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炫奕出秦王府之前,得了消息的秦王妃擋在了李炫奕麵前,對他嚴厲的說道:“奕兒不能出秦王府,王爺在外征戰,你身為秦王世子不可出京惹事。”


    以前李炫奕最為胡鬧的時候,秦王妃都沒有過分的苛責他,如今秦王妃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我必須得去,母親,我不會惹事,讓秦王府蒙羞。”


    李炫奕對秦王妃低頭懇求,聲音極為低沉,“不看到她平安,我於心難安。”


    “糊塗,天下沒有別人了?她比你性命還重要?”秦王妃滿臉失望,說道:“你可知淑妃娘娘一直盼著你同皇上頂牛,盼著你被皇上厭棄,奕兒,你想丟了世子的位置?”


    秦王妃握住李炫奕的手腕,慈愛的說道:“聽話,奕兒,娘不會害你。”


    淑妃...李炫奕道:“我也明白淑妃娘娘不像是表麵上那般疼愛於我,可是母親,哪怕前麵是陷阱,我也必須去得去。司徒九郎那人可以為士族的興盛犧牲一切,我如何都不能眼看著他將蕭琳犧牲掉!沒有任何人比蕭琳更適合做那樣的事兒。”


    “奕兒,你就沒想到秦王府?你是李姓皇族!”


    “就因為我是皇族,是秦王世子,我才更要去吳郡。”


    李炫奕低聲說道:“兵災之後,士族手中必然會握有震驚天下的把柄,這把柄必須得除去,否則陛下可不僅僅是吐血就行的,李姓皇族再難麵對芸芸眾生。”


    掙脫開秦王妃的手,李炫奕眸光深沉:“我如何都不能讓父王平白得為陛下承擔罪過,該是誰的過錯,誰受去,父王於國有功,不應該再受人誤解,父王是國之柱石,比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好。”


    李炫奕對著微微出神的秦王妃一躬到底,歉意的說道:“讓母親擔驚受怕,實在是兒子不孝。兒子回京當日,必會向母親請罪,到時您怎麽懲罰兒子都成,母親,保重。”


    李炫奕大步走出秦王府,翻身上馬之後,看見了李炫鐵,李炫奕對他拱了拱手,鄭重的拜托:“二弟,秦王府交給你了。”


    李炫鐵拱手送李炫奕騎馬離開,他深邃的眸光中露出幾分的羨慕,羨慕自己的大哥可以鮮衣怒馬,可以做很多他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


    “奕兒。”


    秦王妃從府邸裏追出來,李炫鐵上前攙扶住秦王妃,“母親且放寬心,大哥不會莽撞行事,兒子猜想大哥會去見陛下。”


    秦王妃推開了李炫鐵,看著李炫奕遠去的方向,皇宮便是坐落在那裏,秦王妃喃喃的說道:“孽子,孽子。”


    李炫奕宮門口下馬,拿出秦王世子的令牌帶劍入宮,內侍說道:“世子殿下,陛下在勤政殿,您...”


    內侍壓低聲音道:“陛下震怒,且心情不好,世子殿下若是沒有急事的話,明日再入宮吧。”


    “震怒?陛下為何震怒?”李炫奕腳步沒停,直奔勤政殿去,隨口問道:“是因為吳郡的消息?”


    “並非全然如此,丹陽真人一篇檄文發布天下,十問陛下...陛下看了之後,差一點昏厥過去,如今才龍體才好了一點。”


    李炫奕嘴角嘲諷的勾起,現在沒有時間詢問丹陽真人的十問到底是什麽,在李炫奕看來,陛下實屬活該,想要壓製士族,不是這麽玩的。況且麵對丹陽真人,如今除了毛絨團子之外,誰勸解得了?


    “怎麽回事?命婦怎麽會進宮?”


    李炫奕在勤政殿門前看到了讓他鄙夷的人——祁陽候夫人唐霓,當然勤政殿門前不僅她一個,然李炫奕一眼就看到了她,除了她在命婦中間最美之外,李炫奕恨屋及烏,討厭唐霓。


    毛絨團子不喜歡的東西,他也不會喜歡!


    “回世子殿下,命婦是貴妃娘娘招進宮來的,在檄文傳進宮前,陛下正同貴妃娘娘欣賞歌舞,命婦也是在一旁陪伴。祁陽後夫人排演出來的劍舞很得貴妃娘娘喜歡。”


    李炫奕嘲諷道:“我竟是不知唐氏什麽時候還會排演劍舞?讓她做祁陽候夫人可真是大材小用。”


    對著向他行禮的命婦們,李炫奕調侃的說道:“趕明兒本世子召朋友飲酒作樂,也請唐氏親演劍舞!”


    唐霓咬著嘴唇,低聲道:“回世子殿下,在下...”


