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亞涵氣喘籲籲的在路旁叫了一輛計程車,向司機說了任氏的地址後,又看了手上的手表,真糟糕!已經快五點,跟任家齊約好吃晚飯,這下準會遲到了。


    在任氏大樓門口停好車,紀亞涵連跑帶跳的衝向電梯口,完全忘了她上次的經驗,那名女服務人員手腳也很俐落的攔下了她。


    “小姐,很抱歉,未經登記不準進公司。”


    紀亞涵隨著她的眼光而下看著自己的穿著,一身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使自己看起來像來鬧事的小太妹。


    “我跟你們董事長有約,麻麻你問一下,我姓紀!”


    那女服務人員一臉的不相信,“非常抱歉,電腦上沒有登記。”


    “你又還沒查,怎能確定沒有?你是懷疑我在騙你嗎?”紀亞涵手叉在腰上質問著,如果沒人把她當作來搗蛋的才奇怪。


    “十分抱歉,這是本公司的規定,況且現在已是下班時間,公司不再會客,麻煩你明天再來。”


    這是什麽規定?紀亞涵心中正在盤算著,就見電梯門打開,陸陸續續員工都下班了,這真是好機會,她趁人多之際一閃進了電梯裏,匆匆按了十三樓,電梯徐緩的往上升。


    十三樓跟上次來時一樣安靜,她正慶幸要給任家齊一個驚喜,卻正麵撞見了上一次那位美豔動人的女人,唉!為什麽眼看快成功了,偏偏殺出一名程咬金。


    “你可別趕我走,我可是真的和你們董事長有約。”紀亞涵趕緊加以說明,免得又被人扔出門外。


    白麗琪嫣然一笑,這個小女孩真的就是把任家齊迷得大白天發呆的人嗎?看她的樣子和在演奏會上判若兩人,本人倒像個十八、九歲的頑皮女學生。


    “我隻是很佩服你,居然能夠闖到這裏兩次而沒被人發現,你是怎麽辦到的?”


    “那當然得要有點小聰明和靈活的手腳羅!不過你們公司未免太嚴了吧!”紀亞涵厚著臉皮說。


    “最近一些記者不擇手段想混入公司,所以董事長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措施,他一向很注重隱私權,不喜歡那些淨挖人家私生活的記者。”


    “是啊!我了解那種感覺。”紀亞涵頗有同感的回答。


    自麗琪指指辦公室的門說:“你快進去吧!他現在正大發雷霆,火氣大得嚇人。"


    “謝謝。”


    紀亞涵才走到門口,就可以聽見任家齊可怕的咆哮聲,他說話怎麽那麽凶,那天可別真把他惹火了。


    叩!叩沒有半點回音,她索性推門進去,便看見他正對著話筒疾言厲色,像頭暴躁的獅子。


    “如果我再發現貴報社派人來,我不管什麽采訪自由,我會請公司的律師過去跟你們談一談。”


    “喀!”一聲他用力的掛斷電話,一抬頭瞧見紀亞


    涵目瞪口呆的站在門邊,嚴厲的表情刹間時柔和下來,語氣也和緩許多。


    “你來啦!我還怕你趕不及,正想去接你。”


    “你好凶哦!下次我可別惹你生氣,要不然我就慘了。”她吐吐舌頭。


    任家齊好笑的問:“我真的那麽可怕嗎?”


    “是哪!可是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難怪有那麽多女人迷你迷得要死。”


    “別信報章雜誌登的消息,全都是他們編出來的,亞涵,不管他們寫什麽都別相信。”


    紀亞涵才不相信,以他的條件,哪個女人不想嫁他,即使他不想,一定也有很多女人倒追他,想來心裏就不舒服,這醋的味道可真不好吃。


    “我不信,根據可靠消息來源,你最欣賞的女人是那種成熟美麗、身材一流的女人,對不對?”


    “才不是,我比較喜歡頑皮、脾氣又壞的丫頭。”他調侃的說。


    “你……哼!不理你了。”她氣得鼓著雙頰扭身要走。


    任家齊縱身摟住她,在她耳畔低聲說:“小傻瓜,跟你開玩笑的,在我心目中你最美,沒有其他女人可以代替的。”


    “她全身一陣酥軟,總覺得為什麽獨獨隻有他能使她產生勿此大的影響力,在他身邊自己女性化的一麵,才會顯露出來。


    “我當然然相信你,隻是……”


    “隻是什麽?”


