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從最開始的淺嚐輒止,到愈發的瘋狂,慕淩骨幾乎失去了理智。


    他扶著白薇的腰,差點就把她揉碎進了自己的懷抱當中。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吻的感覺,像極了他和偌薇。


    偌薇……


    一個清晰的影子在他的腦海裏被放大,大到遮住了他的心,遮住了他的眼睛。


    不,不行,他還是做不到。


    他慢慢的鬆開了白薇,讓已經有些缺氧的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對不起,我,我不能。」


    「嗯,嗯……」


    白薇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她哽咽著點了點頭。


    她還是輸了,輸給了那個,死了還要霸占著王爺的女人。


    也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哭到最後,白薇就睡在了慕淩骨的懷裏。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一的中午了。


    看著層層床幔,白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該到走的時候了,她在京城的這些日子,過的像是一場夢,雖然沒有她想要的結局,可是過程卻是能讓她懷念一生。


    這一整天,除了白薇,慕王府裏的人好像都在忙著。


    白哲差點就搬走了半個王府,光是給他裝吃的玩的的馬車就足足拉了兩輛。


    到了深夜,當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之後,白薇才出了屋子。


    她是想跟慕淩骨告別的,誰知,她剛出院門,就和慕淩骨走了一個正麵。


    「你,找我。」


    白薇笑著說道。


    「嗯,去聽雨亭裏坐坐吧。」


    「好。」


    沒讓丫頭跟著,白薇和慕淩骨肩並著肩,走到了那個風景依然很好的亭子中。


    漢白玉石的小幾上,擺著熱茶,地上還放著一個碳爐。


    白薇坐在墊了軟墊的石凳上,看著穿著一身白衣的慕淩骨。


    「這個,你拿著,這是我給你特別配的藥,若是偶感了風寒,引起舊疾,就吃上一粒。」


    說著,慕王爺就把一個白瓷瓶子,放在了白薇的身前。


    「嗯,你費心了。」


    「還有,路上我都安排人了,從京城回滄瀾這一路,你大可安心,不會有事的。」


    「嗯。」


    「我……」慕淩骨語塞,他注視著白薇,後麵的話,不知道如何開口。


    「想說什麽,說就好了。」白薇收起了藥瓶,目光坦然。


    「關於夏琉璃……」慕淩骨知道,都要分開了,還提這個。實在是有點不和適宜,可他還是不想讓偌薇的妹妹,因為自己而受到不該有的牽連。


    白薇淺淺一笑,開口說道:「你是想說這事啊,我當時,隻是氣話,別擔心。哦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其實在來京城之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極樂盟的懸賞榜上,你是價錢最高的,以後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太平,千萬小心啊。」


    「嗯。放心吧。」


    「好了,天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趕路,我回了。」


    說完,白薇就站了起來。


    「我送你。」慕淩骨也站了起來。


    「不用了。」淡淡的說著,白薇轉過了頭,可是剛走了一步,還是沒控製住的回身撲進在了慕淩骨的身上。


    她摟著他結實的腰身,聽著他的心跳,逼著自己說出了她最不想說的話。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了,好麽?」


    「好……」


    好幾次,慕淩骨都想把手抬起來,也抱抱這個女人,可終究還是沒有。


    或許。這就是她們兩個人之間,最好的結局了。


    第二天,大年初二。


    京城依然是一片喜氣洋洋,可王府門前的氣氛,卻不是很好。


    白哲摟著慕淩骨的脖子,一直也不撒手,抽搭抽搭的,小聲的哭著。


    「爹爹,年後閣中事情多,我娘親身體也不好,我必須回去,等我忙完了,你再來滄瀾接我。」


    「嗯,我答應你,你什麽時候想回來。寫封信給我,我就去接你。」


    「說話算話,我們拉鉤鉤。」


    「好,拉鉤鉤。」


    說著,一隻修長的大手,和一個胖乎乎的小手就拉在了一起。


    又蓋了一個章之後,白哲的臉上才露出了一個笑臉。


    不過,笑著笑著,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爹爹啊,我跟你說一個事,你千萬別生氣,那天在你書房裏……」


