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吹拂起商琬額前的留海,她那雙美瞳似悲似怨,似哀傷似無情,茶樓外種植下的紅楓葉子隨風起舞,更映襯商琬此時的心緒。


    商琬遲遲無法將目光從早已遠去的馬車上收回……


    他說,重活一次,他無法再鍾情於毒婦曾柔——但滿京城人都知曉誠親王夫婦鶼鰈情深,誠親王愛慕於誠親王妃,為此他不惜違抗皇帝的意願,不納側妃繁衍子嗣。


    他說,重活一生,隻願意同商琬彌補前世的遺憾,同商琬一生一世一雙人,共享天下富貴——但如今誠王妃有孕在身,他陪伴在誠王妃身畔,時時刻刻向旁人表明,他想同誰歲月靜好。


    他說,重活一生,他要報複曾小強,不願意再受國舅兼權臣的戲耍——但曾小強如今還活著,雖然不如上輩子如意富貴,在科場舞弊案中,若是誠親王不是網開一麵,曾小強絕不僅僅隻是丟掉爵位。


    他不恨曾小強麽?他恨,可為什麽還要留下曾小強的性命?


    商琬嘴角勾出一抹嘲諷來,誠親王戒不掉曾柔,若是曾家被定為謀逆大罪,曾柔便是皇子妃依然會死得悄無聲息……誠親王到底要欺騙她多久?


    她說過今生不願同誠親王再相見,可商琬在麵對誠親王的糾纏時,還是忍不住心動……商琬可以決定她的夫婿,但無法命令她的心,上輩子她太主動才會被他棄如草芥,這輩子她的拒絕和不在意會不會在誠親王心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上輩子她癡戀了誠親王一輩子,這一世她希望反過來,讓誠親王心裏永遠有她,追逐著她的影子,誠親王府後院的女人都是她的替代品!


    商琬想讓誠親王嚐一嚐求而不得的滋味,嚐一嚐被心儀的人拒絕的滋味。


    她是不是離著誠親王太遠了?


    坐在她身邊的表妹們小聲的交談,這間寬敞的茶室,雲集了整個京城頂頂有名聲的清客詞人。


    居於正中間的自然是一襲金袍麵容俊朗的十皇子睿親王,在他下手處的位置就是俊美無雙,笑容若暖陽,溫文爾雅名滿京城的大才子諸葛雲。


    諸葛雲沒有參加任何一科科舉應試,年紀也不過二十剛出頭,可京城早有傳說,同他秉燭夜談的舉子可高中二甲,其中有一人的實策文章經過他的調撥,那人更是高中一甲探花。


    當然這種傳說並未得到證實,可探花郎在白衣諸葛雲麵前畢恭畢敬,以師禮相待是舉止皆知的。


    由此百姓,朝臣多有議論,諸葛雲並非是不能科舉,而是他不屑於科舉為官,他在清流仕林中名聲頗為響亮,被儒生們稱為真正淡泊名利的名士。


    備受皇帝寵愛的睿親王和顏悅色對待諸葛雲,旁人並不認為很驚奇。


    諸葛雲含笑同眾人應酬,他並非恣意放縱承襲魏晉風骨的名士。


    他身上的淡薄,寧靜,祥和,溫潤的氣息更讓旁人心折,在這間聚集年輕一輩英才的茶室中,唯有諸葛雲可同皇子睿親王一較高下。


    也隻有他能保持本心的應對睿親王,他如同輝月一般安靜,靜靜的綻放他溫潤的光華,也唯有他不會被睿親王搶走一身的光彩。


    睿親王辦這次茶會,一為看看京城名媛,二是為了顯示他禮賢下士,三便是為了諸葛雲……睿親王打算拉攏諸葛雲為幕僚,不說旁的,隻要他能猜中考題,睿親王便可多招攬許多的舉子,不是人人都像諸葛雲一般讀書隻為明理,不為做官!


    諸葛雲那雙淡薄的眸子時不時的掃過商琬,他本有一副水晶心肝兒,商琬又是讓他頗為傾慕的女子,商琬眼底的哀傷恨意讓他心痛……他想讓商琬真正的開心起來,不再強顏歡笑……


    趁著十皇子同人交談,諸葛雲尋到商琬。


    商琬四周的名媛,紛紛用扇子半遮半掩自己的臉龐,一雙雙含情的妙目凝在諸葛雲身上,諸葛雲對此視若無睹,靠近商琬問道:“琬表妹很悶?””不是呢。“商琬揚起完美無缺笑容,“隻是方才我想到了一首詩詞,還請表哥品鑒一番。”


    諸葛雲淡淡一笑,“請。”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輾作塵,隻有香如故。”


    隨著商琬最有一句出口,整個茶室清靜無聲。


    商琬含笑問道:“表哥,如何?”


