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麗琪靜靜推開會議室的門,就嗅到屋內凝重的氣氛。各部門主管的臉上掛著緊張的表情,她當然明白,隻要是任家齊本人親自主持的會議,每個人無不如履薄冰,因為他是個凡事都要求完美的老板,所以那些主管們不敢掉以輕心。


    任家齊輕鬆地坐在位子上,揚起一邊的眉毛,用著略為輕快的語氣問:“你們怎麽一個個都板著臉?是不是薪水忘了發給你們了?”


    在座的人發出一陣笑聲,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較輕鬆些。


    任家齊見目的達到,便繼續討論。“那麽有誰先發表意見?”


    公司的元老之一,也是業務部經理的毛明山首發言:“董事長,我認為這次的收購計劃大有可為。"


    立刻,另一位公司元老,身為總經理的李立群持反對意見。“我不讚成,董事長,xx飯店它本身結構已十分老舊,再加上位置偏遠,交通頗不方便,單是這兩點,就足夠多加考慮。


    毛明山又接口:“董事長,雖然這兩點的確影響到


    飯店的業績,可是就我這三個月的實地考察,這些是可以克服的,飯店本身極適合作為觀光飯店,因為它本身有思古之幽情的效果,現在有太多建築十分現代化的飯店,反而這樣別具特色的飯店更能吸引人來此度假。“


    李立群立即反駁。“毛經理,你認為單單整修棟飯店的費用,我們需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回收?你的假設太過大膽,這是一筆大數目,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


    “那總經理的意思是要把這大好機會讓給別人嗎?”


    “我認為需要從長計議。,我更相信董事長不會貿然投資這麽一大筆錢的。”


    “你……”毛明山想再辯下去。


    “夠了!”任家齊舉起手製止他們再度唇槍舌戰下去。“我相信你們都是為公司著想,這樣吧!你們各提出一份報告給我,我再作最後決定,如何?”


    任家齊知道自從父親在世時,升李立群當了公司的總經理之後,毛明山便心有不服,但念在他們算是他的長輩份上,他多少都得為他們留點麵上,否則以他做事的原則,早就無法忍受。


    等會議結束,眾人一一走完,任家齊問:“麗琪,你覺得毛經理這人如何?”


    白麗琪邊收拾桌麵的淩亂,邊回答說:“毛經理是個很精明深沉的人,公司裏也有一些不利於他的謠傳。”“我從不信謠傳,我隻相信事實,除非有證據,否贈我絕不隨便懷疑人。”


    她不再搭腔,隻是低頭猛整理。“你有心事嗎?”他奇怪她的反應,跟平常不同,


    白麗琪放下手上的工作,肅穆的神情也使他專注看著她。“董事長,我雖然是你的部屬,可是我們也是朋友,現在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他不由自自主地點頭。她才開口問:“剛才我要進來會議室時,在十三樓辦公室前,我逮到一個企圖闖入的女孩,她還聲稱懷了你的孩子,董事長,這是真的?”任家齊睜大了眼瞪著她,好像她講的是外星人話。“你沒有弄錯吧?!”“她是這樣跟。我說的,而且她看。起來是那麽年輕,頂多二十出頭,董事長,我實在不願相信你會做了這種事。”


    “當然不會,她人呢?”“我已經請警衛帶她走了,所以如果你真的認識這女孩,請務必去找她問清楚。”


    任家齊邊走邊想,不可能有那樣的女孩子,他一向隻跟世故,有經驗的女人交往,怎麽會。莫名其妙跑出一個女孩子呢?莫非……他突然想到一個人,天呀!如果真是她,她竟連這種手段都敢使出來,他實在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朗聲笑了起來,笑到他都進了辦公室還停不下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令他那麽開心,何況是一個野丫頭。


    “你還笑得出來?”白麗琪氣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麗琪,你說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有一張娃娃臉,長得不很高,一雙大眼睛,講起話來很孩子氣?”


    白麗琪回憶了一下。“有點像,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


    “那我問你,你逮到她的時候她是什麽表情?”