    她眼底底湧起一陣不安,一股寒意開始在她的心底深處竄起。“隻是事情太過美好,好到讓人害怕。”


    他在在她耳邊低沉的笑了起來,“害怕什麽?是為那些無聊的報導嗎?”


    “不。”她轉頭麵對他,端詳著他。“我擔心我們之間的事萬一公開以後,不知道會引發什麽後遺症。”


    “如果你怕江維誌不願意解除婚約,那由我來跟他談,好不好?‘


    紀亞涵困擾的鎖著眉頭,擔憂的說:“我怕的不是維誌的不諒解,而是我爸爸,他是個十分固執的人,他跟維誌的父親是多年的好友,並且一直希望我能嫁入江家,所以一旦他決定的事,是不可能任意更改的。


    “難道就為了這原因,就要斷送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生的幸福嗎?”他不解的問。


    “不單是我爸爸,萬一我跟維誌真的解除婚約,對江氏企業說,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我更加對不起江爸爸和江媽媽媽媽。”她苦惱的說。任家齊看起來像快要噴火的樣子,足以嚇退所有的人。“那你是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嫁入江家,把我們之間的一切忘掉。從此互不相幹,裝作從來沒認識過。”


    她被他激動的神情震住。“家齊,我不是——。”


    “我不會容忍任何人從我身邊搶走你,我尋尋覓覓那麽多年才找到你,你休想從我身邊走開!”


    她委屈的雙眼一紅,用力地跺一下腳,握緊小手在他胸前胡亂地捶打一番。


    “你冤枉我!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從來沒有說不嫁給你,你……你混蛋加三級。”


    任家齊急急的摟住她,憐惜的直嚷:“我混蛋,我是個大笨蛋,亞涵,我不是存心要氣你,隻是我吃醋,你是江維誌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我又不能公開你是我的,我都快瘋了!亞涵,嫁給我!”


    “我的心已經是你的了,家齊,再給我一些時間爸爸畢竟是愛我的,最後他一定會成全我,至於維誌那兒,我會找機會跟他談。”


    “多久?你要我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但我會盡快跟他們談,你願意等我嗎?”她抬起頭。


    他這才鬆口氣,“隻要不要讓我等到變成白發老公公就好,那可會失去許多滿誘惑人的主意哦!”


    聽到他那赤裸裸的暗示,紀亞涵羞澀的瞪他眼,逗得他大笑,在她臉頰上一陣親吻。


    “討厭啦!人家肚子餓了!”她推著他。


    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


    任家齊不放開,貪婪地吻著她白晰如玉的項頸那幽幽的體香使他心猿意馬。


    “我也餓得可以把你吞下去,嗯!你好香哦!”


    她殺風景的說:“是香水香不是我香,我真的好餓嘛!你答應要帶我去吃飯的。”


    他苦笑的猛歎氣,自己怎麽會對一個那麽天真、單純得不知道自己媚力何在的女孩動心?或許就是這份無知吸引了他。過去在他身邊的女人,個個都太會表現自己,反而對他缺乏吸引力。


    “你想吃什麽?”


    “嗯。我先說好,不去大飯店、大餐館吃飯哦!我想吃肉圓、貢丸湯、花枝羹……越說肚子越餓!”她抱著肚子說。


    他不信的評估一下她纖細的腰枝。“那麽多你吃得下嗎?”


    “別看我瘦巴巴的,我的食量嚇你一大跳,我國小的時候有個綽號‘小胖妹’,可見得那時我胖到什麽程度,班上的男同學都取笑我,那可真是我人生的黑暗期。”


    “如果現在、在他們再見到你一定會很後悔,可惜你已經名花有了,我會把那些采花蜂一個個趕走。”


    “說得跟真的一樣,你才是我該小心的采花蜂,哪天如果我發現偷偷跟別的女人約會,我會把你……”她個手勢往他脖上一橫。


    “唯!真凶悍,往後我約會時可得小心點,免得被你發現,我就沒命了。”


    她不服氣的說:“那我也要跟別的男人約會,全天下的帥哥又不隻你一個。”


    “你敢!有哪個男人敢碰你一下,我會把他跺成一塊一塊,你最好別輕易嚐試,聽清楚了沒有?”他霸道的低吼,脖子上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講理,你太大男人主義了,我討厭你命令我不準這樣不準那樣。”


    任家齊強拉著她的手不放,大步地往電梯口走去,電梯門一開,他拉著她進去,一路上他一個字也沒說,一張臉像冰塊似的硬梆梆,紀亞涵噘著嘴任他拉著,也不想說一句話,心想是他不對,她才不要道歉。


    兩人才走到大廳,四周除了掃地的工友及警衛外,並沒有其他的人,任家齊終於停下腳步,神色凝重的看著她的眸子,一隻手指著大門口。


    “現在隻要你再說一遍你討厭我,你受不了我,那我會忍痛放開你,包準你再也不會看到我。”


    她輕咬住下唇,淚光在眼底閃爍,猛吸口氣,無法自抑的狂喊:“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故意欺負我,你故意要惹我哭!”


