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籲籲的扶著宣室殿的門, 雲熙停下腳步, 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向裏走,然後就看到一個臉色毫無血色、嘴角還有血絲的俊美青年,正是漢惠帝劉盈。


    殿內人來人往,表情麻木不仁,根本沒有人過來搭理她。也是, 皇帝都要死了,他們的命運也就定了。皇太後一定會叫他們所有的人殉葬的。


    雲熙使勁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能夠清醒點, 如今的她可沒有時間來退燒,救活劉盈才是主要的。現在劉盈的兄弟們都去了封地, 可沒有另外一個人娶她做皇後。


    她走到劉盈床前, 總算有人看到她了。一個大眼睛長得秀麗的宮女給雲熙行了一個禮,哽咽道:“殿下,陛下他, 他又吐血暈厥過去了。”


    雲熙坐在床邊,看著侍醫用空心蘆葦給劉盈灌藥, 道:“可稟告皇太後了?”呂後雖然重權,但是對一雙兒女卻是真心實意疼愛。


    侍女擦拭了一下眼角, 才道:“已經去稟告了, 皇太後應已經啟程了。”長樂宮到未央宮距離可不近。


    雲熙看灌進去的湯藥,不一會就被返了出來。劉盈已經灌不進去藥了,這會沒有靜脈注射, 她要是不出手,劉盈隻能等死。


    她沉聲說:“都出去!本宮來喂陛下吃藥。”


    殿內立即安靜下來,侍醫拿著藥罐也不知所措的看著雲熙。


    雲熙頭更暈了,厲聲道:“都滾出去,本宮的話不好使了嗎?”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魚貫而出。


    雲熙顧不得打量劉盈,伸手捏住了他的腮幫子,一手取出營養液,正要往他嘴裏灌,劉盈竟然突然睜開了眼睛。


    雲熙手隻是頓了一下,道:“陛下,這是妾找的偏方,陛下就試試吧。”


    劉盈晃動著頭,想掙紮。


    雲熙皺著眉頭道:“等陛下乖乖喝了,妾自然會放開陛下。”說完迅速把營養液倒進劉盈的嘴裏,又一把捂住他的嘴,拉著他的頭後仰著。直到確定沒有一滴營養液被浪費,才鬆開手,扶著劉盈躺好。


    劉盈喘著粗氣好一會,才怒道:“你是誰?為何要冒充嫣兒?”


    雲熙聽到這話,真是驚訝了,上下看著劉盈,難道營養液超常發揮,讓這位皇帝有了陰陽眼?不過她是不會承認的。


    微笑道:“陛下,是病糊塗了吧,妾就是張嫣啊,您的親外甥女呢。”呂後不愧是梟雄,人倫什麽的在她眼中隻分有用無用。可原主就未免太可憐了,因為姿容出色,出身高貴,就被呂後要求嫁給自己的舅舅。嫁了就嫁了吧,呂後也說甥舅不在五服之內,可以成婚。可偏偏劉盈自己不能反抗呂後,因為自己的心裏障礙,又不和原主同房,害得原主孤苦一生。她現在覺得剛剛應該讓他多受受折磨,到頻死一刻再救他的。


    劉盈狐疑的打量著她,道:“你不是嫣兒,嫣兒的眼神不是你這樣的。”


    臥槽,雲熙頓時氣就上來了,一拍桌子道:“陛下還記得有個張嫣啊?您尋歡作樂敗壞身子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嫣兒的眼神呢?”


    馬丹,真是為原主不值。他們剛成婚的時候,原主才十一歲,對於舅舅變成自己的夫君,隻是有些朦朧的感覺,可這三年的相處,呂後天天在她耳邊催促她生子,她又不是木頭,且劉盈長得麵如冠玉,不淫/亂的時候也是翩翩君子,身份又是大漢最尊貴的男人,難免就漸漸有了少女心事。可恨劉盈壓根還把她當外甥女,所以高燒絕望之下,原主才不願意活下去。


    劉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柔情似水的阿嫣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凶?她真的是阿嫣嗎?母後對宮禁一向嚴格,應該不會讓人混進來的,尤其是如此像的,這麽美的阿嫣,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那真是阿嫣?她……發生了什麽?