    白麗琪沉吟了一會兒,才說:“起初她很慌張,好像是被抓到做壞事的小孩,接著她就開始哭訴她被你拋棄的經過。”


    任家齊實在控製不住又爆笑出來,雙手扶在桌子上。“那個野丫頭真會裝哭。”


    白麗琪能感覺得到這女孩不同其他女人,他的語氣有種膩愛的成分存在。


    “董事長,她究竟是誰?你何時認識一個這樣的女孩子?”


    任家齊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說:“麗琪,你覺不覺得她很可愛,就是皮了點,甚至有些聰明過了頭了。”


    白麗琪總算有些頭緒,她難道就是那個女孩?


    “原來她就是那個令董事長神魂顛倒的人,她果然真有兩下子,一下子就把一顆浪子的心牢牢捉住,董事長,這下你可是碰到對手了。”


    任家齊一笑,似乎非常樂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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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個鬼靈精,滿腦子裝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真是服了她。”想讓他說出服輸的話,全天底下大概隻有紀亞涵了。


    他把他們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甚至他們打的賭也說了,所以她才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混進來。白麗琪同情的說:“董事長,我想你這次可真是遇到克星了。”“真的嗎?也許就是因為她這些個性才迷住我,我可以猜想得到她被你轟出門時臉上的表情,哈…她是不是很討人喜歡?”


    唉!白麗琪不想潑他冷水,難道他忘了她是有未婚夫的人嗎?


    白麗琪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沒想到時間已經那麽晚了,她急急步出大樓,兩天前她的車子剛送修,要一個星期才能取回,這些天隻得搭計程車了。


    她在馬路邊攔了老半天,沒有一輛空車,心越急越攔不到,今晚天氣特別冷,她豎起大衣的領子再往前走一段路。一對情侶互相依偎地經過身旁,白麗琪的心不由得一陣刺痛,多年前她也曾有過那樣的美好時光,一段生死相許的戀情,可惜一場無情的車禍摧毀了它,更熄滅了她心中的熱情。現在的她隻想到現在而沒有未來,她的未來跟著她心愛的男人一起埋葬了,她隻想專心工作,把她曾經熾熱的心冰凍起來。冰涼的風吹拂在她憂鬱的臉龐,打斷了她的思緒,迎麵走來一位微醺的男人,穿著破舊的夾克,發白的牛仔褲,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手上還提著一罐啤酒,


    白麗琪本能地避開他,想從他身邊閃過,可惜那人早就注意到她,一下子擋住她的去路,口齒不清的說著。“小姐,陪我喝一杯,嘿……你真漂亮!”


    她揮掉他伸過來的髒手,厲聲說:“走開!否則我叫人了。”


    “你叫啊!這附近又沒人,看誰來救你?來,陪我喝酒。”他開始往她靠近。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對你不客氣。”


    醉漢張開雙臂朝她撲過去,白麗琪尖叫一聲將皮包往他臉上甩,將他打倒在地上。


    “臭女人,竟敢打我,看我怎麽對付你。”


    他爬起來很快追上她,一把抱住她,白麗琪猛烈的掙紮,那撲鼻的酒味使她想吐。


    “放開我!救命呀!救命!”她放聲大叫,盼望有人伸出援手。


    正在絕望之際,那人突然放開她,表情驚愕的被一個鐵拳一揮,摔個四腳朝天。


    “我最恨你這種大色狼,今天讓我遇到算你倒楣。


    白麗琪喘著氣看著她的救星,從背後看到他穿一套白色的西裝,頎長的身材在路燈的映照下,就像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般從天而降來搭救她。


    “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醉漢酒也醒了大半天,嚇得屁滾尿流。


    “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她的救星大吼著。


    白麗琪在他轉過來時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當然不可能錯認他,在公司的電腦檔案資料中,江氏企業的未來繼承人是公司注意的目標,他的臉孔她並不陌生,可是親眼看到他又不一樣,他甚至比照片中更好看,那有如雕塑一般完美的臉孔讓她看得都著迷了。“你沒事吧?”江維誌關心的問。


    “我很好,謝謝你。”


    江維誌看著這個在這時候應該哭得稀裏嘩啦的女人,卻表現得十分鎮定,實在是有點失望。


    “你滿勇敢的,通常女人在這時候早就嚇壞了。”


    “我不是那種歇斯底裏的女人,況且這裏車子那麽多,我不相信沒人看到。”


    “晚上還是不要單獨在外麵,尤其像你那麽漂亮的女人,男人見了都會心動的。”


    難道全世界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你住哪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她勉強的笑一笑,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不用了,我可以叫計程車。”


    “那太不安全了,還是我送你回去,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不良企圖,隻是保護女孩子是男人的責任。”


    她仍想拒絕,“那太麻煩你了。”“不會麻煩,我能遇到你也算是緣分,我的車子就在前麵,走吧!”