    「嗯?你在我書房裏做什麽了,小壞蛋?」


    「我……」嘟著嘴,白哲想了又想,終究還是沒敢說,「反正就是一件很壞的事情,等你發現的時候,你可千萬別發火。」


    「那可不一定,我要是生氣了,我就騎著快馬去滄瀾城,打你屁股去。」


    「啊?爹爹……」完了這回是糟了,還是趕緊溜的好,「那個,爹爹,不早了,我走了。」


    終於,白哲是從慕淩骨的身上跳下來了,而此時,整個車隊早就整裝待發,就等他們的小少爺一個人呢。


    白薇坐在車裏,連窗簾都沒開。


    等白哲進來了之後,吩咐了一聲啟程吧,就把眼睛閉上,靠在了一邊。


    「娘親,你怎麽不跟王爺爹爹告別呢?雖然你們不能在一起,也別做仇人啊,至少還是親戚的。」


    白哲小大人兒一樣的,坐在了白薇對麵,一臉嚴肅的說道。


    「嗯。」


    白薇隻是這麽應了一聲,依然是眼睛都沒睜。


    他們倆個之間,該說的都說過了,她昨天下了那麽大的狠心,就是不想兩個人再有感情上的瓜葛。


    他慕淩骨有慕淩骨的堅持,她白薇也有白薇的骨氣。


    世人常說,有緣無分,可是在她身上,就是沒緣也沒分。


    隻是可惜了那一院子的玉蘭樹了,大概她這輩子也不會看見它們開花時候的樣子了。


    歸程的車隊,漸行漸遠。


    秦伯拄著拐棍在門口抹眼淚,楠木也是心中傷感。


    不過在王府這些人的眼中,在白哲的離開,最難受的人一定是慕淩骨。


    可他們並不知道,相對於白哲的離開,慕淩骨更捨不得的,卻是白薇。


    然而這份情感,卻是永遠也說不出來,他也沒資格去說。


    日子一晃,就是十幾天過去了。


    元月十五,家人團聚的日子裏,慕淩骨隻一個人。在書房裏喝著酒。


    有時候,他的耳邊好像總有白哲那稚嫩的聲音再一聲聲的喊著爹爹,不知道那母子兩個人,最近如何了。


    窗外,煙花爆竹聲此起彼伏,慕淩骨放下酒杯,就走到了窗前的那幾幅畫架的旁邊。


    「偌薇,離開你,第七個年頭了,我一直固執的以為,你還活著,我真的不能接受你已經不在這個人世的事實。


    你,在那邊,過的還好麽?」


    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慕淩骨一邊打開了第一幅畫像。


    「她真的挺好的。可我,放不下你,我慕淩骨說過,一生一世,隻愛一人,我沒有辦法,讓白薇跟我一起承擔我心裏的痛苦。」


    說著,慕淩骨又把其他的畫像逐一的打開。


    看著麵攤前麵的老婦人,那雙像是墜了星海般的眼眸,全是淚芒,可是嘴角依然是上揚的。


    「那天,看見了你妹妹,琉璃很恨我,其實我也恨自己,偌薇。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麽做?」


    終於,慕淩骨說完這句話時,站在了最後那一幅畫的旁邊了。


    他的手有些顫抖的,把那畫軸上的絲帶拽開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就是畫不出你的……」樣子。


    後麵的兩個字,慕淩骨沒說出來。


    他是喝醉了麽?是出現幻覺了麽?


    偌薇本應該空著的臉上,為什麽眉眼清晰,為什麽會對著他笑?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慕淩骨又仔細的看向那副畫。


    沒錯,是夏偌薇沒錯,她的樣子一點都沒變,甚至比六年前,還嬌艷動人。


    這是誰畫的?究竟是誰能把她畫的這樣好看。就像是真人一樣?


