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宋寒川站在外麵,裏麵已是哭聲一片,宋泰詹的聲音帶著淒慘的哭腔:“母妃,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了啊?”


    此時宋紳堯麵色也極是難看,不過卻還是木訥地站在那裏。倒是旁邊的宋寒川問道:“去請太醫了嗎?”


    一旁的小丫鬟,趕緊回道:“已經派人去請了。”


    宋寒川點頭,就在一旁靜心等待。就在他往門外看了第三遍的時候,就聽見裏麵撕心裂肺地哭聲:“母妃,母妃。”


    六王爺看著昏迷不醒的韓側妃,有些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顯是無法相信早上還好好的人,這會就成了這般模樣。而旁邊的宋泰詹則是跪在韓側妃的床榻邊上,止不住地哭喊。


    而太醫跟著管事過來的時候,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頭的哭喊聲,登時心裏一咯噔。這六王爺家裏頭最近這是怎麽了,接二連三的出事。


    等他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淳王府的二爺和三爺站在外頭,他還沒行禮,就聽三爺道:“方太醫,不用多禮,你趕緊進去看看韓側妃吧。”


    太醫一聽這話,趕緊進了內室,等給韓側妃把脈之後,便發現她經脈極是紊亂,但整個人又昏迷不醒。


    宋寒川並沒有讓人即刻去請季銘,他總覺得韓側妃的事情太過詭異。令芳的父母昨晚剛被抓回來,今天就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巧合。


    此時依舊臥病在床的肖王妃也是聽到了消息,不過她卻是不緊不慢地放在藥碗,伸手撚起一粒蜜棗吃了。


    “母妃,你說韓側妃和你的生病的事情有關嗎?”因著六王爺封鎖了消息,別說是外人,就連宋妍,都隻覺得肖王妃隻是生病而已。


    而肖王妃自個雖隱隱覺得,她這病的太蹊蹺,可是問了太醫,他們也隻說自個是長期勞累,沒有調養好身子骨。


    這可真是個稀奇的理由。


    待又過了幾日,淳王府的人就聽說韓側妃病了,王爺把她送到莊子上休養了。


    宋寒川一連好幾天都在院子裏頭沒出來,明寶和明義在外頭著急上火的,可就是不敢勸。他們這院子裏頭太安靜了,整個淳王府卻不安靜,肖王妃身子算是大好了,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淳王爺的四十大壽的事情了。


    所有一切都象是水波無痕一般,一切都埋葬在韓側妃被送走的那一晚。


    宋寒川被六王爺叫過去時,心裏頭多少就有些想法了。隻是他沒想到,六王爺真的會那般平淡和冷靜。


    “父王過幾日就進宮去請封,你是我的嫡出長子,這王府世子之位理應是你的,你放心,父王不會虧待你的,”六王爺和藹說道。


    宋寒川這次真的是忍不住冷笑:“所以父王就準備讓母妃冤死?”


    “你母妃的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一個區區小丫鬟的話,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六王爺又是勸道。


    宋寒川想過六王爺或許會勸自己放下,可是他沒想到他居然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息事寧人,難道他還真的在乎一個王府世子的位置不成?


    想想這些年他是如何過來的,宋寒川覺得,他就不會就此罷手。後宅之中陰私甚多,可若不是六王爺這樣什麽事情都不管,淳王府怎麽會接連死了兩個王妃。如今事情已是掀開了一角,他倒是好,依舊想著息事寧人,想著維持這一家和睦的假象。


    都說他們宋家子弟是天潢貴胄,可是就算再尊貴如何,他父王護不住自己的妻子,而他自己則是連母親的死都沒有辦法一查到底。想到這裏,宋寒川就忍不住心寒,這些女人哪個平日瞧起來不是端莊尊貴,可是這骨子裏頭卻是一個比一個惡毒,為了爭寵利用自己的孩子,為了爭寵對別人痛下殺手。


    “這世子之位本就是我的,至於我母妃的事,我也會一查到底,不管是過去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隻要有我活著的一天,我就不會讓凶手逍遙。”


    父子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六王爺自然是氣宋寒川倔強不聽勸。方王妃已經去世那麽多年了,如果真的是韓側妃所為,如今傷害的還不是他和宋泰詹之間的兄弟之情。


    至於韓側妃,六王爺也覺得心寒,他知她平日就愛爭這個爭那個,可他以為自己了解韓側妃的本性。覺得她不過就是愛爭些罷了,若是讓她真的去殺人,隻怕她也是不敢的。


    可現在才發現,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當真是不假。


    其實六王爺自個都不知道的是,他打心底就已經認定韓側妃就是毒害王妃的凶手,他如今不願繼續查,隻是為了保存宋泰詹的顏麵。若是有個這樣的母妃,他的長子還有什麽臉麵能在淳王府。


