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前麵的廂房便是詩畫閣了,聖王爺在那裏小歇片刻,你請……”侯爺府的管事退下,不敢多作久留。


    掌提燭火把的莫鎖鎖單身一人往前方的小橋流水的裏間廊道走去。


    “鐺!鐺!鐺!”府外的更夫敲打著更響,已經三更天了。


    夜裏的涼氣使她微微一顫,詩畫閣的廂房就在眼前,房門虛掩著,房裏的燭光傾瀉而出。


    她推開房門,想著金射孤可能淡淡的笑凝著她。


    “呀。”她忙咬住唇,然而身子卻無力的差點兒軟下。


    金射孤赤裸著上身,平躺於床榻上,睡得極沉眠,但是他的身畔卻是一具雪白的女性胴體!


    “你!”淺眠中的女子受了驚駭似的清醒過來,直瞪著“擅闖”的莫鎖鎖。


    “龍小姐……”她訝異的看著他們倆。


    蒙上羞色的龍雅倩立刻下床來,慌亂的從地上拾起披風遮住裸體。蹙攏秀眉,她暗示的“引導”鎖鎖看見她雙腿內側的血跡斑斑。


    “莫姑娘,讓你見了不該見的情景,很是對不住。”


    莫鎖鎖踉蹌了下,退至玄關口。


    不須推敲,事實擺在眼前,難以自欺欺人,金射孤和龍雅倩已成交頸鴛鴦!


    但是那又如何,金射孤是主子,是尊貴的爺王爺,他要寵幸多少紅妝是他的權利,卑微的她如何置喙?


    不說主奴之分,金射孤從未言愛說情,既無山盟也缺海誓,即使他馭女無數,夜夜縱歡,她連個眉頭也不能皺一下的,是不?


    可她的心好痛!痛不欲生!


    他怎能薄涼若此?招女侍寢之餘竟要她親眼目睹,難道他享受著她的心被撕裂的殘虐感……


    “你還好嗎?”這一刻,龍雅倩隻覺暢快。


    “聖王爺派人……”是不是要她伺候剛剛承歡身下的龍二小姐?


    龍雅倩佯裝友善的柔笑著,“聖王爺是個體貼的柔情漢,他怕我初次承歡,難免不適。”


    “所以三更半夜也要他的丫環過府來……伺候梳


    洗?”她的心、她的情讓他糟蹋得多麽不堪啊。


    “哎,聖王爺一直誇讚你是個稱職的貼身丫環,侯爺府的女婢們個個蠢鈍……”


    莫鎖鎖一語不發,她的喉口又澀又苦,隻是淚眼婆挲的掀了掀長睫毛。


    龍雅情不禁為之動容。這模樣兒叫人心酸心疼哪,同為姑娘家的她深覺不舍,那麽若是男子見了豈不憐愛不已?


    難怪金射孤的心裏全讓莫鎖鎖占滿了,這妖孽女奴!


    “聖王爺大概是酒興大發,要了我一次又一次。莫姑娘,我的……很疼,你可以端盆熱水為我洗滌嗎?”原來精神上的淩虐快感能夠稍稍撫平妒恨的痛楚。


    冷抽一口涼氣,莫鎖鎖努力的維持傲然的神采,她抹去濕淚,淡說:“很對不起!鎖鎖是聖王爺的專屬丫環,不是任人差遣的奴!”


    必  叢  凸


    一路奔離侯爺府,莫鎖鎖不知何去何從,火把熄了,幽幽暗暗的街道寂然無聲。


    她隻是拚了命似的往前急奔,直到一陣暈眩感襲至腦門,她昏了過去,趴跌在地。


    遠遠的一陣響亮的馬蹄聲漸至,車夫猛一拉住韁繩,大聲說話,“寶小姐!前方有一個姑娘昏倒在地上。要不要下去查探?”