    他正要說話,就聽到寺人尖利的聲音想起:“皇太後殿下駕到。”


    雲熙一把推倒劉盈,蓋好錦被,迅速拿起蘆葦和剛剛侍醫的藥罐,就開始灌藥。


    劉盈:…………


    呂太後進來就看到阿嫣低垂著頭全神貫注的給劉盈灌藥,而劉盈竟然醒了!她大喜,道:“盈兒,你醒了?太好了。”


    雲熙忙放下藥罐,給呂後請安。


    劉盈:終於得救了,不過阿嫣先前的偏方應該好些,他喝完整個人都好似有了力氣,明顯感覺到已經衰敗的身體出現了生機。可是後麵那藥,真是太難喝了!


    他哇的一生全部吐出,然後就聽到細微的冷哼聲在他耳邊響起,一抬頭就看到拿著帕子的張嫣皮笑肉不笑的說:“陛下,你總吐藥可不能好呢,剛剛的藥你不是全部喝了嗎?以後我們就用那法子好吧。”


    劉盈身體一哆嗦,還來?剛剛他被灌得都快窒息了。


    呂後見劉盈的臉色明顯不是先前的灰敗不堪,雖然還是蒼白,可明顯有了神采,天知道她多怕她唯一的兒子年紀輕輕的就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聽到這話,想到剛剛宮婢稟告說張嫣單獨喂的盈兒,先前盈兒可是連藥都灌不下去了,張嫣親自一喂,盈兒就好了這麽多,可見藥是有效的,都是那幫宮人不盡心。


    想到這裏,她看著雲熙秀美的臉龐,微微一笑道:“盈兒,嫣兒是為你好呢,你們夫妻不用太講究,床頭打架床尾和就好了。嫣兒,日後盈兒的身體,母後就全權托付給你了。”盈兒始終邁不過去甥舅的坎,但是嫣兒貌似真的喜歡上了盈兒了呢。嫣兒越長越美,波光瀲灩的眸光所到之處,連她都忍不住心跳。日子久了,盈兒能抵抗得住嗎?她可不相信。男人嘛,沒有不好色的。她選嫣兒進宮是對的。


    雲熙低下頭,臉泛紅暈,心裏卻在腹誹:呂後,您真是大俠!這麽多的人,你竟然能說帶顏色的話。


    劉盈更是尷尬,阿嫣是她的外甥女,無論她的性格怎麽變,這都是不爭的事實。他一抱她,就覺得心裏充滿了罪惡感。可要是讓她來照顧,想起她剛剛的彪悍摸樣,他堂堂大漢天子真要天天被一個小女子欺負?


    於是開口就要反對。


    雲熙立即截住話頭,道:“諾。母後放心,過些日子,妾定還太後一個健健康康的陛下。”他死了,對她可沒有半點好處。


    呂後滿意的點頭,笑盈盈的說:“嫣兒這樣說,母後可就相信了啊。日後宣室殿眾人,你盡快使喚,要是誰敢不聽話,你來告訴母後,母後誅他九族。”


    眾人立即跪下,頭深深的觸碰到地上。朝堂上都是皇太後說得算,更加不要說後宮了。前些日子,因為皇後殿下隻知哭泣,半分幫不上忙,又沒有給陛下剩下皇嗣,皇太後對皇後殿下那是疾言厲色,可皇後殿下伺候好了陛下。皇太後殿下立即和顏悅色了,到底是一家子的親戚。日後定要盡心盡力伺候皇後殿下才是。像昨日他們竟然留皇後殿下呆在殿中幾個時辰,沒有人願意去過問的情況,再也不能發生了。


    雲熙瞟了一眼眾人,似笑非笑的說:“自然,這些宮婢們是該好好管管了。”