    淳王爺四十大壽還沒到呢,宮裏頭就來了聖旨,不過是封宋妍為惠寧郡主的聖旨。宋妍是淳王爺唯一的嫡女,被封為郡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隻是皇上隻賜封了孫女,卻沒有賜封孫子,可見淳王府這世子之位還是懸而未決呢。


    肖王妃自然是欣喜異常,之前王爺或多或少和她暗示了,打算冊立宋寒川為世子。不過肖王妃自然是不會這麽坐以待斃,隻要六王爺一回來,她就請他過來,又讓宋寒遠在他跟前,時不時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畫麵。


    如今上頭三個兒子都大了,不說老大那古板的性格,就說老二和老三的性子,當真是一個比一個要冷硬。特別最近六王爺還在宋寒川那裏吃了一掛落,所以小兒子這麽一撒嬌,倒是他心底那一片無處宣泄的父愛都給勾出來了。


    “這幾日先生都和我說,寒遠讀書實在是太用功了,這別人家是生怕孩子不讀書,我是怕這孩子性子太靜了,男孩子嘛,還是性格活潑些好,”肖王妃狀似無奈地說道。


    六王爺一聽,登時高興道:“愛讀書是好事,至於性子的問題,你也別太擔心。我瞧寒遠性格沉穩,可比我二哥家的宋菩好多了。”


    “王爺,哪有這樣誇讚自個兒子的,”肖王妃無奈笑道。


    兩人又說了會話,肖王妃自然是說到他四十大壽的事情,畢竟這是整壽,理應大辦的。就連宮裏頭的定妃娘娘都專程為了這事,宣她進宮一回,說這整壽就該好生辦一場。


    不過她借著說壽宴的事情,卻是突然嬌嗔道:“這一轉眼,我都嫁給王爺十幾年了,可見這時間過的可真快。”


    “可不就是,不過玉兒你還年輕,我卻是老了,”六王爺搖頭無奈道。


    肖王妃立即就笑了,寬慰道:“王爺如今是正值壯年,哪裏老了。不過咱們家的孩子卻都是大了。”


    六王爺點頭,可不就是,連宋妍今年都十二歲了,再過兩年都能說親事了。


    “可不就是,老大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不過這老二和老三年紀也到了,是該說親事了,”六王爺也沒和肖王妃說,就象是自言自語一般。


    可這話卻說的正中肖王妃下懷,她立即說道:“二少爺和三少爺的婚事,理應是由我這個嫡母來說的。可先前為著大少爺的婚事,這外頭說什麽的都有。倒不是我怕自己名聲有礙,隻是若是這親事說不好,到時候影響他們夫妻,那才是罪過呢。”


    “明年就又是選秀了,到時候我會請皇上給他們兩個指婚的,”六王爺安慰她說道。


    而此時肖王妃則是心中一驚,因著皇上年事已高,所以近些年並沒有充沛後宮,因此選秀也就停了下來,隻是沒想到明年居然又要選秀了。


    她立即笑了笑,便是問道:“要選秀了?我怎麽沒聽著風聲,可是皇上親口說的?”


    “大概吧,”六王爺搖了搖頭,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其實選秀也不過是皇上隨口一說,前兩日他和兩位兄長都被皇上召進宮中,也沒說什麽正事,就是聊聊天而已。不過聊天的時候,六王爺發現皇上是真的老了,皇上去端茶的時候,他正好瞧見了一眼,手都開始打哆嗦了,所以最後他才放棄了。


    以前隻管過的逍遙王爺的日子,可如今卻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若是皇上駕崩了,哪個兄弟當皇上對自己最有好處。


    這親爹當皇上,和同父異母的哥哥當皇上,到底是不一樣的。六王爺沒那個雄心壯誌,反正他如今已經是親王了,這爵位算是到頭了,所求的不過就是兄弟當中,心胸稍微寬闊的那個上位,日後也能對淳王府寬厚些。


    不過他看來看去,隻覺得不管是二王爺還是三王爺都是一個樣。


    “那二少爺和三少爺的婚事,那就交給皇上了。”


    六王爺心不在焉地說道:“寒川打小就在娘娘跟前長大,他的婚事娘娘肯定會看著辦的。”


    是啊,他可是在定妃娘娘身邊長大,肖王妃咬著牙想到,自己的兒子不僅歲數上差著,別的地方也差著。


    更何況,宋寒川的外家可是魏國公府,雖說這些年來往的不密切,宋寒川瞧著和外家也不是很親熱,可若是他的婚事必是這些名門貴女。他已有那樣厲害的外家,若是再得了妻族的助力,自己的遠兒又如何是她的對手。