    “廢話。”嬌噴的斥怒聲從車轎裏傳出,不一會兒即刻跳下一名英姿颯颯的女子。


    她走向莫鎖鎖,扶起癱軟的身子,幽微的暗光之中她瞧見莫鎖鎖的淚容楚楚。


    “哇!天上掉下來的大美人!”嘖嘖稱奇不已的她運起氣,將莫鎖鎖橫抱在懷,上了車轎。


    “寶小姐?這姑娘來路不明,你打算把她帶到咱們開心山莊?”


    “廢話。”男人都是這樣蠢的動物嗎?


    必  幽  幽


    “老天!”一進山莊,點起盞盞燈燭,看清了昏迷中的嬌人兒,寶弦月的嘴巴便闔不起來了。


    車夫兼武鏢頭的王天大這一瞧也呆了,他甚至淌下口水,癡癡的舍不得移開目光。


    “她是人嗎?”或是仙女下凡塵?


    “廢話。難道是鬼啊!”不過這嬌美人的麵色還真是白得嚇人,身子也忽地發燙又突地飆冷汗。“別流口水了啦!很難看耶,這輩子沒瞧過美人嗎?”


    她寶弦月也是人盡皆知的美人胚啊,隻是她的美麗比較男兒氣,需要有眼光的人才能懂得欣賞。


    “趕快去請姑姑過來為她診診脈!還有,像她這樣令人驚豔的女子恐怕會惹來麻煩,你可不能四處碎嘴去!如果山莊裏的武士或下人知道我撿了這美人兒,小心我剝了你的皮當柴燒。”


    王天大忙道:“寶小姐放心!要是天大說了一字半句,舌頭就割下來當下酒萊!”


    幽  必  幽


    “姑姑?姑姑!”


    “安靜。”寶貞英瞪上一斜眼,這月娃兒實在是個大小孩,沒看見她正端詳著榻上的病人嗎?


    “姑……”咦,姑姑的眉毛怎麽連成一線,還打上結


    了。


    須臾,寶貞英憂心道:“她已有了身孕,雖然脈象淺輕,但是錯不了。”


    “她是個孕婦?”


    “嗯。不過需要用心調養,安個胎氣,否則胎兒可能不保。”


    寶弦月歪了歪頭,“她已經成親了呀!那麽為什麽半夜裏不睡覺,跑到街上還昏死過去呢?”


    “不必好奇。個人有個人不為外人道的隱私。”或是傷心事吧。依照這孕婦的脈象診斷,鬱結的肝氣表示著她並不是幸福的女子。


    “姑姑!咱們留她下來好不?她好可憐的!也許她的丈夫吃喝嫖賭,也許還會飽拳相向,拿她當沙包練呢。”


    “開心山莊是你父親生前所創建,現在做主的人是你,不必和我商量吧。”她已經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不問世事了。


    一個孀居的寡婦還是避免拋頭露麵得好,惟一需要煩惱的即是這個喜歡拿闖禍當飯吃的侄女。


    寶弦月膩身過去,撒嬌著,“姑!人家隻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嘛,沒有姑姑您的照顧,人家會好可憐的耶。”


    可憐?坐擁一個富貴的開心山莊,奴仆如雲的莊主竟說自己可憐?


    如果寶弦月是個可憐人,世上再無揪心的可憐人了。


    “你啊,整日嘻笑玩鬧,還有臉皮扮可憐。”


    寶弦月皺皺鼻尖,不好意思的笑了。


    必  幽  幽


    “哎你醒了!你好會睡耶!整整十二個時辰!”


    “這兒是……”


    “這裏是開心山莊,是百花國內最大的武館,隻要是百花國的子民沒有一個沒聽過開心山莊的大名哦。你不知道嗎?這可奇了,居然有人不知道……”


    啊咬到舌尖了,寶弦月這才驚覺自己一連串的話有點兒吵嚷。


    “我怎……”


    她不禁笑開俏顏,“你怎麽會在開心山莊當客賓是不?你昏在街上,我剛好從占城大國連夜趕回來,看見你躺著,好危險,你可能會被我的馬給踩踏死耶。”


    “死了,不足惜。”沒有人會憐惜她這無所依偎的奴婢。


    呸呸。“胡說!你這樣美貌的人,死了會很可惜!我好羨慕你有一雙嫵媚的眼睛,還有一張嫵媚的紅唇、嫵媚的臉兒。不像我,長得像個野男孩似的!”


