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們都是王妃娘娘跟前的得力管事,如今王妃因著為王府的事情操勞過度。父王心中甚為難過,我這個兒媳婦的也自覺是不孝地很,所以就暫時接過府中的雜務,讓王妃安生休養,”阿璿說話慢條斯理,再加上她過分年輕的麵容,讓對麵的管事就算不敢輕視她,可也存著幾分怠慢的心思。


    畢竟她們是王妃跟前的大紅人兒,就算阿璿是世子妃,可對著她們那也得恭恭敬敬的。


    誰知阿璿說完之後,就是眼前著福嬤嬤一眼,笑著問道:“福嬤嬤,不知府裏的對牌和賬冊,你什麽時候拿來?”


    “回世子妃,因著對牌和賬冊平素都是王妃娘娘保管的,此時娘娘正歇息著呢,所以一時……”福嬤嬤有些為難地說道。


    其實她來之前也勸了肖王妃,讓她趕緊將對牌和賬冊拿出來,好交接給世子妃。畢竟王爺都這般發話了,王妃要是遲遲不將對牌和賬冊交出來,隻怕到時候臉上也難看。


    誰知肖王妃這時候又犯了倔強,存心想讓阿璿難看。


    “沒有對牌啊,”阿璿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本就是又大又明亮的杏眼,此時微眯著眼尾越發地狹長,竟是帶上了幾分淩厲。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發火時,就聽她略帶惋惜的口吻道:“那今個你們就都回去吧。”


    站在對麵的幾個管事麵麵相覷,還是福嬤嬤自覺有些臉麵,忍不住問道:“世子妃,那今個就不問事了?”


    “福嬤嬤,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這沒了對牌和賬本,我是雙眼一抹黑,還怎麽管事,”阿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


    福嬤嬤沒想到阿璿會這樣直白地認了,她訕訕地一笑,就是默不作聲。


    “算了,還是等父王回來,我再和他老人家討個主意吧,”阿璿淡淡笑道。


    福嬤嬤一聽,心中便是一淩,世子妃這意思是要跟王爺告狀了。她心中叫苦連天,可肖王妃那性子又豈是好相與的。最後管事嬤嬤都回去了。


    等出門之後,有個姓文的媽媽擔心地問道:“福嬤嬤,咱們今個怎麽辦?”


    “先等等吧,我回去請示王妃娘娘,”福嬤嬤歎了一口氣說道。


    此時另外一個媽媽則是唏噓道:“這譜兒擺的可真夠大的,把咱們興師動眾地叫過來,就說了那麽兩句話就讓人散了,真是的。”


    “算了,算了,少說兩句吧,那可是世子妃,”文媽媽瞥了她一眼,立即說道。


    那婆子這才左右張望了幾眼,這才放心地閉嘴。


    等福嬤嬤回了院子裏頭時,就見肖王妃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頭上帶著一個秋香色抹額,麵色較之昨天要差上許多。此時丫鬟正端著小碗,在喂她喝藥。


    見福嬤嬤進來了,周圍的丫鬟趕緊福身,而肖王妃則是瞧了她一眼,淡淡問道:“怎麽樣?”


    “還是老奴伺候娘娘先吃藥吧,”福嬤嬤過來,親自接過青寧手中的甜白瓷小碗,就是給肖王妃喂藥。


    她本是肖王妃的奶娘,後來跟著她一塊到了淳王府來了。原本以為自己奶的姑娘,日後頂多也就是個小官吏的夫人,誰承想竟能有這樣大的福分,成為王妃娘娘。所以福嬤嬤自打進了淳王府開始,就謹言慎行,從不因自個是王妃的奶娘,就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就算是她自個的丈夫兒子,她也是時時約束著,從不讓他們在外頭仗著淳王府的勢胡作非為。所以肖王妃對她也是極好,先前還安排了她男人在淳王府外頭的莊子上頭當管事。至於兒子則是跟在宋寒遠跟前伺候著。


