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張子衡嚇了一跳,問道:“你是誰?私闖我沙金派該當何罪?”清脆幹淨的聲音,疑惑中充滿斥責,眼神凝重放出犀利的光芒。


    “不是小人有意私闖,實在是事情緊急,不容耽擱。”張子衡隻看了一眼文心便低下了頭,滿是歉意的說道。


    “那你先說說是什麽事,如果真如你所說,我便赦了你的擅闖之罪,否則莫怪我刀兵相見。”


    文心料想眼前的這個人能隨意進出我沙金派不被發覺,定非一般普通之人,不知對方修為深淺,倘若交起手來,站不到上峰,定會被人輕視。再說他跪倒於地,神情急切,口呼“救命”,眼神中充滿哀求之態,語氣裏盡是謙卑之意,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之事,不如先聽聽他怎麽說,再做判斷。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為人處事的態度。


    “是龍音鈴,龍姑娘托我來向你求救。”張子衡抬起頭,仰麵看著文心說道。


    “什麽,龍姑娘?”文心略顯驚訝,一改威嚴的神態,略微彎下身來,問道,“她怎麽了?”


    張子衡遂將音鈴所遇之事告訴了文心,說道,“天蕩山據此有千萬裏之遙,龍姑娘想來想去隻能求助於文掌門你了,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張子衡說完,磕頭不起。


    文心慌忙走下台階,扶起張子衡,問了姓名後,說道:“還是被我說中了,不過憑我一人之力難以應對,容我想想對策,再做定奪。”


    “可是……”見文心沒有立刻答應自己,張子衡心下狐疑,生怕文心會懼怕烈火派,或者他不是處於懼怕,隻是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這一個念想,也不會出手相救,但為了音鈴,他雙手抱拳,繼續央求道:“可是事情實在是十萬火急,稍有耽擱,龍姑娘性命不保……求文掌門一定要幫幫她,大恩大德,子衡沒齒不忘,今後若有差遣,雖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子衡兄,言重了,鈴兒姑娘與我有緣,我一定會幫助她的,我隻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而已。”文心說完,轉念一想,她剛出宮門,就有人如此為她,難道……於是問道:“你是他的什麽人?”


    “朋友,共患難的朋友。”張子衡回答道。


    “原來如此,”文心仔細打量了張子衡一番:身著水墨色的服飾,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頭頂梳著發髻,一條潔白的絲帶纏繞其周圍,顯得清新亮麗,白皙的臉旁略顯青澀,無邪的眼睛如同流水般清澈,舉止間盡顯書生的氣息,繼續說道,“子衡能為朋友做到如此,文某人深感敬佩。”


    “文掌門過獎了,子衡隻是盡力而為。”張子衡躬身施禮,再拜文心。


    片刻後,文心命叫來沙金派五大弟子集合於大殿之內,吩咐弟子鎏金去靜水派通知藍若水如此如此;吩咐弟子封金去林木派告知雲化天如此如此;吩咐弟子定金到厚土派麵見黑風如此如此;又吩咐弟子啟金、欣金如此如此。


    眾弟子領命而去。文心歎了口氣,說道:“烈掌門一意孤行,或許隻有靠四派合力,才能將事情平息下來。”


    “多謝文掌門,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張子衡感激的說道,“今後如果有用得著子衡的地方,雖萬死,不敢推辭。”


    “同樣的話,你已經說過一遍了,”文心看了一眼張子衡,欣賞的點了點頭,說道:“你也不要太客氣了,幫助龍姑娘,也是我對國王龍羽和仙尊軒轅昱的承諾,但願她能夠平安度過此劫。”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張子衡問道。


    “還需再等等,你先回去告訴龍姑娘如此如此。”文心走到張子衡麵前附耳低語。張子衡聽罷,後退幾步,辭別文心。


    隻見張子衡單手結印,發動遁地之術,整個身體漸入地下,直至消失不見,離開了沙金派,一路不停歇,回到音鈴處將文心的囑咐告知音鈴。


    “此乃童無心之徒也!”文心說完走出大殿來到蝴蝶穀,召集了大量的蝴蝶崗哨,為他打探各派的動靜。


    “稟師父,崗哨弟子來報,束魂師明日即可到達。”子喬跪在烈真青麵前說道。


    “嗯,知道了,”烈真青說完盤坐於凝神殿的掌門寶座上,雙目微閉,調理氣息,過了一會,問道,“那丫頭有什麽動靜沒?”


