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把男主殺了?


    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


    蘇紛紛嚇得麵色慘白,趕緊伸手把那簪子給拔了出來。


    “噗呲”一下,傷口飆出一股血,灑在蘇紛紛臉上。


    熱乎乎的帶著血腥氣。


    “你……”


    高鳳年捂著心口,怒看向麵前的蘇紛紛。


    蘇紛紛眨了眨眼,那血水似乎入了眼,她嚶嚶嚶的一邊哭,一邊結巴,“要,要給你插回去嗎?”


    高鳳年:……


    蘇紛紛又被關進了籠子裏。


    高鳳年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由太醫診治。


    這太醫似乎是高鳳年心腹,與其耳語了幾句之後便一臉歎息的起身,將候在外頭的另外幾個太醫請了進來。


    這幾個太醫是太後送過來的。


    太後心慈人善,聽到高鳳年受傷後,立刻想到斬草除根,馬上就讓太醫過來打探情報。


    朱耀日的毒著實厲害,高鳳年被毒的隻剩下一口氣,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的亞子。


    這群太醫聚在高鳳年身邊,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就喜滋滋的回去稟告太後了。


    太後坐在宮裏,聽著太醫們的話,慢條斯理抬眸,“可瞧清楚了?”


    “瞧清楚了。”跪在最前頭的太醫磕頭道:“瞧的一清二楚。毒已入肺腑。現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太後臉上露出一個笑,然後立刻斂了,悲傷道:“高廠公對陛下鞠躬盡瘁,忠心耿耿。如今臥病在床,哀家理應關照一二。”


    說完,立刻吩咐身邊的大宮女拿了東西,去關照關照。


    說是關照,其實也是想要探究虛實。


    這些太醫畢竟不是太後的心腹,太後放心不下,還是想著讓最心腹的大宮女去瞧上一眼,才能安心。


    大宮女端著東西過去,然後一臉掩不住喜色的回來。


    “那白綢子都掛上了。”


    太後聽到此話,暗自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愈發悲傷。


    “高廠公此番,也算是為國捐軀了。”


    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珠子。


    大宮女立刻勸道:“太後當心傷了身子。”


    太後擺擺手,正準備說話,那邊珠簾輕動,有小宮女站在珠簾後稟告道:“太後,朱公子來了。”


    太後神色一頓,微微頷首,讓人進來了。


    朱耀日穿著一身嶄新的冬日襖袍,一臉意氣風發,顯然也是得到了高鳳年馬上就要死了的消息。


    “給太後請安。”


    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機靈的領著太醫們都下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朱耀日和太後兩人。


    “這一切都是月兒的功勞。”


    朱耀日也不敢居功,依舊想著桂滿月。


    太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這次除奸,確是桂昭儀功勞最大。自然是要賞的。”


    太後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在想要怎麽才能讓這朱耀日和桂滿月將黑鍋背了。


    高鳳年雖然人人喊打,但畢竟是條人命,總歸是要有人來背鍋的。


    除了那證據確鑿的桂滿月,現在就剩下朱耀日了。


    內閣那群頑固不化的老東西,弊大於利,不若趁機也一處鏟幹淨了,省得日後麻煩。


    這樣想著,太後抬眸看一眼正一臉喜色的朱耀日,抿了抿唇。


    真是蠢笨至極。


    ……


    在高鳳年未病前,他代替皇帝,處理政務。


    如今高鳳年半死不活,國不可一日無君,便有人提議,讓太後垂簾聽政。


    太後推辭道:“哀家一介女流……”


    “太後所言甚是。”朱首輔立刻點頭稱是。


    太後:……你他媽就不能再勸勸?


    雖然最後太後還是實現了自己垂簾聽政的願望,但每次瞧見朱首輔那張臉,還是忍不住給了好幾個白眼。


    真是群迂腐不化的老東西。


    還是趁此機會,全部解決了的好。


    “這次高廠公的事,聽說是桂昭儀下的手?”


