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不過,攮不動。


    無奈村民們,隻能帶著各自的思緒,看著陸鳴順勢走入村子。


    陸鳴來到那村民與彪漢扭打在一起的地方。


    是那村民先找的麻煩,可是這才一來一回,就被彪漢找回了場子,按在地上猛捶。


    村民根本不是彪漢的對手。


    陸鳴伸手將兩人拉開。


    “他奶奶的,膽敢多管閑事,連你一起打。”


    那彪漢起了火氣,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又朝著陸鳴衝了過來。


    捏緊的拳頭才剛剛舉起。


    就被陸鳴三下五除二打翻在地,躺在地上呻吟著。


    陸鳴提起村民,詢問道:“和我說說,你幹嘛打他?”


    被陸鳴詢問的村民捂著淤青的臉頰,目光閃爍。


    幹笑了一聲:“真的沒什麽事?”


    “和你沒啥關係。”


    陸鳴笑了笑,也不強求,再看看周圍其餘村民。


    全都幹笑著。


    眼看陸鳴目光掃來,默默移開目光,一言不發。


    陸鳴真就賴著不走了。


    村民們推出兩個機靈一些的,連忙招呼。


    “這位小哥,剛才真是對不住。”


    “你知道最近時局不佳,俺們真的不敢招呼什麽外人。”


    “對了,小哥,你還沒吃東西吧。”


    “走走走,去俺家,俺燒一些送與你吃。”


    ……


    渺渺炊煙。


    鍋裏熱氣騰騰。


    兩個村民把陸鳴安排到一邊,自顧自埋著頭忙活,攪動大鍋。


    “小哥,你先等等。”


    “馬上就好了。”


    三五分鍾之後。


    飯菜上了桌。


    “小哥你嚐嚐...”


    陸鳴看著眼前的三個碟子,有菜有飯,甚至還有一碟肉食。


    笑著拿起筷子:“你們這收成挺豐富的嘛?”


    閑聊起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盧米吧?”


    “我以前也吃過,還是在冀州腹地的時候。”


    “聽聞這是西州盧縣的特產,鮮嫩彈牙,比普通糯米好吃許多。”


    “在西州盧縣隻是普通糯米,一路到達冀州可就昂貴了。”


    語氣突然疑惑起來,陸鳴笑著詢問:“可是,這商路都斷了快幾月了,你們這小小村子裏,咋能有這麽多的....盧米?”


    鄉野村民,與人打交道就少。


    更別說麵對的還是一個讓自己心裏忐忑的人。


    一時間,坐在陸鳴身前的兩人支支吾吾,冷汗流了一臉,解釋不清。


    陸鳴用筷子攪著飯菜,一口未曾下肚。


    又問起了一個兩人回答不出的問題。


    “這村子裏為什麽一個孩童,女人都沒有?”


    “還有剛才的幾個彪漢,一看就不是冀州人士,口音也不對勁...”


    陸鳴伸長脖子,直勾勾地看著兩人。


    語氣陰沉:“你們這村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要不是我未能發現什麽妖魔的蹤跡,吃人等等的喪心病狂舉動,你們早就被我打殺了。”


    “開口!”最後一句,陸鳴一聲吼。


    嚇得兩人一個激靈。


    從板凳上癱軟下來,連忙告饒。


    “高人,高人,真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們是被逼的...”


    “都是那五個從西州逃難來到賊人幹的。”


    兩人才開口解釋,可是沒能說上幾句話。


    耳中無數激銳。


    憑空出現的淩厲破空聲取代了一切聲音。


    嗖嗖嗖....


    一隻隻箭矢從屋外射入。


    陸鳴目光一閃。


    手中拿捏起一隻筷子,影影綽綽,飛快將射來的箭矢彈飛。


    一時間,屋子內殺機四起。


    陸鳴心裏也逐漸有數。


    那些箭矢不過是一些削尖了的竹簽,就連箭頭都沒有,更比說有偉力附著。


    箭矢攢射也不密集,看樣子四五個人,四五把獵弓的模樣。


    汪汪汪...


