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孔闕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位少俠,我這裏有一幅秋葉真人的真跡也不止五百兩銀子啊!」


    「哦?你怎麽知道是真跡?」蕭烈淡淡反問。


    孔闕易啞口無言。


    真跡這種事,除非找來有名氣的大師來鑑定,不然自己如何能證明?


    這個時候孔闕易突然明白了,對方壓根就沒打算按這些字畫的真實價格給自己算錢。


    除了認栽,他還能怎麽辦呢?


    「少俠,不知這剩下的銀子,你想……」孔闕易苦笑著問道。


    蕭烈依然神色淡淡的:「我聽說孔家主開了兩間米鋪和一間布店??」


    「這……孔某確實開了米鋪和布店。莫非少俠你想要糧食和布料?」孔闕易試探的問道。


    蕭烈抬眸看了他一眼:「怎麽?孔家主不捨得用這些糧食和布料抵債?」


    「哪裏哪裏。」孔闕易怎麽敢說不捨得?這可是他用來買命的銀子啊。


    「少俠若是想要糧食,孔某的兩間米鋪和一間布店願拱手奉上。」他連忙表態。


    蕭烈勾唇輕輕的笑一聲:「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兩間米鋪,裏麵存放的糧食又何止三五百兩銀子?再加上一間布店,怎麽也得價值七八百兩銀子了。可是蕭烈要,孔闕易便隻能全部交出。


    兩人說話間就將這件事情定了下來。隨後薛神醫給孔明誌和那個隨從吃了解藥,兩人一人喝了一杯水之後,便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不由欣喜若狂。


    接下來,蕭烈便和胡悠悠帶著人去孔家的米鋪和布店收糧食和布料。


    他們先是租下來一個便宜的空屋子,讓孔家人將糧食和布匹運到那裏,然後鎖上大門聲稱回頭自然會派人來拉走。


    然而事實上,在孔家人將東西運到以後,胡悠悠轉手就將那些東西全部收入了空間之中。


    屋子隻付了十天的租金,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到時候若有人想來倉庫偷竊,發現倉庫裏空無一物也隻會認為有人將這些東西全都運走了。


    胡悠悠收的不單單是孔家送來的糧食,還有暗衛這兩日在鎮上的其他米鋪購買的糧食。


    用空間屯糧,還是她自己主動跟蕭烈提出來的。


    在邊關收糧動作太大會引起警覺,既然他們要去鳳都國一趟,那麽沿路上收糧是最為合適的。


    不過,薛神醫找孔家的麻煩確實是一個意外,胡悠悠也沒想到薛神醫等人吹捧自己做的美食竟然會被開酒樓的孔家人聽到,然後引起矛盾。


    至於段鬆岩等人,胡悠悠跟蕭烈了解了一下,得知對方並非大奸大惡之徒,相反,還頗有些俠義之心。


    早些年段鬆岩帶著兄弟們在黃山那邊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後來官府剿匪,逼得他不得不帶著兄弟們遠走他鄉另謀生計。這給孔家旁支當護院,相信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此,胡悠悠便放下心來。


    次日特意尋了時間跟段鬆岩密談了一番,然後讓對方帶著其弟兄們離開。


    「你想跟段鬆岩合夥開鏢局?」蕭烈覺得胡悠悠的想法十分新奇大膽,怎麽會跟江湖中人合夥做起生意來了呢?


    胡悠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過是覺得段鬆岩這人很有義氣,不願意看到英雄末路罷了。」


    「悠悠,你實在是太善良了。」蕭烈酸溜溜的說道。


    他的悠悠心腸實在太好了,對一個不相幹的人也會出手幫襯,真是讓他既驕傲又有點心裏泛酸水。


    剛才他在悠悠給段鬆岩一千兩銀票的時候心中甚至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偷偷去打段鬆岩的悶棍,將那些銀票搶回來。


    胡悠悠被蕭烈誇得臉紅,擺手解釋道:「其實我也有私心。鏢局很重要,不但可以走鏢賺錢,而且還可以傳遞消息,運送物資。日後,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傳遞消息、運送物資?蕭烈眼睛一亮,激動的抓住她的手:「原來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啊!悠悠,你真是我的賢內助!」


    「哎呀!快放手!不為了你,我好端端的找人開什麽鏢局啊!」胡悠悠連忙左右看了看,嬌嗔道,「趕緊放手!別人都看我們了!」


    這還是在大街上呢!若是被人看到,肯定會被人笑話有傷風化的。


    胡悠悠倒是不介意別人怎麽看,但也不想靠這個出名啊!


