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妃以為劉西琰收到消息, 不說多擔心忐忑, 怎麽著也會打個電話過來問問才是,再不濟回條信息也好啊。可偏偏什麽都沒有,鄭妃的短信像石沉了大海一樣。


    她也不能就光賭氣等他吧,那成什麽了。心想不回就不會回吧,鄭妃嘴角強硬扯扯一個微笑,抿了抿唇, 繼而一頭紮進她藥園子,把那顆長得非常粗壯的野參給拔了出來, 磨刀霍霍。


    往廚房裏去,又給秦施打電話,讓他給她找出一個泡藥酒的方子出來,秦施問她幹啥,鄭妃語氣很是平淡地說, 人參熟了□□泡藥酒。


    雲淡風輕的語氣好懸沒給秦施氣個半死,電話那頭, 一張好好的美人臉都給扭曲得不成樣子, 連忙製止叫她別亂來, 一邊立馬翻找出收藏的古方, 口授方子。


    還說需要準備的藥材,如果她沒有,就來他那裏拿,隻一個,千萬別糟蹋了好東西。


    鄭妃輕飄飄應了一個“哦”字, 秦施扶額歎息,閉了閉眼,從牙關裏擠出三個字,“開視頻!”


    果然心情不好就得欺負人,轉移傷害,從別人那裏找補回來,鄭妃心裏那口氣揮發了,便眉開眼笑起來,乖巧巧用手機連視頻,架好支架上,擺在光潔的案台上。


    東西什麽的都有,一早就準備好了的,今天得了空,就手癢了,有發泄的成分,但鄭妃不會真的浪費好東西。


    阿萍見廚房有動靜,走過來趴在門邊一喵,見鄭妃正舉著一隻瘦長的蘿卜,於是便說了聲:“表姐想吃蘿卜燉湯啊?我來幫你做啊。”


    “去去去,自個兒去玩兒吧,我自己來!”鄭妃揮揮手,歎氣,蠢丫頭哦,我這是人參呀,拿來燉湯太奢侈了點。


    秦施清朗又好聽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了過來,還有美人可供觀賞,不大一會兒,鄭鄭妃就忘了剛才那破事兒,做藥酒做得開心。


    藥酒一弄就弄了幾個小時,導致今天吃晚飯的時間晚了點,八點半後,鄭妃才坐在餐桌前。


    吃了幾口飯,突然說:“好像忘了點什麽事兒。”鄭妃咬著筷子頭。


    阿萍特別耿直,“姐夫還沒回。”


    “是哦。”鄭妃恍然大悟,劉西琰平常差不多七點多就會回來,或者更早一點。


    “不管他,吃咱們的。”鄭妃用筷子戳了戳碗底,然後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湯。


    忙了一下午,鄭妃吃了晚飯,就跟阿萍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消食。


    回來後洗了澡,爬上床睡覺的時侯剛好快十點,可能是這段日子的習慣,本來還準備睡前刷一發手機,但拿起來沒兩分鍾,瞌睡蟲來臨,眼神直往下拉聳。


    沒一會兒,鄭妃就睡著了。


    劉西琰是十一點多才到的家,因為有些重要事必須要去做,手機也關機了,直到剛才充電開了機才看見鄭妃給他發的信息。


    屋子裏的燈都關了,一片黑漆漆,劉西琰直接按開樓梯的暖橘燈,上了二樓,在外間浴室衝了澡,吹幹頭發,才上了床,照例把鄭妃摟進懷裏抱著。


    不知怎麽的,鄭妃就有點醒了,她動動身體,劉西琰抱的更緊了,在她耳旁低語:“弄醒你了?”


    鄭妃還有些迷糊,眼皮掀了幾掀還是合上了,咕噥著問:“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繼續睡吧。”


    鄭妃帶著點被吵醒脾氣,語句顛三倒四的,“都醒了,你弄的,幹脆別睡我這裏好了。”


    劉西琰挑眉,“你別忘了這是我的房子。”


    這話說得太欠揍,鄭妃愣了好一會兒,遲鈍了的腦瓜這才轉來。


    房間裏沒開燈,但鄭妃的臉色已然變了,她睡意全無,冷笑道:“你的房子?是,你的,但也不是我自己要住進來的!”說完一點點掰開對方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翻身而起,丟下一句,“你自己睡去吧!”人就離開了臥室。


    劉西琰的臉色刹時變得很難看,眉頭皺的死緊。


    鄭妃貓到了她書房的榻榻米上睡覺,生了一肚子的氣,簡直想把劉西琰淩遲處死。


    “去你媽的!狗東西!”


