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九機離去不久之後,又有一身影出現在問非天立足之所。此人一身銀白袍服,臉罩奇異麵具。裝扮與那神子類似,又有不同。


    等到此人到來,問非天眼中才波瀾微生的回望:“當時浮島之內,真是上官玄昊?”


    “我不知。”


    來人先以不確定的語氣答著,可隨後又語音一轉道:“不過在七年前,上官玄昊身為西庭山上院知事之時,曾與司神命,夢隨風,李開源,李怒山這四人,曾商議過要以這浮島逼你出山。而如今知曉此事的,就理論而言,也就隻有上官玄昊與我而已。”


    問非天的氣機,頓時微冷:“為何早不告知?”


    “隻因樂見其成。”


    來人語聲鎮定答著,哪怕麵對眼前神域的驚人勢壓,也依然處之泰然:“待閣下煉成神寶,那麽神相宗,哪還需要與我教合作?”


    問非天定定注目了這麵具男子半晌,才回過了頭:“關於上官玄昊,可還有其他的事,要告知我?”


    “暫時沒有。”


    來人搖著頭:“自從司神命被暗算身死,他行事就更為謹慎。那位以天柱身份,坐鎮北海沿岸之時,對神相宗到底有著什麽樣的謀劃,我也不太清楚。”


    問非天皺了皺眉,可隨後他就又問:“上官玄昊如真存活於世,那麽你等可有把握,追尋到此人的蹤跡。三個月內,將此人的人頭送到本座麵前,那麽今次的事情,本座可以不計較,”


    “其實此事,閣下即便不說,本教亦當全力以赴。可三個月實在太短,一年之內,本教必定能辦到。”


    麵具男子笑了起來:“追索上官玄昊蹤跡,應當不難。這位行蹤,似神龍見首不見尾,可隻要他動起來,就總有露出破綻之時,”


    ※※※※


    無人的荒野中,傳出了一聲轟然巨震。重達數億噸的虛空石,突然出現在此,將周圍的泥土向旁擠壓。頓時這周圍,都聳起了小型的山體,巨震不絕。


    張信第一時間,就駕駛著那源初號升空而起,再往那北海方向行去。這一是為盡快離開現場,他發覺自己這次傳送的方位,距離七源島不遠,就在臨海一帶,距離七源島不足一萬二千裏,而東北麵一千裏外,就是日月玄宗的群山防線。今次這麽大的動靜,日月玄宗的西庭山上院,肯定是要派人來查看的。且對於那些天域神域而言,如果不惜損耗,一萬二千裏並非是一個難以跨越的距離。


    二則是為盡快取回自己埋在七源島南麵的那兩枚虛空袋與他帶來的諸多奇珍異寶。


    “這個東西,就放在這不管了麽?若兒都還沒開始研究呢。”


    葉若語聲萬分遺憾,也含著無盡的好奇:“為什麽這東西,能夠扭曲引力?若兒還沒弄懂。”


    “你這次不是帶了不少樣本?而且這東西就在這裏,別人搬不走的。你想要研究的話,可以在這裏建造個分基地,又或者以後有時間再來。”


    眼見葉若從善如流的,讓一些納米蜘蛛從飛船上躍下,張信不禁微一搖頭:“盡快幫我解析監測衛星的信號,我想知道,那邊戰況究竟怎樣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張信就已看到這一戰的衛星影像。因對象是神域強者,葉若遵照張信指令,停止了各種電磁波感應功能。故而這次,隻是最簡單的圖影而已。


    且因信號幹擾,許多畫麵失真,兩大神域之間的爭鬥,也很難看明白。無論是問非天的無相神斬,還是元滄海的烈焰空刃,這衛星圖影,都很難斬向。


    可最後張信,還是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大戰之時,這問非天與元滄海二人,也似在十萬丈的高空中,對拚了一記。


    ——這毫無緣由,也讓人摸不著頭腦。而更使人奇怪的是那時的問非天,似乎受了點輕傷。


    可誰能傷到問非天?元滄海麽?可那時的問非天,還遠未到力竭之時。


    無相神斬威力絕強,幾可蓋壓同階,不過其消耗,也是平常靈術的十數倍。


    可是以問非天的法力,維持無相神訣一兩個時辰,可謂毫無壓力。


    而在其法力未衰之前,這位幾乎就是無敵的狀態。


    之後張信又再次看了一番視頻,隨後瞳孔再次緊縮。


    發現當時問非天對那座浮島的切割,似乎暫停了片刻。


    也就是說,當時的問非天,是全力以赴的狀態?


