司徒廣問起她在哪裏學過的醫術,為何會懂得這些時,唐霓自信的一笑:“上大夫若是覺得雞蛋好吃,還去問哪隻雞生的不成?”


    司徒太尉咳嗽了兩聲,抬了抬耷拉下來的眼瞼,首次開口對唐霓道:“這句話?”


    唐霓自信的說道:“是我說得,如何?”


    “可有確實的出處?”司徒太尉追問,唐霓心中狐疑,難道有人用過了?還有同她一樣的人?“太尉大人想也知道,這等話又會有出處?不過是急智罷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司徒太尉道:“這句詩詞不錯,不知祁陽候夫人又是聽誰說過的。老夫勸祁陽候夫人一句,少用旁人的話或者急智欺負世人。敢問你有多少是自己想的?你雖是貌美,但品行實在是下品!”


    “太尉大人!”唐霓麵紅耳赤,她心裏很是不服氣,抄襲又怎樣?這是穿越者的金手指,這本是個架空的時代,後事有多少的好東西?為何她不能用?


    司徒太尉輕蔑的瞥了唐霓一眼:“以祁陽候夫人引用一垂髻小二的急智,還理直氣壯...你不覺得丟人嗎?”


    “什麽?這話誰說過?”唐霓心像是要跳出胸膛,難道這個時空還有她的同鄉?眼下的這些老古董們怎麽可能懂得急智?懂得腦筋急轉彎?


    “蕭家女郎———蕭琳,曾以此言戲說我父!我兒六郎昨日的家書提到此事。”司徒太尉向孝穆皇帝拱手,“沒想到祁陽候夫人學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她理直氣壯得用蕭氏阿琳之言戲弄上大夫,老夫老矣,實在是不明白祁陽候夫人那裏來得勇氣。”


    司徒太尉將其父老司徒都搬出來,連孝穆皇帝都無法懷疑他在說假話。如果不是假話,蕭琳真的將司徒族長給戲弄了?這...蕭琳不曾來京,但關於她的傳說卻一直不曾停下過。


    孝穆皇帝歎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朕親封的懷柔縣主聰慧過人呐。”


    敢如此對待司徒族長的人,整個大夏找不出幾個來。


    司徒太尉道:“既然祁陽候夫人用了阿琳的話,她前麵說得病理等雖是看起來很合道理,但臣還需要商榷。”


    唐霓咬著嘴唇,這就是說過她前麵也是抄襲?是...她是抄襲了,可絕對不是抄襲當代的人啊!唐霓向孝穆皇帝道:”臣婦之言句句屬實,請陛下明鑒。”


    “回陛下,三絕隱士同蕭氏阿琳有不同看法,臣請陛下禦覽。”


    司徒太尉此時從袖裏抽出書簡,展開後,鄙夷的看了一眼唐霓,心裏想著,實在是大好的機緣,救濟喪生之功,士族要了!


    ps明天一定三更,小醉是暈車人士,今天坐了一上午的車,沒存稿,用手機碼字的小醉傷不起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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