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中秋,不,是再過幾分鍾就是中秋。」黎夏生緩緩地,一字一頓。


    這是來自於她小時候的睡前故事,由溫白同她講的故事。


    傳說,在今天即將十五當天,情侶在桂樹下表白的話,愛情就會傳到天宮,於是上天便會保佑他們的愛情順順利利。


    兩人都不是迷信的人,但好像在這樣的感情中,都不由自主地想多,都不由自主地期望以後日子更好。


    顧君復喜歡黎夏生,黎夏生喜歡顧君復。


    簡簡單單的,卻讓兩人彼此心裏都粘上了甜蜜,像被丟進了蜂蜜水中泡過,甜到齁牙。


    她揚起笑臉,從挽著他的胳膊,一路向下,直到十指相扣。


    月光剪碎了片,落進她的眸中,亮晶晶的,帶著繾綣的柔意,聲音似泉水叮嚀,如一縷清風,鑽進他的耳中。


    「我愛你,顧君復。」


    「我也愛你,黎夏生。」


    有時候情話不是多少的華詞堆砌,隻是單單的三個字,就叫人不由得潤了眼眶。


    黎夏生鑽進他的懷中,他解開外套將她裹住。


    倏然,一道淩厲的視線投到他的後背。


    顧君復柔意自然,身子微微往前傾了,下,正要轉身。


    嘭……


    電光火石之間,黎夏生還沒來得及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顧君復撞了下,趔趄地後退了兩步,堪堪穩住他的身子,驚慌地問:「你怎麽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響,緊接著從四麵八方湧出來許多的人,黎夏生偏頭去看,隻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慌張逃離,而一部分的人去追,一部分跑過來。


    她腦袋懵懵的,耳朵也失去了作用,整個人無措地,隻能睜大了眼睛。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本能地去打量他。


    而顧君復依然噙著笑意,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麵頰上,一路往下,最後失力地靠在她的肩頭。


    身子被動地被帶坐到了地上,身上掛著的男人所有的呼吸都裹在她的身上。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並不存在。


    這一切都虛無的好像個夢境。


    但他的呼吸,卻是實打實地,聲音壓抑地傳進耳中,沉重地,咬牙切齒又帶著一絲的鬆撒:「沒事了。」


    但……


    「對不起……」


    黎夏生沒聽懂,她以為他混沌的聲音可能是噎住了,抬手想要去順他的後背,卻撫上了一手的潤意。


    濕黏地沾在手心,隨著她手往上抬的動作,身體裏驟然墜下了一塊巨石。


    耳畔吵鬧的聲音被隔離在外,她一句都沒聽懂,隻知道由遠而近的鳴笛聲急促地傳進耳膜中,沒多時,眼前就擠進幾件白色的大褂。


    ……沒事了……是什麽意思?


    對不起……又是什麽意思?


    月光清冷,時間撥過十二點,她終是沒能讓上天看看她的愛情,愛情就倏然敗了下去。


    幾個人上前將顧君復架起來,溫熱於是疏遠了。


    黎夏生眸中顫顫著,急忙起身,而風一灌,四肢百骸都冷徹,一路襲上頭頂,她腿一軟,又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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