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炫向領兵向吳郡趕去的時候,司徒尚親自領著士族的年輕子弟同入侵的海盜外族周旋。


    不得不說留下的北府軍因為多年不曾征戰,戰力實在是差強人意。


    不是司徒尚親自坐鎮督促著,北府軍沒準被來敵一擊擊潰。至於年親的士族子弟,是有熱血,有決心,然讓他們拿刀拿搶的拚殺,也實在是難為他們了。


    於是,雖然有提前的預判,司徒尚又得到眾多士族隱士大佬們的支持並製定了完美計劃,可在戰爭初始的時候,吳郡的損失超乎了所有人的預判。


    任誰都沒想到外敵會如此的凶殘,燒殺搶掠,戰火緩慢的蔓延了大半個吳郡。


    司徒尚幾夜沒合眼,因為製定的策略就是誘敵設伏。他將吳郡的安危背在肩上,親自帶人牽引來敵走向布置好的圈套。有幾次他差一點被射落到馬下,差一點被敵人包圍。


    因為他一直在最前線,看來敵外族肆無忌憚的殺戮,看著他記憶中清幽的吳郡受戰火的摧殘,他是最無法平靜的人,在吳郡出生,在吳郡長大,吳郡已經印在了他的骨子裏。


    “沒用,沒用,若是我再強一點,不會這樣...不會...”


    司徒尚對月感懷,清瘦的臉龐滿是憤恨,他恨孝穆皇帝,更恨自己。眼前的戰火讓他明白,他還不夠強。


    “九弟。”


    從京城趕過來的司徒堂一直跟在他身邊,有些屠殺的命令,都是司徒堂代替他下的。


    司徒堂雖是才回到吳郡沒有多久,但他已然闖下了諾大的凶名。吳郡的士族和百姓習慣清幽淡然的過日子,即便有紛爭,也不會動手,在他們眼中用拳腳是匹夫所為。


    司徒堂顛覆了世人對司徒家的認識,他下手非常的狠辣,殺敵多,同樣對吳郡的士族子弟一樣很狠辣,剛來第一天就仗斃了不服司徒尚的士族子弟,打傷得人更是不在少數。


    “再往前就是設伏的地方,你也可以歇口氣了。”


    司徒堂將鬥篷蓋在司徒尚的肩頭,手掌按了按他消瘦的肩膀,”瘦了,戰事過後九弟得多吃點才能彌補回來,別說..“


    他打量著司徒尚清俊的五官,雖然因為連日的征戰奔波勞累一些,但在月光下的司徒尚更像是謫仙,“你這樣子怪好看的,男人女人都會喜歡。”


    司徒尚知曉他的心意,對於司徒堂,司徒尚是最為愧疚的一個,幹裂的嘴唇蠕動,“六哥。”


    “九弟啊,千萬別同我說謝字,我姓司徒,同你有一樣的心思。”


    司徒堂爽朗一笑,拉著司徒尚隨意的坐在篝火旁取暖,他親自盛了一碗肉湯放到司徒尚手中,眼看著司徒尚喝了一口尋常的時候絕對不會碰的羊肉湯。


    司徒堂笑著拿著木棍撥動著火堆,他眼前是跳躍的紅彤彤的火焰,“我不如九弟有才,你同我不一樣,你是天上的皓月,手上怎能沾染世間的汙穢殺戮。這次一旦功成,九弟為天下敬仰,有些瑣事我來做。”


    “六哥,我不是...”司徒尚能言善辯,但在他麵前,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心裏堵得難受,咽下去的羊湯雖是溫熱暖腸胃,但此時卻比石塊還沉重。


    “九弟相信我嗎?”


    “自然是相信的,六哥是我的哥哥,永遠都是,我們是親兄弟。”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處,司徒堂改坐為跪,司徒尚道:”六哥。“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司徒堂眸子深沉,沙啞堅定的說:“我去北府軍,秦王之師之強,我知,北府軍之弱,我亦知,若想振興士族,北府軍不容有失!”


    司徒尚同樣跪著,雙手握住了司徒堂,聲音嗚咽的說:“六哥。”


    “別以為我會很小就能想得通,我現在知道,你是命中注定振興士族的人,我願意在你身邊做環著皓月的星星。”


    司徒尚抹了一下眼角,握緊了六哥的手,“北府軍有六哥,可無憂了。北府軍在六哥手中定然不會弱於秦王之師。”


    “秦王雖強,但已過壯年,隻是秦王世子亦非等閑,我會盡力而為。”


    司徒尚聽後,眼眸亮若星辰,低聲說:“我知秦王世子掙脫開富貴奢靡,必會成為人中之龍。”


    “嗯,看樣子九郎不會覺得寂寞了。”


    司徒堂嘴角彎了彎,看向渭河上遊方向,不無擔憂的說道:“不知海水倒灌的事兒怎麽樣了?靠著蕭氏阿琳的算力會不會有意外?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我實在是擔心一旦咱們將來敵引去,海水不曾..“


    “不會的,她不會讓計劃落空。”


    司徒尚的眼睫低垂,他骨感的手緊緊的攥緊,像是說服司徒堂,更像是寬慰自己:“她不會有事。”


    “我是說她能不能算明白...”司徒堂停住了口,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身邊有人保護著,沒事的。我的操心也是多餘,蕭居士都說阿琳是天算,在算力布陣上非等閑可比,日子這麽短,她需要衡量地勢,引海水倒灌,難為她了。像我這樣算學不好的人,去了根本是添亂。”


    “六哥...我不想讓她去...她應該隨著蕭家的人離開...”