    諸葛雲尚未說話,睿親王喝道:“好詞,好詞!”


    在場的人一邊重複著這首樸算子詠梅,一邊對名滿京城才色雙絕的商琬表示敬意……頃刻間,商琬如同詩詞裏的梅花,一任群芳妒……她不過是輕輕露了一手而已。


    商琬大方的享受著眾人的追捧,上一世是她太傻不懂的名聲的好處,以為低調,內斂,溫柔能籠住男人,如果她不夠出色,又怎麽會讓人記住一輩子?


    溫柔的女人太多了,但才女才會永傳於世。


    商琬不再勉強的收斂起金手指,比溫柔,比宅鬥,哪怕她經曆過三世也不一定能玩過深宅命婦,她得學會揚長避短,以自己的長處掩蓋宅鬥等弱點。


    諸葛雲慢慢退回到睿親王身邊,獨自一人默默的飲茶,再也沒看商琬一眼……


    不過此時的商琬隻怕是感覺不到諸葛雲的異樣,才女才能般配才子不是麽?


    她有家世,有美貌,有才華,有醫術,有世間女子所期望的一切,諸葛雲不選她選誰?


    ……


    大金王朝的權力中心——皇宮。


    曾柔隨著百般不情願的誠親王在鳳陽宮門口下了馬車,曾柔專注的目光看向金碧輝煌的皇宮,此座占地頗廣的宮殿有個響亮的名字——金宮。


    在曾柔的記憶中,據說為了修建這座宮殿,耗費金子有億萬兩,自然這座金宮的建造者是前朝皇帝……不過享受金宮的人確實後來人——大金皇族。


    誠親王冷著一張臉,曾柔並不懼怕他,饒是他高興的時候,也隻是嘴角微微上揚而已,誠親王什麽時候都是一張冷麵孔。


    兩人默默行走在宮廷裏,曾柔時不時抬起眼瞼,讚歎般的欣賞著金宮的建築風格,真是很耀眼呐,金宮之名當之無愧。


    誠親王帶了幾許的惱怒:“有什麽可看的?”


    此時的曾柔讓他想起了前生,他努力了一輩子,最後金宮的主人是一個毒婦!在他死後,曾柔以無德不敬嫡母,不孝不忠圈進他唯一的庶子。


    在權臣曾小強的支持下,曾柔選了他嫡親四哥家最小的,剛出生一歲的兒子過繼在曾柔名下。


    曾柔輔其登基,曾柔理所當然的做了攝政太後,曾小強和皇帝的生父理親王共同輔政……


    他本來都快將四哥給圈死了!


    最後反倒是四哥的兒子坐在了皇帝位置上,誠親王的英靈漂浮在金宮上麵眼睜睜的看著一切……那時他隻想著掐死曾柔!


    曾柔不知麵容凝重的誠親王在想些什麽,但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冷冽氣息,****,陰沉的男人就是不爽快!不過他活該被憋出內傷,憋吐血。


    “我以為做昏君最痛苦的莫過於,耗盡國力,不惜亡國滅族修建的標誌建築最後成全了後人,成全了後世皇帝的愛民英明!”


    “……”


    曾柔肯定的點點頭,“我覺得這是典型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樣的亡國之君做得太痛苦了,聽說金宮建成後,他沒住一天就被百姓起義幹下了台。”


    誠親王嘴角微抽,拽著曾柔的胳膊,“你不怕死,本王怕!”


    “若是當今陛下連這點肚量都沒有的話,王爺認為還有如今的盛世麽?”


    曾柔揚起了笑臉,似故意的一般說道:“王爺真應該好好的研究一番陛下的生平。”


    “本王不用你教!”


    “妾身不過是盡點王妃的本分罷了,想著怎麽讓王爺更得陛下歡心一些,王爺……陛下的胸襟您真是得好好學學,陛下起碼不會有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


    “你的意思是本王小肚雞腸?”


    “王爺言重了,妾身……”曾柔笑盈盈的靠近誠親王的耳朵,“妾身就是這個意思,陛下最為痛恨起兵叛亂的王江,當時恨不得誅殺其九族,可如今王江卻是布衣宰相,王江刺君後,王爺不覺得陛下施政更為寬和?更重視百姓生計?對貪官汙吏懲治更嚴?王爺,錯同對沒有絕對的,您在怪罪妾身之時,是不是想一想您對妾身如何?”


    曾柔不知道上輩子原主怎麽傷到誠親王了,但原主如果是誠親王眼中的標準毒婦,那麽誠親王一定做了什麽讓原主痛恨的事兒。女人很容易被感動,但女人的恨意同樣也很難消除!


    其實她說這些,並不是為原主洗白什麽,隻是單純的想讓誠親王鬱悶,怎麽做一個打造出盛世的皇帝,曾柔也許同當今皇帝最有共同語言,誠親王差得遠了!