    “娘娘可要保重自個的身子,千萬別因著一點小事就氣壞了自個,”福嬤嬤到底是她奶娘,待她猶如親母一般。說實在的,如今就算肖王妃自個的親娘,待她都未必這樣好。


    她笑了下,淡淡道:“嬤嬤放心吧,我自個的身子骨,我知道。好著呢。”


    她話剛說完,就見簾子被掀開了,宋妍人還沒到跟前,就是喊道:“母妃。”


    待她到了床前,瞧著肖王妃明顯的病容,登時就焦心道:“母妃,你怎麽樣了?我聽說昨個你昏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了,你可是郡主,成日這般嘰嘰喳喳的,沒規矩,”肖王妃立即斥道。


    宋妍擔憂地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就是嬌嗔道:“還不是擔心母妃。若不是我今個回來,隻怕您都不會派人去告訴我一聲吧。”


    “不過是小病而已,我興師動眾地告訴你做什麽,”肖王妃無奈道。


    宋妍瞧著這周圍,登時不悅道:“我大嫂、二嫂還有世子妃呢?母妃病了,她們幾個做媳婦的就不知道在身邊伺候著?”


    福嬤嬤在一旁沒說話,而肖王妃則是說道:“算了,她們一早就來給我請安,鬧得我頭疼。所以我讓她們都回去了。”


    雖說是肖王妃讓她們回去的,可宋妍還是有些生氣,一個勁地說三個嫂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她此時不悅道:“最不像話的就是二嫂了,明明母妃你才是她正經婆婆,可溫側妃的譜兒擺得比您還大。我聽說她每天可都是先去給溫側妃請安,才來您這裏的。”


    其實崔氏倒也不是先去給溫側妃請安,她隻是先去溫側妃院子裏頭,再陪著她一塊過來。


    “溫氏雖說隻是側妃,可到底是她的親婆婆,這事就是說到你父王跟前,隻怕他也覺得崔氏做的對,”肖王妃倒是對這個看得極淡。


    這會她又想起世子妃這邊,立即問道:“你跟我說說,世子妃那邊怎麽說?”


    怎麽說,人家什麽都沒說呢,你對牌也不給,賬冊也不給,讓人怎麽管家。肖王妃靜了靜,就見旁邊的宋妍立即驚道:“怎麽回事,父王讓世子妃管家了?”


    “好了,你一個出嫁的姑奶奶,就少管些家裏頭的事情。上回你父王可是在我跟前說了你,讓你安生跟姑爺過日子呢,”肖王妃見這個女兒什麽都問,什麽都要管的模樣,也是隻覺得頭疼。


    從前她隻知道日後宋妍肯定是一個郡主跑不了的,就沒怎麽拘束著她的性子。可如今倒是養成了她這樣天真嬌蠻的模樣,好在她身份尊貴,嫁得丈夫又隻是個七品小官。


    此時肖王妃反倒是能理解,當初為什麽六王爺就會同意這樁婚事呢。若是真把她嫁到什麽勳貴侯爵家中,嬌驕郡主再配上不可一世的少爺,隻怕成婚之後,沒一天是不吵架的。


    如今何祁日後的前程都指望著何家,所以何家父母對宋妍也是忍讓再三。再加上宋妍豐厚的陪嫁,她的日子過的是舒心。不過舒心的後果也就是,她有大把地時間管著娘家的事情。


    “母妃,您放心吧,我和相公好著呢。如今最緊要的是你和弟弟,我在何家是說一不二,可如今這淳王府都快沒了您和弟弟的安生之處了,我看著能不著急。”


    肖王妃聽她這麽一說,也是有些無奈。


    “大哥和大嫂看著是老實的,韓側妃又在莊子上待著,他們這一房是掀不起什麽大風浪的。可二嫂一心奉承她那個婆婆,她們兩口子和溫側妃肯定是一頭的。三哥如今是世子爺了,又娶了個世子妃,人家兩口子肯定是一條心,可父王……”宋妍看了肖王妃一眼,這會陳側妃正當寵,肖王妃顯然是有些獨木難支了。