    可到底是什麽緣故,讓這兩大神域強者,在當時無關緊要的十萬丈虛空交手?甚至令這位無相天尊,放棄了浮島。


    又是什麽緣故,傷到了問非天,


    張信反複看著這段畫麵,卻找不到蛛絲馬跡,也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他隻能搖了搖頭,暫時放下了此事。而此刻紫玉天,也在問著:“接下來,你準備去何處?離開日月玄宗視線太久,你的身份遲早會使人生疑。”


    “我知道。不過在回歸之前,我們還有兩個地方要去走一走。有個疑問,我必須去解開不可。再還有件事情,也需我親自到場,”


    張信輕笑著,目中閃動著莫測之色:“不過這兩處,都用時極短,一兩天就可來回,用不了多久的。”


    ※※※※


    張信說話算話,取回虛空袋之後,僅僅隻五個時辰不到,他就與紫玉天,站在了一座矮小的山體之前。


    “這是些什麽人?”


    紫玉天疑惑的看著對麵,從此間可見對麵的山腰處,有個狹長的裂隙,長約二百丈,蜿蜒往下。


    這裏是邪獸肆掠之所,可紫玉天卻見那裂隙口處,有著數十人影。而隙口之外,還有著一套完整的法陣。


    紫玉天初時以為是靈修,可仔細感應之後,才發現這些人,似是而非,氣機與靈修略有不同。


    “他們是神教教徒!”


    張信說話之時,也在看對麵,看眼前這座山,有無可利用的破綻與漏洞。


    “那‘神子’與‘神女’,你之前見過吧?這二人,就是這神教中,地位僅遜於神尊的人物。據說共有六位神子,三位神女,地位等同於我日月玄宗的十大天柱。而此處,就是他們的教壇之一。”


    “神教?”


    紫玉天蹙起了眉:“我不解,這到底是一個靈修法會?還是一個散修聯盟?又或者,就隻是你們靈修說的邪教?”


    “就是後者,所謂神教,就是近年一些信仰神尊之人的集合體。”


    張信淡淡解釋道:“你們魔靈,可能很少遇到。可我人族中卻頗為常見,隻是這三千年內,我日月玄宗麾下之地,就出現了上千個大大小小的教派。其實多是欺騙無知婦孺,以詐取錢財,可也有些是正經傳教,讓人寄托信仰,勸人為善的。不過很難有教派,能夠長久傳承。可這神教,卻有些不同。”


    “怎麽個不同法?”紫玉天不禁好奇的問:“說來我也奇怪,這個什麽神教,居然能令那麽多修士為他效力?”


    “不同之處就在這裏,能驅策高階靈修是其一,其二則是這宗派的祭祀之流,雖非靈修,卻也能擁有一些神通法力。”


    張信說到此處,又語聲微頓:“四年之前,我就曾起意調查過這神教的根底。可還未著手,就發生了廣林山之戰。而近些年來,這神教勢力日益擴增。之前我搜查過那二人的記憶,發現僅僅這北海一帶,他們就有一座總壇,十二處分壇,有信民五百七十餘萬。這裏就是分壇的其中之一——”


    “那也不算多。”


    紫玉天很不解的看著張信:“而且這裏,真的隻是分壇而已?我怎麽感應到裏麵,光是聖靈級的氣機,就有四處。”


    “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者是因什麽事匯聚於此,不過這倒正合我意。否則一個神教無足輕重的分壇,還真未必能查出什麽。”


    張信說完,又笑望紫玉天:“且本座既已完成了‘雷天神寂’,你還需怕什麽?即便是聖靈又如何?”


    因靈術之故,靈修與魔靈搏殺,往往能占盡優勢。可一旦在靈術無法使用的狀態,那麽情形就會反過來,任由後者屠戮。隻有是那些擅長鬥術之人,才有一拚之力。


    而前世他張信,就對紫玉天忌憚無比。他的雷天神寂與風神無跡,在靈師中所向無敵,可麵對這些魔靈卻是苦手。


    隻因這二大極招,對魔靈的作用極其微小,尤其是雷天神寂。


    所以這一世,他才會在練體術上,痛下苦功。甚至在看到自己雷金二門鬥術的前景之後,還偏移了修行重點。


    對上魔修,體術雖未必強過靈術的作用,可這畢竟是一份底蘊。


    且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高明的體術,往往比靈術更為有效,


    紫玉天聞言,也是柳眉微挑,轉而躍躍欲試起來:“那就開始吧!你是想潛入,還是直接闖進去麽?”


    她是深知張信那‘雷天神寂’的厲害,這術法對她沒用,卻是克死了無數靈師。


    有張信為後盾,一般的法域聖靈,還真不用擔心。要說鬥術,如今便是那些十五級的,都未必不能嬴他。


    而據她所知,之前上官玄昊的麾下就有三位鬥術強者,在前者的幫助下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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