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河顯然是被逼到了絕境,開始不顧一切地想要給自己找退路。


    現在捕快還沒回來,能夠代表詹春生身份的證物暫時還沒找到,但從任掌櫃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他沒有撒謊,那位詹春生是太醫院前任院使的可能性極大。


    現在的徐錦河無比懊悔。


    若是早知道那個老傢夥居然還有這麽大的來頭,他是打死都不會把那個老傢夥請到家裏來的!


    然而千金難買早知道。


    事已至此,他隻能竭盡全力去挽回局麵。


    顧斐冷眼看著他,目光裏沒有一絲溫度:「我什麽都不缺,就缺一個公道。」


    徐錦河咬牙:「你非要跟我作對到底嗎?!」


    「沒有人要跟你作對,是你自己在作死。」


    「你!」


    顧斐無視對方幾乎要吃人的憤怒目光,平靜問道:「還要去茅廁嗎?」


    徐錦河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對方。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顧斐的對手,隻能忍住動手揍人的衝動,惡狠狠地說道:「你別得意,我叔公可是當朝宰輔,你真要把我給得罪狠了,回頭我叔公不會放過你的!你隻是個小小的秀才,在一品宰輔麵前,就跟螻蟻般,捏死你不過眨眼的功夫!」


    「哦,你還要去茅廁嗎?」


    「……」


    顧斐又問:「去嗎?」


    徐錦河氣到臉都變形了。


    他原本是想利用上茅廁的藉口,悄悄讓人回去把地窖裏的詹春生轉移到別處。


    可顧斐一直跟在他身後,眼睛始終盯著他,讓他找不到可以傳遞消息的機會。


    徐錦河恨得不行,故意磨磨蹭蹭,想要拖延時間。


    直到縣太爺差人來找他們,徐錦河才不得不回到公堂。


    捕快將他從健康堂帶回來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份用絹布包著的文書。


    謝清泉猜到這可能是皇帝禦筆親寫的文書,心裏緊張得不行。


    他特意去洗了下手,然後才雙手拿起文書,小心翼翼地打開,將裏麵寫的每個字都看了一遍,視線最後落在那個朱紅印章上麵——


    那是玉璽留下的印章。


    謝清泉看到這印章,哪裏還敢有半點懷疑?


    他慌忙站起身,拍著桌子大喊:「來人,快去徐家,把詹大夫找出來!要是找不到人,本官讓你們全都吃板子!」


    衙役們領命,趕緊帶上傢夥事兒,急匆匆地趕去徐家。


    徐錦河沒有看到那書信,但從縣太爺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那封文書必定是真的,詹春生的確是太醫院的前任院使。


    完了完了!這下子是真的完了!


    徐錦河現在腦子裏麵亂鬧鬧的,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的狀態。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回到昨天,把昨天那個自己給掐死!


    要不是他昨天把詹春生弄到家裏來給胡露雪看病,事情就不至於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


    想到這裏,徐錦河心裏忽然一動。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女人,低聲說了幾句話。


    胡露雪聽完後,小臉變得煞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崩潰。


    她伸手去抓徐錦河的手:「不要,你不能這麽幹……」


    徐錦河避開她的手,一字一頓道:「不這麽幹的話,咱們兩個都得死!」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隻要你乖乖照我說的去做,我還能保住你的小命,將來等風平浪靜之後,我再給你換個身份,娶你當正妻。」


    胡露雪聽到正妻兩個字,神色怔了怔。


    猶豫片刻,她終究還是選擇妥協。


    公堂就這麽大,大家都不是瞎子,其他人自然都看到了徐錦河跟胡露雪之間的小動作,但徐錦河本人並不在乎,就算被人看到又能怎麽樣?隻要他抵死不認,別人沒有證據,就拿他沒辦法。


    衙役們怕挨板子,辦事效率極快。


    他們把徐家裏外翻了個遍,幾乎是掘地三尺,最終在地窖裏麵找到被五花大綁的詹春生。


    衙役們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有絲毫怠慢,幾乎是把他當成菩薩一樣,小心翼翼地請上公堂。


    詹春生被關了一晚,沒吃的沒喝的,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不過當他看到徐錦河跟胡露雪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就回來了,指著兩人就厲聲喝罵:「姦夫**,害人性命,喪心病狂!」


    徐錦河跟胡露雪被罵得麵紅耳赤,無地自容。


    謝清泉讓人搬來凳子,請詹春生坐下說話。


    詹春生卻是一擺手,語氣很強硬:「不用,我不坐!我今天就得站著說話!」


    接下來也不用旁人詢問,他就一股腦地把自己在徐家的遭遇全都說了出來。


    待他說完,謝清泉的臉色已經是極其難看。


    剛才徐錦河隻說是跟嫂子有了姦情,卻沒想到,這對姦夫**居然還合謀殺了原配楊氏?!


    案子牽扯到人命,這性質就跟普通的通姦案完全不一樣了!


    謝清泉質問:「徐錦河,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徐錦河矢口否認:「沒有,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我根本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是詹大夫誣陷你?」


    徐錦河繼續裝傻:「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居然被關在我家地窖裏麵,我要是早知道他在我家,我肯定早就把他交出來了,求大人明鑑啊!」


    詹春生怒道:「分明就是你讓人把我關起來的!」


    徐錦河狡辯道:「沒有,那天我是見到天色已晚,怕你走夜路回去不安全,就特意留你在家裏住一晚再走,我還讓人給你安排了客房,至於你之後是怎麽去了地窖,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


    詹春生見他竟把一切都推脫得幹幹淨淨,頓時怒火中燒,指著他的手指都在顫抖。


    徐錦河仍是那副無辜又無奈的模樣。


    見狀,江微微嘆了口氣。


    詹大夫雖然醫術高明,卻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再加上性格過於耿直,很不擅長應對眼下這種局麵。


    江微微主動開口:「詹大夫,你沒必要跟這人多費口舌,他滿嘴謊言,前言不搭後語,但凡是明眼之人,就能看出他是個什麽貨色,你隻需要將自己知道的告訴縣太爺,請縣太爺主持公道就行了。」


    說到這裏,她又看向坐在高堂之上的縣太爺,似笑非笑地問道:「縣尊大人,您一定能為詹大夫主持公道,對嗎?」


    謝清泉:「……」


    眼下這種情況,他能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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