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白蓮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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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籲!」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白櫻一顛,還好她下盤夠穩,否則定要摔個滿頭包。


    將車簾掀開,白櫻不悅地問道:「怎麽回事?」


    展樾在簾子外頭的聲音傳來。


    「大人,有一群刺客!」


    我勒個去!


    去暗夜森林的路上遇到一群刺客,現在返程又遇到一波。


    誰和她有這麽大的仇?一次又一次,當她是那麽好刺殺的人嗎?


    不過,興許也不一定是她。


    她才來這桐城多久,不至於那麽多人想要取她的性命吧?


    想到這,白櫻回頭望了一眼連月昭,挑眉問道:「阿昭,刺客是沖你來的,還是我?」


    素金狼仍舊閉目,外間的一切似乎與他無關,對於白櫻的詢問,他還是睜了睜眸子,然後丟下兩個』不知『隨即繼續閉上了眼。


    白櫻癟癟嘴,抱著已經附身在素金狼體內的連月昭下了馬車。


    「我說,你們好大的膽子!公主再此,也敢放肆!」


    對方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看這穿著也像是專做這個行當的。


    「白櫻。」


    沐兮公主自然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眼中有些懼意,卻又帶著一絲興奮。


    「公主,站我身後!」


    見公主疾奔向她,白櫻反射性地將她護在身後,刀劍無眼,要是傷到了公主,她可不好交代。


    沐兮公主見她如此,心中一暖,一雙靈動的大眼盯著她美好的側顏,臉上浮現一片霞光。


    他長得真好看,沒有任何人再比他好看了。


    白櫻的右手雖然負傷,但是對付這群人卻是綽綽有餘,況且,有連月昭在此,她更無所畏懼。


    再者,她也想著,若是再次負傷,正好可以驗證一下她昨日的猜測。


    這遺忘事情,是否與負傷有關係。


    對方也就十餘人,白櫻並不放在眼裏,而連月昭見她想要動手,暗中囑咐了澤羽必要時刻來相助。


    她的傷剛剛才恢復,若再受傷,他可沒有那麽好心再將傷藥贈她。


    那可是劫荒極為尊貴的藥材,給她用實在是太可惜,可他卻忘記了,之前都已經將藥全部給了她。


    雖然說是收了錢,但是連月昭豈是那種眼裏容得下錢財的人。


    「來人,殺了白櫻!」


    白櫻驀地眯了眯眼。


    這殺手的目標居然還是自己,這次與先前的是同一波,還是說有其他的人也想取她的性命,總之,這次她定要讓他們好好看看,她白櫻可不是一個任由他們魚肉的小人物。


    順便娿讓這些錦衣衛的小崽子們瞧瞧,他們的錦衣衛指揮使並不是浪得虛名。


    想到這,白櫻一把抽出了展樾腰間的佩刀,揚眉望著眼前的黑衣人。


    「你們站在一邊,本座今日就教教你們,這刀該是如何使得!」


    說罷,她左手抱著連月昭,右手舉著大刀,往那黑衣人中心而去。


    二十餘人聽了她的命令,睜大了眼睛,立在原地,半點不敢鬆懈。


    「白櫻,你小心!」


    沐兮公主在一旁揪緊了眉頭,但是見她那颯爽的風姿,霸氣的宣言,不僅芳心繚亂,一顆心為她而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黑衣人本就接了終極密令,不帶她的首級回去,那便是死罪。


    他們也管不了那些所謂的江湖道義,對方既然想一人挑戰他們所有,那麽,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眼看雙方就要交匯,白櫻倒是很有信心,她雖然負傷,但是這連月昭的藥極為神奇,她感覺這次受傷之後,倒是覺得自己武功精進了不少,連身子都越發覺得輕便了許多。


    可她還沒發力,這一個個倒下了是幾個意思?


