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意見的,不止是李青,淩海等人也陸續提出了變陣的請求。


    不過張信果不出人意料的,將這些提議全數拒絕了,且再一次強調:“通告諸師諸都諸鎮之主,此戰無需變陣!直接衝過去,給我一舉拿下仙源山!隻要到達仙源山前,就是我軍大勝之時!”


    前方數百丈外,坐鎮於前軍旗艦的淩海,在接到軍令之後,就看向了對麵。


    隻要到達仙源山前,就是我軍大勝之時麽?


    旁邊忽然傳出一聲炸響,卻是一道雷光擊落,被船上的靈師,導引到了其他的方位。


    “這位摘星使大人,可真會故弄玄虛的。”


    在淩海的旁邊,一位紫衣神師搖頭苦笑著:“隻要到達仙源山前,就可獲勝?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可淩海卻不知是想起了什麽,臉上漸漸洋溢起了笑容。


    “傳命諸師,按照督帥大人的軍令行事,不得有違。再命先登隊,在抵達仙源山前,全力封鎖全師上下,不得有任何信符飛出!”


    先登隊是他親自從第五師三千六百位成員中挑選,甄別出的精英,也被他視為這第五師中,真正可以信任之人。


    張信對於他們天東四院這些投歸之人,非常的信任,除了靈誓之外,幾乎沒有做任何的甄別,就委他們以大任。


    可他淩海對這些人,卻做不到毫無保留的信任。不過他對部屬的甄別,因未擴展到全軍,隻是小範圍的展開。


    先登隊就是由此而建,裏麵的成員雖然隻有五十人,可修為戰力都很不弱,且都額外發過重誓,經過最細致的甄別,確保其中沒有任何的內鬼奸細。


    “師主大人,對督帥的決斷,似乎信任無疑?”


    旁邊的紫衣神師,有些詫異的問著:“又為何要封鎖信符?”


    “自然是信任的,自從我投入到摘星使大人麾下以來,大人他還從沒讓我失望過。想必這一次,摘星使大人也不會讓我等失望。”


    淩海似笑非笑的,繼續看著眼前雲空,看著那狂雷:“且你知我現在,想到了什麽?”


    他出入張信的旗艦十數次,也偶有見過張信那座讓人看管極嚴,又拆卸過兩次的陣盤。盡管淩海有避嫌之意,並未刻意觀睹,可還是將其中的一些符文,印入在腦海之內。


    因雷法有限,之前想不到那陣壇,到底是什麽用處。可到了此刻,他若還想不到的話,那就妄為一個頂尖神師了。


    “我還是不明白!”那紫衣神師,眉頭緊皺,一臉的茫然:“難道摘星使大人是別有布置?不知師主大人,可否告知?”


    淩海的唇角微挑,終於轉過頭望向這個名為‘方岩’,如今擔任他直屬親衛隊隊主的男子。


    “我剛才是在想,這恐怕是天不佑你們這些叛逆!”


    一道雪亮的青色劍光,驟然間從淩海的袖中穿飛而出。而淩海的右手,也忽然一條火龍升騰,朝著方岩的頭頂噬咬而下。


    方岩也明顯早有防備,一道劍影也從他的身後飛出,與淩海的青劍交鋒碰撞。一瞬間碰撞超過二十次,竟然毫不落下風。這位甚至還有餘力,以一道飛剪形狀的法寶,撕碎斬亂。


    可這場的交鋒,開始的時候突兀,結束的時候,也是猝然。


    隨著旁邊一道寒冰光束打來,瞬使方岩的大半邊身軀,完全凍結。此時淩海也幹淨利落,一劍洞穿了方岩的眉心,將此人的身軀,牢牢釘在了旁邊的艙壁上。


    方岩一時未死,卻已知自己已沒什麽反抗之力。淩海的劍,釘住了他的元神,使他不能施術,也不能動作。


    甚至隻需淩海一個意念,就可讓他的頭顱,像西瓜一樣爆開,魂歸地府。


    “淩海兄可真是果決。”


    在他們的後側處,元傑帶著莫名的笑意,從一間艙室中行出:“如果對這一位的判斷失誤,之後淩海兄,怕是少不得,也往刑法堂走一遭。”


    “我的判斷,絕不會有錯。”


    淩海的神色自負:“畢竟是跟他們朝夕相處了幾十年,這些人的味道,我聞一聞就知道了。”


    元傑微微頷首,並未置疑。事實證明淩海的判斷是對的,宗門資料中的方岩,可沒有這等樣的修為,可以與一位下位天柱級別的頂級神師搏殺,而不落下風。


    這要麽是隱瞞的行為,要麽是方岩這個人被取代了。


    “你這個數典忘祖的畜牲!”


    方岩也不抵賴,一聲叱罵後,就將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向了淩海。可惜才到半路,就被淩海的火焰蒸發。


    方岩隻能繼續破口大罵:“你忘了日月玄宗,是怎麽屠戮我們的先祖?忘了他們,是怎麽摧殘我們的家園,毀去我們的宗派?如今又是怎麽掠奪這裏的礦脈?”


    元傑見狀,並不阻止,他反而是好奇的看向淩海,也想知道這位,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何是寧願戰死,也不選擇與天東四院這些人同流合汙?


    “日月玄宗,對我們這些遺民,並無任何的不公之處,一切一視同仁。”


    淩海的目光坦然:“我淩氏一族的先輩曾告訴我,七千年前,這天東四院,總計有宗派三十七家。盡管有著整個北地,最豐富的靈礦,可無論是這裏的普通生民,還是上麵靈修,都活得很辛苦。不但彼此間為爭奪礦脈,戰事不絕,還要受東麵那些宗派脅迫,向他們上供靈礦。反倒是日月玄宗攻占了這裏之後,天東的子民才過上了些好日子。就比如剛才的三源山,我查過諸宗派的記載,在七千年前,那裏最多隻有二十萬子民,可如今卻增長了十倍。所以我想,這對日月玄宗的仇恨,到底該從何說起了?又是否有必要?”


    方岩聞言,卻一陣冷笑不已,目中飽含冷哂之意。


    淩海卻也懶得在意,淡然說著:“隻憑天東四院,是守不住這塊寶地的。你們意圖自立,說是天東四院的礦脈出產,都該使用在天東之人身上。可無論是神教,還是北地仙盟,那些邪魔,都會坐視這塊肥肉不理麽?便是我們日月玄宗,也不會放棄。這天東南北一萬二千裏地域,遲早將是戰亂不絕,生靈塗炭。可那些礦脈產出,又有多少能用在我們這些人身上?平民百姓,又能有什麽好處?最後無非是成為那些野心勃勃之輩的食糧。”


    元傑聽到這裏,不禁眼現欽佩之色。


    而淩海此時,也直接以劍器一震,將依舊目光狠戾的方岩,直接震暈。


    “這些人,或被蠱惑,或是對日月玄宗真有仇恨,已是執迷不悟,說不通的。我也是白癡,對牛彈琴說了這麽多。就請元兄將他帶回本陣,交給刑律二堂之人處置吧。”


    他說完之後,又目望前方,眼中現著驚喜與期待。此時他們距離仙源山,已不到八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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