    “你幾歲?”


    “一十七。”


    “小我一歲。”莫鎖鎖紅顏未衰,心卻已是滄海桑田。


    “我叫寶弦月。你呢?”


    “莫鎖鎖。”


    “咱倆做個好朋友可好?我喜歡你,你的模樣嬌嗔又柔豔,光是瞧著,心情就愉快起來。”


    “我也喜歡你,你是個率真的好姑娘。”


    嗄?寶弦月紅臊了頰,大刺刺的她頭一遭感到害羞的滋味。她更加的喜歡莫鎖鎖了,隻有她才明白自己的優點。


    “你的名字我怎麽好生的熟悉?但是我們是現在才認識的啊。”真是古怪。


    莫鎖鎖想起身告辭,然而她竟連支起手肘的力氣也沒有……


    寶弦月趕忙製止她的舉動,“你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一個人了,不可以胡來哦。”


    “有一個人?”


    “胎兒啊!姑姑是個醫仙,她說你已經有了半個月的孕喜,所以你得乖乖的躺著,否則你肚子裏的小小人,可就要離開你嘍。”


    聞言,莫鎖鎖五味雜陳的竟不知該哭,或是該笑?拜著依然平坦的小腹,她隻覺心力交瘁。


    絲毫察覺不到異樣的寶弦月仍然興高采烈的吱吱喳喳,“挺好玩耶,你的肚子裏有了小胎兒,他將和你共同度過十個月臍帶相連的日子。”


    她這個王嗣傳承的工具終於發揮效用了,莫鎖鎖哀哀一笑。


    “你的夫君在哪裏?我派人通知他一聲,讓他來接你。”


    “我尚無婚配……”


    “啊!”寶弦月瞳孔放大,直愣愣的訝道:“你沒有許人?但是你已經有了孕喜了啊?”


    怎麽未婚卻有孕喜呢,這可真是考倒她這個女莊主了。


    惴側老半天,又見莫鎖鎖愁著麗容,她自作聰明的嚷喊,“我懂了!你遇上薄情漢、負心郎!他拋棄了你是不是?所以你才哭倒在街上!”


    “薄情漢?負心郎?”莫鎖鎖心如刀割的自嘲一笑,“他不曾對我用過情,也不曾有過心嗬,哪來的薄情和負心呢。”


    “啊?”又是奇怪的考題。


    “可是你已經有了孕喜,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應該和你的薄情漢說一聲吧,畢竟他是胎兒的親生爹啊。”


    姑姑要是聽了她這一番“成熟”的勸告,一定會大大的讚許。


    “不。”麵色倏地淒厲,莫鎖鎖撕心扯肺似的哭叫,“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要見到他了,孩子是我一個人所有!”


    寶弦月嚇了一大跳,她慌張的忙說:“好!全依你!別讓那個他知道你在開心山莊,也不讓他知道他和你有<了孩子!”


    聲嘶力竭,莫鎖鎖激動的哭暈了去。


    “哇!”寶弦月嚇得連忙提腿跑開,她得把姑姑拉拖過來,趕緊為莫鎖鎖寫個養身大補帖。


    美人多嬌,嬌不勝力,但是懷有孕喜的孕婦不可以太嬌弱,否則如何生育胎兒呢?


    據說,生產是需要很大的力氣。


    必  必  必


    整個王宮內殿籠罩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龍雅倩幾度哭暈了去,宮奴們正端著熱水和絹布為她拭麵、抹淚,大殿上的眾人個個麵色沉重,如喪考妣。


    金射孤的冷絕寒氣使得梅品萱也不禁心驚膽戰,但是依仗著王君主上和王後娘娘的權威。她鼓起勇氣假泣道:“聖王爺!奴才不敢懇求您賜封倩兒,但是她已經是您的人了,倘使您棄她於不顧,她如何苟活於世?”


