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透過手術室的門縫試圖望向裏麵,可會兒後就覺得是枉然。迴轉身,焦急地問洛輝,「小輝!正宸……」


    她語氣哽咽,以至於說不下去,最後虛弱地一把抱住女兒低泣起來。


    誰說他們情已斷,那不是情嗎?夏雨感觸頗深地摸了摸額頭。


    「我女兒殷桃!孫女小汐!」盧剛自豪地介紹完,丟下夏雨匆匆向哭泣的女人走去。


    羨慕的追隨中,夏雨猝然看見那一直表現得冷漠沒哭的女孩子正冰冷地盯住她。那眼中,有太多的怨恨。


    蕭家昌借抽菸來到夏雨麵前,他望著窗外的景致,思緒放飛,「這就是我對你所說的代價!」


    夏雨在這一刻猛然記起訂婚時趕到的蕭家昌,離開時憤然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早知你叔沒出國。隻是躲在帝都養病!」


    「說得對。如我猜得不錯。正是你訂婚的事讓我叔病情惡化。」


    夏雨身子一顫,無力地扶住窗戶,垂首深深地自責。


    「很高興你能不顧身份不怕後果趕了來……看來,還是我太年輕!」蕭家昌把煙掐滅,沒望夏雨一眼,不動聲色地向手術室門前走去。他仿佛就是來給夏雨說這兩句話。


    手機在夏雨遙思哀哀的時候響了,她警戒地轉過身,避開投射過來的眾人目光。


    是安南軒打來的,這電話讓她心間緩緩淌過一股暖流。


    「給你一分鍾的時間,給我從十三樓滾下來!」


    電話裏安南軒的聲音冷如萬年冰塊,內容更是震得夏雨耳膜嗡嗡作響。


    十三樓!這不是十三樓嗎?她在這一刻反應何止慢了半拍,簡直就是陷入了迷惘中。


    安南軒怎麽知道她在這兒?帝都之行她沒告訴任何人,包括李明堂。


    會兒後。她把那部安南軒送的限量版的某品牌手機湊到眼下。耀眼的金色突然令她醒悟,肯定是安南軒給她手機裏植入了什麽跟蹤軟體。也就是說,她的一舉一動遠在x市的他都了如指掌。


    這個瘋男人!她幾乎脫口而出,而正待向電梯門走去,就見電梯徐徐向兩旁緩開。


    一眨眼,安南軒與徐寒城前後走出電梯。


    他穿著件墨色的高品質大衣,內著炫目特質白襯衫。領口兩顆扣子沒扣。露出雪白的頸部。而徐寒城眼底的驚顯而易見。


    該死!夏雨在心裏哀號一聲,想像著以安南軒那不善的口氣下一刻定要當眾暴打她一頓。


    很意外,他雖走動如風。帶著股殺氣,可臉上的笑如春風拂柳,悅色就那麽沒收斂的溢滿眼底,「寶貝!見到你真高興!」


    他給呆若木雞的她一個火辣辣的擁抱。風度翩翩地牽著她的手自信滿滿地向手術室門前走去。就如剛才那簡訊不是他發的,而正是他與她相約來到這裏看望蕭正宸。


    「盧董事長!不好意思!與未婚妻相約來看望蕭總裁。不想。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不速到來的安南軒有禮的話猶如一顆威力極大的炸彈,現場立即就血肉橫飛。


    盧剛在驚過後向安南軒平靜地伸出一隻手,「不晚!夏小姐也是剛到。」


    蕭家昌眼底劃過一道訝色,匆匆與安南軒握手後退到了盧剛的身後。


    夏雨看見。偎依在女人懷裏的女孩子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女人。女人深吸一口氣,好似如釋重負,向安南軒與夏雨生硬地微微勾唇。「謝謝安總裁與夏小姐能趕來。」


    冰冷的走廊因安南軒的出現暖和了幾分。尷尬的氣氛也自然了。


    然而,蕭正宸生死未卜。所以,寥寥幾句客氣話過後便歸於沉寂。等待仍是驚心與漫長。


    安南軒至始至終一直緊牽著夏雨的手,惹得烙輝與蕭家昌不是閃來一個複雜的眼神。


    有他在,她不再感到害怕,心裏無底,而就是那麽坦然的仍他牽著。


    一個小時後,綠燈亮起,手術室裏走出的大夫欣喜若狂地出來與洛輝握手。


    手術很成功。但蕭正宸還在昏迷中。


    匆匆而過的白色觸目驚心,蕭正宸那張臉虛腫蒼白,與雪白的被子融為一體。而夏雨在安南軒強製的牽拉下沒得挪動半步。她隻得眼睜睜看著其它人簇擁著那白漸行漸遠,離開視線。


    不過,蕭正宸沒事,她總算安心了。最令她高興的是,蕭正宸的妻子顯然還牽掛著蕭正宸。


    以她的判斷,女人不過是與蕭正宸賭氣,根本不會與蕭正宸離婚。而經過這次手術,做事一向考慮周全的蕭正宸恐再也舍不下妻女。他們複合有望。她也少了另一份不應有的牽掛。


    進電梯時,洛輝回頭,卻又是一個抱歉的眼神。


    蕭家昌也詭秘地看了眼夏雨。


    「走吧!他沒事!」待得那行人進入電梯,安南軒完全變了一張臉,那臉黑得猶如六月要下暴雨的氣。


    進入電梯後,他未與夏雨說一句話。徐寒城也是沉默無語。


    出了醫院大門,他脫開夏雨的手,向停靠醫院大門旁的一輛黑色轎車走去。拉開車門,驀然扭頭,嘲諷一笑,「我是多麽希望能在帝都機場看見你。我滿懷希望的等了你一個小時。可我失望了。夏雨!我真的很失望。這就是離別三年後第一次過情人節你送給我的禮物!」


    「南軒!」夏雨此刻才有深深的內疚,她疾步上前,想抓住車門,可還是慢了一步,那輛車在她淚水滑過臉頰時向遠方駛去。


    她軟軟地蹲下,淚如雨下,整個人崩潰了。


    美麗的女子,悲傷的落淚,惹得過往的行人不時好奇地瞟上一眼。


    她絲毫未覺,眼裏還殘留著那輛車的影子,此時此刻,她是多麽希望安南軒乘坐的那輛車能及時回來,給她一個機會,帶她離開這兒。


    「夏小姐!這眼看都五點了。不介意的話共進晚餐。」


    好聽悅耳的話自身後傳來,全身酸麻的夏雨撐住膝蓋慢慢起身。


    說話的是蕭家昌,沒有盧剛在以及醫院那慘白的映襯,蕭家昌表情不再那麽嚴肅。


    「對不起!我得回去了。」夏雨轉身就走。當務之急得去追安南軒去。來看望蕭正宸是人之常情,不是她的錯。如果他講理,他能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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