    司徒尚腦袋更低,額前淩亂的發絲全然蓋住了眼睛,“可我最後還是同意了,除了她之外,我不相信任何人。若是來敵人襲擊渭水河畔,她怎麽辦?”


    “怕了?”司徒堂問道,在他以為司徒尚不會回答的時候,聽見了一聲很輕很輕的嗯字,他的聲音如同最清冷的琴弦奏出的音節,司徒堂啞然失笑,“九郎這才像是世間的人。”


    小時候的九郎很可愛,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被祖父教導得喜怒不形於色,沒有人的七情六欲,隻是為了念頭活著,司徒堂一直很心疼他,懷念那個追著自己要糖吃的九郎。


    司徒堂拍了拍他的肩頭,手掌下的肩膀微微顫抖,“九郎,相信她會平安。”


    夜空中起了雲朵,遮蓋住燦爛的星辰和皎潔的明月,過了一會,下起雨來,司徒堂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三絕隱士不愧是三絕隱士,推算雲雨無人是她的對手,連蕭隱士都自愧不如蕭琳的天算,九郎,這次一定會成功設伏。“


    司徒尚仰頭,雨水落在他的臉上,他從不從懷疑蕭琳會失敗,隻是他卻擔心她的安危,渭水之上是整個布局中最危險的地方,他知道即便蕭琳不出聲, 他也會請求她去...司徒尚眼睛酸澀,下雨很好,他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


    “九郎,九郎。”


    遠處有人喊道:“蕭氏阿琳給你送信來了。”


    司徒尚穿上了蓑衣,揚聲道:“拿過來。”


    司徒堂看見蕭如雲渾身濕漉漉的從馬上下來,許是騎了太久的馬,她的雙腿是顫抖的,司徒堂蹭得從地上站起,嘴唇微動,“你怎會是信使?你怎麽會去渭水?”


    走進的蕭如雲看到了司徒堂,嚇得倒退了兩步,麵容依舊,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司徒堂,蕭如雲忘不了他給李炫奕的折辱,更忘不了他想要自己...


    如果她恨李炫奕薄涼休妻的話,她更怕司徒堂,雖然此時司徒堂相貌英俊,沒有因為臉上那道傷疤破相,但她還是怕他,本能得想要逃開他身邊,最好永遠不要看到他。


    “你別過來!”


    司徒堂原本解開脫下的蓑衣,因為她這句話,手一鬆,掉在了地上,司徒堂倦怠的垂下眼瞼,無力的問道:“你是來送信的?你為何沒同蕭家的人一起撤離?”


    “姑祖母有事同四妹妹說,我領人去找四妹妹。”


    蕭如雲越過司徒堂,向司徒尚道:“四妹妹有一句話讓我轉告你,一切如君所願。”


    司徒尚像是被雨水淋得睜不開眼睛,冰冷的雨水帶來的寒氣能穿透蓑衣冰封住他的心,“我也不會讓她失望。”


    蕭如雲道:“你小心,我...我先走了。”


    “我送你。”


    司徒堂思路比行動更快,蕭如雲驚恐的看著他,喃喃的說道:“別過來...不用...我不用你送...”


    披星戴月的趕過來,一路上看到像是廢墟一樣的吳郡,還得躲避開來犯之敵,蕭如雲是又驚又怕,終於完成了蕭琳所托,她身子一軟,司徒堂搶步上前拽住了蕭如雲,手上傳來的熱度讓他心驚,“你發燒了?”


    “沒事...你走開啊...我...不要...”


    蕭如雲無力掙脫,司徒堂打橫抱起了蕭如雲,向一旁的帳篷走去,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她的拒絕,對他的害怕,隻想著她的身體能暖和過來,病情早點好轉。


    司徒尚站在雨水中,她是不是也病了?要不然為什麽她不親自過來呢,“阿琳。”


    他不能不顧一切的去找她,他深知海水倒灌源頭是最危險的地方,司徒尚狠狠的錘了一下胸口,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李炫奕日夜兼程趕到吳郡,看到被海水衝過的村鎮,他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司徒尚采用了海水倒灌,毛絨團子的天算...李炫奕看到了遠處被人簇擁的司徒尚,他翻身下馬,直衝著司徒尚而去,羽林軍護衛在其後,隔開了吳郡的人。


    司徒尚推開保護他的人,“秦王世子。”


    嘭的一聲,李炫奕的拳頭砸在了司徒尚肩膀,“她若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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