    “沒有什麽異常。”子喬回答。


    “嗯,隻等明日束魂師一到,便報我喪子之仇,還我兒娶妻之願。”烈真青麵目猙獰起來,“吩咐下去,各首崗位,不得有半點疏漏。”


    “是,師父。”子喬起身離開。


    與此同時鎏金、封金、定金分別來到了靜水派、林木派、厚土派,將文心所托之事告訴了藍若水、雲化天、黑風。


    鎏金將事情的真相按照文心的囑托,對藍若水和盤托出;封金隻說焰火派將有大婚之事,文心以個人的名義,想要聯合四大派同時去祝賀,以表四大派對焰火派的友好;定金則對黑風說“烈真青老來得伴,尋得世間絕色女子,近日將舉行大婚之事,文心同邀其他三派掌門共同去為烈真青慶賀。


    “堂堂一個掌門,竟然為難一個弱女子,我藍若水絕不會坐視不管,告訴文心,”藍若水麵容冷峻,神色**,儼然一個冰美人姿態,她對鎏金說道,“靜水派一定會如約而至。”


    “本來這件事與我無關,但既然是文掌門所托,我林木派理當給這個麵子。”雲化天說道:“你回去告訴文掌門,林木派會如約而至。”


    “我才不管誰娶老婆誰生娃兒,不過烈掌門娶親,倒是挺有趣的一件事。”黑風大笑幾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讓定金頗感為難,正踟躕間,黑風繼續說道:“既然有熱鬧可以看,我一定不會錯過,而且,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絕色女子,能讓烈掌門如此動心?告訴文掌門,厚土派答應文掌門的請求。”


    三位掌門打點好門派事宜,各自準備焰火派之行。鎏金、封金、定金辭了三位掌門,回沙金派複命。


    第二天,子喬稟報”束魂師蒙兒遲已到“,烈真青早早的來到門前迎接。


    相傳盤古涅槃,清氣上升而成三清,是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濁氣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成靈,是為上古巫族一派,名為十二祖巫,外界也稱十二魔神,隻尊盤古、不拜天道。


    他們天生肉身強橫無匹,吞噬天地,操縱風水雷電,填山移海,無所不能。後來經過上萬年的變遷以後,族群沒落,隻剩下一派,統稱巫族,直至今日,已傳萬代之久,族長羅生常有吞並天下之意,卻力不能及,終日思慮,以致寢食難安。


    此外,巫族相信萬物有靈,而且可以通過精神感召祖巫降臨,並能召喚各種生靈,及死去的人助戰,修行傳說中的通零術,不需具備強橫的力量,講求一種精神信仰和精神力修為,成效極快,也慢慢掌握了將死者靈魂束縛在軀體裏的秘術。


    蒙兒遲見到烈真青,起初彬彬有禮,一口流利的中原語言另烈真青佩服不已,寒暄過後,當眾說道:“烈掌門,本使此次前來,是應你之托,不要金銀,不要秘籍,但在下隻有一個請求,你若答應,我便留下,你若不答應,我便離開。”


    烈真青一向討厭別人跟自己討價還價,但有求於人,不得不聽人擺布,他捋了捋胡須,思忖片刻,說道:“我此行之帶了三個隨從,我的要求是:我等可以在焰火派自由進出,不受任何限製。”


    “這……”烈真青拉長了聲音,眼球飛速的旋轉,不想答應蒙兒遲的要求,又不知道該怎麽去拒絕。


    “如果烈掌門不答應,本使自當告退。”蒙兒遲臉上泛起一絲怒意,轉身便走。


    “等等,”烈真青見蒙兒遲當真要離開,急忙叫住他,滿臉賠笑道,“既然大師肯幫助烈某,又沒什麽過分的要求,烈某答應就是,隻不過……焰火派上上下下崗哨眾多,機關重重,烈某人是擔心大師會與門下不懂事的弟子發生衝突,或者受到意外的傷害,才有所遲疑。”


    “這個烈掌門放心,我等隻是習慣了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不想有寄人籬下的感覺,我們隻做我們的事,絕對不會打擾你焰火派的其他事情。”蒙兒遲聲音渾厚有力,落地有聲。


    “這個自然,”烈真青叫來子喬,說道,“傳令下去,凡焰火派地界,蒙兒遲大師可以自由出入,任何人不得加以限製。”說完,對蒙兒遲微微一笑,說道:“大師可曾滿意?”


    “還有我的隨從!”蒙兒遲不依不饒。


    烈真青思忖了片刻,見蒙兒遲表情嚴肅,不容質疑,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如此甚好,我等長途跋涉,已是饑腸轆轆,不知烈掌門可曾備下酒菜?”蒙兒遲不客氣的說道。


    子喬見蒙兒遲言語蠻橫,對烈真青沒有絲毫尊重,剛想上前理論,便被烈真青叫住,說道:“還不帶大師去用餐?記住,若有怠慢,絕不輕饒!”


    子喬無奈,隻得聽從師父的命令,帶著眾人去了宴客廳,備上上等的酒菜,招待蒙兒遲一行人。直到眾人酒足飯飽,將他們一一送到住處,才憤憤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破口大罵,以解心中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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