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天以為張信,會選擇潛入的方式進入,可結果卻是出乎她意料。隨著幾十道雷光閃現,那些看守隙口的幾十名守衛,在一瞬間就被張信擊暈!


    “實在是找不到什麽破綻,我現在也沒修成什麽法眼神通,隻靈能洞察的天賦,能力有限。”


    張信一邊說著,一邊飛空至那隙口之前。隨著他抬手一指,一絲電弧蕩漾,二人身前的禁法,頓時發生小規模的崩壞。


    紫玉天看在眼中,毫不以為意。雷天神寂不但克製著靈術,對這種禁法禁製之類,也是手到擒來。


    這位高達三十六級的雷天神寂,破解這法陣,綽綽有餘。


    而當眾人一路往內行去時,發現這裂隙之內,雖有一片還算廣闊的地下空間,可內中卻是空空蕩蕩。


    一路可見周圍有許多石窟與苔田,不過那些石窟之內,雖都是鍋碗俱全,可此時裏麵都空無一人,苔田之內,也無人耕種。


    不得不提的是,這裏所謂的‘苔’,是指生長在地下,一種被命名為苔麥的植物,通常都生長在各種熒光石的附近。這是魔人的主食之一,口感與小麥差相仿佛。


    而在很久之前,他們人族也曾依靠這種作物活命。


    “這裏真是一處教壇?”


    紫玉天四處掃望著,眼含疑惑:“看起來,倒更像是我族的一處聚居地。”


    “是有些像!不過據我所知,這裏曾經的主人,應該是一群半魔部落。”


    張信語聲沉重的答著:“應是不久之前,被那所謂的神教,轉化為教壇。”


    他之前曾是西庭山上院知事,負責北海一應事務,故而對這附近的勢力分布,知之甚深。


    而提起‘半魔’,紫玉天也是神色複雜:“這是一個半魔群落?原來如此。”


    所謂的半魔,既是患有‘魔’化病症的人族,也有未能擁有完整魔體的魔人。


    這些人不被人魔二族接受,隻能流浪在兩方勢力之外,在群山與魔淵之外的荒野中掙紮求生。又因他們修行靈法體術時,遠較正常的靈師魔靈艱難,處境極其不堪。


    正常的魔人,能夠活到一百五十歲,人族則達二百之壽,可那些修行未入階的半魔,能夠活到五十就是蒼天開眼、


    張信感覺到紫玉天的語氣,對這些半魔,似頗含著幾分同情之意。


    這有點異於魔靈一族的觀念,讓他略有些好奇。


    不過張信卻並未就此事開口詢問,繼續解釋著:“說來我與此處,也是淵源頗深。幾年之前,我擔任西庭山上院知事之時,曾經親自率人往這邊送過糧食,還幫他們驅逐斬殺過幾頭邪獸。”


    紫玉天聞言,不禁一挑眉:“主上援手,可是同情他們?認為他們遭遇不公?”


    “確有憐憫之心,可以我那時的地位,一應行事,又豈會被自身情緒左右?”


    張信斷然否認:“當時我隻是認為,沒必要將這些人逼入到絕境。此外這裏,也可以作為我宗南麵的一處屏障。無論是荒原中的妖邪北上進犯,還是海族登陸,這裏都是必經之地。”


    紫玉天已經了然:“也就是將他們,作為一個哨點?”


    “就是如此!”


    張信語聲平淡;“可我的後繼之人,顯然不是這般想的,在我離任之後,就斷絕了他們的供應。你看那些石窟內,存糧與獸肉都沒什麽儲存,可見這些人的處境不佳。還有這石壁裏麵——”


    他說到此處,突然探手一抓,使那石層脫落,露出裏麵幾具體型較小的屍骸。


    紫玉天看了一眼,不禁默然。那是幾具嬰孩的屍骨,其中兩具,還未完全腐爛。


    此外她也看得出來,這兩具應是才出生不久,就被人悶死。


    “說起來這些半魔,也是最易被邪教招攬籠絡的。”


    也在此時,張信忽然麵色微變,頓住了腳步,


    紫玉天也是神色凝然,閉住了呼吸:“剛才那是,紫迷香?”


    “是紫迷香不錯,不過作用應該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張信仔細感應分辨了一番,決定還是稍稍隱藏一下形跡,以便自己查看究竟。


    他抬手一招,就將一張遁影符打出,籠住自己的周身上下。


    這種地方,就沒必要用朱八八給的符寶了,故而他使用的,隻是一張繳獲得來的四十級的遁影符。


    可當在張信,將另一張遁影符遞向紫玉天的時候,卻見這位的周身,忽有微風環繞。而紫玉天整個身影,也漸漸與周圍的暗影,融為一體。


    張信啞然失笑,將手中的符籙又收了回來。他差點忘了,紫玉天身為墨靈族的‘深淵’級天資,等同於獸類中的皇獸一級,她可非是無法施展靈術,而隻是不常使用而已。


    二人一路往前,就發現前方的一一處廣闊空間內,掛滿了無數奇形怪狀的身影。


    或是身體的一側,生有三隻手臂,或是背後無數個肉瘤,再或是肩上多長了半個頭顱。


    許多人的模樣,比之那些魔靈還要更醜陋,在這陰暗的環境之內,讓人隻覺陰森驚悚。


    張信二人都見多識廣,對這些半魔的奇形怪狀,都不以為意。隻是眼神疑惑的,看著四周,


    發現這些人都是臉朝著前方一座石殿,身軀跪俯著,口中都念念有詞。


    “——騰波沸湧無暫停,魔竭出入吞血食;元是魔宮羅刹國,複是稠林籚筆澤;諸惡禽**橫走,蘊集毒蟲及蚖蝮;亦是惡業貪魔體;複是多形卑欣期;亦是暗界五重坑;複是無明五毒院;亦是無慈三毒苗,複是無惠五毒泉;一切魔男及魔女,皆從肉身生緣現——”


    “煌煌神尊降凡世,大慈大悲舍我罪;聽我如斯苦痛言,引我離斯毒火海;願施戒香解脫水。十二寶冠衣纓珞;洗我妙性離塵埃,嚴飾淨體令端正!願除三冬三毒結,及以六賊六毒風;降大法春榮性地,性樹花果令滋竺;願息火海大波濤,暗雲暗霧諸纏蓋。降***普光輝,令我心性恒明淨。”


    這些人的每一個字發音,都與原版有著很大不同,可卻含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歌謠,肅穆莊嚴。


    而張信隻凝神聽了片刻,就神情微凝,眼中生出了厭惡之意思。


    他感覺到了自己,似正在被‘同化’——此處這些誦經的半魔,似乎已將他們的神念融於一體,也在以這些經文的力量,意圖將他的意念拉扯進去,甚至是‘馴服’。


    張信雖暫時還不知究竟,可這正是本能的反感與極度抗拒的。他可沒興趣,成為此間諸多神教信徒中的一員。


    紫玉天也同樣驚覺,頓時柳眉略蹙,眸中同樣現出厭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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