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說了這麽多,可卻還沒說自己,傾向於哪一邊?”


    張信眸光閃爍,他眼前這位,可是第十天柱!也是能決斷宗門命運的人物之一。


    “我傾向於萬俟師叔!”


    原空碧直言不諱:“能夠拿下黑殺穀的話,固然是好。可我感覺,如果戰事僵持三年不能解決,門內隻怕會出大事。”


    張信詫異不已,心想他眼前這個素來以霸道任性聞名於世的家夥,居然會傾向於萬俟天藏?


    他也是過了好半天,才收拾住了心情,


    “其實我剛才就想問,這件事與我有關麽?”


    “你是這次黑殺穀之戰的關鍵,決定成敗,這場風波遲早要蔓延到你身上,甚至可能將你卷入衝突。所以此去,絕不能因那是我日月玄宗的本山,而大意輕心。”


    原空碧的神色凝重:“且我雖讚同萬俟師叔,可也能感覺得到,日月總山那邊,隻怕已是群情洶湧。宗法相之策雖是冒險,卻更得人心,許多聖靈人物也會鼎力支持。與黑殺穀開戰,隻怕已是大勢所趨。我要你回總山之後,將那裏的一切見聞,都告知於我。”


    張信聞言,頓時心領神會,這位想必是打算以自己為耳目,看日月本山內詳細虛實。


    可他隨後卻稍稍分神,看向南麵的天空。在這眾多神師法座的環繞之下,他雖不敢與若兒聯係。


    可卻知今日此刻,正是葉若的第二枚火箭發射之時。


    他們這次,能否如願將那四艘太空飛船,成功送入太空,就得看二十分終後的成敗了。


    可惜那時,他與葉若都已不在此間。要想知道結果,必須等到兩三個小時後。


    ※※※※


    當乾坤鬥轉陣啟動之後,雷照四人雖是小心戒備,如臨大敵,可一直到他們傳送至日月本山時,都是平平安安,並未出什麽事情。


    不過張信到此處,還未來得及去體會重回日月本山的感覺,就被一大群穿著戒律堂黑袍的修士團團圍住。


    “你們放肆!”


    此時陣內的四位神師,都是麵色鐵青,眼神陰翳難看無比。


    那些黑袍修士的為首之人,也是一位紫袍神師,見狀卻是和善的一笑:“幾位法座勿需誤會,我等在此,隻是為排查玄昊黨人,勿需誤會!”


    聽得此言,雷照這四人卻依舊是陰沉著臉。


    不過那位紫袍神師,卻是毫不在意:“五位可將隨身物品出示,驗過之後,就可離開。”


    張信頓時暗覺不妙,他現在的袖裏,可還另有一隻來曆不明的小乾坤袋,裏麵包含著上官玄昊的大半家產。


    除此之外,還有做為葉若程序載體的那枚項鏈。


    可好在雷照等人也毫無動作,就這麽負手矗立,冷眼看著陣外諸人,擺明了要對抗這次搜檢。


    此外張信還注意到,在這些人身後,還有一群鬥部八殿的門人,以及三位神師法座在那裏等候,也同樣是神色鐵青。


    這邊僵持了足足三十多個呼吸,天空中才忽有一道聲音:“上師已用法眼觀照過,這五人都與玄昊黨人無涉,爾等不得無禮。”


    那紫袍神師蹙眉半刻,終還是讓開了道路,可同時這位也不甘的抱怨冷哼:“就是因你等這些人,仰仗身份特權,將宗門法紀視如無物!我玄宗風氣,才會日漸敗壞。”


    雷照都隻當沒聽見,帶著張信離開這座承載乾坤鬥轉陣的高台。


    一當他們從階梯上走下,下麵的那三位神師熱情迎上。


    其餘二人他都不認得,隻知居首的那位,正是鬥部八殿之一,巨闕殿的副座東天守,


    “為免意外,你們到來的事情,少有人知,可在此之前,宗主與幾位天柱已向戒律堂照會過。雷東這個家夥,居然還是像條狗一樣追上來。”


    東天守的心情,也明顯不佳,口出惡語:“說什麽為清肅玄昊黨人,我看是別有用心!”


    雷照也懷疑那位,是在故意給他們難堪。不過他卻更有城府得多,不願在旁人麵前表示不滿,直接問道:“宗主準備何時接見張信?”


    “原本是準備定在今日,可就在你們臨來之前,又出了變故。”


    東天守微一搖頭:“北地仙盟的總執事,率其盟內十位聖靈長老,前來拜山。掌教大人,不得不親自接待。”


    “北地仙盟的白帝子麽?他親自來了?”


    雷照吃了一驚,隨後眼神凝然:“是為了我日月玄宗,近日準備對黑殺穀開戰之事?”