    金射孤不語,他的心思飄飛到莫鎖鎖身上。如果她得知他與龍雅倩同榻取歡,她會傷心欲絕,或是毫不在乎?


    梅品萱愈哭愈淒厲,“咱們到底是侯爺的孤女寡婦啊!雖然我是三姨太,倩兒是庶出的侯爺女兒,但是大姐和二姐都隨著侯爺仙逝了,難不成要我和倩兒也一塊兒追隨黃泉底下?”


    王後娘娘凝緊眉間,“射孤,你說個話吧?”畢竟是王親貴胄,若是使人閑話磕牙,有辱王室尊嚴。


    金射獨也頭疼的進言勸告,“不妨納她為妾吧?”


    妾?梅品萱哭天哭地,前俯後仰的喊叫,“主上,倩兒可是王族之女,怎能委屈做妾?”


    王後娘娘不知如何是好,身為國母的她必須維持王室和諧,然而王弟的寡情脾性卻又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一二,她不禁格頭歎息,哽咽得無法成聲。


    梅品萱發了瘋似的捶胸頓足,又往梁柱上撞去,硬是在額上撞出一道黑紫瘀青的傷。


    “侯爺夫人,你請自重,不許大鬧宮殿!”金射獨冷下顏色。


    雖然害怕,但這是拚命一搏的惟一良機,梅品萱深深的吸一口大氣,跪地爬向王後娘娘,雙手抓住她的足踝,嘶泣厲厲,“娘娘,倩兒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啊!難道您不為她想想?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聖王爺破了她的處子


    身卻對她不聞不問,這擺明著是置她於死地啊!


    湘丫頭因為聖王爺當眾拒絕主上的賜婚,含辱自盡,總不能叫倩兒也和她姐姐走同樣的路啊!”


    “可……可是這是射孤的私事……”


    “娘娘!您瞧瞧地上那條染了血漬的被單,侯爺府上百個奴仆全知曉了這事,聖王爺若是狠心不睬,不給倩兒一個正名,王室的尊嚴豈不蕩然無存?倩兒不是一般下賤的奴婢,她可是千金之軀的金枝玉葉哪。”


    輕眄一眼一旁紅跡一片的被單,那觸目驚心的證據使得金射獨和妻子對眼一看,惴惴難安。


    暗嗤一笑,梅品萱繼續哭天搶地的痛吼,“倩兒的腹中或許已著了胎,那可是百花國的惟一王嗣啊!王嗣的親娘落了個妾名,或是連王室門也不得進,這可是笑話一樁,百姓們將如何看待這王族醜聞?”


    “這……”王嗣和王弟孰輕孰重?金射獨苦苦忖思。


    他若他下一詔令,射孤可能奉命完婚嗎,或者一把火燒了詔令?


    左右為難、進退不得之際,金射孤忽然冷笑了下,說道:“王兄和王嫂毋需煩心,我決定娶她為妃……”


    “立倩兒為正室?”梅品萱大喜過望,笑涕著。


    “這不是夫人你所盼切的目的嗎?”他的冷笑裏泛出陰險的意味。


    “呃聖……聖王爺何出此言?奴才當然是附著女兒能得一好歸宿啊!聖王爺人品出眾……”


    “而且可能登上大位?”謔戲的淡笑裏藏了抹輕鄙的諷意。


    梅品萱發窘,鐵青著老臉皮,“是您把倩兒給破了身,不是老身的不該。”


    “雖然本王沒有任何和龍雅倩歡愉的記憶,但是既然她的閨譽受損,本王立刻賜恩於她便是。”


    “聖王爺大恩,老身叩謝。”重重一磕頭,梅品萱奸詭一笑。


    “不過……”金射孤的眼底盡是殘虐的笑意,“龍雅倩隻是‘掛名’的聖王妃,本王的心裏不可能容得下她,老死也無法舍施一小角落的位置給她,所以她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老身明白!倩兒福薄,不敢妄想!”梅晶萱迭聲道。隻要攀上聖王妃的尊位,福份可是大如天!