    其實,那沒有形態,與空氣相融的澤羽在那群黑衣人靠近之時,已經出手將他們解決。


    如此詭異,白櫻身後的人都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


    他們看得真切,這白櫻根本沒有出手。


    而白櫻自己也是詫異的很,為什麽這些人在自己沒有動手的時候,全部倒地了。


    反應過來,她徐徐靠近。


    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她以為他們是誘敵之計,但是沒有聽說過,為了誘敵,一個個口吐鮮血吧。


    之前殺邱戎也是,都說是一招致命,隻不過那時候她沒有印象。


    而這次,她沒有失去知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眼前發生。


    不知怎麽,她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


    似乎有一股什麽力量在暗中助她。


    這股力量,到底來自什麽地方。


    而這地方,是她肉眼所看不到的。


    想到這,寒毛便是根根豎起,她從前是無神論者,但是方才見過了木蓮的魂魄,她不得不信了。


    她心裏已經是捲起巨浪,但是麵上仍舊不動聲色。


    「將這些人都綁了,回去好好拷問。」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在背後作妖。


    她正說完,結果那些地上還在掙紮的人,全部口吐白沫。


    「不好,大人,他們服毒自盡了!」


    白櫻暗自咬牙,居然這般決絕,這背後之人絕對來頭不小。


    無暇殿。


    「娘娘,皇上想要見您!」


    「不見!」


    兩個字,夜無暇說的很平淡,沒有想到,這慕容琉毓竟然將他劈暈,直到剛剛她才醒了過來,現在已過了這麽久,他再去那邊也是徒增煩憂罷了。


    「無暇!」


    ,一身明黃龍袍的慕容琉毓進門之時,夜無暇隻穿了一身單薄的寢衣,他負手孤零零地站在窗欞前,任冷風灌入,整個人冷意翩飛。


    看著他這般,慕容琉毓沉聲嘆息一聲。


    「無暇,我都是為了你好。」


    「所以,你就可以擅自?你別忘記了,這江山,真正的主人是誰!」


    慕容琉毓心口顫了一記,這次,隻是因為他阻止了他去見一個禍害,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委實有些震撼。


    見慕容琉毓滿臉震驚與失落,夜無暇也知道自己剛才那話說得有些過了頭。


    「琉毓,我愛她。」


    慕容琉毓聽他說的這般肯定,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


    夜無暇是什麽性子的人,他清楚的很,性子一向冷清。


    他居然從他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所以,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到了這樣深刻的地步了嗎?


    「夜無暇,你什麽時候變成這般了,你忘記了你的責任了?」


    「責任。」夜無暇逕自冷笑,若不是為了那可笑的責任,他何必換了身份隱匿在此,在這波雲詭譎的宮廷中與那些女人爭鬥呢。


    他身為七尺男兒,何必如此呢。


    「你覺得你和他說,你愛他,然後你們不顧世俗的眼光在一起了。然後呢,你母親的仇怎麽辦?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最後一刻都沒有閉眼,你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與他找處能讓你們容身的地方?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他願意與你在一起的情況,他那種人,你先想想,他值不值得,這邊你待她那般好,那邊,她又投入那天璣公子的懷抱。」


    慕容琉毓說得極為平靜,他越說,夜無暇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他說得對,他不可能放下一切。


    「你為了他,提前計劃,你有沒有想過,你我現在有能力與那老妖婆對抗嗎?是不是因為他,我們這麽多人這麽多年的謀劃,你都可以放棄?無暇,你一向最冷靜,為什麽遇到了他,你完全變了個人。」