    左右這輩子,曾柔不會讓誠親王奪嫡成功!


    誠親王幾乎捏碎了曾柔的手臂,她什麽也不明白!


    唯一能理解他的人隻有商琬。


    他們不再交談,並肩向昭羽宮走去,隻是誠親王的麵色更差了一點。


    “拜見母妃!”


    曾柔隨誠親王下拜,微微抬起眼瞼看向坐在上麵的淑妃。


    她今年五十多歲,然曾柔乍一看她,說她四十也有人相信,不曉得淑妃是如何保養的,身形,肌膚不見任何老態,她白淨細膩的臉龐,肌膚看起來很有彈性,便是眼角眉梢也沒明顯的皺紋,盛滿溫軟笑容的梨渦盛滿風情……


    難怪淑妃是四妃中最得寵的妃子,就衝她這身段體態,簡直可以為稱為不老的傳奇!


    上一世曾柔勤練內功,再加上各種補陽,生活順心,她同樣顯得很年輕,但暗自比較一翻,曾柔覺得淑妃跟她上一世差不多,難道淑妃也有內勁兒?


    在皇帝偌大的後宮中生活,淑妃能做到順心,曾柔想得出她一準是個豁達又精明幹練的女人。


    當今皇帝雖然兒女眾多,但夭折的兒女也不少,後宮中連皇後都沒保住唯一的兒子的性命,隻有淑妃的兒女存活率是百分之百!


    “起來吧。”


    淑妃的聲音很溫和,從他們進殿起,淑妃的目光一直凝在誠親王身上,曾柔看到她眼裏的驚訝,是沒想到誠親王也會跟著曾柔進宮來看望她?


    “六兒,你到本宮身邊來。”


    淑妃向誠親王招手,一臉的慈愛,起碼曾柔看是真誠的,不過誠親王顯然同曾柔有不同的意見,冷硬的說道:”於禮不合,兒子一切安好,母妃勿念。”


    “誠親王,本宮是不是命令不動你?”


    “兒子不敢不尊母妃。”


    “那還磨蹭什麽?過來!”


    “……“


    誠親王垂下腦袋,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淑妃柳眉倒豎,宮鬥指數超級高的淑妃拿小兒子沒一點的辦法!


    曾柔在一旁抿了抿嘴唇,淑妃明顯不知道怎麽同誠親王交流,看誠親王的神色,上一世淑妃許是不怎麽傷到了他,這一世淑妃再疼誠親王,也彌補不了誠親王靈魂身處的創傷……


    淑妃對著兒子運了半天的氣,轉頭麵向曾柔,以前這個時候曾柔總會出來打圓場,這也是淑妃認為曾柔不多的優點之一,今日……她怎麽……


    “曾柔?”


    “母妃,兒媳在。”


    淑妃斂去怒氣,道:“抬起頭。”


    曾柔心一沉,淑妃發覺了什麽?淑妃的感覺是不是太敏銳了?


    “母妃看兒媳最近是不是消瘦了一些?”曾柔笑盈盈的抬頭,“這一胎兒媳格外的辛苦,因此也格外的珍惜,吃再多的苦,兒媳都想著平安順產。”


    淑妃目光從曾柔臉龐下滑到曾柔小腹,緩緩的說道:“若是本宮沒記錯,你今年二十有六?”


    “母妃真是好記性。”


    “本宮十八歲就明白的事情,你二十六歲才明白,比本宮是遲了,但比至今還沒明白的人卻早了許多。“


    淑妃眸色黯然,”六兒,可惜了。”


    “母妃?”誠親王又有一種失去的感覺,“不知您說兒臣可惜什麽?”


    淑妃指了指一旁的繡墩,“你們兩個坐下說話,曾氏雙身子,累不得。”


    曾柔和誠親王坐下後,淑妃沒有再提方才的話,認真的問起曾柔的狀況,”你嗜酸,還是辣?”


    “兒媳喜歡清淡一點的,最近最喜歡吃甜食。”


    “本宮有小六的時候,偏好辣,誰都說本宮懷得是公主,可誰知爬出個皇子,皇上因為意外高興壞了……小六出生不足一個時辰就睜眼兒,正好皇上親臨,他們父子就對上了眼兒,誰抱誰哭的小六,隻在皇上懷裏不哭。“


    淑妃笑容裏多了幾分的感懷,“在皇子中,小六的出生最趕巧兒。”


    “母妃,說這些作甚?”誠親王臉色僵硬,非要提醒他出生時,皇後唯一的嫡子夭折麽?


    淑妃動了動嘴唇,自嘲的說道:“小六你說這話,本宮就明白你不是個好父親,你對夭折的清昭,還有清曉太過忽視了,你王妃肚子裏這個,也許能讓你明白怎麽做個好父親。”


    曾柔乖順的低下腦袋,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她會給誠親王做好父親的機會麽?