    肖王妃睨了她一眼,道:“你有什麽想說的,就隻管說吧。”


    “如今陳側妃正當寵,她又懷有身孕,不過是男是女,日後總是個依靠。依著我看,倒不如母妃您和她聯手,到時候在父王麵前吹吹枕頭風,可沒世子他們夫婦兩人好果子吃。”


    肖王妃立時就瞪了她一眼,怒道:“我堂堂一個王妃,用得著和她一個側妃聯手嗎?”


    宋妍自知說錯話,趕緊補救道:“那是自然,隻是讓陳側妃給你當個馬前卒而已。到時候有她在前頭,您隻管在後頭略施點小手段。這樣對你名聲也無礙啊。”


    肖王妃略想了下,雖說她不喜歡陳側妃,可如今聽宋妍這話,卻也覺得這計劃不錯。雖說沒人敢當著她的麵詆毀她,可誰願意在外頭頂著那樣惡毒婆婆的名聲。


    此時福嬤嬤趁機說道:“那這對牌和賬冊也早些給世子妃送去吧。要不然王爺問起來,隻怕不好交代啊。”


    肖王妃雖心中不悅,可還是點了點頭,福嬤嬤趕緊得了令。就是讓人開了櫃子,找人將對牌和賬冊都送了過去。


    阿璿正倚在臨窗大坑上看書呢,外頭的雨早就停了。她湊著外頭的亮光,看著正津津有味,就聽外麵丫鬟回稟說福嬤嬤又來了。


    王府的對牌和賬冊是分了兩個紅木箱子裝過來的,阿璿立即問道:“王妃娘娘可是醒了?”


    “郡主方才來了,此時王妃正和郡主說話,就讓老奴把對牌和賬冊給世子妃送來,”福嬤嬤笑道。


    阿璿趕緊讓人拿了賞銀給福嬤嬤和跟著來的幾個丫鬟。


    接著她就讓人將箱子搬到坑上,把裏頭的賬冊先搬了出來。裏麵有王府人員名單冊子,也有王府每年用度的冊子。


    她先看了看王府的人員名單,這才發現偌大的王府居然有上千個伺候的人,這還沒加上護衛王府的侍衛呢。


    至於王府每年的用度,她也隻是翻了翻冊子,可隨後卻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特點,王府每年的用度都大概在一萬五千兩銀子左右,就算有差距那也隻是幾百銀子左右。


    “姑娘,你看什麽呢?”碧竹見阿璿盯著賬冊看了一眼,便是問道。


    阿璿略搖了搖頭,問道:“碧竹,你可還記得咱們家裏頭每年的用度是多少?”


    碧竹想了想,有些奇怪地說道:“不太記得了。”


    阿璿指著賬冊上每年用度的那一頁說道:“你看,王府的賬目上頭每年用度都在一萬五千兩左右,上下浮動沒有超過五百兩銀子。”


    “王府可真是家大業大,一年的用度可趕上咱們家裏頭好幾年的了,”碧竹立即驚呼道,隨後她又好奇問道:“這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阿璿立即輕笑一聲。


    碧竹不解地看著她,顯然是沒想明白裏頭的問題。


    倒是阿璿解釋道:“這賬目我草草看了一眼,沒什麽問題,可是這賬目太幹淨了。還有王府每年的用度,這樣上下浮動的範圍隻在五百兩銀子,隻是太整齊了,就像是有人刻意弄好的。”


    碧竹登時驚訝道:“你是說王妃娘娘在賬冊上動了手腳?”