    「琉毓,無論如何,你莫要傷害她。」一直沉默的夜無暇終是說了一句話。


    慕容琉毓目光微微一閃,原本想著,在那白櫻去暗夜森林的時間將她除去,徹底斷了夜無暇的念想,結果他派出去的高手全部覆滅。


    白櫻,你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好的運氣。


    「無暇,知道你看重他,我如何會傷了他。」


    對於白櫻這顆毒瘤,他誓必要將他除掉,隻是,現在夜無暇對他如此上心,倒是不能明目張膽的來。


    他是錦衣衛指揮使,來日方長,他總能找到機會,或許,夜無暇早晚會忘記他。


    慕容琉毓說的對,他不可能放棄報仇,但是,對於白櫻,他也不想放手。


    「我要出宮一趟。」


    慕容琉毓已經跟他說了許多,似乎並未讓他放棄白櫻。


    這個白櫻到底有什麽好的,竟然能讓他如此執著。


    這次,慕容琉毓生氣了。


    「夜無暇,你就真的那麽喜歡他?」


    夜無暇嘴角勾了勾,「不是喜歡,是愛。」


    慕容琉毓被他這句堅定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你……」


    怒視半晌,慕容琉毓便是拂袖離去。


    夜無暇沉沉嘆息一聲。


    「夜拂,準備一下,我要出宮。」


    夜拂從屋外進來,抬了抬眸,他小聲詢問。


    「要備男裝嗎?」


    夜無暇擺擺手,「不必了。」


    之前是他太過急躁,見到有男人出現就亂了心。


    現在,的確不是暴露自己的時候,一切還未塵埃落定。


    這樣,也會讓白櫻他陷入危險之中。


    那個天璣公子,身份神秘,武功深不可測,他接近白櫻,定是目的不純。


    慕容琉毓怒氣沖沖地剛出了無暇殿,迎麵就碰到了白蓁盈。


    「皇上。」


    白蓁盈朝他行了個禮,嘴角輕輕扯開一個弧度,陽光下的女子,純淨的笑容如蓮花一般。


    「聖女,來看無暇?」


    白蓁盈點頭,「恩,聽說他病了,蓁盈先行一步!」


    「且慢!」


    還未抬腳,慕容琉毓已喚住了她。


    「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女子的肌膚白若霜雪,清麗中透著一股嫵媚,慕容琉毓不禁心動,自他初次見她,他便對她生了情愫,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所以,他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感情。


    夜無暇的性子他知道,他一旦對一人動了心,那麽就不會輕易更改,在他說了那番話之後,他仍舊沒有改變注意,或許,白蓁盈去勸說,他會聽進去也說不定。


    「沒什麽,你去了好好勸勸他!」


    白蓁盈詫異道:「他怎麽了?」


    「無暇他……」頓了頓,慕容琉毓告訴她,「無暇他心裏有了人。」


    白蓁盈為人處事一向淡定自若,聽慕容琉毓這樣說也不由地臉色一白。


    「不可能,阮天心,他不可能喜歡的。」


    「我何時說過,是天心?」


    不是她?那還是誰,在夜無暇身邊的女子,也就她一個而已,之所以她不在乎是她親耳聽他說過,他隻是將她當做師妹而已。


    他永遠不會對她動心。


    夜無暇身處皇宮,他身邊也就阮天心一人而已,並無他人。


    知道慕容琉毓定不會故意這樣說,她的聲音有些急切,「那是誰?」


    「白櫻。」


    慕容琉毓說完,白蓁盈不可置信地搖頭。


    「不可能,他是,是男……」


    想到什麽,她的麵色一陣煞白。


    「不可能!」


    丟下三個字,她迅速的轉身離開。


    白蓁盈一路上都是小跑的來到無暇殿的。


    「聖女。」


    「無暇!」


    白蓁盈衝破重重阻攔,直接入了夜無暇的房內。


    珠簾後的夜無暇隻穿了一身寢衣,見白蓁盈前來,微微愣了一瞬,然後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夜拂與阮天心對望了一眼,隨即退了出去,順便將門給帶上。


    「無暇,你喜歡蓁盈的是嗎?」


    玉手將珠簾掀開,她看著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的男子,一顆心不自覺砰砰直跳。


    夜無暇眉毛一擰,「蓁盈!」


    「無暇,你告訴我,你不喜歡白櫻對不對?」


    「慕容琉毓跟你說的?」


    「你別管誰同我說的。」白蓁盈見他不說話,臉上不自覺有些慌張,她靠近他,而夜無暇卻也是反射性地退了幾步。


    他的疏離讓白蓁盈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無暇,蓁盈才是你命定的鳳後,你我早就註定了,占星使的預言,從未有任何差錯的,對不對?」


    「蓁盈,我從未說過,我想要當皇帝!」


    「不!」白蓁盈心口顫了一記,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卻忍著不掉下來,「我們一直不都是很默契嗎?」


    自從與他相遇,她參與了他們的計劃,她幫他們接近太後,而最終,他會登上那個位置,掌管天下,而她將會成為他唯一的女人,他的皇後。


    「蓁盈,這些年,我跟感激你,我會給你更多你想要的。」


    白蓁盈搖搖頭,眼淚已經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無暇,你知道,我想要的從來都是你。」


    說著,她伸出纖纖玉手,開始解自己的衣裳。


    夜無暇迅速轉過身子,「白蓁盈,你做什麽?」


    「無暇,蓁盈從未求過你什麽,讓蓁盈成為你的女人,好嗎?」


    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夜無暇聲線驟然一寒,「白蓁盈,別逼我!」


    丟下這句話,夜無暇朝屋外喝道:「夜拂!」


    白蓁盈雙手一頓,停下了動作。


    「你竟對我如此殘忍。」


    她已經低聲下氣了,甚至於,她想要獻出自己的初次給他,隻是想要挽留他,結果,他居然如此不屑一顧。


    為什麽!