    她撲進他等待許久的懷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酌往他懷裏鑽著,任家齊本想試探一下自己在這野丫頭心目中有多少分量,現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實下來。如果萬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舍得下她。從有記憶開始他便知道自己的父母感情不好,兩人常常是冷言相向,於是他便發誓自己和要娶的對象一定要兩情相悅,他絕不重蹈覆轍。


    “我也愛你,亞涵。”他終於表白自己的感情。


    誰也沒料到一道黑影在門口一閃,接著迅速離開現場,似乎真的有一場風暴正在醞釀當中。白麗琪才剛打開門,就瞧見她辦公室內的桌上又放了一大束玫瑰花,滿室花香卻隻徒增她的煩惱。“他又請人送花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難道非要我跟他講明不可嗎?”她從花中取出一張小卡片,上麵隻簡單的寫:“祝你今天愉快”,下麵署名:“希望成為你朋友的人”。她不用想也知道是江維誌,他可真神通廣大,居然查出她在任氏上班,但想她在任氏上班並不是秘密,問一下她大樓的管理員就知道了,可是他到底打算做什麽?隻是純粹跟她做朋友而已嗎?


    桌上的電話響了一聲,她本能地按鈕,拿起話筒說:“事長秘書辦公室,您好!”“你現在可以回覆我答案了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她聽得出對方的語氣有一絲緊張。“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了?”她微蹙眉。“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或者你仍覺得我比你小,所以不值礙跟你作朋友?”江維誌那失望的口吻令她不忍。


    白麗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承認又太傷人,但不承認他或許就誤以為這代表她同意,她盡管再能幹,麵對一個年輕、熱情的男人,竟也慌了腳步。“不……我……我的意思是……你如果隻是想做個普通朋友,我當然願意,隻是不需要每天送花來給我。


    “那你想要什麽?隻要我做得到我一定辦到。”


    她連忙的說:“不,你聽不懂我的意思,所謂普通朋友隻是那種偶爾吃個飯聊聊天的那種,我不要你為我做出任何事,真的!”


    江維誌沮喪的隔了好久才回答:“你是說我們之間隻能是那一種朋友關係?”


    “當然。”她很快的說:“你別忘了你已經有夫婚妻,如果被別人誤會了可不好,況且我在任氏上班,而你又是江氏企業未來的主人,我不想讓別人閑言閑語。”


    “那跟我們做朋友有什麽關係?你在任氏上班又不是任家齊的什麽人,還怕他誤會什麽,如果他真的信不過你,那樣的公司也不值得你賣命。”


    她不悅的說:“你不要胡說八道,任先生一向很信任我,我在這裏工作也很愉快,下次你再這樣胡言亂語,我們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生氣了?”他口氣有些急躁不安,“我怎麽老在你麵前說錯話,你別生我的氣,我道歉!我不該任意批評別人,你可以處罰我,什麽都行!”


    她強按捺住笑意,裝著生氣的說:“那你以後不準再送花給我,你同意嗎?”


    “好吧!”他勉強的答應,“可是今天下班後我能見你一麵嗎?隻要一下子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白麗琪芳心一動,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原以為再也沒有男人可以激起她埋在內心深處的熱情,但偏偏遇到他,明知道不該見他,更應該遠離他,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見他。


    “真的隻有一下子?”