    他表現得十分紳土,扶著她的手臂進入他的座車


    等他也進入駕駛座時,他拿起身邊的大哥大按下號碼,待接通後才說:“吳經理,麻煩你跟我父親說一聲,我臨時有事恐怕趕不上酒會。……好,我明白,再見。”


    他掛斷電話,轉動鑰匙,啟動引擎。


    “如果你真的有事不必顧慮我。”白麗琪不想耽誤他辦公事。


    “沒關係,隻是一般的應酬。而且能跟美女乘一部車是我的榮幸。”


    她輕斥著說:“年輕人就愛油嘴滑舌。”


    “你也很年輕啊!”


    “錯了,我可是比你大兩歲。”她看過他的資料,知道他的年紀。


    “不會吧!咦?你怎麽知道我的年齡?”


    糟糕,說溜了嘴,“因為……我知道你是江氏企業董事長的兒子,報章雜誌上有刊登你的照片和資料。”


    “原來是這樣,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請問小姐貴姓芳名?”


    “白麗琪。”她伸手和他相握。


    “白小姐在附近上班嗎”


    “嗯。”她不願透露她在任氏上班,反正他們以後也不會再見麵了。


    “那麽晚才下班,是不是常加班?你的老板可真不會體恤下屬。”


    “我自己一忙忘了時間,而且若是被他知道我加班他可會生氣,他一向認為下班就該準時離開公司。”


    “那是我錯怪他了,現在很難有這樣的好老板。我老爸正好相反,今天的事無論如何就該在今天做完,不準拖到明天。”他有些無奈的說。


    “哦,如果是你會怎麽做?”


    “我比較相信人性化的管理方式,現在的企業經營已經不像從前,員工不會死守一家公司一輩子,所以應該更去注意員工的福利,工作環境的品質,才能使員工毫無怨言地付出他們的勞力。若一味地要求員工而自已不力求改善,那不是根本之道。”


    想不到他雖年輕卻自有一套想法,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白麗琪也忍不住跟他聊起來。


    “你父親讚同你的想法嗎?”


    他無奈的垂頭喪氣。“我老爸是一個頑固不冥的人,他隻相信他那一套,換作十年前或許可行,但在現今的社會,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淘汰掉了。”


    “我相信他有一天會改變想法的。”白麗琪保守的回答。


    “如果是這樣就好,我倒滿羨慕任氏集團的任家齊,隻不過比我大幾歲,卻在商界做得有聲有色,難怪我爸那麽怕他,深恐有一天他會取代他在商界龍頭的位置。”白麗琪隻是笑而不答。


    “我有個朋友新開一家pub,有這份榮幸請你喝一杯酒嗎?”他真不舍得就這樣結束他們的聊天,於是提議的說。


    她沉吟了片刻,說:“這樣不太好吧!萬一你未婚妻知道而有所誤會,可就麻煩了。”


    江維誌大笑,“她不是那種愛吃醋的女孩,我相信她不會找你算帳的。”


    被他調侃一番,白麗琪漲紅一張粉臉,扭頭不理他。


    “對不起,我跟我未婚妻開玩笑開慣了,你別生我的氣,待會兒我自動罰一杯酒,好不好?”他嘻皮笑臉的懇求著。


    她不想承認自己沉寂已久的心經他撩撥之下,竟起了波瀾。白麗琪,鎮定,對方跟你是屬於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況且他已有了未婚妻,而且比你小兩歲,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請送我回去!”她冷冰冰的說。


    “你真的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要做什麽才能使你原諒我?”他手足無措的問。


    “隻要送我回去就好了。”她堅決的說。


    他著急的握住她的手,白麗琪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請送我回去!”


