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撐?


    還是坦白?


    習擇想了想,還是坦白了。隱瞞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好吧,我說實話。”習擇呸了一聲,將嘴巴裏沾到的雜草泥土吐了出來,“你也別用這種一副殺人的眼神看著我。我雖然也是有私心的,但是說到底,最後還是為了能夠離開這個大漢帝國。”


    安赫德道:“你說,我聽。看著我的眼睛說。”她的雙眼炯炯有神,仿佛能夠看穿一切虛妄與謊言。習擇道:“行。你這麽好看,你說了算,可以吧?”突然的給摔了一下,習擇相當不爽。


    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躲到武館裏,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我看你還能怎麽辦?


    當然習擇也隻是想想,他不會真這麽做,不然就有點太無恥了。再說如果真的把她逼急了,以她的恐怖實力,還真不知道會搞出什麽大事來。費了好勁才和她建立還算友善的關係,沒必要徹底撕破臉。


    於是,習擇就將鄧思諾,以及自己準備解救鄧思諾的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並重點突出自己的知恩圖報,不惜冒著性命危險去救人——和安赫德這種深受空之聖殿教典影響的聖杯騎士打交道,就要樹立自己的正麵形象,不是習擇顯擺,而是為了自保。


    最後,習擇說道:“這個鄧思諾擁有非凡的能力。在另一個世界,他幾乎就是神一樣的存在。隻要救出他,借助他的力量,我們很順利的就可以離開大漢帝國。”


    “神?”安赫德麵露反感和不屑,“這個世界上隻有空神是唯一的神!就你說的那個鄧思諾也配稱為神?從來沒聽過神也就會被關起來的。”


    習擇道:“是是是,空神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可你沒注意聽,我說的是另一世界……”


    “另一世界?還有另一個世界?”


    習擇歎息一聲,隻能耐著性子給她大概講解了一下有關“網絡世界”的概念。聽完之後,安赫德就更加的鄙夷了,“原來是虛假世界。”


    “……”習擇都懶得和她多說了,“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了。隻要救出了鄧思諾,我們就可以知道邦聯的確切方位。甚至利用他的力量,可以避開大漢帝國的一切搜捕力量。”


    “包括天上飛的那種鐵家夥?”安赫德很討厭戰機。


    習擇道:“包括,當然包括!”


    安赫德道:“既然如此,你當時為什麽不和我說?我今天要是不逼你,你是不是準備一直欺騙我下去?”習擇攤手歎息,“之前那種情況,我說了,也得你信我才有用啊。你自己琢磨一下,我當時要是實話實說,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搞鬼,然後拎著我往雍州去。”


    “哼!”安赫德轉身進了屋子。


    習擇撇撇嘴,“還不肯承認。”等習擇也進了屋子,安赫德又把習擇趕出去,“吃的東西沒有了。你再去買一些回來。”


    “……”


    習擇哀歎一聲,隻能乖乖的充當跑腿。沒辦法,安赫德的“汪星人”形象實在是太惹眼了。而更主要的是,她不會說漢語。


    等習擇買了一堆幹糧補給回來,安赫德一邊啃著窩窩頭——是的,窩窩頭,她居然不可思議的喜歡上了窩窩頭,第一次吃上這種食物就狂熱的愛上了,至於其他的包子大餅肉感一概不要,習擇真是搞不懂她的喜好點就是在哪裏,一邊道:“關於救鄧思諾,你有什麽計劃?”


    習擇道:“哎,能有什麽計劃。我現在基本肯定鄧思諾就被關在武館的後院。可是我根本就沒去過後院,對那裏的情況一點也了解。更主要的是我實力實在是太弱了,根本無法潛入後院探查。所以現在唯一的安全途徑就是爭取成為武館的內門弟子。”


    “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還要用多久的時間?就算你成了那什麽內門弟子,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出關押他的地方?”安赫德滿滿的都是對習擇智商的懷疑,“你給我畫一張鄧思諾的肖像。我去那個武館的後院探查。”


    習擇忙道:“別,別!”


    “怎麽,你覺得我不行?”


    習擇道:“不是覺得你是不行,而是太冒險了。據我所知,武館的館主是大學士級別的武者,甚至有傳說他已經是[無雙國士]。這是我們人類最強的存在了。貿然行動實在是太冒險了。”


    習擇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勸住了安赫德,讓她不要輕舉妄動。但是安赫德還是和習擇約定了一個日期。十天!十天之後,如果習擇不能搞定救人事宜,那她就會按照自己的方法救人。習擇沒辦法,隻能答應下來。心裏的迫切感也重了。


    告別的安赫德,習擇也不著急回武館,而是在揚州城裏遊蕩起來。習擇的身體和意誌也不是鐵打的。持續半個月的高強度修煉,給習擇的身心帶來了不少的負擔。這種負擔是無形的,但是又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人畢竟是有思想、感性的生物,不可能維持一種狀態太長的時間,需要疏導,緩解,甚至是泄。


    尤其這段時間習擇還刻意的和其他人保持距離,無親無友的,實在是孤單的很。


    “要不要去找個館子泄泄火?”


    能泄火的館子,自然不是一般的館子了。


    雖然這個想法很誘人,可習擇想想還是算了。享用過呂金符、薇莉佳這等人間絕豔,習擇的眼界口味都給養刁了,煙花之地的女子還真讓他提不起興趣。再說了,和不知道多少個男人公用一個女人,想想就覺得膈應。


    “還是找個地方,好好的享用一頓美食吧。”


    吃穿住行四大件兒,習擇唯獨對吃情有獨鍾。在他看來,除了做那檔子男女愛事兒,享用一頓美味的美食就是最讓他愉悅開心的享受了。


    然後,習擇就開始掃街!