    “可那是王妃娘娘啊,不至於為了這點銀子,”碧竹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


    是啊,一年是三四千兩,那麽十年呢,二十年呢,肖王妃嫁到府中也有十五六年了吧。據說現在肖家可是吃香的喝辣的,如今肖家也就隻有肖王妃的大哥在朝中做官。他們家裏哪來這樣多的銀子,供著一家人這樣的吃穿用度。


    “那咱們要怎麽辦?”碧竹擔憂說道。


    阿璿搖頭,隻道:“算了,這賬目上的事情,王爺和世子爺未必就不知道。可能王爺也有意補貼肖王妃呢,畢竟這幾千兩銀子,咱們王府還給得起。”


    “不過如今是我管家,你們幾個也要好生瞧著,這院子裏頭也不能鬆懈。”


    等那幫管事嬤嬤再過來時,在油水部門的自然是擔心,世子妃新官上任三把火,萬一燒到了自個,那可就麻煩了。至於在清水衙門裏頭的,自然是有些期待。


    因為溫側妃是管過家的,又是王爺親口說過讓協助她的,所以阿璿特地派人請了她過來,誰知她把二少奶奶崔氏請來了。既然崔氏都來了,阿璿趕緊又派人請了柳氏過來。


    所以幾個婆子,見家裏頭有些臉麵的主子都坐著呢,也不敢說話。


    “我是個新媳婦,雖說在家的時候,也跟在母親跟前學過幾天庶務,不過咱們王府到底是家大業大。這麽大個王府,光是靠我一個人自然是打理不過來的,所以我今個特地請了大嫂、二嫂,還有側妃娘娘過來。溫側妃也代管過王府的,對家裏的事情比我要熟悉,所以日後我可要多請教請教了。”


    “世子妃實在是客氣了,我也不過是幫著王妃理了幾天而已,若是世子妃有什麽想問的,隻管吩咐人叫我來便是。”


    阿璿讓幾個管事媽媽上前,一一介紹了下自己,順帶著也說了說現在正領著的差事。


    “我娘家姓文,所以大家都叫我文媽媽,如今是內院裏頭管著園林的,”一個臉蛋圓圓的媽媽說道。


    阿璿點頭,園林算是個不錯的差事,看來這個文媽媽不錯的。


    接著就是針線上的、采買上的,還有廚子房裏頭的,阿璿特地看了看管著廚房的兩個管事。王府的廚房大大小小有六七個,分了兩個管事。平日裏的大廚房是一位姓韓的中年婦人在管著,在她來之前,阿璿就問過她的底細了,聽說是王妃的陪房來著,所以占了廚房這麽個重油水的地方。


    至於還有一位管事是負責王妃娘娘的小廚房,所以阿璿隻問了一句,就著重問了這位韓媽媽。


    “你們都是管老了事的媽媽,提點的話,我也就不說了。我隻一句,我希望王妃娘娘管家的時候,你們是什麽樣子,以後你們還是什麽樣子。”


    “奴婢謹遵世子妃吩咐。”


    阿璿知道她也就是個代理管家而已,隻要宋寒川還是世子一天,肖王妃就不會願意撒手的。


    溫側妃見沒什麽事,就領著崔氏離開了。倒是柳氏,阿璿瞧著她說道:“若是大嫂沒事,就留在我這裏坐會。說實話,我自打嫁進來之後,還沒和兩位嫂子好生說過話呢。”


    “我尋常都待在自個院子裏頭,不大愛出門,”柳氏垂眸溫柔一笑,卻也順從地留了下來。


    “聽說大嫂的女紅極好,一直想跟大嫂請教來著呢,”其實阿璿也隻是聽說而已,不過待她低頭瞧見人家腰間掛著的荷包時,看著上頭的白鷺戲蓮時,就瞧見那對白鷺的眼睛,可真夠活靈活現的。就算是顧家針線上養著的繡娘,隻怕都比不上她的繡活。


    柳氏見她盯著自個的荷包看,幹脆就取了下來,遞給她仔細瞧了瞧。


    阿璿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連連說道:“大嫂的手可真巧。我就繡不出來這樣的。”