    淳王府的四十大壽自然是熱鬧非凡的,隻可惜阿璿是沒機會去的。不過衛淮作為宋寒川的師傅,淳王府自然是要請的。


    所以衛氏帶著阿璿回衛家時,老太太還問她,要不要讓她帶著阿璿去見見市麵。畢竟這淳王爺過壽,那可是京城難得一見的盛世,特別還是四十歲這樣的整壽,到時候整個京城的勳貴人家幾乎都到齊了。


    不少夫人也會借著這樣的場合相看閨秀們,若是合了眼緣,再那麽仔細一打探,估計一樁婚事就能這麽定下來了。


    衛氏自然知道母親的意思,當即就失笑道:“娘,阿璿才多大點,您也未免太著急了吧。”


    衛老太太嫡親的孫女都不在身邊,所以自然對這個外孫女十分上心。況且先前衛氏一回來的時候,就跟老太太哭訴了一場,說阿璿這才多大點,就背上了退婚的名聲。


    不過老太太當即也喝止了她,當初在信陽弄得人盡皆知,那是因為何家兄妹故意在外頭宣揚。如今回了京城,誰人不知道這件事,還不趕緊捂住了。反正如今崔家在外頭當官呢,估計沒個三五年也不會回來。就算他們以後真回來了,那時候阿璿估計都已經成親了。


    衛氏被她娘這麽一安慰,登時也想開了。


    所以這會老太太一提這話,她反倒是笑了。


    “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有些不怎麽出門交際的人,估計也都會去,”老太太說道。


    衛氏搖頭,隻笑道:“老爺先前也是後悔,覺得他把阿璿的婚事定的太早了。如今阿璿額上的胎記也沒了,索性就好生挑選。我也指望她嫁進什麽公府侯府,隻盼著她日後能美美滿滿。”


    “你有這個心就是對的,要說咱們這些人家,那都是靠著科舉考出來的清貴人家,又何必去攙和那些勳爵之家,你別看這外頭風風光光的,這裏頭的汙糟事情多著呢,”衛老太太說道,又是忍不住提道:“你有空也多勸勸你二妹。”


    “她又是怎麽了?不是這段日子都好好的?”衛氏好奇地問道。


    老太太搖頭:“還不就是為了挑酸撚醋這些事情,她一個正室夫人,卻處處那些妾侍爭風吃醋,這規矩當真是吃進肚子裏頭了。”


    衛氏一聽也是歎了一口氣,這女人呐,最怕的就是看不開了。


    此時阿璿正在池塘邊釣魚,富貴人家的宅邸都喜歡有山有水,所以她不管去幾處宅子,都能瞧見太湖石砌成的假山,以及從府外引起來的活水。


    至於衛家的池塘,也不知是誰想的法子,養得不是那些錦鯉,卻是草魚。這些草魚尋常也有人喂,再加上沒人釣,所以養得條條都是肥肥壯壯的。


    阿璿上回來的時候,就瞧上了這些魚。今個誰都不再,她就指使丫鬟弄了釣竿過來,就是在像模像樣地釣魚了。


    結果好久都沒釣到一條,她正覺得無趣時,就見對麵過來兩個人,遠遠看去都是錦袍玉冠,倒是翩翩風采。


    “璿表妹,你居然在這釣魚?”衛瑄本來是要和哥哥一塊去母親的院子,誰知走到這,就看見阿璿坐在湖邊的楊柳樹下,走近一瞧,居然是在釣魚。


    阿璿回頭,結果因他站得太近,隻能瞧到胸口處,待她抬頭時,卻被從楊柳枝條間穿透的陽光刺了個正著。她眼睛一閉,再睜開的時候卻已是眼眸含淚。


    衛瑄半蹲下來,瞧著她淚眼汪汪的模樣,便是笑道:“璿表妹,你就算是見著表哥,也用不著這般激動吧。”


    阿璿瞪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衛瑄也不在意,就是勾頭看她旁邊放著的小木桶,其實他剛才就看見了裏頭隻有水,隻不過這會故意做出這個樣子罷了,他惋惜地問道:“還沒釣到魚呢?今個中午那咱們可就沒魚湯喝了?”


    阿璿煩他話多,就是慢悠悠地說道:“要不表哥你下去捉兩條上來。”


    “那我真下去了,”衛瑄逗她。


    阿璿知道這年頭會水的人不多,估計衛瑄這樣養尊處優的小公子,就更是不會了。所以也沒放在心上,不在意地又說了句:“下去吧。”


    結果衛瑄一屁股就坐在草地上,就開始脫靴子。阿璿立即驚道:“你幹什麽?”