    箭矢攢射之後,屋子外傳來一陣犬吠。


    隨著狂吠聲近了。


    屋子的窗戶,房門處突然撲殺而來幾隻獵犬。


    身材高大,毛發濃密,猩紅的眸子,躁動的犬牙,淅瀝瀝的唾液流淌。


    最為顯眼的就是獵犬身後的尾巴,被人為砍斷,還看得見已經氧化發黑的骨骼。


    這是一種專門培養出來獵殺獵物的獵犬。


    從小就被人砍斷尾巴,避免獵犬在獵殺時,被咬住尾巴。


    看這幾隻的模樣,不是第一次獵殺人類,甚至早已經飽嚐人肉。


    獵人們往往為了激起獵犬的凶性。


    饑餓,抽打,肆意虐待。


    這樣訓練下來的獵犬,屬於半瘋癲狀態。


    不管是什麽虎豹豺狼都是撲咬上去。


    凶猛非凡。


    幾隻獵犬看見了陸鳴的存在。


    狂吠著,就衝了過來。


    清冷白芒瞬間暴起。


    幾顆狗頭就被陸鳴用劍挑飛。


    剛才的兩個村民早已經被這樣的場景嚇得癱在地上,抱著頭,大哭小叫。


    陸鳴才不管二人,提著劍就衝了出去。


    ……


    屋子外,人聲鼎沸。


    一群男人手中握著鋤頭棒槌,有的忐忑無比,有的畏畏縮縮,有的興致高昂...


    “大哥,狗沒動靜了?”


    “不會吧,箭可全都射完了。”


    “別嚇自己,沒準那人早已經被射成刺蝟了。”


    “上一次的那幾個官兵不也是力大無窮,最後又這樣,還不是被我砍了腦袋。”


    幾個彪漢帶頭,手裏拿著獵弓。


    剛發下命令,打算派幾個人進屋看看。


    矮小的土屋門口。


    就走出一個人影。


    清冷的目光刺骨,手中一把亮白長劍斜指地麵,嗡嗡顫響。


    “除了幾個官兵,其餘人呢?”


    壓抑著殺意的嗓音落下。


    一群村民隻感覺眼中一閃,陸鳴原本站在門口的身影,近在眼前。


    門口的一層灰土剛剛濺起。


    眼看陸鳴真的屁事沒有,隻感覺冷氣冒泡的同時,彪漢大聲呼喊。


    “給我上,給我上...”


    “殺了他,我天天帶你去地窖...”


    彪漢嘶吼的話音還未說完,輕快的劍光一閃而過。


    滿腔熱血滾滾從喉嚨處湧出,萬般話語都成了雲煙。


    “等等...我投降...”


    又是一劍暴起。


    一具屍體濺起灰塵。


    陸鳴這才開口:“誰再說一句話,我殺誰!”


    話落。


    整個村子都寂靜了。


    兩具屍體狼狽地躺在地上,滾滾紅流溢出,淹沒黃土。


    黃土地上猩紅一片。


    紅的刺眼。


    刺的人心惶惶,忐忑不安。


    陸鳴掃視一眼忐忑的人群,再次開口:“現在,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


    低下身子,俯視著另一個彪漢。


    “你們從哪裏來?”


    “西州...”


    “逃難來的?”


    “嗯。”


    “為何會融入此處?”


    陸鳴問了一句,對方低著頭沉默。


    “有骨氣...”


    話落,又是一顆頭顱高高拋起。


    隻把周圍村民嚇得心髒撲通直跳。


    至於剩下的最後一個彪漢,看著自己兄弟死在眼前,反而被激起了凶氣。


    朝著陸鳴叫囂:“來啊,殺了老子。”


    “裝什麽大尾巴狼。”


    “你殺了俺們三個兄弟,大哥就殺三十個女人,三十個小孩。”


    “嗯?”這話使得陸鳴目光射去。


    至於周圍村民,一下子衝出來幾人。


    對著陸鳴開口:“不要再殺了。”


    “村子裏的女人小孩都在他們手上呢。”


    “惹惱了那些賊人,他們會殺女人小孩報仇的。”


    陸鳴聽聞,心裏咯噔一聲。


    而那彪漢以為陸鳴受了製約,更是張狂地笑了起來。


    .....


    一個斜立在地麵的開口,沿著木梯走下,就是深長的地窖。


    整個地窖沒有其餘出口。


    堵住了一個入口,裏麵的人就沒有逃跑的餘地。


    當然,外麵的人也很難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衝進來。


    這是一個村民們修築來屯過冬蔬菜的地窖,很幹燥,別說老鼠,就連蚊蟲都沒有。


    外麵的陸鳴,默默地散去法術。


    而齊大柱卻從地窖中的一條門縫中看去。


    心裏既害怕又憤怒。


    他們一行五個人,本是山裏的獵戶,一身武藝不可小覷,就是與一些官兵都能殺得有來有回。


    西州兵難,妖亂,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湧了進來。


    他們五人沒法,也隻得走上逃難的路途,可是來到了冀州邊界,一連遇到幾個城池,都是一個鬼樣子。


    五人一合計,這樣可行。


    旅途疲憊,人倒是能夠忍一忍,可是兜裏僅剩下的餘糧,可撐不下去了。


    幾人本就是山裏的好手,往山裏一鑽。


    無意間,就發現了一處人煙。


    即這裏的村莊。


    五人眼看此處隱蔽,是個躲避災亂好去處,打算在此處落腳,並沒有多餘的心思。


    可是本地村民們哪裏肯答應。


    屁大一點地方,還是山裏,能耕種的地早就開墾的差不多,怎麽可能還有五人的份?