    “對,一下子就好,我就在你公司旁邊的咖啡坊等你,你一定要來。”“好,再見!”她答應,並掛斷電話。五點才到,白麗琪第一次有些手忙腳亂的交代好事情,在她的助理詫異的目光下離開。她想,這大概是她表現最不冷靜的一次,自己就像個思春的少女,正急著去見男朋友一樣。進了咖啡坊,她很快地掃視一下店內的人,還好沒有認識的人在,有一隻手在角落裏揮舞著,白麗琪下意識的摸一下頭發,審視一下自己的衣服,像個第一次約會的少女,渴望得到讚美的眼光。


    “我好怕你不來的。”江維誌迎上前握住她的手說著。


    她低下頭去看兩人交握的,雙手,自己的手完全被他的大手包住,那使她有種溫暖的感覺。“我答應你會來就一定會來,你也要遵守我們之間的協定。”她輕輕地抽回手。他明朗的眼睛閃耀著,白麗琪失神的看著他俊逸的臉龐和有些傻氣的笑容,這個年輕的男人真的是她命中的克星,她既不想推開他又不能接受他,真教她左有為難。“你要求的我一定做到,你餓了嗎?我知道有一家餐館的法國菜很道地,我帶你去吃。”他拉著她就想走。“不,你說過隻看我一下就好,說到就要做到,不


    能不講信用。“她扯開他的手。


    他的眼神黯淡下來,垂頭喪氣的說:“你非得那麽嚴格嗎?你真的討厭跟我吃一頓飯,還是你根本討厭我?”


    白麗琪注意到四周的客人,像正在欣賞一部好戲上演似的,她忙著拉著他往門口走,江維誌在經過櫃台前匆匆付了帳,快樂得象個小男孩似的,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碰他,不失為一個好的開始。


    “你非得說得那麽大聲嗎?”她將他拉到店外的紅磚道,質問著他。


    江維誌不以為意的說:“我不怕別人知道,我就是喜歡你,我不想騙自己。”


    “你……,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我們之間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不論家世背景、生活環境,再加上我又比你大,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


    “總而言之,你是嫌我太過年輕太過幼稚,我的思想不成熟,舉止不夠穩重,我生長在有錢人家,所以一定是個紈跨子、花花公子,我說的對不對?”他厭煩透了她老是提年齡的問題,喜歡跟年齡根本毫不相幹,為什麽她就是想不透?


    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他的自以為是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回答我呀!如果你說是,我再也不會打擾你,我會很識相的離你遠遠的,你說呀!”他逼問著她。


    “是!”她貝齒一咬緊,從齒縫中咬出一個字。


    “原來我一點也沒猜錯,我真是個不自量力的笨蛋。謝謝你提醒我,白小姐,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來糾纏你了,再見!”


    他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賭氣的啟動引擎揚長而去,白麗琪眨眨眼睛,將淚水拚命地往回吞,心中一直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與其一錯再錯,不如趁早回頭,趁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xx雜誌社。一名戴眼鏡禿頭的男人將一疊照片往總編輯的桌上一放,激動的說:“總編,你看看這些照片,這可是獨家新聞,我們可別放棄這條大新聞!”


    那名被稱為“總編”的男人把那些照片一張張審視,越看眼睛越亮,嘴也越咧越大,簡直合不攏了。


    “你辦礙太好了,‘鋼琴家移情別戀,企業钜子橫刀奪愛’,單單這個標題就可以大賣特賣,這下我們可抓住那姓任的把柄了,我就不信盯住他挖不出什麽新聞來。”


    “總編,那我們得安排一下,搞不好下星期一就可以出版了。”


    總編播搖頭,深思熟慮的說:“這些不不夠,萬一弄個不好,任氏集團可以讓我們全吃上官司,老尤,多去找一些證據出來,我要讓他沒有反駁的餘地,哈……等著瞧,姓任的,你別太神氣。”老尤討好的說:“是,總編,我一定寸步不離的盯住他們,這下我們雜誌社可揚眉吐氣了。”


    兩人為即將來臨的勝利得意的大笑。


    紀亞涵啜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讓她皺了一下眉頭,她一向敬咖啡而遠之,但連續快一個星期馬不停蹄的宣傳、接受采訪、錄影,令她原本已嫌瘦的身子更整整瘦了一圈,大概刮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跑了。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會忙到這種君度,連見任家齊一麵的時間都沒有,而打通電話,講沒兩句就被經紀人歐子凡在旁三催四請,真恨不得—棒把他敲昏算了。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顯然咖啡對她一點作用也沒有,她好像幾百年沒有睡過覺,眼皮重得快撐不住了。


    “亞涵,醒一醒,別睡著了!”歐子凡拍拍她的臉頰喚醒她。


    “接下來要去哪裏?”她有些口齒不清的問。


    “等一下要到電視台錄影,然後吃個晚飯,晚上‘美麗佳人’雜誌要為你做個專題訪問,聽清楚了嗎?”