    白哲!


    在畫的右下角,草草的寫著兩個字,白哲。


    哲兒……


    「爹爹,我在你書房幹了一件壞事。」


    哲兒指的壞事,就是在偌薇的身上填了這張臉麽?


    這孩子這麽小,怎麽會認識偌薇?心中的疑惑太大了,他必須馬上解開。


    從架子上把畫取下來,好好的卷好,就衝著門外大聲的喊道:


    「楠木?楠木……」


    「主子怎麽了?」


    楠木聞聲進了書房。


    「備馬,要最快的。」


    ……


    元月二十。


    滄瀾城,薔薇莊園。


    白哲趴在自己的長滿了雜草的小院子裏,興奮的捧著一隻金色的甲殼蟲。


    「春香姐姐,是不是看見金色的甲殼蟲馬上許願就能成真啊?」


    一個長的很胖乎的丫頭,也跟白哲趴在一起,憨憨的臉上也都是不確定。


    「好像是,少爺,你許個願望,看能不能成真不就得了。」


    「對哦。」白哲小心翼翼的把那隻漂亮的金色甲殼蟲放在了一片葉子上。


    兩隻小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我想我爹爹了,我好想見到他呀。」


    等白哲睜開眼睛時,那甲殼蟲已經飛走了。


    陽光之下,金燦燦的,直晃眼睛,可是飛著飛著,白哲就看見個,在陽光照射來的方向,站著一個十分高大的身影。


    微風吹過,那漆黑的長髮,在身後緩緩的飄蕩著。


    「爹爹,王爺爹爹。」


    白哲簡直就跟做夢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就飛奔到了一身塵土,連著趕了五天路的慕淩骨的身邊。


    「爹爹,真的是你,不是假的吧,那小蟲子,許願還真靈,我剛說完我想你了,想見到你,你就來了。」


    白哲撲在慕淩骨身上,高興的大喊著。


    「嗬……嗬……」


    喘著粗氣,慕淩骨蹲下了身子,拍了拍白哲的頭,淺笑了一下,隨後就從身後的一個背囊裏,拿出了那幅畫。


    白哲一看見爹爹竟然拿出了一幅畫,當時就傻眼了。


    「爹爹啊,我,你是來打我屁股的麽?我,我就是那天去你書房玩,看著這畫像上沒有臉,我就隨便添了一張臉上去。你別生氣啊,你要是生氣,那,那哲兒再給你畫一張沒臉的。」


    白哲嘟著嘴,臉上全是歉意。


    「哲兒,爹爹不怪你,我就想知道,你畫的是誰?你為什麽能畫出這張臉。」


    慕淩骨壓著激動的心,慢慢的一句一句的問著白哲。


    「我,我畫的是我娘,當時,我看見這畫臉空著,就犯了畫癮了。」


    別看白哲年紀小,他可是江南第一畫師秋水天的關門弟子,這一見著沒完成的畫,自然是手也癢癢心也癢癢。


    然而,當慕淩骨聽見白哲說,他畫的是他娘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哲兒,你,你沒騙我?你說,你畫的,是你娘,白薇?」


    「嗯嗯,我娘長的好看,我畫的不好,畫了那麽多張,現在也就能畫個十之二三的神韻吧。」


    「……」


    慕淩骨睜著眼睛,兩行眼淚,從眼眶裏直直的淌了出來。


    白哲一看他王爺爹爹這個樣子,一下都慌了。


    「爹爹,你沒事吧,你如果喜歡,我這還有很多我娘的畫呢,我帶你去。」


    說著,白哲拉著慕淩骨的手,就走進了他在院中的屋子。


    饒了好幾圈之後,終於到了白哲的書房。


    當慕淩骨踏入這間書房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神誌幾乎都有些恍惚了。


    在牆上,和畫架上,掛著很多幅畫,畫上什麽都有,風景,動物,花草,可是最多的都是一個女子的肖像。


    那張臉也是他朝思暮想了六年的臉。


    「爹爹,我師父跟我說,什麽時候,我能把我娘畫的神形兼備了,我就出師了,所以,我畫我娘就多一些。」


    白哲自顧自的說著,可當他回頭看嚮慕淩骨的時候,卻發現,王爺爹爹正在看著一副出神。他的手輕輕的摸著畫紙上娘親的臉頰,摸完了臉頰,指尖停留在了娘親的左手的小臂上,一道淺淺的痕跡上。