    話音剛落,就是一陣磕頭聲和求饒聲。


    雲熙繼續道:“陛下病重,你們自身也要幹幹淨淨的,不要髒的臭的就往陛下跟前湊。”


    眾人:………不待這麽嚇人的,皇後殿下!但心總算落回原處,隻要皇後殿下不追究昨天他們的失職,讓他們每天洗三遍澡都願意。


    呂後見雲熙安排得當,於是放心的走了。


    劉盈看著雲熙,正要問話。雲熙扶額道:“陛下,您請好好歇歇,妾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告退了。”高燒也會燒死人的,即便不死,她也不想變成白癡。


    劉盈立即關切的說:“阿嫣,怎麽了?”


    雲熙毫不客氣的拿起他的手覆在她的額頭上,道:“陛下,妾都快被燒死了。”她才做不來隱忍那套,就得讓眼前的人知道她的委屈,她的苦處。


    滾燙的額頭,讓劉盈一驚,掙紮著要起身,道:“快傳侍醫!”難怪阿嫣說宮婢要好好管管呢,他病的這些日子,他們到底是怎麽照顧阿嫣的啊?


    雲熙一把摁住她,說:“行了,我的陛下,隻要你好好養病,早點好起來。我也就不用著急上火了,放心,我已經傳了侍醫了。”


    劉盈聽到“我的陛下”四個字,心裏不知怎麽的就不規律跳起來了,耳根也漸漸開始發燙。心想:阿嫣果然長大了。


    雲熙剛準備走,就看到劉盈薄被下起伏的胸膛,有些狐疑,劉盈怎麽突然心跳這麽快?難道營養液有副作用?想到這裏,她立即俯身到劉盈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貌似跳的更快了?怎麽會這樣?


    劉盈小心的推了推,道:“阿嫣,朕,朕沒有事情,隻是剛剛你藥喂得有些急。”


    雲熙聽了一會,發現心跳恢複了,她才放下心來,瞥了一眼劉盈道:“不那麽喂,隻怕宮裏已經準備陛下的喪儀了。”


    劉盈苦笑,的確,他剛剛就覺得他就要死了。


    雲熙起身,又是一陣眩暈,一個侍女機靈的過來扶著她。


    雲熙福福身道:“陛下,那妾就先告退。”又吩咐宮婢好好照顧劉盈之後,就去了宣室殿的偏殿。因為劉盈病重,呂太後就讓她從椒房殿搬到了宣室殿來。其實本來打算應該是讓張嫣在劉盈駕崩之前能有個孩子最好。可直到最後,劉盈也沒有碰過張嫣。


    回到偏殿,侍女服侍雲熙小心的躺在床上,蓋好錦被之後,小聲說:“殿下,王侍醫正在殿外等候請脈。”


    雲熙點點頭,高燒燒得她聲音都有些沙啞了,道:“讓他進來吧,你叫什麽?可願意留在本宮身邊。”她身邊得有個機靈點的人,至於先前伺候她的害的原主煙消雲散的人,她一個都不想用。


    侍女大喜,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道:“奴婢紅葉謝殿下恩典。”


    雲熙閉上眼睛,示意紅葉立即去請侍醫。她這會頭疼得頭快撞牆了。侍醫小跑的過來了。用心聽了一會脈,立即執筆沙沙的寫竹簡。


    寫好之後就要解釋,雲熙睜開眼睛,瞟了一眼上麵的藥名,心中有數了,這位侍醫還是有真才實學的,於是不耐煩的打斷他:“就這樣,快點去熬藥,本宮難受得很。”


    侍醫隻好帶著學童又小跑的去熬藥。


    暈暈乎乎中,雲熙聽到紅葉的聲音:“殿下,藥熬好了。”


    雲熙努力的睜開眼睛,紅葉用溫熱的錦帕給雲熙捂了捂眼睛,雲熙這才清醒許多,就著紅葉的手背坐了起來,然後靠在床上,接過藥碗,道:“我自己來。”本來中藥就苦,一勺勺的喂會死人的!