    金射孤冷言,“王兄!一個月之後,舉行大婚慶典吧。”


    “唉。”暗歎一聲,金射獨點頭應允。但是莫鎖鎖那個聖旨丫環又該如何安置?


    幽  幽  必


    “該死!”


    金射孤大力一揮,名貴的瓷器古物全被他掃落於地。


    “你們是如何當差?幾個護衛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鎖兒的去處?”


    “屬下大罪。”一列的漢子全打了寒顫,個個縮著頸項,恐懼得怕丟了命。


    他們從未見過主子大發雷霆,更無從見得如此的噬血狂厲的金射孤。


    “十二個時辰了!你們為何沒有派人尋找,沒有通報我一聲?”


    護衛長惶惶的答道:“主子您在大殿上和主上商談事情,屬下不敢躁動,何況莫鎖鎖隻是一名奴女……”雖然


    承其雨露,但是哪一個男人不是馭姬無數?貪個鮮罷了。


    “放肆!”一掌擊去,金射孤的麵色如魔似鷹的不近人情。“自作主張!你該死!”


    連連退跌幾大步的護衛長噴出一大口鮮血,“屬下失職,任憑主子爺懲罪!”


    “從今日起,削免你的官職,責你苦役二十年!”


    “謝爺……”這已是恩赦了。


    “全退下!”否則他恐怕無法自製的大開殺戒。


    “是。”眾人如蒙大恩,慌忙退出寢殿之外。


    “嘎嘎。”宮忍不住出聲,它也害怕主人突如其來的狂氣怒嘯。


    “住口,否則我把你丟到邊野去受凍!”他的心好亂、好慌。鎖兒的芳影不見,使他完全掌控不住一向不外露的波動情緒。


    “嘎……”輕輕低低的嗚咽一聲,宮難過的躲到桂枝椅下。


    莫鎖鎖你快快回來呀,主人為你發心瘋了,快來救我這隻仰人鼻息的可憐小獸呀。


    必  幽  幽


    “我們百花國發生大事了,冷心聖王爺居然要娶妻了耶!”


    手中的藥碗滑跌下,碎成片片,莫鎖鎖整個人震住了。


    寶弦月連忙嘻笑著,“碗碎了沒關係啦,鎖姐姐你不用嚇成這模樣…………”


    “聖王爺要……大婚了?”


    “對呀!新娘子是侯爺千金唷,龍家的女兒,她們家啊就出兩個姐妹,姐姐為了聖王爺自殺,妹妹如今可以嫁進王宮內苑了呢。”


    “王爺和侯爺的千金女是樁好姻緣……”不像她,隻是一個任人玩欺的下奴。


    “像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可就成不了鳳凰,隻能認命的當個麻雀或是黑烏鴉。哎,龍雅倩可是才氣縱橫的閨秀。像我,隻會一點三腳貓的拳腳功夫。”


    咦!鎖姐姐是神魂出了竅或是聽得入迷,怎麽一動也不動呢?


    寶弦月繼續喳呼著,“其實這樁婚事透著怪異,因為傳言聖王和龍女一向是女有情,男無意。”


    “男大當婚……”莫鎖鎖苦笑一抹,她的腦中浮現出龍雅倩的腿間染了歡愛的痕跡,那一幕情景使她感受剮肉割骨的劇痛……


    可是她不知道自個兒究竟是因愛生了恨、或是依然深深的癡戀著金射孤?