    她說這話,聽的碧鳶在旁邊直著急,哪有自家主子這樣著急自曝短處的。


    “世子妃要忙著管家,自然不像我這樣成日無所事事的,”柳氏笑著寬慰她。


    阿璿是真喜歡她的貼心,隻是誰都知道她是第一日管家,之前也跟她一樣無所事事呢。兩人又說了一些話,正巧碧竹將阿璿的燉品端了上來,連著柳氏也有一份。


    柳氏一先來盅蓋,就聞到一股子撲鼻而來的異香,登時就驚訝問道:“這是什麽?聞著好香啊。”


    阿璿便說了湯品的名字,又指著碧竹說道:“這丫頭天生就是燉湯厲害的,我平日裏頭吃的燉品,都是她做的。”


    柳氏也是誇讚了幾句,便是好奇問她平日都喝些什麽補品。說到這個,阿璿可是很有見解的,各個時令該喝的湯品,她都能說出來。至於平日裏的養身,她也深諳其道。還記得衛氏就曾和她說過,美人不僅要皮相美,也要骨相美,要由裏到外都透著好氣色。


    所以在家的時候,衛氏就把阿璿調理的,那叫一個皮光肉滑白裏透紅的。阿璿在家待嫁的兩年裏頭,碧竹更是不定時地參加養身課程,為的就是要學習如何燉出美味又可口的燉湯。


    柳氏不過是個出身五品官吏人家的姑娘,雖說平時也是嬌寵著長大,可一跟阿璿比起來,還是糙了點。所以此時她也有些羨慕地瞧著阿璿嬌嫩的皮膚,顯然這樣光滑的肌膚,非一日就能養出來的。


    待她要離開時,阿璿特地讓碧竹寫了幾個湯品的方子,讓柳氏自個回去煲,要是不會弄,隻管來問碧竹就是。


    柳氏知道這樣的方子,可不是尋常就能得到的。她見阿璿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給了自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有些忐忑。


    等宋泰詹回來之後,她就把這事和他說了,末了還有些奇怪地問:“你說世子妃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想拉攏咱們嗎?”


    宋泰詹嗬嗬笑了兩聲:“我不過是個庶出的大哥,如今世子爺又有名分,在外頭又有能力,連在皇上跟前都那樣得臉,他費盡心機拉攏咱們幹什麽。我瞧也就是世子妃瞧著你性子好,想同你說說話。”


    畢竟這淳王府裏頭性子好的人,可不多。


    柳氏聽丈夫誇讚自個,便是有些歡喜,又羞澀道:“那我日後能和世子妃常來常往吧?”


    宋泰詹點了點頭,說道:“我瞧世子妃也不是驕橫的,不會欺負你的。你和她說說話,也免得整日隻能在院子裏頭待著。”


    “謝謝相公,”柳氏歡喜地說道。


    “謝謝相公,”此時世子院子裏頭,阿璿抱著宋寒川就是笑道,他今個居然在外頭酒樓裏頭給自個帶了水晶肘子回來,阿璿最喜歡的就是這家的肘子了。從前爹爹也會時常帶給她吃,沒想到他居然也知道自己愛吃。


    宋寒川瞧著她滿眼亮晶晶的模樣,立即就笑道:“不許多吃啊,這肘子不易克化,免得吃完肚子疼。”


    阿璿咧著牙就要咬他,怒道:“你才貪吃呢。”


    此時外頭烏雲也散開了,天地交匯處,濃豔如火般的彩霞,將整個天邊都渲染出一片金黃。阿璿拉著宋寒川在門口的回廊下麵站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問道:“你聞到什麽了?”


    是草木的清新,還有夾雜著的泥土芬芳,阿璿陶醉地想著。


    宋寒川盯著她看了半晌,才淡淡道:“為夫隻覺得有些冷,畢竟如今快臘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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