    紀亞涵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記事本,上麵密密麻麻一大堆,時間排得滿滿的,不禁勃然大怒,“喂!你當我是神力女超人啊!連一點休息時間也沒有,大哥你也太不通情理了吧!”


    歐子凡好言相勸,“亞涵,不是我殘忍,你要想想,這是你第一張專輯,如果這時候不好好做宣傳,讓消費者多認識你,唱片賣不好,公司哪肯再出錢幫你做唱片,我也是為你好,這陣子忍耐一下,等宣傳期過了我會放你去好好休假,這樣可以吧?”她支著下巴,唉聲歎氣,“可以,萬一我男朋友飛了,我就我你負責。”“你說什麽?”


    “沒什麽,走吧!大哥。”她站起身,整整身上那件為配合唱片封麵而穿的無領長袖洋裝,自己可從未嚐試過如此浪漫的衣服,沒想到效果不錯,真想讓任家齊看看。


    鷗子凡先去開車,要她在公司大門口等,冷風吹在她單薄的衣服上,使她猛打哆嗦,這是什麽鬼天氣,早上才出大太陽,下午卻冷得要命。正當她正想去取外套時,一輛熟悉的積架駛進來,在大門口一停,紀亞涵雀躍得直奔向階梯,卻瞄見任家齊冷竣的臉孔下車走向她,她趕緊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近他,這通常是最保險安全的方法。


    “你……來啦!”她故作無辜狀,嘻皮笑臉的說。


    任家齊吭也不吭一聲,雙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紀亞涵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輕呼一聲,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兩眼圓睜的瞪著他。


    “有人在看,你做什麽嘛?”他大步地往他的積架走去,從他緊閉的齒縫中,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話。“我再不來,恐怕你都快忘了我是誰了。”


    原來他在生氣自己疏忽他,紀亞涵甜蜜的摟著他說:“對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別生氣,好不好?”他將她放進車座上,遞給她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


    眼神,她隻得順從地動也不動,這人一生氣起來,可真是嚇人,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裏。


    等他坐在駕駛座上,紀亞涵吞咽一口口水才問:“家齊,你要帶我去哪裏?”


    “我家。”他簡單的說,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服披在她肩上,“那個姓歐的還說是我的經紀人,一點也不會照顧你,這麽冷的天氣竟讓你穿這樣,他想害你得肺炎啊!”


    紀亞涵感受到從大衣傳過來的餘溫,心中一陣溫暖,“你別怪他,他對工作很認真,多虧了他幫我,我才能順利完成第一張唱片,對了,改天我拿一張給你聽,你可是我頭號的樂迷,你要給我一些意見哦!”


    他啟動引擎,將車子駛入馬路,“現在我命令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要再跟我談音樂。”那表情是極度不耐。


    她卟哧笑了了來,看他吃醋的模樣實在好玩。


    “不要生氣,待會兒我親你一下作為補償,如何?”


    任家齊這才露出笑臉,雙眸閃著誘惑的光芒,“這可不是單單一個吻能解決得了的哦!”


    她當然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臉紅心跳的說:“不行,隻能親吻,別的都不可以。”


    “真的嗎?那什麽時候才可以?”他將她摟進自己身邊,低聲的問。


    “討厭,人家怎麽知道嘛!”她羞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可不想等太久,否則我不管你是誰的未婚妻,甚至是誰的老婆,我會不擇手段把你搶過來,隻要是我要的,我會把它占為已有,你明白嗎?”她在他胸膛上,無聲的點點頭。


    “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他溫柔的在她額上輕吻一下,看她立刻放鬆下來,沒幾秒鍾就睡著了。他心疼地看她眼下的黑眼圈,削瘦的雙頰,她的未婚夫根本不關心她,江維誌根本不配擁有她,她是他的珍寶,他一輩子的伴侶,不管在什麽情況下他絕不會放棄她。“亞涵,醒醒,亞涵!”車子一駛進大門,任家齊叫了幾聲見她沒反應,知道一旦她睡著便很難叫醒。


    他幹脆抱著熟睡的她進屋,心想先讓她再睡一會兒也好,看著她疲倦的依偎在他懷裏,那副信任的模樣使他好窩心。


    管家程伯幫他開了門,一見到他手上抱著一個女孩,神色變了一下。任家齊一向了解程伯,程伯個性鎮靜,很少有事能讓他動搖,一時之間也來不及細想,便越過他進了屋內。“家齊,你做什麽?”一個驚訝、嚴厲的女人的聲音定住他的腳步。


    “媽?你怎麽來了?”這下任憑他平時再如何機智過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看母親的神情,似乎一眼認定他手上抱的女孩絕非清白人家的女孩,否則不會讓男人抱進門。“回答我,她是誰?”宋佩君質問著,“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嗎?還是我太落伍了,現在的女孩都那麽隨便嗎?”


