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七情,喜怒憂懼愛惡欲,六情都盡,惟愛難除。世間之事,不論喜悲歡憂,皆有一番因果。


    一聲悽厲慘叫後,是久而久之的平靜。


    鬼雋將手裏提著的那孩子拎近一些,檢查了她手臂之後隨手一揚,將她扔在了地上。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他殺的第幾個孩子了,隻是殺了這麽多,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一個。


    鬼雋微閉上眼,一頭烏黑長髮因身體外圈包圍的氣場,即便在狂舞大風中,都未有一絲一毫飄動。抬手摸摸額間因為魔化越來越明顯的血印,他靜靜的凝望著西方,沉默許久後,拿起插於泥土中的劍離開。


    突然,從林子裏跑出來一個黑衣人,慌亂間抱住了他的腿。


    鬼雋略顯煩躁的看了他一眼,帶著血光的眼凶色一閃,嚇的那傢夥非但沒鬆手,反而將手掐的更緊了些。


    在鬼雋揮劍之前,那人顫顫巍巍的說:「主上!您……您什麽時候回去?枯骨教不可一日無主啊!」


    枯骨教其實也不是他故意創立的,隻是偶然教了幾個人武功。久而久之這幾個人就開始發展不同的人,然後竟形成了氣候,就連名字都是這些教眾自己想的。


    這些人是想他回去,繼續教他們麽?


    笑話。


    「鬆手。」


    劍已經頂在了那傢夥的脖頸上,鬼雋麵色平靜的目視前方,淡淡的說:「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要妨礙我。」


    「可是,主上……」


    一個清脆的耳光,那傢夥被甩的口吐鮮血,鬼雋依然沒有回頭,聲音愈加寒冷的說:「再跟著我,死。」


    昏暗山洞,伸手不見五指,岩壁上滲水叮咚,洞深處一方平台上,鬼雋眉目緊鎖,盤腿而坐,雙手結著伽藍印,嘴唇微動,竟是在誦佛語。


    他周身表麵泛著一層黑紅色的詭異光芒,因為佛語的緣故,黑光中還摻了層微弱的金光,交錯在一起,交鋒處猛烈洶湧。


    鬼雋越念眉頭越緊,結印的手開始不停的抖,念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唵……悉殿都……漫多羅……跋陀耶……娑婆訶!」


    眼見著就撐不下去了,最後一句念出,鬼雋雙眼怒睜,眼中的血色更濃,一鬆開手上的印,身體表麵那層金光頓時被黑紅的光吞沒,他雙手撐在台子上,吐了一口血出來。


    空中傳來一陣空靈的聲音,像是奸笑,又像嚎哭,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你心已成魔,不可能再為佛……」


    聲音交織成千百萬聲,疊在一起,環繞在周圍,鬼雋本就血氣洶湧,被一激,更是難以忍受,一邊是遲遲不肯放手的善念,一邊是越來越深的魔意,他幾乎快被撕裂了。


    「蓮兒……」


    一聲長吼,偷偷守在洞口的一群黑衣人嘆了口氣。


    其中一個瘦子對身邊的胖子說:「好了,可以睡了,他今天的神經發過了。」


    胖子似乎沒有太深的睡意,蹭了蹭瘦子說:「你說主上每天都這樣發瘋,到底為什麽,那個蓮兒到底是誰?」


    「噓!」瘦子伸手捂住了胖子的嘴,神秘兮兮的說:「你活膩歪了?可千萬別提那個名字,被他聽到了,把你碾成肉餅子!」


    胖子點點頭,趴的更低了點。


    瘦子嘆口氣說:「聽說啊,咱們這主上以前是寺廟裏念經的和尚,不知怎麽就動了俗念,為個女子還了俗,卻沒想到那女子是騙他的,反正鬧的挺慘。還死了不少人呢!」


    「死人?死的哪兒的人?」


    「不知道啊,不是和尚就是女人唄。」


    胖子瞪大了眼說:「我滴個二姐的乖乖哦,然後呢?」


    「然後咱們主上就去報仇,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他是把和尚殺光了還是把尼姑殺光了,誰知道呢?話說,你今天的功夫練了麽?」瘦子說著擺弄了幾下拳腿,不禁被自己給感動了。