    “鎖姐姐……”怎麽兩眼水汪汪的呢,叫她莫名的一慟。


    必  必  幽


    國婚大典正熱鬧的籌備著,距離成親之日還有十天之期。


    今日早朝過後,梅品萱和恭大夫興高采烈的請求晉見。


    “當真?”金射獨喜上眉稍。


    “小民不敢妄言!龍二小姐的確已孕有二十日的孕喜。”恭大夫垂首斂眉。


    梅品萱揚高音量,“是頭夜喜哪!這是大喜中的大喜!”


    “太好了!”金射獨開懷朗笑,“難得的王嗣!恭卿家,你必須細心調養雅倩的身體,不可失了差錯。”


    恭大夫一揖,“主上寬慰!小民一定盡心盡力伺候王嗣……”似錦前程即在眼前啊。這一押注,果然是大贏。


    王後娘娘也是滿眼滿心的欣悅,“雅倩腹中的胎兒關係著我們百花國的千年傳承,無論是鳳或是凰都將是未來的王君。品萱,這可是大大的功勞啊。”


    “是啊,射孤你也說句話吧,這可是百花國舉國上下的大喜……”


    “王兄,”冷眉一挑,金射孤一臉的霜雪。“請派軍隊給王弟……”


    “你還不死心?莫鎖鎖或許早已離開百花國的境地了……”


    “如果派遣士兵大搜城村,豈不擾民?況且大婚在即,這行為可是會傷了雅倩,畢竟調令已下,百姓們都知道這個大喜消息,身為雅倩未來夫君的你卻心係另一女子,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王嫂,射孤的心意已決,翻天掀地也要將鎖兒找回!”她是他的奴,亦是他的愛人。


    深知他決絕性情的金射獨隻好依順了。“愛妻,讓射孤去做他想要做的事吧。”


    “鎖鎖那孩子我也喜愛得緊啊,但是王弟在大婚之前的瘋狂行動叫雅倩情何以堪?”


    怕聖王爺惱怒改變主意,梅品萱連忙打圓場。“王後娘娘,聖王爺是倩兒將許終身的依靠,丈夫是天,倩兒她哪能有一詞半句的不悅?隻要聖王爺肯恩賜些微的關懷給倩兒,相信倩兒會更加竭盡心力的伺候榻前。


    “幸得你明白事理……”不愧是侯爺生前最為寵信的三姨娘。


    “娘娘,品萱可否請求聖王爺大駕光臨寒舍!畢竟倩兒的肚子已有他的骨肉,好歹給個關心。”


    金射孤薄怒道:“放肆!本王已說過,龍雅倩所奢求的王妃之位已經賜恩予她,竟然還敢以子胎要脅,枉想不屬於她的關心!”


    “射孤!不要太狠心。”王後娘娘不忍,雅倩那孩子溫婉柔順,堪為國母之尊。


    怒容狂熾,金射孤不行辭禮,亦無視金射獨的眼神製止,斷然揚長而去。


    大殿之內寂靜得連一根細針掉落都聽得分明。


    王後娘娘不禁喟歎,“射孤這回可真是下了真情,但是天作弄,徒增欷籲。”


    “唉!早知如此,當時向明皇帝索討莫鎖鎖的名義應該是以婚盟為定,不該隻是要莫鎖鎖以丫環的身份和射孤結下這一份情緣?”眼見王弟為愛憔悴,甚至轉變成狂噬的暴烈性子,金射獨悔惱不已。


    端坐在旁的梅品萱心裏頗不是滋味,她暗暗掄緊拳頭,咬緊牙根。


    必  必  必


    梅晶萱冷冷下令,“小玄子!立刻派出殺手殂殺莫鎖鎖!”賤婢一天不死,倩兒的王妃之位恐怕隨時保不住。


    “但是奴才隻是個宦官……”


    “侯爺府的奴仆全由你調動指派!隻要那賤婢一死,本夫人重重有賞!”


    “奴才肝腦塗地,誓死效忠夫人。”小玄子領命而去。


    “嗬嗬!莫鎖鎖,休怪我對你趕盡殺絕,要怪就怪金射孤對你動了情愛。饒你小命,倩兒豈不一生寂寞,淚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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