    “好吧!”他轉了個方向,朝她的住處開去。


    等他在一棟大廈前停好車,白麗琪不等他開車門便搶先下去。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她躲避他的眼光向他道別。


    紀亞涵今晚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搭配黑色的緊身長褲,外罩一件黑色外套,腳下是一雙黑色皮靴,並將長發藏在黑色絨帽底下,仿佛是小說中的夜賊,正準備去偷竊寶物。


    想到昨天,她就氣得想吐血,她沒料到他的公司如此門禁森嚴,自己竟被他像攆山雞般攆出大樓,此仇不報非君子,今晚她決定夜探任氏宅邸,不成功便成仁。


    她根據手中的住址和地圖終於開到距離目的地不遠的地方,四周沒幾戶人家。哇!這房子起碼可以住幾十個人,她站在圍牆外,不得其門而入,沿著圍牆走了一段路,才發現居然走不完,老天!他以為自己是國王,住在這麽大的地方,也不知道全台北有多少人買不起房子。


    既然如此,她隻有攀牆進去了,幸好她最擅於爬樹,這可難不倒她,她在附近找了些可以墊腳的東西,雄心翼翼地踩在那些板子上,還真有些提心吊膽,萬一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雙手攀住圍牆使力地往上爬,果然發揮她爬樹的潛力一舉蹬上牆頭。紀亞涵被牆內的景象嚇呆了,這地方就像她在夢中常幻想的家一樣,樹木圍繞,房子四周種滿各式花木,大門口的一條通道直達主屋,看它窗口還亮著燈,顯然主人在家,真是好機會。


    她吸口氣往下一躍,差點沒摔個鼻青臉腫,否則準要他付整容費用。她深怕有人看見,便順著樹木的陰影往前走,四周非常寂靜,隻有風吹動樹梢和昆蟲的叫聲,這地方簡直是世外桃源。


    然而,身後一個低低的吠聲,使她全身的血液涼了一半,像機械人一樣一寸一寸的移動頭部,當眼角掃到兩頭凶惡的大狼犬正站在她背後,她已經嚇得魂飛魄散。


    “小狗狗,拜托你們別咬我,我太瘦了一點也不好吃,拜托!拜托!”


    大狼犬朝她走過來,口中仍發出低吠聲。


    “我的媽呀!”她慘叫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該死的任家齊,全都是他的錯,自己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他。


    她回頭看見大狼犬猛追著她,她連聲尖叫不斷,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狗,這下她準死無疑。


    途中她摔了一大跤,也顧不得檢查傷口,現在可是逃命最要緊,她可以想見明天的報紙上一定登著:“著名女鋼琴家紀亞涵葬身狗腹……”,那實在太沒麵子了。


    當她差點撞上圍牆時,才發現她跑到一個死路,再看看追蹤而來的大狼犬,心想,完了!真的完了!她閉起雙眼一動也不敢動一下,等待著它們撲過來咬她一口。


    “坐下!坐下!”她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自己已經上天堂了?“


    大狼犬在主人的命令下坐下來了,但雙眼仍緊盯著這名闖入者。


    “如果你是想偷東西的話可是來錯地方了。”任家齊因為聽到狗叫聲才出來看個究竟,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小個子的年輕人被狗追得到處亂竄。任家齊見年輕人垂著頭喘個不停,心想年輕人應該受到教訓了,於是說:“你要不要進屋來喝杯茶?你是第一次當小偷吧!”


    紀亞涵還是說不出話來。他不耐地上前,一把揭開她的帽子,卻看見一頭長發滑落到她肩上,他握住帽子的手振了一下,另一手急切地抬起她尖尖的下巴。


    “怎麽會是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對著她大風。


    才被他一罵,原本心情已經害怕極點,這下再也克製不住地大哭一場。


    “我……我怎麽知道你家有狗?我……我最怕狗了,它們好可怕哦!都是你……你的錯,都怪你!”


    “該死!我怎麽會料到你會爬牆進來?你真是個無法無天的野丫頭!”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明知道她隨時會耍花樣,卻無法不去關心她。“別哭了,它們很乖,不會傷害你的,別再哭了。”


    “可是……真的好嚇人,它們那麽大,隻要一口就能把我的脖子咬斷了,報紙上常登那種報導。”她抽氣的說。“我的狗不會,等你認識它們以後,一定也會喜歡它們的。”他試著安撫她。


    “我不要,我也不要認識你,我討厭你,我要回家了。”她任性的喊著,才踏出一步,膝蓋一陣疼痛,“哎喲!”