    胖子還沉浸在莫名八卦中不能自拔,搖搖頭說:「和尚造了殺孽?真是罪過。」


    瘦子一臉老道的說:「我還聽什麽風言風語的,說這個蓮兒啊,其實也沒逃過,被入魔的主上給宰了,不過聽說還有個孩子流落在外,主上最近不就到處在殺孩子?」


    「殺了自己的女人,為啥還要殺孩子啊?」


    「成魔啊!你不覺得主上特別魔性麽?我估計啊,他是被那女人傷了心,沒準這孩子都是被帶了綠帽子的,然後男人嘛,麵子上掛不住,就殺人了唄。」瘦子說的好像頭頭是道。


    胖子點點頭,擰著眉頭說:「咋這可怕,殺妻殺女的男人,跟著有啥前途,現在退教來及不?」


    瘦子白他一眼:「可怕歸可怕,武功上乘啊,而且不分根骨,隻要來了就能學,在這裏學個五六年,回到鄉下去怎麽也能算個惡霸了。」


    胖子不停點著頭:「那倒是,惡霸好,我天生就想當惡霸。」


    「所以說,別管那麽多,乖乖守著吧。」


    過了一會兒,胖子不甘寂寞又開口了:「不過,我還聽說過一個版本,說是其實以前有個什麽寺廟坑過主上啊……」


    瘦子打了個哈欠,找了個地方躺下來,閉上眼睛哼哼了兩聲說:「你管他到底誰坑誰呢,反正咱們和和尚之流的勢不兩立就對了。」


    ……


    樹林蔭密,鬼雋手提長劍,一身殺氣的進了村子,村子周邊的樹都被劍氣傷了枝幹,倒了下去。


    路上到處都是死人,還有幾人想跑,也被一招斃命。


    「師弟……」身後一男子聲音,鬼雋回頭看到沒有人,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必躲了,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林中走出一身穿僧袍的男子,衣服雖破卻掩不住一身正氣,隻是眉間哀愁,看著鬼雋說:「你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


    鬼雋淡漠一笑道:「你每次都要來說教我麽?」


    「師弟,你心仍有善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吧,我也勸了你這麽多年了,你自己就算不願意接受也該接受了,就算不願意明白,也該明白了……」


    「笑話!」鬼雋冷笑一聲:「當初那老禿驢騙我,讓我和蓮兒走。讓我還俗,結果呢?懸空寺一百多號僧人跟蹤我,奪走了蓮兒家傳至寶,老禿驢口口聲聲說普渡眾生,就是這樣普渡的麽!」


    男僧人被噎的無話可說。


    「蓮兒重傷,我跪在地上磕破了頭,結果呢?」鬼雋說到這裏手指將劍柄捏的咯吱作響,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老禿驢說蓮兒是妖女,不但殺了她,還封了她的死魂,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你既已知道這種結局,每日念那超度經文也是沒用的。」男僧人長嘆一口氣。鬼雋沉緩的閉上了眼睛。


    「師弟,師父拿走的那東西,是至陰之物,本不該存於世間,輕則殘害百姓性命,重則逆了天下氣數,你不是不知道……」


    鬼雋沉默的沒有開口。


    「師弟,師父之所以那樣做,確是蓮兒已近妖孽,不能超生,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你想找到那個封印了她至關重要的女孩兒。然後殺了她破除封印,可是,你怎可逆了天意,亂了命數?」


    鬼雋冷笑一聲道:「天意?命數?我現在的樣子,也是我的天意和命數,你不必多勸,回去吧!」


    「師弟,你本是有慧根的人,這樣的選擇,真的對的起自己內心麽?」男僧人說著已經握緊了手中的禪杖。鬼雋大笑幾聲,狂妄的看著他,周身又顯出那黑紅色的光,道了一句:「你今日此來不是來勸我的,是來殺我的。」


