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臧浩桑。”米留杏子操著蹩腳的中文說道,在中國住了三年,她還是會說一些簡單的中國話的。平日裏米留杏子穿的和中學女學生一般的服裝,一般人看不出她是日本女孩,這也是為什麽顧老虎敢連日本女人也抓的原因,顧老虎還以為是中國女學生便抓了過去,發現是日本女人這才害怕了,但是又怕放出去之後自己的事兒露餡,便被一直關在地牢中。


    臧浩忙說道:“沒啥,用我一條命換你們二十多條命,值了。”


    米留杏子說道:“為了,感謝你,我,今晚,不走了。”


    典獄長和老肖相互看了看,老肖說:“是不是我做夢呢?”


    那典獄長道:“我也懷疑自己做夢呢。”


    臧浩一拍桌子笑道:“謝了,俺救你可不是為了圖回報,你走。”


    米留杏子堅決地搖搖頭,等著杏仁大眼道:“不,我,要報答。”


    臧浩怒道:“你留下來陪我報答我?怎麽感覺我跟那顧老虎一樣了。”見米留杏子沒有聽懂,苦笑了一下,說:“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可憐我。”這句話她聽懂了,但是她仍舊堅定地說:“不,我留下來。”臧浩瞪圓了眼珠子,怒道:“你這小娘們瘋了啊?還是日本娘們都有病啊?找……那什麽是不是?”米留杏子說道:“我的,聽不懂的,你的。”臧浩哭笑不得。


    典獄長羅琦衝老肖眨了眨眼睛,兩人先後起身說去廁所,除了房子將門一鎖,臧浩聽到鎖門聲叫道:“羅琦,你啥意思?”


    羅琦一臉羨慕地笑道:“好好享用,兄弟,臨死了有女人陪下陰曹地府也不冤枉。”說著便帶老肖和其他衛兵走遠了。


    臧浩對著米留杏子說道:“小娘們,你……這腦袋咋長的啊?咋跟我們中國女人長得不一樣呢?”


    米留杏子摸著自己的頭,奇道:“我的頭,很正常啊,不難看。”


    “得,敢情你這中國話也是二調子。”臧浩苦笑道。


    也許因為自己沒幾天活了,臧浩這個年過的很舒服,有酒有肉,還有日本大姑娘睡,而且還是個雛,還真是賺到了。而後判罰日期下來了,大年初九,菜市口槍斃。知道自己的判罰結果之後,臧浩便對米留杏子說道:“你別來了,我要死了,你要是再來的話我就該不想死了,我不想死還得死,會活的很痛苦的。”


    米留杏子對著他鞠了一躬,說:“臧浩桑,我是你的人了,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你。”


    臧浩苦笑著,你怎麽救我,東北軍軍規森嚴,自己是判了死罪,可是自己還真沒後悔過——當然他有時候也後悔,可隨機便對自己說自己這麽做是為了兄弟,為了軍隊,為了傳統,為了精神傳承。


    米留杏子帶著遺憾離開憲兵司令部沒多久,便有人找到了她,說:“你想救臧浩嗎?”米留杏子驚訝地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你救臧浩。”這人說道。


    米留杏子將信將疑,問:“你有什麽方法?”


    “你去醫院開一張懷孕證明。”這人笑道。


    “懷孕證明?”


    “是的,隻要你懷孕了,懷上了臧浩的孩子,我們就有辦法讓臧浩不死。”這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米留杏子瞪著杏仁大眼,過了一會兒重重地點頭。她本想跑到日本醫院想要弄出一張證明,可是她即使和臧浩有過魚水之歡也隻是三天前,哪能這麽快就查出來,而且她的父親還是日本商人,在日本商圈也很有民望讓人知道女兒被囚禁已經很丟人了,再知道懷孕,那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思前想後,米留杏子找到林柔尋求幫助。軍務部幫著將林柔安排在助軍站工作,林柔換上了一身軍裝,從此之後她就是軍方的人了,再也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林柔義不容辭地帶米留杏子去沈陽婦幼保健醫院找到俄羅斯醫生準備開一張懷孕證明,俄國女護士起初不肯開證明。但是穿著女式軍裝的林柔掏出二十塊大洋放在護士麵前,說:“這些給你,給我一張證明。”米留杏子驚訝地看著林柔,卻見那俄羅斯護士大方地收好大洋說等一下便走了。


    見俄羅斯女護士離開房間,米留杏子問:“這怎麽可以這樣?她們……”


    林柔道:“她們現在很窮,日子過得很不好,這些錢足夠五個人一個月的夥食,她肯定會收的。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臧大哥不單救了你,也救了我,救了我男人。”


    拿到了懷孕證明之後,那個男人找到米留杏子說:“你現在去憲兵司令部,請求讓臧浩看到孩子出生再判刑。”


    “看到孩子出生再判刑?”