    她從未受到過如此侮辱。


    在夜拂進來之前,白蓁盈將衣裳攏好,撐起身子黯然離開。


    白蓁盈離開後,夜無暇對夜拂下令。


    「夜拂,派追影暗中保護白櫻。」


    「是!」


    白蓁盈此人看似柔弱無害,做事卻是相當狠辣。


    他不能不防。


    出了無暇殿。


    「來人,去查查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白櫻,她的一切,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狠狠將眼角的眼淚抹去,白蓁對了一旁出現的黑衣男子吩咐。


    「是!」


    「不管你是誰,敢阻了我的路,我便讓你萬劫不復!」


    說到這,連精心裝扮的妝容都顯得有些猙獰。


    夜無暇竟然敢如此對她,她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她要讓他知道,她是神武將軍的嫡孫女,不是他夜無暇想要拋棄就能拋棄的人。


    「蓁盈,你怎麽了?」


    從無暇殿出來,她直接去找了慕容琉毓。


    見她雙目通紅,慕容琉毓有些心疼地問她。


    「琉毓,無暇他好生無情,他竟然真的喜歡她。」


    白蓁盈主動環住他的腰,倚在他懷裏低低哭泣。


    滿滿的女兒香氣迎麵撲來,慕容琉毓喉結忍不住一滾,「蓁盈,無暇他……」


    「你別說那個無情的男人。」白蓁盈打斷他,繼續抽了抽鼻子,「琉毓。」


    這一聲『琉毓』充滿了柔情,她還從未對他如此溫柔,自相識以來,她眼中一直唯有夜無暇而已。


    「你說。」


    「我好難過,琉毓,我為他做了那麽多,他卻棄我如敝履。」


    白蓁盈哭得很傷心,顆顆眼淚滴在他的心頭。


    「蓁盈,別傷心了,無暇他,他早晚會看清楚你對他的好。」


    「琉毓,你喜歡我,是不是?」


    她直接這樣問,慕容琉毓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她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我沒有。」


    他與她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從來不讓自己幻想。


    「你看著我。」


    白蓁盈一雙細嫩的手,捧住了他的臉,迫使他與她對視。


    「蓁盈。」


    「琉毓,我在你的眼底看到了我,你心裏有我是不是?」


    「我……」


    看他還想否定,白蓁盈直接踮起了腳尖,柔軟的唇吻住了他。


    慕容琉毓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傻傻地瞪直了眼,那溫熱的觸感讓他渾身好像被雷電劈中了一般,她柔軟的身子貼緊了他,讓他感覺一陣旖旎。


    他從來不敢想,她會主動對他投懷入抱,雖然知道,她此刻是被夜無暇所傷,他應該是要拒絕的,他想要推開她。


    可是周身卻是沒有一點力氣,這肌膚親密的相貼,唇間的清香,絕對能讓一個男人拋下所有,忘卻所有。


    男人最忠實的反應讓他主動加深了這個吻,呼吸漸漸沉重,目眩頭暈之間,兩人跌入了深深的帷帳之內。


    **


    翌日清晨,一行人回到了桐城。


    一路上,連月昭完全沒搭理她,還好有失而復得的寶貝蛋蛋,她也沒有無聊。


    隻是這個公主真的很黏人,完全不顧她公主尊貴的身份,對她噓寒問暖,儼然一副小妻子一般。


    不管白櫻對她如何冷淡加冷漠,這公主完全不當一回事。


    這讓白櫻很鬱悶。


    好不送容易將這麻煩的公主安全送回皇宮,白櫻終是鬆了一口氣。


    「白大人,我們真是有緣。」


    送完公主,風塵僕僕的白櫻正欲回府,人還沒上馬車,卻聽到了一聲清亮的男聲。


    「有緣,也是孽緣。」


    心中一顫,原本想來個假裝沒聽到,趕緊鑽入馬車逃離此處。


    結果,這車簾子還沒揭開,另外有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直接將簾子關閉。


    「你想幹嘛?」白櫻心中怒意橫生,回頭瞪他。


    尉遲紫楓燦然一笑,勾了勾桃花眼。


    「媳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為夫可想死你了。」


    白櫻慘然抽了抽嘴角,朝他翻了個白眼。


    「你噁心不噁心?」


    「並未覺得。」


    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簡直堪比城牆。


    「說,想幹嘛?」


    他突然出現,想必不是來噁心她這麽簡單。


    「隨我去個地方?」


    「我若不去呢?」


    尉遲紫楓邪邪一笑,「你會願意的,或者,我去同你的手下講講?」


    白櫻反射性地往他目光所指的地方望去,那裏,是展樾等錦衣衛。


    早就知道,他得知了她的秘密,但是又不說出來,肯定居心不良。


    想到這,她的眼中聚滿了殺氣。


    「媳婦,這弒夫在北齊可是不輕的罪名,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得你不會不知道吧?既然,為夫在這,那麽,就有絕對的把握。」