    就這樣睡了起來喝藥,然後吃點白粥,到了第二日,她總算感覺心高氣爽了。於是起身決定去看劉盈。


    問紅葉:“陛下怎麽樣了?”


    紅葉小聲答道:“陛下又用了兩次藥,可大部分還是吐了。”其實是全部都吐了,宮婢嚇的要去叫皇後,卻被陛下製止了。


    雲熙皺著眉頭說:“我去看看,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就叫醒我。”她的身體重要,可是卻容易治,劉盈的身體可是真.會死人的病。她可不想還沒有攻略,就直接嗝屁了,到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


    紅葉嚇得身一抖,立即跪下道:“諾。奴婢再也不敢了。”


    雲熙晾了她一會,才叫起,道:“走吧。”


    紅葉戰戰兢兢的跟在身後,成為殿下貼身侍女的興奮得意漸漸消失了。即便殿下年紀再小,那也是皇後殿下,他們奴婢隻需要執行,不需要自作主張。她想這就是剛剛皇後殿下要說的話。


    再想想先前伺候皇後殿下的宮婢們昨日就已經被送到了掖庭了,還是陛下親自發話的。皇後殿下可比他們想想中在陛下心中更有分量。她日後要嚴格自省才是,掖庭那種地方,她絕對不想進。


    到了劉盈住的主殿,有宮婢過來報告:“殿下,陛下的藥還是喂不進去。”


    雲熙看著宮婢,道:“你們都出去,藥留下。我來伺候陛下。”


    劉盈虛弱的一笑:“阿嫣,你來了。”


    雲熙坐在他的床榻邊上,摸摸他的脈搏,才說:“是啊,妾再不來,陛下又得吐血了。”營養液隻能救命,配合適合的藥,漸漸修複身體。可劉盈這種情況,藥基本上沒有喝進去,又怎麽修複?再多的營養液也沒有用處。


    劉盈歉意道:“對不起,阿嫣,讓你擔心了。”


    雲熙拿起藥罐,邊藥倒入碗中,邊說:“陛下是應該說對不起,我可是像皇太後立了軍令狀,還給她一個健健康康的陛下的。怎麽?陛下這是想讓皇太後責罰我?等陛下駕崩之後,說不定我還要殉葬呢。”


    劉盈急了,道:“不會的,你……咳咳咳。”然後就是驚天動地的咳嗽,嘴角也有了血絲。


    雲熙溫柔的替他擦去汙漬,才道:“皇太後什麽脾氣,難道陛下不知道嗎?除了陛下和妾的母親,皇太後又把誰放在心裏呢?”連她這個外甥女,不也是說要進宮就必須進宮嗎?


    劉盈此時已經說不出來話來,劇烈的咳嗽讓他胸口疼得厲害。


    等他咳嗽停了,雲熙一把抓過他,說:“陛下,張口。”


    看著她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和以前眼中哀怨稚氣的眼神不同,現在的阿嫣堅毅而堅定,好似有了明確的目標,讓她不動搖一直前行。


    他幾乎舍不得移開,不由自主的聽了她的話,等他反應過來,藥已經入口,他的胃又開始翻騰,不行,他還是喝不下去。


    雲熙一皺眉頭,照昨日的做法,讓他後仰,誰知這次藥直接從口鼻中嗆出來,劉盈的眼睛都有些翻白,壞了,這是嗆住了。劉盈這破身體。


    她把他平躺,使勁擠壓著他的胸口,然後嘴覆上他的嘴,開始人工呼吸。終於劉盈咳咳兩聲,然後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卷翹睫毛和漆黑的眼眸,她的眼眸亮得他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雲熙起身,鬆了一口氣,看來得再另尋法子,劉盈這胃也是脆弱得很,且隻怕他自己給自己心裏暗示了。


    她看了看藥罐,還有一碗藥的量,再看看有些怔然的劉盈,笑盈盈的說:“陛下,總算喝進去了,還有一碗,陛下可要堅持。”


    劉盈複讀機一樣重複:“堅持?”唇上的香氣是他的錯覺嗎?