    剛一罵完,隻聽見“嘭”地一聲,房門被踹開了,倒唬得鄭妃一大跳。


    等看清楚是劉西琰,她特別想飛起一腳將人踹飛。


    怒視對方,“大晚上,你不睡覺我還要睡!”


    劉西琰幾大步走過來,站定,擰著眉看她:“你在發什麽瘋?”


    鄭妃要被氣笑了,低聲怒斥,“到底誰他媽發瘋?你給我出去!”


    劉西琰完全不明白,鄭妃到底在生氣什麽?說實話,她是他頭一個能忍讓遷就的人,但是他還沒好脾氣到讓人騎到頭上,得寸進尺!


    是以劉西琰露出一個陰森可怖的臉,似笑非笑道:“你最好別後悔。”然後轉身離去。


    鄭妃手指頭直哆嗦,氣的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鄭妃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睡著的,但是沒睡幾個小時就醒了,醒來的時候大概是早上六點鍾。


    那人已經去學校了。


    她下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最主要的是她的藥園子,還好都是盆栽,打包起來方便。


    聯係了搬家公司,人很快就到了,鄭妃把東西整理好,讓人搬去她的新家,就是一開始買下的那套房一,已經裝修好兩個多月,也打掃幹淨了,裝修家具都是根據自己的喜好弄的。


    搬完最後一個盒子,鄭妃把自己的車子開出來,帶上阿萍,看了一眼小別墅,諷刺般冷冷一笑,“誰後悔誰他媽孫子!”


    說罷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鄭妃的新家環境特別好,特溫馨,剛從一腳懵圈中回過神來的阿萍,立馬開啟了她女管家的屬性,上上下下摸索擺弄屋子去了。


    *****


    劉西琰今天五點多就從學校回來,說不清為什麽,反正下意識就這麽做了。


    一進門,冷冷清清的,劉西琰換下鞋子往裏走,眼睛環視了一周,似乎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兩個女傭縮著站在一旁,低著頭有些不安,而鄭妃帶來的那個人卻不在,他什麽也沒問,直接去了二樓臥室。


    放眼望去,很整齊,很幹淨,很空。


    劉西琰睚眥欲裂,手指捏的一根一根作響。


    鄭妃最懶,她睡覺起來從不願意疊被子,就那樣隨意散亂著,她在窗戶邊的角落放了一個白色的掛衣杆,上麵全是她喜歡的衣裙,掛衣杆對麵就是白色邊框的全身鏡,鄭妃最愛在這裏玩換衣遊戲,仿佛那是她的樂趣。


    臥室裏很有生活氣息,又漂亮又溫暖,鄭妃的梳妝台會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女性化妝品,總有一股子香氣縈繞,鄭妃身上也有,他們睡的床上也有。


    但是現在呢,房間裏什麽都沒了,光禿禿的一張床,光禿禿的梳妝台,幹幹淨淨的掛衣杆……所有的,屬於鄭妃的東西通通不見了!


    似乎連鄭妃的氣味都消靡得一幹二淨。


    劉西琰心中騰地生起一股無名怒火!


    梳妝台上放著一張輕飄飄的白紙,劉西琰走過去拿起來一看,上麵隻有一句話。


    “對不起,不玩兒了,分手。”


    劉西琰麵無表情,將紙張團了團,嗤笑一聲,扔進垃圾桶。


    鄭妃當然很好,隻有一點,新家沒有藥園是個麻煩事兒,所以還是得先把這些藥苗都都送回湖心島別墅那邊去種,想著那邊就暫時當她的種藥基地算了。


    鄭妃一氣之下離開,劉西琰身上的十嬰蠱遠離了極陽之氣,漸漸複蘇,活絡了起來。


    劉西琰如何疼痛難受,鄭妃就如何疼痛難受。


    偏生她就是有骨氣的人,鬧翻了就絕不先低頭,第一次的折磨硬生生咬牙挺了過去。


    鄭妃臉色蒼白,一身細密的汗漬,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也就這樣了,疼也疼不死人,總好過去看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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