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飛頌吞了吞口水,想著這是在自己家,難道他還能殺人不成?當下又重複了一遍。司飛羽放下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司飛頌麵前。在對方警惕的盯著他的時候,他咧嘴笑了笑,在司經涵和邢悅的驚呼聲中掐住了司飛頌的脖子,腳一踹讓他跪到低上,「真聽話!」這樣還不夠,他跟著蹲下身子,也不知道他是哪兒來的力氣,按著他的頭壓向那些花瓶碎渣。司飛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隨時都可能把眼珠子瞪出來似的。他拚了命的掙紮,隻可惜沒什麽用。司飛羽的力氣大得驚人,他再稍微用點力,他就可以毀容了。司飛頌眼中充滿驚恐,嘴裏瞎嚷嚷著,從一開始的咒罵到後來的求救,一聲比一聲悽厲,一聲比一聲顫抖。聽到求救聲的司經涵回過神,立即上前想要拉開兩人,卻被司飛羽一個眼神釘在原地。作為司家前任家主,司經涵也是經歷過大風大雨的,什麽場麵都見過,和他打交道的也都是些厲害的角色。可以說,除非是身份比他要高好多,輩分比他大的人才能唬住他。可現在,他竟然被自己的小兒子嚇到了。那個眼神,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要不是肯定這人真的是如假包換的司飛羽,他真的會以為自己麵對的是從黑暗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邢悅早就被嚇懵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情形,完全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司飛羽厭惡的鬆開自己的手,看見鬼似的爬起來的司飛頌,嗤笑兩聲,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膽小。要是平時司飛頌肯定會和他好好理論一番,但方才他的舉動嚇到了他,他哪兒敢和他廢話。這人是真的想殺了自己。「現在能聽我好好說話了?」司飛羽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這回連司經涵都不敢再指責他一聲,「司家現在做主的人是我,誰不聽我的,我也隻能對誰不客氣了。」司飛頌再不甘心,也隻能憋著氣,沉默不語。「那是你自己本事不夠闖下來的禍事,我替你解決,你把你手頭上的公司給我,這很公平。畢竟落到我手裏比送給別人強多了,你說是不是?」司飛羽笑嘻嘻的,看起來一點都不證明,但是在場的三人都能感受到莫名襲來的寒意,「當然,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些小股份我就當是抹零送給你了。」「你」他這施捨般的語氣是怎麽回事?本來司飛頌是打算和他好好理論的,再利用自家老爺子在旁邊施壓,邢悅和稀泥,他司飛羽再能耐也得答應下來。可誰能想到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是把他們摁到地上摩擦,壓根沒把他們當成司家人。司飛頌氣得胸口一陣陣發悶,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暈過去。「我隻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們就自己準備後事吧。」司飛羽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反倒是一副恨不得他們倆人早點死的樣子,看得司飛頌和司經涵臉皮子一抽一抽的,「我不介意告訴你們個消息。對方已經買通了殺手,就等著收割你們的人頭呢。」這話說得房間內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辦好了自己想辦的事情,司飛羽也不耽擱,站起來拉著邢悅出門。邢悅被他拽得手腕有些痛,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麽,回頭看一眼書房,急切道,「飛羽,你這是做什麽?你要帶我去哪兒?待會兒你爸要是知道我不在,他肯定會」「會什麽?」司飛羽停下腳步,回頭緊盯著她,「你以為他會在意你人在不在?早從外公不肯以權謀私為司家謀取利益開始,你這個司夫人就名存實亡了!也就你犯賤,以為人家真的愛你。」「司飛羽!」邢悅氣得夠嗆,尤其是他那句犯賤刺激到了她。她聲音尖銳,麵容微微扭曲,「我是你媽,你怎麽和我說話呢?要不是你不肯聽話,我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去,和你爸道歉!」「你喜歡當他的奴隸,我可沒有興趣。」司飛羽冷若冰霜,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麽的蠢。