    “是,”這人冷笑道,“孩子出生要十個月了,十個月之後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兒了。”


    神秘人離開之後米留杏子立即趕到憲兵司令部前,拿著懷孕證明說道:“我是臧浩的未婚妻,我懷了他的孩子,我申請讓孩子見到他的父親之後再對他的父親判刑。”憲兵們驚訝不已,這又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就出現個未婚妻救法場了?


    憲兵司令何安定聽到手下報告這件事也眉頭一緊,心中覺得不對勁,便急忙找到稟報王茂如說明,王茂如摸著小胡子沉思了一會兒,說:“雖然軍法無情但人有情,準了,等孩子出生再執行死刑吧。”隨後何安定出去,羅浩走了進來,王茂如衝他笑笑,道:“辦得好。”


    羅浩笑了一會兒,問道:“秀帥,為了一個死囚這麽大費周章,值得嗎?”


    王茂如道:“值得,這個臧浩是個人才啊,等有一天他定然會有所作用的。”


    “他會知道是秀帥您幫助他的嗎?”羅浩問。


    王茂如叼著煙鬥,道:“他會知道的。”


    此時憲兵監獄中的臧浩驚訝地對羅琦說道:“老羅,你說什麽?等到我孩子出生再執行?這什麽意思?”


    羅琦曬笑道:“什麽意思還不明白嗎?有人想要保下你的命。”


    “宮師長?”


    羅琦道:“宮師長卻是有能力有威望,不過宮師長這個人性子孤傲,沒幾個朋友,更是和我們憲兵隊何司令沒任何交情,很明顯不是他,縱然是他他也不敢。要知道你這罪行是擅自調兵,在古代相當於某犯大罪,誰要是敢救你就相當於把自己貼上謀反的標簽啊。”


    臧浩驚訝地說道:“你是說……秀帥?”


    羅琦拍拍他的肩膀道:“廢話,能就得了你的,整個中國除了秀帥,沒別人了。”幾天之後,臧浩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也是憲兵司令部的財產,是民房,聽說是憲兵隊盡管家屬區,在憲兵隊大院,受到保護。臧浩很是奇怪自己怎麽辦到這裏住來了,自己又不是憲兵隊的人,還是個關押犯,不過一推開門,便看到了穿著花格子棉襖的米留杏子正蹲在地上引火,可她是大小姐出身,怎麽會用中國這種灶坑,隻弄得滿臉漆黑。


    “是你?”臧浩驚訝道。


    “嗨!”米留杏子連忙鞠身敬禮,“您回來了。”


    臧浩看看羅琦,又看看米留杏子,羅琦小聲笑道:“滿意嗎?”


    “這合規矩嗎?”


    羅琦在他耳邊說道:“合不合規矩嘛,不是我說了算的,是秀帥囑咐的。”


    “秀帥?秀帥……”臧浩喃喃自語道,心中全是感激。


    民國九年的春節是一個歡樂喜慶的春節,回顧去年一整年,中國發生了許多百姓樂於看到的事。首先是對百姓最為有利的就是南北政府和談,中國內戰終於消停了一段日子。其次中國派兵參加歐戰,並且在歐戰中取得佳績,讓百姓異常驕傲。第三還是歐戰,歐戰協約國獲勝了,而我們中國第一次成了戰勝國,舉國歡慶。第四是因為歐戰的原因經濟複蘇,持續升高,可以說歐戰讓和平國家有了一個經濟發展的機會。第五是國民解決土地危機有了辦法,那就是到東北開田去,到吉林省、黑龍江省、蒙古省開田三年內免稅,三年後十收一的稅。


    而明年世界和平,我們又該好好過日子了。


    什麽?中國參與俄國內戰?


    當百姓們得知尚武將軍在報紙上發出聲音中國軍隊參加俄國內戰,並爭取將前清割據領土收回的時候心存疑惑,中國能打贏老毛子嗎?


    眾所周知,俄國一直是世界上陸軍第一強國,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民族能夠戰勝俄國,而中國更加不可能了,近代中國一直以來都是受欺負的小媳婦模樣出現在世界上,中國人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是遭受歧視的對象。可以說,中國人的地位,和非洲黑人的地位不相上下,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


    國弱則無尊嚴啊。


    幸好出了個能打仗的尚武將軍,幸甚,幸甚。


    尚武將軍在報紙上說得好,打出一個尊嚴來,沒有任何民族能夠和平崛起,必須打出一個尊嚴來。


    “打出一個尊嚴”和“和平崛起”在文化界上發生了引發了一個大討論,新文化運動倡導者胡適先生,梁啟超先生,魯迅先生等待文化界名人在報紙上各執一詞,討論中華之崛起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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