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天璿宗設立專門的執法機構“執法殿”以後,外堂就很少直接處罰門下弟子,立在外堂前的刑罰台也就一直處於荒廢狀態。


    然而現在那裏卻綁著一個人,看上去好像還在睡覺,不由讓人大感興趣。


    刑罰台上,幽蘭牧被鐵鏈束縛在兩根銅柱之間,成一個“大”字型,四周圍繞著許多駐足觀看的外門弟子。


    “這個小子到底犯了什麽事,怎麽會綁在刑罰柱上?”有一名圍觀的弟子向身旁人問道。


    “不太清楚,聽說是和外堂的守衛弟子打起來了,鬧的還挺凶。”


    “就他?一個記名弟子還能和外堂的守衛弟子打起來,真的假的。”一個人不信道。


    “是真是假,等會聽守衛弟子宣布他的罪行就知道了。”


    很快,宣讀幽蘭牧罪行的人從外堂大殿內走了出來,當眾人看清來者後,紛紛低呼道“副隊長!”,更讓他們吃驚的是此刻副隊長鼻青臉腫,一臉的狼狽,就像被人胖揍了一頓。


    守衛副隊長王衛陰毒了看了眼依舊在昏睡的幽蘭牧,喝道“把他給我澆醒!”


    一名守衛弟子取來一桶冰水直接澆在幽蘭牧的頭上,激的幽蘭牧身軀一抖,慢慢醒了過來,不過他的眼中依舊是醉意朦朧,神識還未清醒。


    副隊長王衛走到近前,在幽蘭牧耳旁壓低聲音,惡狠狠道“小子,你竟敢偷襲我,老子當了十幾年的副隊長,還是頭一回被人打成這模樣,今天老子就讓你常常鞭刑的滋味,給你長點記性。記住了,外堂守衛隊可不是好惹的。”


    後麵幾個字王衛幾乎是咬著牙擠出去的,但幽蘭牧眼中醉意正濃,明顯沒有聽進去。


    王衛冷哼了一聲,轉身向四周人群大喊道“記名弟子李牧,擾亂外堂,襲擊守衛,藐視宗規,踐踏律法,奉長老喻,抽十鞭,押往火焰地獄勞役十日。”


    “火焰地獄?這小子死定了!”


    隨著王衛話畢,四周立時爆發出嘈雜的喧鬧聲。


    王衛解下腰間的皮鞭,向後退了十幾步,取出一條濕漉漉的手帕將皮鞭從頭至尾擦了一遍,隨後將手帕扔到了地上,透過手帕縫隙一角,能夠看到手帕內有一些白色晶狀顆粒,竟是細小的鹽塊顆粒。


    “別看隻有十鞭,老子照樣能讓你生不如死。”王衛眼露凶光,揚起手中皮鞭狠狠抽在幽蘭牧的後背上!


    “啪!”一聲銳響,這一鞭王衛幾乎用上了全力,暗中更是驅動靈力,增加鞭上分量,抽的是又準又狠,打在幽蘭牧身上立時卷起一片布條,抽出一條暗紅色的血痕。


    幽蘭牧身軀猛然一震,強烈的劇痛感頓時讓他酒意全消,清醒了過來。


    幽蘭牧費力的看了眼四周,愕然發現自己被束縛在刑罰台上,背部還傳來一陣火燒般的疼痛,這股痛持續不斷,就像是在往他血肉中滲透一樣,正是鹽分融進傷口引起的劇痛。


    還未等幽蘭牧弄清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第二鞭橫空抽至,痛的他雙眼一凸,眼中最後一絲迷茫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痛苦猙獰的臉龐,額頭上不由冒出一排細汗。


    鞭刑是刑罰中操控性最大的一種,它可輕可重,可近可遠,分毫尺寸間的威力完全由執鞭人一手操控。幽蘭牧之前得罪了王衛,王衛自然不會給幽蘭牧好果子吃,鞭子上的作料加上靈力的暗勁,絕對是任何一個受刑人的噩夢。


    眼看著第三鞭就要落下,幽蘭牧用力拽動綁縛手腕的鐵鏈,想要掙脫出去,鐵鏈雖然劇烈顫動,卻絲毫沒有掙斷的跡象。


    “啪!”這時第四鞭落下,痛的幽蘭牧倒吸一口冷氣,轉首怒視著守衛副隊長王衛。


    王衛自然看到了幽蘭牧想要掙脫鐵鏈的舉動,將皮鞭甩到身後,麵目猙獰的冷笑道“就憑你也想掙脫寒鐵打造的鐵鏈,你當你是誰,內門弟子嗎?乖乖讓老子抽完十鞭,再送你去火焰地獄!”