    蕭烈渾然不在意旁人投來詫異的目光,勾起薄唇露出邪魅的笑容:「我拉自己娘子的手,誰敢管我?若是誰敢再看,我就廢了他們的眼睛!」


    「給你厲害的吧!」胡悠悠以為蕭烈在說笑,不由嬌媚的橫了他一眼,「好了,薛神醫他們都要等急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這次跟段鬆岩密談是在外麵進行的,特意沒讓段鬆岩去客棧,為的就是日後若是鏢局開了起來,人們不會將這個鏢局與胡悠悠產生聯繫。


    客棧裏,薛神醫和江半弦果然又在鬥嘴。


    這兩個曾經的好朋友,如今碰到一起就會吵架,根本無法和平共處。


    「徒弟你來的正好!快來幫為師評評理!」薛神醫一看到蕭烈和胡悠悠回來便立即嚷嚷道,「這個老不要臉的居然要賴著跟咱們一起上路!還胡攪蠻纏的說你欠了他人情!」


    自己欠了江前輩人情?胡悠悠一臉茫然的朝江半弦望去,顯然不明就裏。


    江半弦剛才也是隨口胡扯,此時被薛神醫當著胡悠悠的麵說了出來,不由有些麵色訕訕,卻又梗著脖子故作鎮定的說道:「本來就欠了我的人情!我說昨天若是饒過孔家的人便用兩壺果酒來換,可沒說姓段的那小子也包含在內!你徒弟把姓段的那小子放跑了,當然欠了我的人情。」


    昨晚是這麽說的嗎?胡悠悠心中狐疑,但看到江半弦那略微不自然的樣子心中頓時明白了。


    「啊,讓段鬆岩走確實是我忘了跟江前輩打招呼。這樣吧,江前輩你看這個人情應當怎麽還?要不我再送您一壺酒?」胡悠悠問道。


    薛神醫立即捕捉到了關鍵字,問道:「徒弟你那還有果酒?快給為師拿一壺!」


    「師父,果酒是真沒有了。我說的是另外一種酒,度數比平日喝的酒要高一些。」胡悠悠笑眯眯的說著,但就是不把酒拿出來。


    薛神醫不悅的板起臉來:「有好酒居然不知道孝敬師父!豈有此理!」


    「師父,我這不是欠著江前輩人情呢嗎?要不然師父您幫我償還啊?」胡悠悠笑著說道。


    薛神醫立即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一旁江半弦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師徒兩人鬥法,在說到讓薛神醫代替還人情的時候,他的眸中飛快閃過一絲異色。


    「我看行!就讓薛老邪來還這個人情吧!」他開口說道。


    薛神醫瞪他一眼:「誰欠你的讓誰還!憑啥扯上我!」


    「她不是你徒弟?你徒弟出了事你不管?」江半弦反問。


    薛神醫梗著脖子:「你看我哪個徒弟出師的時候我管過了?」


    話一出口,他便暗叫糟糕,連忙望向胡悠悠。


    果然,胡悠悠臉都黑了:「師父,你到底有多少徒弟?你不會要告訴我那些師兄們全都死了吧?」


    難怪江半弦稱呼薛神醫為薛老邪,敢情他克徒弟啊?那收自己當徒弟是幾個意思?


    「你別聽他亂說!」薛神醫連忙解釋,「那些都是意外,而且我還有兩個徒弟尚存呢!」


    尚存這個詞用的可真是好啊!胡悠悠冷笑:「師父,我覺得我們師徒有必要好好談談了。」


    「你已經拜我為師了,可不能背叛師門啊!」薛神醫有些底氣不足的喝道。


    胡悠悠意味深長的民春:「那就要看咱們談的結果如何了。」


    說完,她朝江半弦躬身行禮:「江前輩,我和師父先去後院談一談。至於我欠您的人情,還請稍後再算。」


    「好啊!小丫頭,你可別忘了問清楚你那些師兄們都是怎麽死的!你想想,當初他是不是特別主動收你為徒?其實啊,這是為了給自己擋災呢!」江半弦爽快的答應,還不忘火上澆油,樂嗬嗬的等著看薛神醫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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