    還是五個壯漢,也不讓人放心。


    你不讓,我不讓,雙方就起了衝突。


    動起手來,村民們隻是嚇唬嚇唬幾人,可是五人下手卻夠狠。


    幾支冷箭射死了村子裏的獵戶。


    五人有弓箭,有獵刀,再加上地上的幾具屍體。


    村民們一下子泄氣了。


    五人分出幾人看管著村民,其餘人把村裏的女人孩子關到地窖裏。


    有了女人、孩子的威脅,村民們更加不敢妄動了。


    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


    五人霸占了村子,吃喝了一陣,糧食可不會自己長出來。


    看著糧缸越來越淺,而村民們也逐漸躁動。


    不行,沒有糧食,武力壓不住,餓極了,這群村民會瘋的。


    五人目光一閃。


    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就幹上了山賊行當。


    朝著往來的難民,車隊出手。


    一時間,米糧多了起來,五人也不吝嗇,各家各戶都勻了一些。


    原本對於賊人們的這種行為,一大群村民怒氣衝衝,就是不肯。


    可是當手裏捧著白來的米糧。


    這些人也沒能堅持太久。


    五人琢磨出了秘訣,又把手伸向了控製住的女人。


    排擠,打壓,拉攏。


    糧食,女人...


    一時間,村子中詭異的安定了。


    原本堅持本心的幾人,要麽直接不見了,要麽也被邊緣化。


    齊大柱這麽想著,越發憤怒。


    對於他們五個,美好的世界才剛剛開始。


    可是現在,以為又是一隻肥羊,卻沒想到肥羊變羅刹。


    一切都化作泡影,他原本的四個兄弟就這麽栽在陸鳴手上。


    要不是他機靈,從村頭看出陸鳴不太對勁,早早跑到地窖裏。


    不然沒了牽製陸鳴的這些女人小孩,他脖子上的腦袋早被砍了。


    齊大柱越想,心裏越發不忿,越發憤怒。


    明明他們都不想招惹陸鳴,陸鳴還湊了過來。


    對著地窖外麵,大聲吼道:“外麵那人。”


    齊大柱痛罵著:“你個狗*的,多管閑事。”


    “居然敢殺老子兄弟。”


    “外麵那人聽著。”


    “給老子兄弟陪葬。”


    “你不是要當英雄嗎?”


    “老子給你機會,自殺,不然老子就殺光這裏麵的女人小孩。”


    “還有外麵的那些村民,想要這些女人小孩活命,給老子殺了那人。”


    .....


    困獸猶鬥,根本成不了氣候。


    唯一讓他有點顧忌的不過是地窖裏孩童。


    陸鳴站在外麵聽著地窖內傳出的狠話。


    可是突然間,陸鳴目光撕裂,死死地捏緊了長劍劍柄,捏得手指發白。


    一股血腥味,蔓延了出來。


    “老子不是開玩笑的。”


    “給你開開眼。”


    一聲孩童的尖叫過後。


    一個小孩被齊大柱割了喉,屍體從地窖裏丟出來。


    噗通一聲,屍體丟在地上。


    看見這個場麵。


    “小築...”


    人群中一個男人撕心裂肺,衝了出來。


    撲倒地上,抱住那具屍體。


    躺在地上的屍體依舊痙攣。


    喉嚨處滾滾紅流,看模樣,不過三五歲的一男童。


    陸鳴眼睛裏的殺意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而周圍的村民看見這個模樣,更是嚇得手腳冰涼。


    特別是家裏妻女還在地窖裏的。


    一時間;


    村民們愣愣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陸鳴。


    有人握緊鋤頭,有人正在糾結...


    而射向陸鳴的目光中,居然滿是...希冀?


    狗*的。


    陸鳴胸中無法宣泄的怒火,燒得陸鳴握住長劍手掌都在顫抖。


    森冷劍氣失控般的益散而出。


    縷縷細小的劍氣擊打在地麵上,濺起一地灰塵,滿地碎石。


    場麵一時間完全寂靜。


    除了麵前的男人依舊抱著一具殘留餘溫的屍體哀嚎。


    突然地。


    陸鳴笑了,這笑聲不僅僅周圍村民聽到了。


    就連地窖裏的齊大柱也聽到了。


    “你瘋了嗎?”


    “笑什麽笑?”


    “給老子自殺。”


    幾個豆人按住一個彪漢,以及那三具被陸鳴解決掉屍體走了過來。


    齊大柱透過地窖門縫,也看到了自己僅存的一個兄弟。


    “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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