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送走田馨幾人, 隻覺得自己脫了一層皮。轉回內宅, 見到夫人賈氏,才鬆了一口氣,攤在了美人塌上, 不動了。


    賈敏難得看到自己丈夫如此的不講風度,她起身走到林如海身邊坐下, 關切的問道:“老爺,今兒這是怎麽了?剛才是誰來了, 還把墨兒和黛兒一起叫去了?”


    林如海揮了揮手, 屋裏伺候的丫環婆子都出去了,賈敏的大丫頭親自守在門口。林如海壓底了聲音對著賈敏說:“剛才皇上帶著和親王、傅恒來了。”


    賈敏一驚,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不少:“什麽?皇上來了?”


    慌得林如海連忙以手掩住她的口, 輕聲道:“哎喲, 我的夫人,小點聲。”


    賈敏拍了拍胸脯, 小小聲的問:“真是的皇上?喲, 他老人家來做什麽?可是又給你派了什麽差事?”


    林如海得意的看了賈敏一眼,答非所問的道:“咱們馬上就可以回京了,夫人高興不?”


    賈敏看了林如海如此得意,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看老爺這麽高興, 一定是升遷了?那妾身就恭喜老爺高升了。”


    “得夫人吉言,嗬嗬嗬。”


    賈敏不尤得伸手推了推林如海,滿懷期待的望著他。


    林如海坐起身來, 拉過賈敏一隻玉手把玩著,笑嗬嗬的說道:“皇上升了我做戶部尚書,等著交接完後,咱們就可以回京了。夫人現在可以處理一下咱們在江南的產品,再打理一下京中的房屋,過不了幾個月咱們就可以起程了。”


    賈敏驚喜的看著林如海,歡喜的念了聲佛:“阿咪陀佛!菩薩保佑!真是恭喜老爺,怪不得今天早上有好幾隻喜鵲停在院裏不走呢。張嬤嬤說今兒一定是有喜事發生,我還怨她胡說。可見真是我錯了,真真是有喜事發生呢。妾身去讓廚房加幾個菜,晚上陪老爺喝幾杯,也告訴墨兒和黛兒知道,替老爺慶賀一下。”說著就要起身出去。


    林如海一把拉了她回來,讓她在身邊坐下,悄聲道:“皇上還沒明發上諭,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先另聲張。夫人,為夫和你說,聽著皇上的語氣對你娘家可是不滿很久了,咱們回京之後你可要小心行事。還有告訴嶽母,要好好約束家人,可別惹得皇上發了火,那可就不好辦了。還有嶽母說的那件事,你也歇了心思吧。”


    賈敏聽了,慌忙問道:“皇上可是和你說了我娘家什麽了?再說我二哥家的大丫頭不是在宮裏嗎?就算是不得寵,皇上惱了家裏人,這麽大的事,怎麽也不說一聲呢。唉,要說我娘家也怨不得皇上不滿。老爺,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再怎麽著我也得為墨兒和黛兒著想不是。”


    林如海點頭道:“夫人辦事,為夫放心。”忽然想起什麽,他又得意起來:“夫人,皇上都誇咱們墨玉呢。說是雛鳳清於老鳳聲,嗬嗬嗬嗬,咱們墨玉以後一定會有大造化的。”


    賈敏伸出手指狠狠的一點林如海的額頭:“老爺一個人在這得意吧,妾身可還有事呢。”說完便挑著簾子出去了,隻留林如海一個人在那嗬嗬的傻笑。


    再說田馨他們,在揚州見了林如海之後,便一路走一路玩,順道一路吃吃喝喝,幾經周折……為啥說幾經周折呢,關鍵在於田馨和弘晝這兩兄弟看見什麽都好奇,啥都想試試。在給傅恒、阿桂幾人還有廣大護衛軍團添了n多麻煩之後,終於在他們暴發之前到了金陵。


    田馨依然一幅富貴公子的派頭,帶著弘晝等人進了街邊一處看著很順眼的酒樓。在臨窗的桌邊坐下,照例點了金陵的名菜,幾個人一邊吃一邊閑聊著。


    傅恒努力的勸說田馨快點去找尹繼善表明身份,這麽溜達太危險了。傅恒直覺得跟著他姐夫這兄弟兩個出來,他足足老了十歲,真是操不完的心哪!


    田馨一邊努力的吃吃喝喝,一邊還不忘打趣傅恒:“傅老六,你咋這麽膽小了呢。咱們出京的時候,那護衛人手還是你安排的,怎麽這麽沒信心,這樣可不行哈!你這屬於差事沒辦明白,小心四爺我罰你銀子。”


    傅恒實在是受不了了,悄悄的翻了個白眼:“四爺,你除了罰銀子之外能不能想點別的。”


    田馨嘿嘿的笑道:“不能,罰了你的銀子,爺好給你姐姐買隻金簪子去。”


    氣得傅恒,直接拿了酒杯一飲而盡,對著桌上的菜一個勁兒的下筷子,再不言語了。


    田馨調戲完了傅恒,才想起來好半天沒聽弘晝說話了,她轉頭看弘晝,發現他對著窗外的一處看得正起勁兒呢,就差沒下去參一腳了。咦,有好玩的,田馨也好奇的順著弘晝的視線往那看。唔,怎麽好像很熟悉呢?