    男僧人低頭一笑,甚是悲苦的看著他說:「殺你?你覺得我殺的了你麽?」


    鬼雋如今武功深不可測,亦正亦邪,以前在寺裏的時候就屬他武功最好,現在又練了一身邪門功夫,想必這世間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既如此,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鬼雋說罷一劍揮出,將男僧人逼至一旁,自己沒了蹤影。


    男僧人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嘆了一句佛號,低聲開口:「你就是找到那女孩,也殺不了她。」


    因為。她是你的女兒啊……


    又是月餘,鬼雋最近殺人少了,但是得到的消息卻越來越確切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給他傳遞的,但按著消息去做,還真的尋到了關於解除封印的蛛絲馬跡。


    最後那個消息,讓他去一處破廟找人。


    這裏滿目斷壁,雜草叢生,門邊的牌子已經腐的看不出字體,破敗的院牆塌了大片,隻剩幾根被火燒過焦黑的房梁,荒的不像樣。


    小心說,他想找的那個女子在這裏出現過。


    院子西南角有口井,已經枯沒了水,井底有團盤動扭在一起的蛇。


    「你是來找我的麽?」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小女孩兒聲音。


    鬼雋回頭的時候,劍尖已經指在了那女孩頸間,卻沒能再往前刺深一寸。


    不過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她的長相,卻同蓮兒一模一樣……


    「蓮兒……」鬼雋失聲叫出了口,女孩兒後退了一步,有些不解的望著他,許久後才開口道:「你認識我娘親?」


    鬼雋震驚的後退了一步,按著女孩兒的年齡算,她出生的日子,確實是蓮兒懷了他孩子的日子。


    可是……那孩子一出生,蓮兒就說她丟了。


    「你見過你娘親?」鬼雋聲音都在顫抖的問。


    女孩兒淺淡一笑道:「那是自然。」


    「你娘親在哪兒?」


    女孩兒依然淡淡的說:「娘親已經去世了,我是姨娘撫養長大的,她說娘親臨死前讓我們在這裏等一個人,你可是姓鬼?」


    鬼雋站不穩,後退了一步,那小女孩兒將手臂上的衣袖向上擼了擼,露出一片暗紅色的胎記,目光清澈的看著鬼雋說:「我叫鬼孃。」


    鬼雋沒忍住,一口血噴在了劍刃上。


    「若是你姓鬼,那你就是我爹爹。」小女孩兒依然笑得沒心沒肺。


    鬼雋不停的點著頭,許久後才說出一句沙啞的話。


    「是……我是你爹爹……」


    鬼孃笑了。


    「姨娘說了。想要破除娘親的封印,要你親手殺了我。」鬼孃麵無懼色的走向鬼雋,一邊走一邊微笑著將自己脖頸的衣領拽開了一些,主動將脖子湊向鬼雋的劍尖道:「爹爹,你動手吧。」


    鬼雋已經被她逼的撞在了牆上。


    「你……」鬼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剛剛見麵,他怎麽可能殺了她?她是他女兒啊!他和蓮兒的女兒啊!


    鬼孃抬頭一臉純真的看著他說:「爹爹,你快殺了我,這樣娘親就可以回來了。」


    「你為什麽……」


    鬼孃突然站起來,思索了一番點點頭說:「爹爹可是動不了手?那也沒關係,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娘親回來。」


    「是什麽?」鬼雋緊緊的攥住了鬼孃的肩膀。她臉上帶著這個年齡的孩子本不該有的成熟說道:「爹爹自願獻祭了自己的心,然後放棄死後的往生門,娘親的封印就會破除啦。」


    「此話當真?」鬼雋問的極其認真,鬼孃笑的一臉純真,點點頭說:「真的不能再真。」


    鬼雋沒有任何懷疑,直接就信了。


    他顫抖的站起來,將原本指向地麵的劍尖指向了自己的胸口,低頭看向鬼孃,眼角落了淚。


    這是他女兒啊……


    鬼孃依然抬頭仰視著鬼雋,時不時眨眨眼睛,對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鬼雋啞著聲音,萬分不舍的說:「我若是死了,誰來照顧你……」