    揚州城裏有小吃n條街,各種華夏傳統特色小吃美食,酸甜苦辣鹹,什麽山西臊子麵,什麽驢肉火燒,什麽慶豐大肉包,湘潭臭豆腐,重慶小麵兒……敞開了肚子吃,有著一具體質強勁的身體,根本不要擔心吃壞肚子,或者腸胃不適。


    “老板,這是什麽?”


    “章魚丸子!客人來兩串?”


    “聞起來不錯。來四串!”


    “嘿!嘿!馬上就好。”


    ……


    “老板這是什麽?”


    “你自己不會看!切糕!”


    “怎麽賣?”


    “一百文。”


    “唉,你等等,我都還沒說要多少你怎麽就切了。”


    “一斤七兩!算上手工費,一共是三兩,謝謝惠顧。”


    “我不要了。”


    “不要不行!這糕都已經切了,你不要你讓我怎麽賣?快給錢。”


    暴打一頓沒得說!


    拍了拍手,習擇繼續掃街。


    除了華夏的傳統小吃,還有東瀛的,印度的,歐洲的,花樣繁多。像這類特色小吃美食,在邦聯是很難吃到的,不是邦聯沒有,而是沒有哪種傳**有的風味。所以習擇要一次性吃個夠。


    掃過一條滿是小吃的巷子,習擇突然看到斜對街有一個巨大的招牌,“悅和軒”,還是那種非常醒目的紅底金字招牌。在普遍都是一層建築的揚州城,這悅和軒居然有四層樓,翹簷琉璃瓦,端的是氣派非凡。


    “悅和軒?不就是之前曹媛他們說要來的地方嗎?居然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還真是有閑情。不過還真是巧了,我兜兜轉轉的,竟然撞到了這裏。”習擇呢喃著。


    “嗯?”


    突然,習擇注意到在“悅和軒”的最高層的一處陽台上,正有人朝著這邊招手。習擇使出“鷹眼”神脈異能凝目一看,卻見是張夏花,然後就看到她回過頭朝陽台裏說了一句什麽,接著就看到她直接翻出了陽台,身形輕盈飄逸的落下,蓮步輕點屋簷,施展輕功一般,落到了習擇的麵前。


    張夏花喜形於色,道:“習天擇,你怎麽來了?”習擇笑道:“哦!我剛剛和朋友分開。這不,肚子餓了,就開始掃大街。”


    “掃大街?”


    “哦,不是那個掃大街,是指看到什麽好吃的就吃,吃遍整條街。”這個時候習擇手裏還抓著幾串羊肉烤串,“你嚐嚐?”張夏花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拿過一串,小小的咬了一點點,然後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嗯。真好吃!比[興合順]的烤全羊還好吃。”


    興合順的烤全羊,就和全聚德的烤鴨一樣出名。


    習擇笑了笑,張夏花雖然名字俗氣了一點,可卻是實打實的富貴人家的千金,她說好吃,隻不過是因為第一次嚐這種滿是市井土氣的粗糙小吃,吃個新鮮而已。


    “哦!差點忘了,”張夏花臉紅如花,道:“曹媛姐讓你上去喝兩杯呢。說是要感謝你之前的幫忙。習天擇,其實曹媛雖然脾氣大了點,任性了些,可是人還是很好的。”


    “……”習擇沉吟一下,道:“好吧。”第一次不去情有可原,可現在都恰巧撞上了,而曹媛又一次邀請他,再不去就要得罪人了。


    “那我們快走吧!我們點的菜才剛剛上呢。正好耗時最久的烤龍蟹還沒上。你不知道,這是悅和軒最新推出的菜品,很受歡迎。這龍蟹也是輕易捉不到的。得到大海深處才抓的到。很難得的。”


    揚州的東南側就有一片浩渺無垠的大海,習擇是知道的。


    習擇一邊跟著她,一邊問道:“你們怎麽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就為了吃烤蟹?”張夏花笑了,道:“嘿嘿。為了吃上好吃的美味,這點路算什麽。”


    看不出,張夏花還是個吃貨。


    習擇的到來,坦白說並不怎麽受歡迎。不過曹媛卻出奇的很給習擇麵子,居然還特異的敬了習擇酒,名義則是感謝習擇之前在“熬煉樁”上的相助。曹媛給習擇麵子,其他人也當然不會去做惡人,都是笑臉迎人。其中笑的最燦爛、最熱情的,當屬李易。


    宴到興頭上,李易就開始以各種名目敬習擇酒——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而是專門釀造給武者飲用的,尋常人喝一口就醉死,沒有一定的底子更不就熬不住。偏偏李易口才了得,把把都占著情理世故,又懂得營造氛圍,讓習擇想退而不能——因為李易並沒有明顯的表現出的針對他,弄得習擇想翻臉都翻不成。


    習擇也不是什麽都玩得轉。在酒桌上,他如何是李易這種酒肉場老手的人的對手?


    張夏花看著不對勁,開口勸止,李易卻用一句“男人喝酒女人摻合什麽,大夥說是也不是?”給頂回去了。大家興致高昂,當一群人瘋的時候,一兩個人的清醒就成了異類。


    李易的一個狗腿子又湊上來敬習擇的酒,習擇忙道:“謝謝,謝謝,我不行了,真不行了……”他是真的不怎麽行了,頭暈腦脹的,自覺已經處於非常危險的狀態中,他不會再喝下一杯了。


    那粗壯少年立即讓讓道:“哎哎哎,怎麽這樣啊?別人敬的酒都喝了,怎麽我敬的酒不喝,看不起我還是怎麽的?”


    習擇抬起眼睛看著他,帶著惺醉的雙眼卻仿佛有著攝魄之力,“我就看不起你,你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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