    王衛抽動第五鞭落了下來,在空中發出“嗚嗚”的風勁,顯然皮鞭上麵的力道又大了一份。


    “王衛下手也真夠狠的,他們倆之間該不會是有什麽恩怨吧。”


    “剛才打聽了下,王衛臉上那些傷痕就是被這個叫李牧的記名弟子打傷的。”


    “真的假的!王衛怎麽說也當了十多年的守衛副隊長,在煉氣七層更是徘徊了近八、九年的時間,靈力雄厚,他會被一個記名弟子打敗?你在開玩笑吧。”


    “我聽裏麵人說是李牧偷襲在前,王衛大意才被李牧打傷。”


    “王衛也太遜了吧,被一個記名弟子偷襲成功,連臉都被打成那樣,我看他還有什麽臉再當外堂守衛隊的副隊長。”白衣弟子陰笑道。


    圍觀弟子暗暗私語,雖然他們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都是煉氣六層、七層的外門弟子,自然將對話的內容聽了進去,一些對副隊長位置窺視已久的人更是目光流動,在看向王衛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之色。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王衛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抽向幽蘭牧的皮鞭又加重了一分,此時皮鞭上的力量足以抽斷一顆小樹。


    幽蘭牧四肢被束縛,無法騰空閃躲,隻能運轉靈力,集中到後背區域,硬抗這一下。


    “啪!”清脆的鞭聲在半空中響起,皮鞭力道之重如同利刃般在血肉中橫切而過,在幽蘭牧的後背上劃出第五道清晰的血痕。


    看著幽蘭牧後背皮肉翻卷,王衛挑著皮鞭大笑道:“哈哈~小子,剛才在前殿你不是很牛嗎?那股狂勁兒哪兒去了。不要著急,這才第五下,還有五下你慢慢享受吧!”


    圍觀人群中的角落裏有一個人見到幽蘭牧受刑,在暗中連連拍手稱快,此人正是被幽蘭牧一腳蹬在大臉上的姬長鳴。


    受到第五鞭,幽蘭牧的身體不由向前一挺,背部的疼痛讓他麵部有些扭曲,但他從第一鞭開始始終都沒有吭一聲。


    第五鞭剛打完,幽蘭牧緊拽鐵鏈,十四輪靈力波動洶湧而出,看那架勢似乎是要用蠻力將束縛著他的鐵鏈掙斷。


    可幽蘭牧全力拽了兩下卻發現鐵鏈分毫未動,十四輪靈力波動完全奈何不了這鐵鏈。幽蘭牧神色一正,咬著牙盡力運轉戰伐訣,直接牽動出十五輪靈力波動,這已是他身體負荷的最大極限,經脈隨時都有可能被霸道的戰伐訣撕裂。


    在幽蘭牧大力牽動之下,右側鐵鏈連帶著數千斤的銅柱都跟著輕顫了一下。


    幽蘭牧雙眼一亮,十五輪靈力波動一發一收不停牽拉鐵鏈,此時第六鞭也緊跟其後落在幽蘭牧血淋淋的後背上。


    “啪!”尖銳的響聲再次回響在寂靜的刑罰台上,皮鞭在幽蘭牧後背抽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在斑白的刑罰台上甩出一條斜長的血色弧線,好似用毛筆勾勒出的霸道筆鋒。


    這次副隊長王衛沒有笑出聲,他察覺到刑罰場上的氣氛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四周圍觀弟子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幸災樂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之色,就像是看到了未來的大敵一樣。


    “噌~噌~”幽蘭牧一下又一下的拽著鐵鏈,每次十五輪靈力波動瞬間發動都會讓銅柱為之一顫,他的動作標準無二,哪怕是第六鞭臨身的時候,他的動作也沒有因為疼痛而變形。


    王衛的心底忽然滑過一絲寒意,不是因為聽到鐵鏈在被強拉時發出的扭曲聲,而是因為看到了一顆無比冷漠的心。


    幽蘭牧無視四周警惕的目光,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拉拽著鐵鏈,鐵鏈發出的聲音如有魔力般讓人沉醉,似空氣的波動,似銅柱的共鳴,隨著幽蘭牧拉拽的節奏放緩,銅柱左右浮動的範圍越來越大。


    王衛十分厭惡剛才心底泛起的那股寒意,他咬著牙,凶狠的抽下了第七鞭。


    當第七鞭臨身時,幽蘭牧突然爆喝一聲,十五輪靈力波動全力衝出,右側銅柱驟然順勢向幽蘭牧方向傾倒,銅柱底座破土而出,揚起一灘潮濕的泥土。


    “咚!”銅柱傾倒在刑罰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隆隆之音傳遍山林。


    整個刑罰台被震的為之一顫,刑罰台邊緣裂開數道深不見底的縫隙,刑罰台表麵更是碎石飛濺,蕩起一層厚厚的灰塵。


    王衛駭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鐵鏈沒有斷,數千斤的銅柱卻被對方拽倒了,對方是怎麽做到的!別說是他,就是內門煉氣八成的弟子也很難抬起數千斤的銅柱,更何況那銅柱還是深埋在地底。


    王衛還未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忽然從手中的皮鞭上傳來一股巨力,猝不及防之下的王衛被強行拉向煙塵彌漫的刑罰台中央。


    當王衛飛進彌漫的灰塵帶時,看到了站在刑罰台中央的幽蘭牧,而皮鞭的另一端正好卷在幽蘭牧解脫的右手腕上。


    “該死的混蛋!”反應過來的王衛右手一拉,借著皮鞭上的力量急速靠近幽蘭牧,同時運轉靈力,揮起左拳直接砸向幽蘭牧的頭部,其拳表上逸散出淡淡的熒光,是體內靈力被運轉到極致的表現。


    幽蘭牧冷冷看著王衛襲來,待及近身,右手皮鞭向後猛的一拉,王衛身形不自主的移向幽蘭牧右側。幽蘭牧前額向後一仰,猛然撞向王衛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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