    雲熙將碗湊到他眼前,眨眨眼睛說:“對啊,隻有陛下堅持喝藥,身體才能好呢。”然後滿意的看到劉盈一瞬間的失神。接著迅速將藥灌進去,言語裏家了三個加的含糖量,嬌媚的說:“陛下好,妾才會好哦。”


    嘴巴一捂,劉盈直接吞了下去。可是美人計是有時效的,他又要開始反胃,接著唇上就被覆上了軟軟的紅唇,他頓時覺得腦子一陣空白,然後就看到充滿笑意的晶亮眼睛。他忍不住的又吞了吞,再也不敢動了。


    等雲熙覺得藥不會再被吐出來了,才離開劉盈,對他拋了一個媚眼:“陛下,剛剛感覺好吧。以後要想再有這福利,就好好喝藥哦。”


    張嫣這身體實在太美了,美人計就是量身為她定做的。今天早上,她在銅鏡中看見張嫣的樣貌的時候也被驚了一下:細長的柳眉,墨如點漆的眼睛,顧盼間就好似裝點了整個房間;瑤鼻小巧而秀挺,玉腮微微泛紅,豐唇不點而朱,嬌豔欲滴;雪肌晶瑩如玉。雖才十四歲,身材卻已經長得高挑,一綹靚麗的秀發微微飛舞,當真是亭亭玉立。這才是傾國美人啊。


    這樣的美人卻因為劉盈被浪費在淒冷的北宮,想想她就為張嫣鳴不平。


    先前她還不願意和劉盈接觸,可是為了能活下去,再沒有節操的事情也得做啊,且她可是劉盈正正經經的皇後,合法的夫妻。至於甥舅關係,對她來說壓根沒有心理障礙,她又不是真正的張嫣。


    劉盈低下頭,訥訥不能言語。當初嫣兒來拜見父皇的時候,父皇就曾對美貌的戚夫人說:“你雖美麗高雅,現世上無人能及,但嫣兒十年以後,絕非是你所比的。”


    果然,此時的阿嫣讓他都有些不敢直視了。


    雲熙彎了嘴角:就說男人哪有不是視覺動物的?不對,劉盈這病貌似就是因為荒淫無度得的,嘖嘖,這哪是什麽好病?會不會傳染?她頓時擔心了,手指搭上自己的脈搏。


    劉盈喝了藥,身子也有了些力氣,見雲熙的動作,道:“阿嫣真是博覽群書,把脈竟也會。怎麽,身子還沒有好?”


    雲熙看了看,決定還是說老實話,以後他們倆說不定還會滾床單,她不想要個不幹淨的丈夫,於是認真對劉盈說:“陛下,可知你為何體弱生病?”即便侍醫不敢說,前些日子,皇太後把他後宮男男女女的鶯鶯燕燕都趕走了,他還能無所覺?


    劉盈有些不自然,憶起以前的荒唐日子,對著美貌絕倫,知書達理的皇後,他頓時心裏有著隱蔽的後悔。但最終還是道:“知道。”


    雲熙逼問:“那陛下日後準備怎麽辦?妾不想和陛下一樣。”


    這話都算是直白了,劉盈有些狼狽道:“放心,等病好了,朕自有分寸。”


    雲熙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才道:“陛下要說話算話,到時候妾會為你診脈的。”她倒是不怕暴露醫術,張嫣本來看書既多又雜,先前還向惠帝諫言廢除先秦的挾書令,老百姓不再被強製把詩、書、百家語交到官府去焚毀,否則要"黥以為城旦"。這些都是原主的功績。有了這些事跡,她多會些書中的“東西”也不打眼了。


    劉盈臉上有些發燙,總感覺自己被懷疑鄙視了。但看著雲熙認真的臉,他也隻好點頭。


    就在此時,一個撲天喊地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陛下,讓奴見見您吧。”


    劉盈的臉頓時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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