    「哦,爹爹,那不是哲兒畫錯了,我娘手臂上就是有一條疤的,我本來不想畫的,可是娘親說,既然畫就都畫,疤痕也是她的,所以,我就畫上了。」


    此時此刻,聽著白哲的解釋,慕淩骨已經是連哭泣的聲音都沒有了。


    他咬著牙。讓自己的手從畫紙上放下來,轉身,就蹲在了地上。


    「哲兒,告訴爹爹,你生辰是多少,你,知道麽?」


    「知道的呀,二月初四,咦,爹爹,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這不是快要過生日了。」


    二月初四,二月初四!


    他和偌薇最後在一起纏綿的日子,正好是……


    「哲兒,哲兒!」


    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慕淩骨一下就把白哲抱在了懷裏。


    怪不得,都說白哲長的像他小時候,原來,原來白哲就是他的骨肉。


    他居然,那麽長時間都沒能認出他們母子。


    「爹爹,你到底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奇怪啊?爹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沒,沒事,爹爹就是太高興了,哲兒,你,你能跟我說說,你娘麽?」


    鬆開孩子,慕淩骨把眼睛裏的眼淚全都抹幹淨,紅著眼睛,目光寵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我娘?爹爹你想知道我娘什麽?」


    「就是,你娘是怎麽當上薔薇夫人的?你知道麽?」


    「哦,你是問這個啊,我當然知道了。」白哲笑嗬嗬的讓慕淩骨坐在書房的一個蒲團上麵,自己坐在了對麵。


    「爹爹,江湖上的三大秘密,你知道的吧。一個就是慕淩骨最喜歡的女人是誰?一個就是通往魔宗炎陽殿的路,再有一個,就是白哲的親爹是誰。


    現在我們薔薇閣已經把前兩個都破解了,隻下跟你兒子有關的這個了。


    六年前,在靈山腳下尋找蝶蛹的師祖婆婆,無意中從一口寒潭裏把深受重傷的娘親救了上來。


    當時我娘身上一共中了三箭,雖然位置不是致命的,可那些箭上都是塗著毒的,不過,我娘並沒有死。


    那毒也都自行的化掉了,更加神奇的是,我娘受了那麽重的傷,我在她的肚子裏竟然沒掉,還長的特別結實。


    大概治了一個多月吧,我娘才有了意識,可是,她是誰,叫什麽,從哪來,孩子的爹是誰,她全都不記得了。


    再後來,師祖婆婆就收了我娘做徒弟,還教她控蝶術。


    本來呢薔薇閣在江南就是有根基的,師祖婆婆身體不好,還有心疾,沒幾年就病逝了,娘親就用了一年的時間,建立起了薔薇莊園,她也就成了薔薇夫人。」


    白哲把自己所了解的全都說了。


    可說到最後,他發現,他王爺爹爹的整張臉都是陰的。


    莫不是,他說錯話了?想著,白哲又匆匆的從蒲團上坐了起來,在一個櫃子裏取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樟木盒子。