    “怎麽回事?你的腳受傷了嗎?”他蹲下身子要去檢查她的腳,看見她褲子膝蓋的地方破了一塊,有些血跡沾在布料上。“你剛才跌倒了嗎?”


    “不要你管,我要回家了,再見!”她推開他。


    “不準走!”他專橫的喊著。


    她不甩他,向他扮了個鬼臉,怒氣衝衝的往大門口走去,才走沒三步,自己居然被騰空抱了起來,躺在一個大男人懷裏,她又羞又氣的喊。


    “放開我,姓任的,聽到沒有?放手,放手!”她握著拳頭捶打著他,但他好像不痛不癢似的,令她更加氣憤。


    任家齊鐵青著臉抱著她,大步地走進主屋,裏麵明亮的燈光讓她一時睜不開眼。


    “少爺,出了什麽事?”一個約五、六十歲的老人上前問。


    “程伯,幫我拿藥箱來?”


    那老人馬上轉身進屋裏拿,紀亞涵扭動著身子,拚命地想擺脫他的控製。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任家齊緩緩地將她放在沙發上,兩人的臉距離如


    此近,紀亞涵可以聞到他身上古龍水的香味,和他全身散發出來的熱氣。這男人為什麽長得那麽好看?比起江維誌來,他的五官雖不完美,可是卻是那種集性格與性感於一身的男人。


    察覺到她的注視,任家齊迅速的接觸到她的目光,他的雙眸像熾熱的火焰,紀亞涵失神的看著他挺直的鼻梁、堅毅的雙唇,她突然開始幻想被他吻的感覺,即使是江維誌也從未吻過她。


    像是聽到她心裏的渴望,任家齊輕輕地將她攬近,另一手握住她輕顫的小手,原來她也有害怕的時候,起初他隻是輕觸她的嘴唇,見她並不抗拒,便慢慢加重力量。


    “亞涵,張開嘴。”他在她唇畔蠱惑著說。


    她順從地照做,等到她發現他在對她做什麽時,她倒吸一口氣,想阻止他卻又不想結束這個吻。任家齊探索她口中的芬芳,以他的經驗來看,她是如此的純潔,她完美不懂得如何回吻他,甚至誘惑他,這使得他更加珍惜她,他並非聖人,換作別人,他可以亳不猶豫恣意享受,唯獨對她,他不忍!


    “不要!”她不安的推他。


    他用了全身的力量才恢複理智,這可真是破了世界紀錄,他粗重的喘著氣息。


    “亞涵,看著我,把頭抬起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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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搖頭,通紅的小臉蛋就是不肯抬起來。


    “咳……”程伯故意咳了幾聲,兩人的身子應聲跳了開來。


    “少爺,醫藥箱拿來了。”程伯臉上帶著笑意將東西遞上前,並同時將紀亞涵仔細看了一次,不禁慶幸


    少爺終於開竅了,眼前這女孩可比他那些鶯鶯燕燕可愛多了。


    “程伯。你先去睡吧!”


    程伯沒有再說話的退下,留下兩人在客廳內。


    任家齊從醫藥箱中拿出剪刀,二話不說就將她的長褲從膝上一刀剪下。


    “喂!你做什麽?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褲子也!你問也不問一聲就把它剪了,不會太過分啊!”紀亞涵大叫。


    “那你認為我該怎麽做?請你把褲子脫掉嗎?”


    紀亞涵一氣之下跳起來,對著他吹胡子瞪眼睛,


    “我想這是你最會對女人說的話,對不對?”


    任家齊眼光冰冷,簡直可以把人凍成冰,但他並不是在對她生氣,他氣的是那些該下地獄的雜誌,把他說得像個風流成性的大色狼。


    “我當作沒聽到你說這一句話。”


    她自知不該這樣汙辱他,可是她偏偏氣不過,固執的說:“你不承認嗎?人家說無風不起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心裏有數。”


    “你這野丫頭真該打一頓屁股。”跟她說話真會減少壽命。


    她昂起下巴,嘟起小嘴挑釁的說:“你敢!我爸爸都沒打過我,你憑什麽打我?”