    “不是表妹你讓我下河抓魚的,我得先脫了靴子吧,這可是新靴子,”衛瑄笑著說道。


    阿璿眼睛都瞪直了,幸虧這會一直站在對麵不遠處的衛玨走了過來,嗬斥他:“三弟,不要胡鬧。”


    “這可是表妹非要我下河的。”


    雖然阿璿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非’要他下河了。


    “對不起,表哥,我不該胡說,”阿璿立即承認錯誤,她現在算是發現了,她一個正常人就不該和衛瑄一般見識。


    衛瑄這才滿意地點頭,笑著問道:“表妹怎麽能有錯呢,不過既然你不想讓我下去捉魚,那就算了吧。”


    衛玨站在身後,便教訓他:“三弟,你不許嚇唬表妹。”


    衛玨也是好心,衛瑄說的好聽叫隨心所欲,可說的不好聽,那就是行事沒個章法。別看陳綺兒愛和他一塊玩,可她都被衛瑄嚇哭過多少回了。衛大老爺都請了多少回家法,可打完了,人家照樣這樣。


    所以衛玨生怕他沒個輕重,再把阿璿嚇著。畢竟阿璿可是他們嫡親姑母的女兒,再加上姑父那樣疼阿璿,估計衛瑄要真是嚇著他了,不僅衛大老爺得請家法,估計姑父都不會放過他。


    衛瑄笑著看了一眼她的釣竿,便指著說道:“表妹,你魚上鉤了。”


    阿璿轉頭一瞧,可不就是,趕緊往會拉魚竿,可不知道是這魚太重了,還是她力氣太小。她居然被拽著往前跑了一步,旁邊的衛瑄嗤笑了一聲,當即便是伸手去接她的魚竿。


    結果阿璿剛給他,就見衛瑄也被拖著往前走了兩三步,阿璿看得都嚇了一跳。她方才是沒站穩才被拖了一步,怎麽衛瑄都這樣,難不成這魚能有十來斤不成?


    結果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衛瑄大喊了一聲,“表妹抓著我。”


    眾目睽睽之下,她哪裏好抓他,她正看著身後的衛玨求救呢。誰知就聽聽見噗通一聲,這把後麵看戲的衛玨都嚇了一跳,他以為衛瑄是故意裝的呢,誰知還真掉水裏去了。


    他們所在的河岸和湖水足足有半米高的距離,旁邊的丫鬟瞧見了,也是嚇了一跳,隨後就要去找人救三少爺。


    衛玨卻沒怎麽慌張,站在河邊衝著裏頭喊道:“三弟,三弟。”


    阿璿看著一波又一波蕩漾的湖麵,已是有些嚇傻了。她正要跳進去救人的時候,就見水裏頭突然冒出一個腦袋,隻見他頭上的玉冠已是半歪了,衝著岸上的人就道:“這魚是成精了?”


    說著,他就雙手往岸上甩,一個銀白色的大魚就是被他一下子甩到了岸上,後麵還拖著長長的絲線,以及一根杆子。


    阿璿因為站地離他太近,被摔得一身水,結果這會低頭一看,也是大吃一驚。


    這魚當真有半米長,瞧著該有幾十斤那麽重吧。


    等衛瑄上了岸邊,站在旁邊瞧了半天,這才說道:“乖乖,連這魚都是個見色起意的,我先前釣魚連個三斤的都沒釣到,如今璿表妹一來,連這樣的魚大王都肯上鉤。”


    阿璿被他調侃的,立即紅了臉。


    還是旁邊的衛玨,讓他趕緊去換身衣裳。


    老太太在院子裏頭也聽到這事了,一聽說衛瑄為了阿璿,居然掉進水裏了,立即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對著衛氏便說道:“這個瑄哥兒性子一向跳脫,難得見他這樣有擔當。”


    衛氏倒是奇道:“我瞧瑄哥兒性子也還沉穩,我家的那兩個一說起瑄表哥,別提多高興了。”


    結果她這話,卻是讓衛老太太眼前一亮,隻聽她意有所指地說道:“那你覺得瑄兒如何?”


    瑄哥兒?衛氏愣了一下,隨後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表兄妹做親,那就是親上加親。


    “可他們到底不熟,再瞧瞧吧,”因著是親娘,衛氏也敢說。


    老太太也點頭,不過心裏卻越想越覺得滿意。陳綺兒一天到晚黏著衛瑄,還當她不明白是什麽意思。若是真表兄妹做親,她也隻管自個孫子娶阿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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