    「爹爹不必擔心,沒有娘親,鬼孃不是也活的好好的麽?何況爹爹如果去了,娘親也會回來的。」鬼孃說著還踮起腳尖安慰性的拍了拍鬼雋的手腕,使得他的劍尖直接抵在了胸口上。


    「好……」鬼雋沒有任何猶豫,幾乎在一瞬間放棄了求生的希望。


    他尋了太多年,不人不鬼的活著,為的就是能讓蓮兒回來。蓮兒死的太慘,就算她有錯,也不該連往生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可讓他動手殺了自己的女兒,他做不到。


    既然註定要一命換一命,那他……心甘情願。


    鬼雋跪下來。淚目的看著麵前的孩子,手顫抖著摸了摸她的頭,從懷裏取出一隻絲帕,遞給鬼孃之後說:「這是你娘親的,你要好好保管。」


    鬼孃點點頭,看著劍尖,沒想到鬼雋真的動手了,劍尖一寸寸插進胸口,他雙手攥住劍柄,最終將劍穿透了自己,一個擰轉,終是沒有最後的力氣將心挖出來。倒在了地上。


    鬼孃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用手裏的匕首將他的胸口挖開,將剛剛停止跳動的心髒揪了出來。


    這是一顆佛心,雖然他險些入了魔,但心中的善意依然沒有磨滅。


    「他倒是對你娘一片癡心,可惜了。」鬼孃身後傳來一女子聲音。


    鬼孃冷笑一聲說:「姨娘多慮了,他就是不肯自己動手,我也會幫他把心挖出來的。」


    「好了,既然已經有了佛心,他又是自願放棄生命的,往生門已經毀滅了,這樣數目就夠了吧?」


    鬼孃陰冷的瞪著鬼雋的屍體說:「天機門那邊如何了?」


    「不知道。還被封印著,就看這顆佛心有沒有用了。」


    女子剛說完,就瞪大了眼睛,一根禪杖飛來,直接穿透了她的腹部,她震驚的低頭看著自己被穿透的身體,接著手裏就被塞了一個東西。


    是那顆心髒,女子不可思議的看著還不到她腰高的小女孩兒,她一臉純真的望著她,又將匕首也扔在了她腳邊,小聲的說:「姨娘今日也能派上用場了。」


    鬼孃轉身就跪在了已經死透的鬼雋麵前,胡亂的抹了抹鬼雋胸口的鮮血。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叫著爹爹。


    男僧人趕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


    「爹爹,爹爹……」鬼孃哭的泣不成聲,男僧人拔出禪杖,鬼孃的姨娘便直接栽倒在地上,還不肯名目的伸手指著鬼孃,鬼孃嚇得躲去了鬼雋屍體的另外一邊,渾身都在顫抖。


    男僧人眼睜睜看著那女人咽了氣,才回頭望向鬼孃,接著看向她身邊已經死去的鬼雋。


    「師弟……」男僧人悲哀的長長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叔叔……我爹爹……」鬼孃裝出完全被嚇壞了的樣子,男僧人又道了一句罪過,對著鬼孃伸出手,將她抱在了懷裏,拎著禪杖剛想走,腳步突然就頓住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胸口插進去的那把匕首,再看著懷裏那個笑的陰險狡詐的孩子,她雙手握著匕首用力一轉,接著就將他的心也直接挖了出來。