    “這是其一,也為興師問罪。說是要為空劍宗王絕等人之死,討要一個公道。要我們玄宗,將張信交出,任由他們處置。否則即日起,北地仙盟與日月玄宗解除同盟。”


    說到此處,東天守淡淡斜睨了張信一眼。


    張信則毫不在意,心想這時候,可正值日月玄宗如日中天之時。那位宗主他真要敢答應這事,隻怕這門中十三峰係,直接就會革了這宗主的性命。


    雷照也沒怎麽在意:“那麽他們談得如何了?”


    “還在談!之後這位又提出,由王絕之兄王恨,與張信戰上一場,生死不論,了斷恩怨。說是他們二人,剛好都是三級靈師修為。不過宗主大人,也沒答應。”


    東天守淡淡的說著:“他們的目的,還是為幹擾我宗如今的戰守之爭。”


    “王恨?”雷照輕笑:“是空劍宗那個所謂的妖孽麽?據說不久前的血獵中,殺了我們不少弟子——”


    他二人正說著話,張信卻忽然出言:“他要約戰可以,不過卻需拿出足夠的賭注!本座總不能白白出戰。”


    此言道出,後方的司空皓與芮晨茅剛三人,都微一蹙眉。


    雷照雖覺意外,可在凝思片刻之後,卻也沒阻止張信。


    東天守則是定定的看了張信一眼,然後大笑:“小家夥,還真狂的可以,不是虛張聲勢!此事我會向宗主大人提及的,不過宗主他們答不答應,就非我能知。”


    說完這句,東天守他又繼續與雷照幾人說正事:“總之他們還在談,不過看那位白帝子的氣勢。似是我玄宗一旦對黑殺穀宣戰,他們這次必定會徹底倒向北神玄宗,情形很是棘手。之後還有張信,宗門之內,仍有不少人對他心存疑慮,希望近日,張信師侄能夠再次使用大衍摘星陣,召喚流星。”


    “可以!”


    張信不假思索,他剛好也想再看看,那大衍摘星陣的詳細。


    前次才不過一個時辰,他都還沒來得及將整個陣圖記憶在心,那陣盤就自己崩潰了。


    對他老說,召喚隕星這本身也沒什麽難度。


    雷照卻笑:“此事不急於一時!該由哪方出麵主持,陣盤,場地與張師侄的安全,總得有個穩妥之法。”


    “這正是題中應有之義!必須萬無一失才好。”


    東天守也同樣頷首,他能從張信這裏得到這承諾,就已滿足了:“宗主已在日月峰附近,為張信師侄安排了一座靈居,師侄可要現在前往?”


    張信卻反問道:“既然宗主不準備召見,那麽弟子現在,能否前往篆星樓?”


    他這句道出,東天守等人,都流露出會心的笑意,顯然對張信的回答早有所料。


    而此時雷照,更將一張卷軸取出:“那就一起過去吧,剛好我這裏,還有你的一份秘術,需要上交。估計傳法堂的這份獎勵,你也等急了。”


    原本這東西,是該在一個月多前送到的。可就因那場變故,拖延到了現在。


    也讓傳法堂的重賞。遲遲未能兌現。


    ※※※※


    篆星樓建在日峰之上,與位於月峰上的祖師堂遙遙相對,由此昭示日月玄宗,對這傳承之地的重視。


    曆代以來,傳法堂首座的地位,也都是僅遜掌教半籌的。在日月玄宗各個典禮中,日月掌教,傳法堂首座,祖師堂首座,都是並肩而立。


    張信由雷照攜帶在身邊,一路看這日月本山的風景,眼神略為複雜。


    正如初試之時,王封對他所說的,日月本山的氣象,是天柱山的萬倍不止。


    在高空可見,這日月山十五峰,四天山,被無數的湖泊環繞。從各處峰頂到山下,雖有無數的靈居錯落其間,卻都是近乎完美的融入在這青山綠水中,沒有半點不諧之感。


    高空中則是各種被妝點修飾到美奐美輪的浮空小島,數目以千計,如眾星拱月般,環繞著日月本山的十五座高峰。


    而雲空之中,雖有成百上千的遁光出入,卻都有一定之規,井然有序。


    這一眼望去,無論是哪個角度,都是絕美如畫,


    張信前生在日月本山呆了五年之久,可此時再見,心緒卻是感慨莫名。


    不過他很快就收住了心緒,轉而以貪婪的眼神,望著四處景色,不讓雷照察覺異狀。


    “所有初至這日月本山的,幾乎人人都似你這般。要說景致之美,天穹七大玄宗,無過於我們的日月山!”


    雷照哈哈大笑,語聲自豪,隨後他的遁光猛然下挫:“到了!”


    隻是須臾,二人的身影,就已在一座巨大的塔樓之前停住。張信仰頭上望,隻見這樓,雖隻是九層屋簷,卻高達九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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