    他是笑著說完的,白櫻卻是心中一寒。


    涼貴妃說得對,暗中對他下手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眼下,她卻不得不妥協。


    「去哪裏?」


    「一個好地方。」


    白櫻再次磨了磨牙,「我去交代幾句。」


    尉遲紫楓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交代了展樾幾件事,白櫻便隨著尉遲紫楓上了一輛極為奢華的馬車。


    這個尉遲紫楓還真的是紈絝子弟。


    上了馬車,白櫻的睫毛輕輕一顫,竟然還有兩位衣著暴露的美女。


    「世子爺。」


    「給爺倒杯茶!」尉遲紫楓盤腿而坐,那兩位美女外表看似風塵女子,但是動作輕盈,竟似身懷武功。


    白櫻眼眸微微一閃,那尉遲紫楓淡淡地撩她一眼。


    「聽說,你去了暗夜森林。」


    白櫻水漾般大眼閃過一絲冷光,「沒錯。」


    「暗夜森林向來有去無回,媳婦真是厲害!」


    「尉遲紫楓!」


    尉遲紫楓糾正她,「你應該喚為夫,相公!」


    「不要臉!」


    「怎麽了,本世子桐城第一紈絝,有什麽配不上你的?」


    白櫻輕笑,「你還以此為榮?」


    「總歸是個第一!」


    白櫻翻了個白眼,問道:「我們到底去哪裏?」


    「去一個,你很喜歡的地方。」


    我很喜歡?


    白櫻嗤笑一聲,她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哪裏,他居然說自己很喜歡,不想再跟他多說,遂倚在軟墊之上,閉上了眼。


    搖搖晃晃沒多久,這馬車就停下來了。


    「到了!」


    原本以為這路程很遠,她才閉眼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了。


    從宮門出來,似乎也沒走多遠吧。


    微微睜開眼,一陣微風徐徐而來,尉遲紫楓已經將車簾撩起。


    跳下馬車,映入眼簾的是兩座威嚴的大石獅,一抬頭,便見一塊金漆的大匾。


    「神武將軍府!」


    我去,這尉遲紫楓帶她來的地方,居然是他的家?


    「你帶我來這?」


    「你既是爺的媳婦,這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吧?」


    什麽跟什麽,她什麽醜了?


    況且,誰要見什麽公婆!


