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小半天。


    當然沒有整出什麽人命出來。


    薑秦也隻是嚇唬嚇唬維爾。


    不過現在的維爾,一時間應該是不好動彈了,那麽應該沒有體力在跑到郵輪上搗亂了。


    維爾瑟瑟發抖地裹在被單裏,有些無奈的輕聲埋怨道:“主人,我希望您能意識到我根本沒有任何的經驗,所以可以溫柔一些嗎?”


    維爾很無奈的發現,自己作為黑教皇的威勢在薑秦麵前根本什麽也不算,一碰就碎。


    薑秦大概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開船了。


    他問道:“維爾,你還在收攏黑庭的殘餘人手麽?”


    “對,尤安直接跑到了白庭第一聖所把自己玩進去了,所以我幾乎也沒有費太多的工夫就重新聚攏了一批人,而且還說服了黑庭裏幾位沉睡的幾位老人蘇醒。”


    維爾把蛇落還給了薑秦,順便蹭了過來,靠在他身上。


    薑秦嗤笑道:“看來尤安的奇跡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觸發的。我怎麽也想不通,在白庭要聯通黑庭後,他還會直接去往羅馬第一聖所。”


    “他應該是知道您獲得了我,所以以自身為代價,放棄黑庭的統領權,逼迫我不得不反叛您,回到群龍無首的黑庭。”維爾說道,“結果誰也沒想到您竟然會這樣的仁慈,容忍我重歸黑庭。多虧了您的蛇落,我才能以原黑教皇弟子的身份,強行整合剩下的人。”


    薑秦沉吟道:“或許尤安還有其他的目的?一石二鳥之計?他故意被白庭的人抓了起來,不可能會隻是為了離間你和我。”


    羅馬聖所裏,說不定有尤安所謀劃覬覦的東西,比如說白之主。


    維爾似乎是困了,她自從走出邊陲市後就沒有休息過,又經過這樣的一番折騰,昏昏沉沉地躺在了床上。


    “現在,還有我們的聖城沒有奪回來。奪回來之後,黑庭就可以開始反攻白庭和異類們了。”


    她迷迷糊糊地囈語著,緊緊的貼在薑秦身上,摟住了他的脖子,不願鬆開。


    薑秦輕輕的對她說道:“維爾,我要走了。”


    “您或許可以留下。”


    “不行,我必須要走了。而且剛才靠岸的郵輪你看到了麽?讓你的人從船上下來吧,我會解決。”


    維爾捂住了耳朵,她現在已經被吃幹抹淨,所以也不再束手束腳,而是以略微嬌憨撒嬌的語氣說道:“主人,您別上船了,我們必然會把船炸毀的,您能在北冰洋深處活下來,但也會凍感冒的。”


    作為黑教皇高高在上的維爾用這樣的口氣哀求薑秦,無疑令他感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但薑秦絕對不會同意。


    “一艘船的人都會死。”


    維爾眯著眼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角度,說道:“若不獻祭這一艘船的性命,異類打入現世,死的人會更多。”


    “我會想辦法妥善解決。”


    “可您是邊陲城主,在這個時候,三方精神緊繃的時候,您不可以胡鬧,也絕不可以站隊。邊陲城是一個少見的包容性,安全屋性質的城邦,你不可以旗幟鮮明地導向一邊。也就是說,您不能出手,不可以使用古羅斯血脈,不可以使用蛇落,還要確保絕對的不在場證明。總之,你現在束手束腳的。”


    維爾說的十分透徹,一針見血。


    如果邊陲市想要在打響的聯統戰爭裏不被侵擾,那麽必須要在表麵上保持中立。


    “當然,您若是再憑借著主人的身份命令我停手,雖然會顯得您像一個隻會脅迫仆人的無能小人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麽負麵效果了。”


    維爾微醺似地說道:“選擇權在於您呢,我最愛的主人。”


    “難道你們就不能把郵輪扣押在這裏麽?”


    “您實在是太為難我了。扣押當然可以,但這就代表這這批月壤沒有消失,這樣重要的戰略物資,米汗無論如何也會派人來搶,那麽黑庭就很有可能成為主戰場了。”維爾繼續說道,“而且,您真的不走水路嗎?在邊陲市通往歐洲的必經之路上,已經布滿了米汗的眼線,他們在尋找可能從邊陲市出來的古羅斯幼崽。當然由此向西南的道路也是如此。”


    難怪玄璃要求走水路,看來她大概能感覺得到陸路會橫生許多的波折。


    不過死活不樂意說出緣由,還真是無比驕傲且內斂。


    “您在想別的女人?”維爾在這一方麵,同樣有極高的警覺性。


    “別胡說,很明顯嗎?”薑秦反駁道。


    “關於您的鬥秦牌,阿希婭可是一次也贏不了我,我當然了解您了。有點想打牌了,您怎麽沒把阿希婭帶來。”


    遠處傳來了汽笛聲,大概是船馬上要開了。


    薑秦立刻問道:“維爾,你會上船嗎?”


    維爾有恃無恐地說道:“我不告訴你……嗚,別。好吧,隻要您上我就上,您不上我就一直陪著您。”


    “那麽,憑你本事了,維爾。”


    薑秦拿起蛇落,拔出了半截,濃重的血氣立刻充滿了整個旅館的小屋子,數不清的靈魂哀鳴哭嚎,叫聲淒慘犀利。


    短短兩三天的時間,維爾到底殺了多少人?


    這之中不禁又裏世界的居民,還有更多數不清數量的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難怪,本來資源豐富的歐陸北部會這樣的貧瘠荒涼,人丁奚落。


    全是因為這裏坐落了一個黑庭。


    難怪異類們對黑庭幾乎都是深痛惡覺,聞風喪膽。


    薑秦看著溫柔平和的維爾,終於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她內裏隱藏的血腥冷酷。


    維爾把脖頸抵在了蛇落的暗紅刀鋒上,她閉上了眼,有些疲憊地說道:“我的主人,喚醒一些沉睡的老東西,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您應該清楚,我不會妥協,也不會仁慈。我從小被灌輸的,就是這樣的理念,您永遠也無法改變我。若是不再僥幸,就請殺死我吧。”


    維爾麵對薑秦的拔刀,完完全全的不反抗,任其宰割。


    而薑秦自然無法下手。


    他收回了刀,維爾順勢攀在他身上,打蛇上棍,得寸進尺地說道:“主人,既然您選擇與我糾纏至此,那麽就別想一走了之了,我可是個大麻煩,會追隨您到天涯海角,然後隨時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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