    男僧人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依然抱著鬼孃,一同倒了下去。


    鬼孃從他懷裏爬出來,去將已經死了的姨娘手裏那顆心也奪過來,又將她的心也挖了出來,將那兩顆心放在一起一邊對比著一邊詭異的笑著說:「如此,我就有兩顆佛心了。」


    她又在三人身上搜了一番,男僧人什麽也沒有,鬼雋身上有一枚令牌,枯骨教的令牌。


    「我還有了一個枯骨教。」鬼孃說著又是一陣詭笑。


    這孩子的身體是她占用了的,她沒辦法脫離這身體存活,為了製造天機門,她耗費了所有的精力,連真身都搭進去了,可惜就在即將成功的時候,衝出來一個老禿驢,將門封印了。


    她打不開門,四處想辦法,才得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消息,再次開啟被封印的天機門,需要佛心,她爹給了,罪惡之心,她姨娘提供了,憐憫之心,後麵那個和尚的勉強能算了,真愛之心,她娘親的。


    她如今都有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一個幾歲的孩子能下了這麽大一盤棋。


    鬼孃興沖沖的趕到天機門,將這四顆心都擺在了門邊上,等著封印解除,可門卻毫無反應。


    鬼孃怒了。但是門上那大石恁是她怎麽劈砍都沒有動靜,連個劃痕都沒有。


    「莫不是,根本就不是四顆心,而是一顆心?」鬼孃看著手裏秘書上的記載。


    可是這樣的心,又到哪裏才能找得到?


    鬼孃近乎內傷的離開了天機門,一時想不到解決方法,便真的去繼承了枯骨教,還開始忙於率領枯骨教的教眾,讓她想不到的是,她那位大公無私千裏送的爹爹,居然還將自己一身武功都記載了下來。


    夠她學很久了。


    最讓她覺得震驚的是。鬼雋留下的書籍裏,居然還有傳說中的國經,估計是枯骨教的教眾四處搜集,用來孝敬教主的,集合一下,數目也已經非常可觀了。


    一個人統領一堆廢柴也實在沒什麽意思,鬼孃武功有成的時候便開始到處遊歷,這天下雖然分裂,但已經趨於太平,她最討厭的就是太平,因為太平了,就沒有什麽樂趣可言了。


    為了有樂趣。就要打破這種太平。


    鬼孃看著手中的地圖,將指尖指在一塊很小的地域上,嘴角勾著笑容喃喃自語道:「你最小,就拿你開刀吧。」


    她話音未落人已經沒了蹤影,手中的地圖落在了地上,方才她指過的位置,模模糊糊的寫著三個字。


    西支國。


    ----


    後記。


    枯骨教幾乎是在江湖上一夜間就有了名氣,信徒眾多,各個心狠手辣,關鍵是很多人都聽說在不同國家的皇室中也有枯骨教的各種奸細,眼線。


    奈何他們隱藏的太深,沒人能察覺到。


    沒有人知道那個神秘的教主到底想做什麽。隻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各個國家的政權都被滲透了,倘若這又是一盤大棋,那真正的操棋手,就是這位叫做鬼孃的主上。


    鬼孃站在舜天宮的皇後寢殿頂上,低頭看著院子裏抱著孩子正在哄著的妙齡女子,今日她那兒子倒是沒有出現,隻不過她懷裏繈褓中的女娃娃倒是玲瓏可愛。


    鬼孃一揮手,抱著女娃的盛裝女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拋屍荒郊的事兒她最喜歡,尤其喜歡拋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


    看著屍體邊上那嗷嗷啼哭的女娃娃,估計過不了今夜就要被野狼叼走了。鬼孃得意的笑出聲,本來都已經走了,又停住了腳步。


    月華灑在那女娃娃身上,為她鍍了一層淺淺的銀白色,看起來聖潔美好的不得了。


    鬼孃走回去,將那孩子拎回來,仔細瞧了瞧,用手指逗了逗她的小臉,心生一計。


    「我給你重新安排個娘,可好啊?」


    鬼孃接著又大笑出聲,身影沒入黑暗,一個時辰後,一直在四處尋找皇後娘娘的宮人們,目瞪口呆的看著明明失蹤的皇後娘娘抱著公主開了門。從寢殿裏走了出來。


    近了瞧瞧,沒錯,是皇後娘娘。


    隻不過,讓人覺得奇怪的是,皇後娘娘一向柔和的臉上,多了一抹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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