    聽太後提到這件事,朝堂上的大臣們皆屏氣凝神,不敢搭腔。


    畢竟高鳳年惡名在外,如今雖然隻剩下一口氣,但那一口氣也是氣。大家心裏發怵,隻等著高鳳年沒了氣,才敢出頭說話。


    不同於這些老油條,朱耀日立刻站出來,“桂昭儀如今還被壓在那閹狗處,還望太後……”


    “桂昭儀謀害廠公一事,哀家定要徹查!”太後突然變臉。


    朱耀日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太後會這麽說。


    “太後……”


    珠簾後,太後端坐在那裏,聲音鏗鏘有力,截斷朱耀日的話,“高廠公為陛下做了那麽多事,是咱們周朝的貴人。如今人躺在那了,哀家怎麽說也要給陛下一個交代。桂昭儀一個後宮之人,定是受人唆使。那幕後之人,心腸歹毒,是要害我們大周朝啊!”


    說到這裏,太後立刻將此事交給了刑部,明言若是不好好查清楚了,那就自個兒提頭回家種地去吧。


    刑部尚書立刻緊張的應了。


    那邊,差點為國捐軀的高鳳年躺在榻上,身形單薄瘦弱。


    他虛弱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裏若有似無。


    “聽說太後發話了,要桂昭儀的命。”


    西恒王坐在床頭剝橘子吃。


    高鳳年聞著那香甜的橘子味,張了張嘴,西恒王張口,把剩下的半個橘子都塞自個兒嘴裏了。


    還呲出來幾柱水。


    呲到了高鳳年臉上。


    高鳳年:……要不是老子現在起不來,你就死了。


    賈方端了藥來,要喂給高鳳年。


    高鳳年擺手,指了指橘子。


    賈方立刻去給他剝橘子吃。


    高鳳年吃了一個橘子,喉嚨順暢了些,便開口道:“此乃,閨房情趣。”


    “噗,咳咳咳……”西恒王被嗆到了,“閨房情趣?鳳兒,你這可是差點搭上一條命啊!”


    明目張膽的搶了皇帝的女人,還搞出這麽大動靜的閨房情趣,果然隻有這隻天下無雙的閹狗做得出來。


    被迫閨房情趣的蘇紛紛被關在隔壁的籠子裏,嚶嚶嚶的啃著饅頭。


    ……


    刑部那邊已經開始徹查,朱耀日一刻都待不住,立刻去尋了太後。


    太後本不欲見朱耀日,卻不想這朱耀日也不知從哪得了消息,居然在禦花園的梅林裏頭攔住了正在賞花的太後。


    “太後!臣有話要說!”


    太後皺了皺眉,揮退左右。


    朱耀日跪在地上,急得連場麵話也不會說了。


    “太後,您可不能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啊!徹查之事,可與您當初跟臣說好的不一樣!”


    聽到朱耀日的話,太後立刻就被氣笑了。


    “哀家當初與你說了什麽?哀家自個兒怎麽不知道?”


    朱耀日一臉震驚。


    太後繼續道:“是你要娶公主,也是你攛掇桂昭儀殺高鳳年的。如今刑部正在查案,你一個戴罪之身,居然還敢跑到哀家麵前來大放厥詞,胡言亂語!”


    太後收起那副溫溫軟軟的慈悲模樣,雙眸淩厲的落到朱耀日身上,就像是用刀子在刮一樣。


    朱耀日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被太後推的如此一幹二淨。


    而且他明顯聽出,太後這是要拿他背鍋。


    “太後就不怕,魚死網破嗎?”朱耀日咬牙。


    “哀家怕什麽?哀家一心向佛,可什麽事都不知道。”


    朱耀日被氣白了臉,硬的不行,他立刻就軟了。


    本來,朱耀日還想著。先娶了公主,然後弄個由頭,將桂滿月從後宮裏弄出來,換個身份,放在身邊。


    皇權富貴,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現如今,他的打算皆成泡影。


    “太後,臣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您啊。”