    白櫻還愣在那,尉遲紫楓直接抓了她的手臂,將極不情願的她帶入了將軍府。


    不愧是神武將軍的府邸,每一寸土地無不彰顯了這將軍府的身份與地位。


    神武將軍自北齊建國以來,一直以守護慕容家為己任,慕容對其也是極為信任,不過這一切也隻是在之前。


    隨著白家的威望日漸增大,甚至有超過帝王的趨勢,這皇帝自然擔心發生功高蓋主之事,這戰爭早有一天會發生。


    「尉遲紫楓,你這野蠻人,馬上給我放開!」


    被他強行帶入府中,這奴僕雜役個個眼神閃避,搞得跟他們兩人在搞基一樣。


    「你聽好了,我娘雖然精明能幹,卻是個十分賢惠的女子,我姥爺看似冷漠,實則是個慈祥的老人,我姥姥……恩,很可愛。」


    「哎,我說你……」


    「曜兒嗎?我的曜兒回來了嗎?」


    白櫻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而來。


    已經上了年紀,這腿腳倒是挺利索。


    「這是我姥姥,這兒不太記事。」尉遲紫楓指了指自己的頭。


    白櫻恍然,聽說神武將軍的夫人一直以來都瘋瘋癲癲的,現在看來倒是不假。


    她走到麵前,將自己全身看了一遍,然後就將她一把抱住,老淚縱橫道:「我的曜兒,你終於回來了,娘想的你好苦。」


    一個老人家,抱著自己哭了,她也不忍心直接將她推開,況且,人家還是神武將軍夫人,一品誥命夫人呢。


    「曜兒,是誰?」


    白櫻朝一旁亦是呆愣在原地的尉遲紫楓做了個嘴型。


    「白卓曜,是我大舅,也就是我那表姐,未來皇後娘娘的父親,不過十多年前,他離家出走後至死也再沒回來,我姥姥這些年,思念成疾,這腦子才……」


    「既然離家出走,那白蓁盈她?」


    「哦,我還忘記跟你說,我那表姐,你最好離她遠點,她雖然看起來無害,這心思不一般。」


    想不到這尉遲紫楓還能跟她說這般掏心窩子的話,白櫻倒是有些詫異。


    既然他要說,她自然要抓住這個好時機。


    「她如何心思不一般?」


    其實,以她的第六感也覺得,這白蓁盈不是表麵那般。


    「表弟,你又背著表姐說壞話了?」


    果然,這背後說人閑話很容易被抓包。


    「奶奶。」


    白蓁盈看起來一如既往的高貴端莊,文靜嫻雅,但是她的目光卻是多了一抹她看不清的異芒。


    而且,似乎是針對她的。


    「曜兒,你別理他們,她是壞人。」


    老太太指了指給她請安的白蓁盈,眼神有些戒備,亦有些恐懼。


    她真是有些尷尬,孫女在眼前,她卻是抱著別的人,說她的孫女是壞人。


    饒是白蓁盈此人喜怒不形於色,卻也是臉色一變。


    「尉遲紫楓,你什麽人都往家裏帶,別忘記了這是誰的家。」


    她的意思很明顯,這裏是白家,而尉遲紫楓並不姓白。


    「蓁盈,你說的是什麽話?」


    這尉遲紫楓自然不是好惹的主,他正要冷然刺回她的話,結果,另外有一道好聽的女聲傳來。


    白櫻端眸望去,見一襲勁裝的女子朝幾人的方向而來。


    這就是尉遲紫楓的母親,這白家軍中唯一的女子,神武副將軍。


    白莫茹!


    一個女子能做到這般,白櫻心中著實佩服,見了她,也不自覺流露出敬意。


    「這位就是女中豪傑,神武副將軍吧?」


    「你就是新上任的錦衣衛指揮使,白櫻?」


    她沒有穿飛魚服,這白莫茹卻是一眼看穿。


    白家,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自踏入此處,她便是覺得,一切都帶著詭異的氣氛。


    這個尉遲紫楓,帶她來此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娘。」


    見老太太一直抱著白櫻不肯撒手,她過來想要將她帶走。


    可這老太太一直死死抓著她的衣袖,就是不肯撒手。


    「你們休想將我的曜兒給帶走。」


    「白大人,委實抱歉,我娘她……」


    「沒事,老人家認錯人了。」


    白莫茹聽她這樣說,不自覺地看她一眼。


    「仔細一瞧,白大人倒是與我那哥哥有幾分相似。」


    「姑姑,既然有客人,怎得讓人立在風中。」


    一旁沉默不言的白蓁盈突然插嘴,白莫茹恍然道:「瞧我,還是蓁盈識大體,我自小在軍營,不習慣那些禮數,招待不周,楓兒,還不帶白大人入內。」


    「是,母親大人!」尉遲紫楓說完,朝一旁正欲一起入室的白蓁盈道:「表姐,你徹夜不歸,現在該是累了吧?不回去歇息嗎?」


    白蓁盈聞言,垂眸咬了咬牙,隨即淡然回答道:「昨個太後留我說話,我見天色不早,便宿在了太後那。」


    尉遲紫楓嗤嗤一笑,「是嗎?」


    白蓁盈心中一緊,昨夜她成了慕容琉毓的人,此事,並無人知曉,這尉遲紫楓是如何得知的。


    不管如何,這尉遲紫楓隻是一個紈絝子弟,對於她來說,並無任何威脅。


    真正威脅她的人,一直隻有一個人。


    白櫻!


    想不到,她還活著。


    她的命還真是硬。


    不過,這次,她不會那麽再好運了!