    見她生氣的小臉蛋,他著實不知道該吻她還是罵她,他歎口氣將她按回椅子上,取出酒精、紅藥水替她上藥。


    “哎喲!好痛哦!”她瑟縮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聲。


    任家齊盡量小心地不使她難受,看到她那一雙眸子蒙上一層水霧,他既疼惜又不快的問:“你從來不舍好好照顧自己嗎?整天像個小孩子到處闖禍,非把自己弄成這模樣才甘心。”


    紀亞涵一想開口頂回去,卻在瞧見他眉宇間的關切而打住,他在為她擔心嗎?他們甚至才剛正式見過麵,他居然就在她毫無防備之下吻了她,而自己竟也喜歡那個吻,它使她有種輕飄飄的異樣感受,她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嗎?她望一眼那張撲克臉,鬼才喜歡他。哼!


    “為什麽不說話?”他奇怪她怎麽突然安靜了。


    她不高興的回他一句,“我嘴巴累了要休息一下。”


    那張撲克臉這才卸下來,他用一種溫柔的眼光盯著她,“這兩天不要再到處亂跑,否則傷口可不容易好,答應我!”


    “好吧!但有一個條件。”她可沒忘了她來的目的。


    “她就是你不肯吃虧,好吧!是什麽”他笑道。


    “你說過隻要見到你,你就要給我你母親的樂譜。”


    他才想到他們之間的賭約,為難的說:“嗯……前兩天我跟我母親談過,她似乎不顧意發表她的作品。”


    “你不能食言而肥,你答應過的,我的第一張專輯希望收錄一些你母親的作品,拜托嘛!”她雙手合十,哀求道。


    “我已經說服過我母親,然而她要我拿回‘離別曲’的稿子,所以請你把它還給我。”


    想到自己努力得來的竟然是一場空,她委屈的喊著:“你是個騙子,你騙我,還害我白高興一場,我恨死你了,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紀亞涵嗚咽地一拐一拐的往門口走,任家齊握住她的雙手,誠懇的低喊:“對不起,亞涵,我從不想騙你,我也從不失信於人,這件事你一定要諒解我。”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總是跟我作對,害我每天早都在等你的電話,害我睡眠不足——”慘了,她怎麽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這下可換他得意了。


    任家齊將她的身了往自己懷裏一帶,雙臂像銅牆鐵壁一樣把她圍住,任她怎麽推也推不動;動也動不了。


    “不要氣我,亞涵,我這輩子從沒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過,隻有對你,所以原諒我,好嗎?”


    她的臉頰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近得可以聽到他沉重的心跳聲,她賭氣的說:“不要!”


    “那今晚你休想離開我家,我要把你永遠關在我家裏,直到你原諒我為止。”他故意帶著幾分挑逗的笑容盯著她說。


    紀亞涵滿臉紅暈的推他,口中不停的嚷著:“你這個好色的大騙子,放開我嘛!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吻我一下就放你走。”


    “不公平。”她抗議的說。


    “為什麽不公平?剛才我吻過你,這次換你吻我。”


    “可是你比我有經驗,我……我從來沒主動吻過男人。”她總算把話全說完,他一定覺得自己很笨,是個連接吻都不懂的笨丫頭。


    他嗅著她發上的幽香,嘴邊的笑容實在隱藏不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經大膽的主動吻過他,一定會羞得逃之夭夭。“幸好你沒有,否則我會修理你一頓,除了我以外,不準讓其他男人碰你一下,聽到了沒?”


    那霸道的語氣或許使她的自尊受損,但不可否認心中有份甜到心底的滋味。


    “亞涵?”他見她不語,輕聲喚著。


    “如果維誌要吻我,我可是他的未婚妻,我——”


    他猛然的吻住她的唇,那團燃燒著嫉妒和欲望的火焰一刹那之間爆發開來,紀亞涵輕啟朱唇嚐試著回吻他,她完全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接近他,那是江維誌一直無法給她的感覺,在那一刻紀亞涵迷失了,迷失在他強悍、堅決的手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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