    她一拉弘晝:“老五,走,咱們下去看看。”說著率先下了樓,往那處很熱鬧的她方走去。走到人群之外,發現明顯是兩家在爭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也就十來歲,生得眉目如畫,俏麗多姿,眉心中原有米粒大的一點胭脂,顯得她多了一些嫵媚,隻是神情很是慌亂,害怕的抖做一團,讓田馨不禁心生憐意。


    那爭人的兩夥,其中一夥人明顯勢弱,而另一夥人則是氣勢洶洶的。田馨直覺得眼前的情景好生熟悉,尤其是那個女孩子,於是她搜索了一個看起來消息靈通的人事問道:“這位兄台請了,在下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啊?這麽熱鬧?”


    旁邊看熱鬧看得興高采烈的那位,轉過頭來看了眼田馨,覺得她穿著打扮貴氣逼人,一看就是出身不凡的。便悄聲的把他會集四方傳言的消息和田馨說了:“這兩夥人都在爭的那個丫頭,一看就是被拐子拐來的,先賣給了那邊那個書生模樣的。那個男的叫馮淵,是一個小鄉宦之子,父母俱亡,又無兄弟,守著些薄產度日,今年十八歲,酷愛男風,不好女色。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遇見這丫頭,他便一眼看上了,立意買來作妾,設誓不近男色,也不再娶第二個了。所以鄭重其事,必得三日後方進門。誰知這拐子又偷賣與薛家,他意欲卷了兩家的銀子逃去。誰知又走不脫,兩家拿住,打了個半死,都不肯收銀,各要領人。這正僵著呢,不過那個馮淵一準兒打不過薛家的那個呆霸王。那個呆霸王可是咱們這金陵的一霸,等閑人輕意不敢惹他,說是他表姐是宮裏的娘娘呢。”


    田馨一聽,眼睛亮了,這回來正到了。她看看那極囂張的一夥人,為首的那個看著呆頭呆腦,很有些凶霸之氣,但是長的到還清秀,應該說到底是和寶姐姐一母同胞的嗎。再打量著另一夥人,領頭的男子,到是生得秀目蘭眉、風流倜儻的,看著是比那個薛大傻子好看得多。唔,這個馮淵到是很能配得上香菱麽,這個閑事爺管了。


    就在田馨發呆的時候,薛蟠不耐煩了,喝著手下的人:“把那丫頭給爺帶回去,那個小子不識相,就給爺打,打死算爺的!”薛家那些惡奴家丁一聽,一擁而上,眼看著馮家的人就要吃虧了。田馨回過神來喝道:“還看什麽,把那個囂張的小子給爺拿了,堵了嘴,然後都帶進來。”說完她轉身進酒樓了。


    然後一群比那些薛家惡奴更加凶惡暴力的彪形大汗出現了,圍觀的群眾一看,喲,今兒這戲好嗨,出現第三夥了。


    在薛蟠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三下五除二的被後來加入的這夥人,綁了手腳,堵了嘴提著就進酒樓去了,然後這些後出現的男人往酒樓門口一守,把這些看熱鬧都攔在了外麵,誰也沒讓進。


    田馨拿著酒杯,看著帶進來的那一群人,指著薛蟠,先對著阿桂說:“把這小子送應天府去,杖100,帶枷示眾10天,讓這金陵的百姓都好好認識一下這薛家的呆霸王長什麽樣!其餘那些刁奴先扔應天府大牢裏。告訴應天府尹,以後金陵再出現這樣的霸王,他就可以回家抱孩子了。”


    阿桂躬身應道:“奴才領命!”轉身帶著人,綁著薛蟠就要走。薛蟠一聽要挨揍,拚命掙紮,被阿桂一腳踹爬下之後,再也不敢動了,乖乖的跟著走了。


    田馨看著薛蟠被帶走了,才有心情問香菱:“不要害怕,告訴爺你叫什麽名子,這個男人是你什麽人?為什麽要賣你?還一人賣了兩家?你隻管放心大膽的說,爺替你作主。”


    香菱看著這個年輕的公子,又害怕的看了一眼那個拐子,低下了頭,喏喏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叫什麽,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誰,隻記得好像是看燈的時候被他抱走的。他說他是我爹,但我知道他不是,可我不敢說,一說他就打我。求公子救救我吧,這次沒賣成,他會打死我的。”說著對著田馨不停的叩頭,淚流不止。


    田馨看了傅恒一眼,傅恒沒奈何的上前請香菱扶了起來,拿了一方帕子給她,溫和的勸道:“別哭了,不用害怕,我們四爺會替你作主的。”


    弘晝不耐煩的說道:“哥,你還問什麽!一看那老小子就不是好人,把他扔應天府大堂上,不管是不是他的錯,先揍他100板子再說。就算是他閨女,他一女賣兩家,差點鬧出人命也該揍。”


    田馨下死勁兒的白了弘晝一眼:“我這不是沒審過案,想問問看嗎?你著什麽急!”


    傅恒一聽,什麽問案?我的主子,你別鬧了行不,真是擔不起那心喲。他小心的上前低聲的和田馨商量:“主子,四爺!問案那有先把其中一個當事人揍了再說的,更別說你都把那姓薛的罰了。四爺,咱把這些人都送應天府吧,這事歸應天府管,爺隻要聽個結果就行,如果應天府敢徇私,爺再出麵。”


    田馨摸著下巴呆了,完了業務不熟,她辦錯了,這回丟人丟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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