    「那蓁盈先告辭了!」


    白蓁盈行了個禮,便是款款退了下去。


    轉身時,原本眼底的柔光被一抹狠戾代替。


    白櫻肩頭被這老太太哭得一片斑駁,看來她是真的很思念這已經逝去的兒子。


    也不知道這白家唯一的繼承人,為何會離開了家,找機會倒是可以讓念夏去八卦八卦,這一出豪門的恩怨,應該是極為精彩的。


    隻是,聽說這白蓁盈也是幾年前才從民間尋到。


    不過,在外流浪了那麽多年,這一下子成為了這人上之人,難怪她的目光總是透著一股子,眼高於頂的姿態。


    「曜兒,你最喜歡吃桂花糕了,快嚐一個。」


    老太太已經完全將她當做了他那已經死去的兒子,對她噓寒問暖,好不熱情。


    白櫻十分尷尬,人家一個老太太,死了兒子,但是她並不是她的兒子,這應承也不是,反駁也不太好。


    「那個,老太太,這個時辰,該去休息了。」


    「你這臭小子,我是你娘,居然老太太,小茹,你看你這哥哥!」


    白櫻微挑眉,她這一下子居然成了白莫茹的哥哥,這尉遲紫楓不是得尊他一聲舅嗎?


    「娘。」好久不曾看到娘笑得如此開懷,白莫茹不自覺地抹了抹淚,自從大哥離家之後,娘就一直以淚洗麵,近幾年更是思念成疾,每日渾渾噩噩,哪裏能有今日這般,不僅笑了,說話也是清醒的很,竟然還記得她哥哥喜歡吃桂花糕。


    「曜兒,這次回來,你不會離開了吧?」


    看著老太太真摯的眼,她竟然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眼。


    鬼使神差地,她居然回答了。


    「不會。」


    聽她這樣說,老太太可開心了,還硬要與她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狗。」


    拉完勾,白櫻再次對老太太說道:「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曜兒,你真的不會離開嗎?」


    「不會,但是,我現在在朝為官,每日要上朝,你忘記了嗎?」


    「哦,原來曜兒當了官,這樣好,你爹就知道打打殺殺的,多危險,還是你這樣好,娘就放心了。」


    「再不去睡,我可就不開心了。」


    「去去去。」


    老太太連連點頭,「蓮花,還不扶老身下午休息。」


    尉遲紫楓見老太太指得是他,慘然抽了抽嘴角,「姥姥,我是紫楓。」


    「你這丫頭,越發膽子大了,不肯伺候我這老婆子了嗎?」


    見老太太要生氣,白莫茹連道:「楓兒,還不送你姥姥回房。」


    「是!」尉遲紫楓看了一眼白櫻,似是讓她小心,隨即扶著老太太離開了大廳。


    「白大人,今日,多謝你了!」


    「夫人客氣了,白櫻是晚輩,直接喚我小櫻好了。」


    白莫茹也是灑脫之人,她立馬喚了一句。


    「小櫻!」


    「恩。」


    「小櫻,你以後若是有空,多來白府走動,這些年來,第一次見我娘她笑得這般開懷,我很感激你。」


    白櫻嗬嗬一笑,其實,她什麽都沒有做。


    連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這個老太太為什麽會將她認作了她的兒子。


    「夫人客氣了,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麽!」


    「你是個好孩子,楓兒很少帶朋友回來。」


    這白莫茹給她的印象倒是很不錯,與她之前所想的不同,以為她一個女將軍,該是那種冷酷無情,不苟言笑的樣子。


    今日一見,對她印象倒是挺好的,如果能讓她那兒子不威脅她,她就感恩戴德了。


    想到這,或許可以同這白莫茹說說,這尉遲紫楓是她的兒子,她乃女子這件事,這白莫茹早晚會知道。


    「其實,白櫻確實有一事相求。」


    「哦?你且說說,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幫你辦到。」


    「這個,尉遲紫楓他……」白櫻心中還是有所顧忌,畢竟這白莫茹是神武副將軍,她與這尉遲紫楓不同,她若是知道她乃女子所扮,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爺如何?」


    尉遲紫楓去而復返,白櫻立即收了聲。


    「沒事!」


    「沒事?娘,別聽她亂說。」


    「楓兒,發生了什麽事?」


    「娘沒事。」尉遲紫楓朝白櫻使了個眼色,白櫻隨之附和,「恩,沒事,就是聽尉遲紫楓說,他的表姐心機深沉。」


    尉遲紫楓眸色一沉,她居然當著他娘的麵說這樣的話,那不是故意陷他於不義嗎?


    果然,白莫茹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楓兒!」


    這聲音冷的讓人直哆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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