    媽,你誤會了!“他急著叫醒紀亞涵,”亞涵,醒一醒,亞涵,聽到了沒?“


    紀亞涵“嗯”一聲,揉揉惺忪的眼睛,問:“到家了嗎?”


    他將她放下來,等她站好腳步,他才說:“亞涵,我媽在這裏。”


    這可比什麽方法都靈,紀亞涵立即驚醒,她微張著嘴,眼光從任家齊臉上移到離她三步距離的婦人臉上。


    “伯母,你好!”她腦筋轉得飛快,嘴巴也接著反應。


    媽,這位是紀亞涵小姐,這是我媽。“他替兩人介紹著,察覺母親的臉色微慍,並從頭到腳一寸也不放過的打量著紀亞涵。


    紀亞涵絕頂聰明,更是善於察顏觀色,不待宋佩君表示便熱切的奔向前廠滿臉的祟,拜說著。


    “伯母,我終於見到你,要不是家齊怕我太不懂事冒犯你,我真想早點看你,我真的好欣賞你的曲子!”


    “你就是那位彈‘離別曲’的小姐?”宋佩君猜測的問。


    “是的,很抱歉上次擅自公開發表那首曲子,聽說伯母很生氣,真的很對不起!”


    “宋鞏君見她說話一派天真,沒有絲毫造作,心裏原先對她的不悅也消失了一大半,表情也緩和下來。


    “事情過了就算了,聽家齊說你最近出專輯了。”“是啊!”紀亞涵一開始對她有些恐懼,但慢慢的發覺她並沒有外表那麽冷淡,其實也沒有多可怕。“這些天因為忙得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所以不小心在車子裏睡著了,我一旦睡著可沒那麽容易叫醒,所以才……”“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他在外麵交的那些女人,還想訓他一頓。”


    紀亞涵趁她不注意,偷偷朝任家齊瞪了一眼,表示這下他想賴也賴不掉。


    任家齊趕緊說:“媽,我已經很久沒有找過她們,早跟她們不相往來了。”


    “真的嗎?你可別讓我在報上又看到你跟哪個女明星在一起的消息,我可不會放過你。”宋佩君睨他一眼。


    他見紀亞涵捂嘴竊笑,便在她耳邊念著:“你再笑,看我待會兒怎麽對付你。”


    “伯母,他好凶哦!每次跟我說話都凶巴巴的,好像我欠他多少錢一樣,你要好好訓他一下。”紀亞涵馬上討救兵。


    宋佩君越看這女孩子越覺得她可愛極了,人不僅長得清秀俏麗,撒起嬌來那俏模樣更能使男人著迷,難怪她這個兒子會乖乖的俯首稱臣。


    “沒關係,有伯母盯著他不敢,紀小姐,你府上還有什麽人?”


    “隻有我爸爸一個人而已,我媽在我出生沒多久


    就去世了,是我爸爸把我帶大的。“


    “你爸爸真偉大,一個男人要帶大一個孩子很不簡單,而且又能把你栽培成名鋼琴家更不容易。”宋佩君由衷的說。


    紀亞涵慚愧的說:“我要學的地方還很多,像伯母能作出那麽美的曲子,這是我沒辦法做到的。”


    “等你一旦經曆太多的事情以後,你自然會彈出更富有感情的音樂來。你今年多大了?”宋佩君隨口問。


    “廿三。”


    “廿三?跟她一樣?”宋佩君自言自語的說,而她也姓紀……不會那麽巧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家齊,晚上留紀小姐在家裏用飯吧!劉嫂!”她往廚房的方向叫一聲,一名胖婦人胸前穿著圍裙走了出來。“劉嫂,今晚我們有客人,多加一副碗筷。”


    “是的,太太。”劉嫂口中答覆宋佩君,眼睛卻笑咪咪的看著眼前一對情侶。


    這一晚對紀亞涵是新鮮的,在家一向隻有她跟父親兩個人用餐,偶爾她會在江家吃飯,卻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開心過,尤其她對宋佩君有份特別的感覺,使她很想和宋佩君多親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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