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你卻到現在都還不醒悟!你覺得在他麵前委曲求全很好玩嗎?很幸福嗎?」「你現在四十多歲了,早已經不是那個二十多的無腦的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邢家千金!」說著話,司飛羽鬆開自己的手,「好,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麽你跟我走,要麽從此我當我媽死了,你們的破事以後都不要再來煩我!」邢悅被他這認真的語氣嚇到了。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怎麽可能不愛?可她回頭去看書房,那邊並沒有人追出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要怎麽選擇?或許,自己可以假裝妥協,等飛羽心情好了她再好好和他談談。到了那時,他肯定能理解他們做父母的苦衷的。邢悅跟著司飛羽回了邢家。邢老爺子和邢信已經得到了消息,看見兩人進門,尤其是看到好幾年都沒有打過照麵的邢悅,兩人神情相當的複雜。隻是等兩人走近,老爺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不鹹不淡道,「你還知道自己的家門往哪兒開啊?」邢悅很是尷尬。這幾年她不是不想回來,隻是每次提起,司經涵都會不高興,甚至舊事重提,埋怨責怪邢家人的見死不救。而她呢,覺得回娘家沒有丈夫陪是件很不好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忘了這回事。此時算算,她的確是幾年沒有回來了。不隻是這樣,為了避嫌,她連電話都不敢打。要不是邢老爺子很喜歡司飛羽,在他小的時候就經常讓人接他過來常住,可能邢家已經和他們斷絕了關係。「爸。」邢悅有些局促不安的打了招呼,又看向旁邊的邢信,小聲的喊了一句哥。邢信看著邢悅,心中感慨萬千。母親在生完阿悅後就去世了,而那個時候父親又忙著軍隊的事情,他作為哥哥,自然擔負起了照顧妹妹的重擔。可以說,邢悅這個妹妹是他一手帶大的,兩人的感情很深。他心疼妹妹沒見過母親,加上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子,當然是百般疼愛,有求必應。他的父親也是秉著這樣的原則對她,以至於把她養成了驕縱任性的性子。那個時候他們誰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想著即便她嫁不出去,他們也能養她一輩子。可誰能想到,後麵她會奮不顧身的喜歡上剛喪妻的司經涵,並且以死相威脅,逼著他們答應她嫁入司家,開始了她淒涼的一生。邢老爺子和邢信一方麵恨她的不爭氣,一方麵又在懊悔,想著當初要是他們不讓步,或許她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然而悲劇已經造成,說什麽都沒有用。他們隻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照顧她,隻可惜她從來都不懂得他們的良苦用心,反倒是責怪他們沒有對司家搭把手,害得他們夫妻感情不和睦。這些年她不和邢家聯繫,不隻是因為司經涵的緣故,還因為她心裏有氣吧?收回思緒,邢信笑著打哈哈,「爸,阿悅難得回來,我們就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阿悅,你餓不餓?我讓人給你準備吃的。」邢悅趕緊說不用。邢老爺子最看不得她這不安的模樣,放下手中的茶杯怒道,「這裏是你自己的家,你在怕什麽?當初不是連死都不怕麽?怎麽的,我們還能在這裏吃了你不成?看見你這樣我就來氣,還不如不回來!」看看她在司家過的都是什麽糟心日子!更讓他生氣的是,都這樣了她還心心念念著那個男人,從來不肯對他們開口。但凡當初她肯向他們低頭,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看她變成這個樣子。邢悅還是很怕自己這個父親的,尤其是他不怒自威的時候,更讓她心顫。司飛羽給了邢悅一個眼神,這才對邢老爺子道,「先讓她暫時住在這裏吧,沒有我同意,你們別讓司家的人見她。」「你這臭小子又是搞的哪一出?」邢老爺子對他總是發不了火,笑著斥罵兩句,「是把我們這裏當成了監獄不成?她自己長著腿,想見誰就見誰,我們哪兒管得著?」「出來的時候我和司家的人說了,要麽選擇把我要的東西給我,要麽等著債主上門討債。」司飛羽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為了能讓他們好好做出決定,最近我們還是不要見麵的好。」好在邢老爺子知道他做事雖然看起來有點不靠譜,但是從未出過什麽差錯,也沒多問,有些厭煩道,「司家那些破事我不管,你們自己處理就好。你啊少在外麵闖禍我就放心了。你這才去陸戰隊幾天吶,就弄得那邊怨聲載道,差點聯名告你的狀!」