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很好,」辛玥臉上揚起笑容:「我沒想那麽遠,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這註定是一場耐力比賽,有可能她中途沒力氣,退出了;有可能他忍受不住欲望,退出了;還有可能兩人不再相愛了,各種各樣的原因,誰也說不準。她能做到的就是現在用盡全力去愛他,不像前世一樣。


    「你喜歡就好。」她的事情,他一直都支持。隻是妹妹十五歲就有了男朋友,而他馬上成年了,初戀都還沒遇見。


    「哥,你想出國留學嗎?」辛玥一直都知道他有一顆自由的心。如今他快高考了,這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轉折。如果他想出國,她可以幫助他。


    「不想,」怕她不相信,陸林轉過頭認真道:「以前或許有過一起幻想,但經過這次,我想通了。」


    「爺爺說的對,當兵是最鍛鍊人的。我思想易浮躁,做其他的容易誤入歧途。」


    「可是當兵,咱家的基因在這裏,肯定沒問題。」他說這話時極度自信。


    一場挫折讓他長大了,辛玥很欣慰。她將相機留下,起身離開。


    「對了,」陸林叫住她:「這次你受傷李哥也來了。」李哥就是李子豪。


    辛玥驚喜:「他現在怎麽樣?」兩人已經幾年沒見過了。


    「很好,」陸林眼角抽了抽,「爺爺說青出於藍勝於藍。」


    辛玥由衷為李子豪感到高興,爺爺極少誇人,能讓他誇的,一定能力過人。


    第二天原本是去葛叔家鄉的時間,農村習俗,去世需要家人送終,司令夫人建議找到家人後再去。


    蘇庭雲回了公司,肖長錦哀怨的看著他,一副被拋棄的模樣。


    「接下來你休假兩個月。」蘇庭雲看著他,他仍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肖長錦瞬間高興起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辛苦你了,長錦。」公司高速發展期,業務繁忙。這一個月來兩個人的工作量壓在他身上,壓力可想而知。


    肖長錦轉身,「得了,二十年的兄弟情誼,你要真謝我就帶我去你們學校。」聽說a大美女多的不行。


    蘇庭雲不接他話,隻鄭重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看你這模樣,你家丫頭應該沒事了。」肖長錦歪著腦袋打量他,「狀態不錯啊,有新情況?夜生活滋潤了?」


    這人無論說什麽都會想到那方麵去,蘇庭雲不再理會他。他低頭整理辦公桌,這一個月,辦公室沒有人進來過,已經有一層灰了。


    「嘖嘖,你繼續清修,我去吃肉了。」肖長錦說著搖頭出去了。


    蘇庭雲自覺屏蔽他的話,下午有課,早點做完順便接丫頭吃晚餐。


    門被輕叩三下,「媽媽可以進來嗎?」李淑芳問。


    「進來吧。」辛玥隱約知道她要說什麽。


    「這件事媽媽想了很久。」李淑芳做到辛玥旁邊,她又在練字了,除非不得已,她很少停止。


    「我想退伍了,回來跟你一起住。」她看著辛玥手握毛筆,在紙上流利的寫出大字,百感交集。


    她原以為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是年紀輕輕成了中校,將男人遠遠甩在身後。現在才覺得,自己最大的驕傲是生了個懂事的女兒。一歲不到就給她斷奶了,之後自己回了軍營,剛開始一周回來半天,後來變成一個月回來一次。好在這孩子記性好,每次回來都認得她,母子也沒生分過。


    要說她不想孩子,不可能。每個女人都有母性,她也不例外,每到夜深人靜時就會想女兒,想著她在做什麽,吃飯了沒,今天寫了幾個字。隻是她能克製自己的感情投身軍營。


    「媽,你想好退伍後做什麽了嗎?」辛玥放下毛筆,與她麵對麵交流。


    「除了當兵也沒學過什麽,」李淑芳窘迫,「想著先跟著你二嬸做做衣服。」


    「媽,如果這是你內心深處的打算,我支持;如果你是為了我,我不希望你退伍。」辛玥麵容柔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希望您因為我放棄夢想。」


    李淑芳愕然,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我當了幾十年的兵,已經盡了對國家的責任。這些年一直在軍營,沒有考慮過你的環境,是媽媽虧欠了你。」


    「有吃有穿,沒冷著沒餓著,我不覺得虧欠,」辛玥笑得溫婉:「您能讓我來到人世,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事實上李淑芳也並不是什麽都沒做,她每個月的工資都是打到辛玥帳戶裏。平時去哪裏出任務,也都會給她帶禮物,寄特產。除此之外,每周也會給她打電話聊天。所以辛玥不覺得虧欠。


    「媽,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回家的時間也不多,以後有了自己的工作就會更少回家。所以就算您辭職了,我們相處的時間也沒多少。」


    「您不必愧疚,我並沒有覺得您虧欠我。」她神色自豪:「我從小就為您感到自豪,別人家的母親是家庭主婦,而我的母親是軍人。」


    「就你虛榮。」李淑芳忍不住笑了出來。


    辛玥認真道:「我這是思想覺悟高。爺爺說的,身在軍人家庭,就應該有保衛國家的覺悟。」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下午辛玥回到了校園,這學期她隻上了十多天,卻隻有兩個月就結束了。


    「你去哪裏了?怎麽打電話也不接。」一進屋,唐勝男過來抱住她:「你瘦的好厲害!」


    寢室三個都在,鄧小芹躺在床上,袁婧夕腦袋磕在課桌上。她生病的消息沒傳出來,請假也是直接跟院領導請的,班上人並不知道。


    「去美國了,手機沒帶出去。」辛玥笑著將手裏的袋子拿給她們:「這是給你們帶的禮物。」


    「我就不起來感謝你了。」袁婧夕懶洋洋趴在課桌上,唉聲嘆氣。


    「她怎麽了?」辛玥問。


    鄧小芹將頭靠在床弦上,「她生日,活閻王忘記了。」


    原來是這樣,「可以稍微提醒一下。」辛玥說,活閻王是一個典型的理科男,不解風情,也許根本就記不住這些。


    「提醒了,昨兒送了她一本《量子力學》,」鄧小芹聳聳肩,補充到,「基礎版的。」


    果然是他的做派,辛玥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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