    她想解釋,想要挽回李炫奕對她的嘲諷,但李炫奕是誰?那是連皇帝都敢違背的人,他隻管隨心所欲的下命令,從不理會旁人會不願意,對唐霓尤其如此。秦王世子一句話,將唐霓變成了歌姬一流。


    李炫奕大步邁進勤政殿,唐霓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追著李炫奕解釋,況且她如今也進不去勤政殿,再能言善辯沒有解釋的人也是白搭,唐霓這份委屈是受定了。


    李炫奕跪在孝穆皇帝麵前,“臣拜見陛下。”


    勤政殿內鴉雀無聲,孝穆皇帝近臣都臉色沉重的跪坐在一旁。


    孝穆皇帝臉色土黃,手臂支撐著額頭,他像是睜不開眼睛一樣,在他身邊,淑妃,司徒貴妃一左一右陪伴著。


    淑妃給孝穆皇帝按摩著額頭,斜睨了一眼李炫奕,淑妃心裏對李炫奕來勤政殿很吃驚,原本想著以李炫奕火爆性子,知曉吳郡有危險,他一定會直接拿秦王世子的令牌去調羽林軍。


    隻要羽林軍有異動,孝穆皇帝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李炫奕,即便他保住了性命,也再也做不得世子。


    李炫奕出現在此地,讓淑妃算錯了一步。但淑妃能在後宮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善於掩藏情緒的本事。簫菀又提前給她消息,淑妃做好了提前的準備。


    “陛下,是秦王世子,是奕兒。”


    孝穆皇帝勉強睜開眼睛,看清楚來人,緩了緩語氣問:“奕兒怎麽會入宮?你找朕何事?”


    李炫奕從未見過孝穆皇帝這幅虛弱的樣子,在他的記憶裏,孝穆皇帝一直是持重的,意氣風發的,李炫奕的目光落在被撕成了碎片的檄文上,丹陽真人的筆鋒肯定很犀利。


    “臣懇求陛下調羽林軍馳援吳郡,臣願意為陛下做先鋒。”


    “這...”


    孝穆皇帝撐著額頭的手放下來,瞳孔微縮,神色不似方才的無奈氣憤,謹慎的問道:“秦王世子想去吳郡?”


    “陛下,臣願意為您證明,您隻是受小人迷惑,並非至吳郡於不顧!”


    李炫奕跪直了身體,抬頭同孝穆皇帝對視,自信的說道:“臣願意效仿父王,朝中之人沒有一人比臣更適合統領羽林軍。”


    祁陽候同時說道:“臣也願意帶領羽林軍去吳郡,臣願意輔佐秦王世子。”


    他是所有人中最緊張的一個,雖是有萬全的準備,但他沒想到吳郡的戰事會如此的激烈,更沒想到簫菀一篇言辭鋒利的檄文會給朝廷帶來如此的變化,孝穆皇帝差一點被氣得昏厥,祁陽候還曆曆在目,同樣他也感受到孝穆皇帝對他猶如棄子一樣的目光。


    祁陽候此時別無選擇,隻能緊緊的抱住孝穆皇帝的大腿,幫著孝穆皇帝挽救危難,將功折罪。祁陽候從沒想到簫菀會有這樣鋒利的舉動,他對簫菀愛很難解。


    “你...還是算了,本世子不想於無恥的小人同行。”


    李炫奕就沒給過祁陽候的麵子,方才才說陛下被小人迷惑,這回又稱呼祁陽候為無恥小人,李炫奕此舉在旁人看來頗有深意,孝穆皇帝也懷疑起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李炫奕欣賞著祁陽候鬱悶氣氛的模樣,他落井下石的笑道:“唐氏善於演練歌舞,本世子是真羨慕你啊,你還是在京城頤養天年的好。”


    “別同本世子說你擔心蕭琳,她姓蕭,隻是丹陽真人的女兒,你不配提她。”


    李炫奕言語的鋒利也超乎很多人的想象,祁陽候麵色灰白,幾乎嘔血。


    淑妃皺緊了好看的眉頭,挽住孝穆皇帝的手臂,勸道:“既是奕兒有此心,陛下何不成全他?沒準經此磨練,秦王會後繼有人,奕兒又是陛下的一員猛將。”


    淑妃給孝穆皇帝搭了一個台階,不管是不是承認,在京城的人沒有一個比李炫奕更合適統領羽林軍的。


    孝穆皇帝同樣也知道這一點,況且李炫奕是李姓皇族的人,領兵去吳郡,也可消弭一些百姓的誤會,孝穆皇帝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紙片,都是這片檄文鬧的。


    孝穆皇帝隱隱有幾分後悔,後悔將唐霓給了祁陽候,簫菀若還是祁陽候夫人的話, 就不會有這篇傳遍天下的十問!


    “既是淑妃也這麽說,奕兒,朕答應你了,不過,你要記得萬事要小心,用兵要慎重,多聽聽副將之言。”


    “是。”


    李炫奕領命之後,站起身向勤政殿外走,此時又一名內侍捧著一張檄文進來,“陛下,這還有一張。”


    孝穆皇帝推開淑妃,從內侍手中奪過檄文,看了之後,噗得一口血噴到了檄文上,淑妃,司徒貴妃忙道:”陛下。”


    “丹陽真人...好...罵得好...”


    孝穆皇帝擦去嘴角的血跡,推開淑妃等攙扶,站在勤政殿上,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傳旨,丹陽真人才學可為帝師,封賞丹陽真人愛女懷柔縣主,加封其食益五百。”


    李炫奕走出勤政殿,毛絨團子成了有食益有封地的縣主了,李炫奕騎馬調兵趕去吳郡,毛絨團子,你可要等著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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