    “不怕母妃笑話,兒媳瞧著王爺會是個好父親,隻是得分對誰……”


    “曾柔!”


    誠親王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察覺到淑妃的異樣,稍微緩了緩臉色,“不得在母妃麵前放肆!”


    “母妃。”曾柔挑起了眉梢,八卦的問道:“不知皇上可定下了十皇子妃?睿親王是貴妃娘娘的獨子,備受皇上寵愛,不知皇上給他挑中了哪家閨秀?


    十根指頭有長短,母親不得父親喜歡,便是親生兒子,做父親的也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一樣的事兒,寵妃生的兒子和不得寵的曾柔生的兒子做出來效果截然不同,誠親王怎麽都能跳出刺來,清昭還活著的時候,誠親王就更喜歡清曉,一樣討誠親王歡心,清曉做出來就是赤誠有孝心的,清昭呢……虛偽,另有所圖。


    誠親王自以為重視嫡子,其實心就沒放正過,清曉不過是夏側妃的兒子,萬一將來商琬入府生了兒子出來……這麽看清昭夭折也不都是壞事。


    有個偏心的父親,清昭總能被誠親王挑出毛病來,活在得寵的兒子的陰影下,清昭許是更為痛苦!


    曾柔手掌蓋住了小腹,無論懷得是男是女,她都不能讓清昭的悲劇重現!得在孩子懂事前,解決了誠親王才行。


    至於商琬……曾柔既然繼續做誠親王妃,自然容不得商琬窺視王妃的寶座,上輩子他們也許沒玩夠**戀情深,這輩子可以繼續!


    曾柔瞄了一眼誠親王,笑著問:“如今京城最有名望的名媛便是安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商琬,她……我也是見過的,真不知怎麽讚她好了,我自詡美貌,但同她一比,相差著好幾等兒,我記得她嗜紅……火紅衣裙最襯她驕傲明豔的氣質,從未見過能將紅色穿得如此之好的小姐。”


    淑妃道:“安平侯府最近也是大出風頭,安平侯獻上過賑災良策,皇上有意再提升安平侯的爵位,他們家再晉位可就是公爵……不過,皇上也不見得就選商琬為睿親王妃,有一人雖然才名,容貌,性情不如商琬,然出身定國公府,是大金朝一等一的貴胄,皇上也許會同國舅再結親。“


    定國公柳家?


    誠親王目色凝重起來,淑妃不會在這件事混弄他。


    上輩子柳家小姐嫁的人是曾小強……國舅的愛女,皇後的外甥女……她在曾小強連中三元後芳心暗許,那時曾小強嫡妻早逝,雖然經曆了一番波折,但柳小姐還是說通了國舅柳斐,請得皇後賜婚,成就她同曾小強的姻緣……


    這輩子曾小強被他毀了,定國公嫡出小姐怎麽都不會嫁給看守宮門的侍衛,所以她就要做睿親王妃?


    誠親王隻要一想到睿親王娶柳斐之女的好處,他就有點後悔此時毀掉曾小強!


    當年國舅因為是曾小強的嶽父,沒支持十皇子而轉為給他提供了方便!


    雖然誠親王記得怎麽討好父皇,怎麽表現出讓父皇喜歡的一麵,然沒有國舅在一旁緩衝,能達到上輩子的效果麽?


    不……他能繼承皇位是因為他是皇子中最優秀的一個,絕不是因為曾柔和曾小強!


    這輩子父皇可沒像上輩子看重曾柔!


    因為誠親王一心專寵王妃的舉動,皇上對誠親王妃意見頗多,誠親王心想,他不是暗中拆自己的台,他沒有曾柔和曾小強一樣可以繼承皇位……


    他不能被某些意外影響到,也不能讓曾柔挑撥他同商琬關係的陰謀得逞。


    柳斐的嫡女該怎麽解決?誠親王琢磨起怎麽破壞這門婚事的事情了。


    “商琬雖然出色,但有一點不好。”淑妃對曾柔說道:“一是她太著出色,宮裏宮外沒有不喜歡她的,皇上選皇子妃還是以中庸賢惠為主,二是她的一身詭異莫測的醫術,若不是她出身名門,醫女絕不會配勳貴之家,治病救人是好,然萬一她動了壞心腸,以她的醫術誰能防範得住?”


    淑妃寬慰曾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好看的女人哪個男人都願意看兩眼,商琬不會成為皇子妃,皇上也不會讓她入皇家,她……會破壞約定俗成的規矩,皇上眼下最不喜歡破壞規矩的人。”


    淑妃果然是宮鬥高手!


    “皇上駕到!”


    作者有話要說:聖誕節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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