    朱耀日上前,攥住了太後的裙裾。


    太後垂眸看他。


    昔日的皇城第一公子,如今落水犬一般的跪在地上。


    “哀家自然知道。”


    太後也怕朱耀日狗急跳牆。當即便放緩了幾分語氣。


    “此事不是還沒查到你頭上嘛。不過這鍋,總要有人來背。”


    朱耀日一咬牙,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想要不背鍋,就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來。


    朱耀日猛地朝太後磕頭,聲音沉悶道:“願給太後當牛做馬,聽候差遣。”


    如今太後雖垂簾聽政,但畢竟隻是一介女流。


    她需要更多的朝廷助力,朱耀日不得不說是個好選擇。


    突然,太後身後的梅花樹上傳來動靜。


    堆著雪的梅花樹oo@@的砸下來一些溯雪,夾帶著梅花瓣。


    太後仰頭往上看,就見從上頭跳下來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西恒王。


    西恒王橫衝直撞的跳下來,怒瞪向太後。


    太後麵色微變,她不知道西恒王聽到了多少她跟朱耀日的對話。


    “皇兒……”


    “太後,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鳳兒他不是壞人!外頭那些人是不了解他,才會說他壞話。鳳兒瞧著心冷,其實是個好人!”


    西恒王手裏還拿著準備給高鳳年的梅花枝,他氣得麵色漲紅,連尊卑都不顧了。


    朱耀日聽到西恒王的話,立刻發出一聲嗤笑。


    隻有在西恒王眼裏,這位喜歡將人剝皮抽骨的閹狗才是好人。


    “西恒王,你以下犯上,冒犯太後!來人啊!給我……”


    “住嘴!”太後打斷朱耀日的話,“你先退下!”


    朱耀日看一眼太後,再看一眼西恒王,麵色憤憤的退下了。


    梅樹下隻剩下太後和西恒王兩個人。


    “是太後,要殺鳳兒。”太後一向對西恒王不錯。現在一邊是養母,一邊是摯友,西恒王紅了眼,“太後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兒,母後這都是為了你啊。”太後急了。


    她上前,想去握西恒王的手,卻被西恒王躲開。


    “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西恒王怒吼出聲。


    太後急道:“你才是哀家的親生兒子!哀家不為了你,那哀家是為了誰!”


    西恒王愣住了。


    “太後,在說什麽……”


    “我兒,你才是我的親生兒子。”


    太後知道,是時候讓西恒王知道真相了。


    不過她並沒有將所有的真相告訴他,隻說當年不小心抱錯了。等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換回來了,便隻能將錯就錯。


    西恒王震驚於這一事實。


    他捏著手裏的梅花,鼻息間幽香陣陣,卻嗅得他反胃。


    “我兒,你馬上就是皇帝了。”太後臉上露出笑意,伸手要抱他。


    西恒王受驚似得往後躲,“我不要!我不要!”


    西恒王疾奔而去,麵色驚惶。


    西恒王一直被保護的很好,他有一顆赤子心。孩童般的心性令人心生疼惜。這也是為什麽他能與高鳳年交好的原因。


    他一口氣跑到了高鳳年那處。


    高鳳年正蹲在籠子前捏蘇紛紛的臉。


    捏一下,給一口飯。


    蘇紛紛屈辱的一邊被捏,一邊吃飯飯。


    西恒王看到高鳳年,“哇”的一聲就哭了。


    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蘇紛紛立刻抱緊自己的小飯碗。


    “太後,太後她……”西恒王蹲到高鳳年身邊,然後打開籠子,搶了蘇紛紛的地方。


    蘇紛紛:……抱著飯碗挪出來。


    籠子裏,西恒王一邊自閉,一邊哭,一邊還在嘟囔著“太後”。


    完全一副清純少年不堪受辱急欲上吊的自閉表情。


    蘇紛紛看著一身狼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西恒王,一臉震驚的想,難道太後對西恒王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把人給逼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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