    「爹爹,哲兒現在都已經有你這個爹爹了,我也就不想再去找親爹了,我這就去把他的衣服燒了!」


    說著白哲就把盒子放在地上,打開蓋子,從裏麵拿出了一件青色的長衫。


    「哲兒,等一下,這,這是什麽?」


    「哦,當年師祖婆婆發現我娘的時候,我娘穿的就是這一身男裝,我想,這一定是我那個混蛋爹爹的衣物。


    娘親一直都留著,就是想有一天,能幫哲兒把親爹找到,可是哲兒都六歲了,那個混蛋爹爹也沒出現,留著,也真的沒什麽……」


    白哲話還沒說完呢,慕淩骨就走了過去。


    他輕輕的拿起衣服,仔仔細細的看著,在胸口的位置,還有一個箭矢留下的洞。


    一切的一切,在他看見這身衣物的一刻,他全都明白了。


    那日,他問靈車使者,最後一個任務是什麽,靈車使者的回答,他記的一個字不差。


    「最後一個任務是什麽?你不是最清楚的麽?」


    嗬嗬,嗬嗬嗬,時隔六年,他終於知道真相了。


    那最後的一個任務,一定是極樂盟要殺他,而他那時候他又受了內傷不能運功,可要是任務完不成,琉璃就會死。所以,所以偌薇在他和妹妹之間,選擇了犧牲自己。


    偌薇啊,你怎麽,這麽傻呢?


    你知不知道,這六年,活著比死了更加的難受啊。


    再也抑製不住自己,慕淩骨捧著衣服,蹲在地上,哭到雙肩都是顫抖的。


    「爹爹,你別哭啊,爹爹,爹爹……」


    白哲哪裏明白是怎麽回事,他用小手捧著拍這慕淩骨,一臉的不知所措。


    過了好半天。慕淩骨才把頭重新抬了起來。


    「沒事,爹爹這是高興的。你,你娘呢?我聽說她並不住在薔薇莊園。」現在慕淩骨最想做的就是去找白薇。


    白哲一聽,抽吧在一起的小臉也放出了光了。


    「我娘啊,嘿嘿,我娘在蘭穀呢,爹爹你不知道,我們回來之後,我娘親也是很想你的,雖然她不說,但是我也能感覺的到。」


    「我想去找她,該怎麽去啊?」


    「這個好辦啊,我讓姐姐們送你去,我呢,我就不去了,前幾日,閑著無聊,又弄死了她老人家幾隻蝴蝶,正生我氣呢。」


    白哲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說道。


    「好,那我自己去,不過,你這能不能洗個澡,我連著走了五日,身上太髒了。」


    「好的,好的,我帶你去。」


    說完,白哲拉著慕淩骨就從書房出去了。


    對於慕淩骨的出現,白哲是打心裏高興,他其實對著金甲蟲還許了另一個願望的,那就是他希望爹爹能和娘親成親,最好再添給他添個妹妹。


    他白哲的人生也就圓滿了。


    誰知道,爹爹還真來了,其他的願望也很快就要實現了吧。


    哈哈哈,真的是太開心啦!


    就在慕淩骨梳洗幹淨,跟著一個小丫頭,坐著馬車來到蘭穀的穀口時。


    白薇脫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一身白如凝脂一樣的肌膚,在月色之下,泛著琥珀色的光芒。


    走進冒著熱氣的溫泉,渾身上下都舒服了。


    從京城回來這麽些日子,她除了沒看到慕王府的玉蘭花之外,還有一個遺憾,就是沒去上,皇家的那個在靈山上的溫泉。


    不過,她蘭穀的溫泉也不錯。對於寒症是有著極好的療效的。


    閉著眼睛,聽著蟲鳴,聞著花香。


    聽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白薇也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在溫泉水中,閉目養神。


    「豆蔻,你說,慕淩骨會想我麽?他若是有一天,寫信跟我說,想念我,我該怎麽辦?唉,當時就不應該給自己斷後路的,還說什麽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了,我真是……」


    聽著這一番話,站在後麵的慕淩骨,已經是情難自控了。


    雖然白薇是背對著她的,可是他還是能看見她的側臉。


    還有放在旁邊的,他最喜歡的那雙手。


    「豆蔻,我當時是不是說的太絕了,不過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人家啊,怎麽會想我呢。」


    「會的,我會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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